五日後?安府
天空無雲,陽光明媚。
安府大門敞開,裏外走廊屋檐到處都挂着喜慶的紅燈籠,鋪着紅豔豔的地毯。家丁婢女更是忙進忙出,每個人臉上也都帶着喜慶的笑。
安府的老爺夫人也親自到門口站着迎接客人,兩人笑的慈眉善目,和氣近人。賓客帶着賀禮,微笑交了賀禮,道聲恭喜,再與主任寒暄幾句,方才踱們而入。
來往賓客無一不是華貴衣袍,貴氣逼人,談笑得體,舉止優雅。可見都是人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安府的老爺夫人也真真是疼愛女兒,下足了血本,給她辦了一場風光盛大的生日宴。
安府裏裏外外熱鬧非凡,老爺夫人還在迎客,生日宴也還未開始。而我們的小壽星卻是不甘安靜,又再次悄悄一個人溜到了後院。不過這次沒有上樹,而是有些無聊的坐在樹下。
後院很安靜,一個仆人也沒有。因為這是她要求的,而爹和娘應允了的。所以除了偶爾有幾聲鳥鳴,就只有風過唦唦聲。
小壽星今日打扮地格外漂亮,梳着一個雙平髻,兩個小錘錘上簡單地插着金色珠花,劉海下的小臉紅撲撲的。身上一件精致華美的鵝黃色雲紋滾邊小長裙将她完美裹住,鞋子也是白色雲紋,有金線勾出簡單精致的圖案。女娃整個人就像一塊色澤上乘的玉,惹眼又可愛。
她眼睛四下裏張望,好像在等人。
突然她覺得有些困,迷迷糊糊地,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用玄色披風裹住全身的人,還有那枚墨色的扳指。
她想動,想和往常一樣跑上前,可是渾身都使不上力,她動不了。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感覺,突然她有些怕了。
她想尋求幫助,她看着前面的神秘男子,無力的伸出一只手,無助的開口“幫幫我,師傅,我使不上力,我感覺好累。”
神秘男子走近後,看着女娃,最後還是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女娃的手。
女娃好像溺水者在水中沉浮時終于抓住了塊木板,她用盡所有力氣去回握住神秘男子的手,不願放開。
神秘男子笑了,語氣有些溫柔“今天是你生日,握手就當生日禮物,最後一個生日的生日禮物。”
“什麽?師傅。”女娃疑惑的問。
他還是方才的語氣,溫柔地道“我說過的,一開始就說了。和我學習,你得付出最寶貴的東西,在我需要的時候。”
“師傅,那我最寶貴的是什麽?”女娃不解,她最寶貴的是什麽,這和全身無力又有什麽關系。
他身側的另一只手不快不慢地撫上了女娃的頭頂,手腕上的紅繩從衣袖中露出,剛好貼着樹幹。
神秘男子感覺有絲怪異的感覺從心尖一閃而過。他微皺了眉,想去抓住什麽,可那種感覺真的是一閃而過,過後無痕。
他沒在在意,開始回答女娃的問題“你的身體。”
說完後,他頓了頓,複才又開口道“我說的,教你,但不是你師傅。”
這話聽在女娃耳裏,真真的無情。
女娃聽後,張了張嘴巴,最後只是苦笑了下,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原來師傅一開始說的寶貴的東西就是她的身體啊!她當時還在想,她寶貴的東西多的是,她家有錢,師傅要什麽她都可以給師傅弄來,只是沒想到。原來有些東西真的和錢無關啊!
她突然也沒那麽害怕了,既然是自己答應的,那就該自己去遵守,即使眼前的結果和自己最初想的不同。
最終決定的那個人是自己啊!明明自己可以拒絕的,可自己接受了。
女娃擡頭看着碧藍無雲的天空,與頭上粗壯大樹的綠葉,柔柔的笑了。
她保持着嘴角括靜的笑,目光無畏的看着神秘男子:“你好歹也教過我,而我現在又要死了,就不能滿足我的願望麽?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神秘男子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看着女娃身後的大樹說“你不會死,只要你不強行脫身離開這棵大樹”他的目光從大樹逐漸移到了女娃臉上,語氣肯定的說“你就不會死,除了我,如今還未有人能夠傷得了這棵大樹分毫。”
“是嗎?”女娃略微不确定的看着他。
“嗯。”神秘男子耐心回答。
“那我爹和娘?”
“我不會傷害他們。”
女娃如願聽到回答後,臉上綻放了一個舒心的笑,這笑同往常般陽光美好:“那師傅可不要忘記徒兒和答應徒兒的。”說完後無力的閉上了眼,臉上的笑也消失了,而女娃回握住神秘男子的手也軟趴趴的搭在他手上。
原諒她還是不顧他的意願,還是喚他為師傅。最後一個生日了,她只想跟着內心走,最後一次跟着內心走。
神秘男子确定女娃昏迷後,執着女娃的手依舊未放開。他放在女娃頭頂的手轉而掌心貼在了女娃身後的大樹樹幹上。
一道白中帶紫的光自他掌心發出,迅速的包圍住了女娃和女娃身後的大樹。而他也在光中若隐若現。
半炷香時間後,白光消失,神秘男子收回手,從容站起并後退了兩步。
女娃,大樹,他,後院什麽也沒少,什麽也沒多。安靜也是和往常一般無二。
鳥在葉間鳴叫,合着風中綠葉的唦唦聲,高大的樹影投下的蔭庇也在風中擺動。
神秘男子只是盯着女娃,鬥笠四周揚垂而下的薄紗也在風中搖擺,玄色披風也被微微吹開,露出裏面的紫色竹紋滾邊長袍。
女娃眉頭動了動,唇緊抿着,然後緩慢的睜開了眼。起先因為适應不了強光,她看見的是一個模糊的黑影。她眨了眨眼,逐漸的适應了強光後,眼中的人影也清晰了。
那是怎樣一個人,他身姿偉岸,姿态随意的站着,可周身的氣場卻又不容人忽視。他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竹紋滾邊長袍,腰間只有一條長穗系着,在無任何飾品。
他嘴角挂着溫和的笑,如同陽春三月般美好。他的眼睛很特別,像月亮般熟悉,銀色的眼眸在她眼中熠熠生輝。那眉也是精致,粗而不濃,均稱的很,配着他那張菱角分明,線條堅毅流暢,完美精致,如畫的容貌。
他身後墨黑筆直的長發被一只羊脂玉簪牢牢的固定在頭頂。他漂亮得不似真人,這容貌,這鳳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看到他的肌膚上隐隐有光澤在流動。
她有些失神開口:“你是誰?”
眼前男子聽後,笑容不變,姿态不變,清朗好聽的聲音自他口中溢出:“你哥哥。”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楞楞的說:“哥哥?”
“嗯。”男子在她眼前點頭。
她怎麽不記得自己有個哥哥呢?不對啊!她好像什麽也不記得,腦中怎麽都是空白的?她是誰?為什麽在這裏?這裏又是哪裏?她為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了?這個人,真的是她哥哥麽?她可以相信他麽?
諸如此類的問題她太多了,所以她反而不知道問些什麽好。她有些猶豫的開口:“你是好人。”
男子聽後,笑了。眉眼間盡是風情。
“我是你哥哥。不是好人。”他有些無奈。
“好吧!那你叫什麽?為什麽是我哥哥。”她有些信了。
“哥哥就是哥哥,以後一直都是,沒有為什麽。我叫扶君,你叫扶華。”他耐心的說着,眼睛一直看着她。
“扶君?扶華?”她沒印象,一點印象也沒有。
“嗯,不過他們都喚你荷華。”
“那我到底叫什麽?”
“那你想叫什麽?”
“我覺得都好,可我更喜歡你的。”
“為什麽?”
“不清楚。”
“今天你生日。”扶君微側開身子,她剛好可以自他讓開的角度,看見一個粉衣丫鬟從入口處跑來。
“她是來找我過生日的麽?”
“嗯。起來吧!”扶君朝她面前走近一步,向她伸出一只手。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然後借力站起,拍了拍小裙子上的泥巴。還好是晴天,一拍就下來了。
她放開他的手,試着走了兩步。哎呀!有點麻。
突然,她感覺有人又握住了她的手。擡頭,仰視着這個自稱為她哥哥的男人。
“走吧!不然大家都等急了。”他沒看荷華,牽着她朝粉衣丫鬟走去。
她看着他牽着她的手,很漂亮,修長又白皙,還很溫暖。她舍不得放開。所以,她跟着他走。
“哥哥。”她有些怯怯地開口,更多是害羞。
“嗯。”他應的随意平淡。仿佛真的被荷華喊了幾百遍了,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安心的笑笑。
粉衣丫鬟走近後,朝兩人行了禮,先朝扶君道:“少爺。”
再看着荷華道:“小姐。老爺和夫人說宴席開始了,小姐該入座了。”
粉衣丫鬟話才說完,前院就傳來了“噼裏啪啦”的鞭炮聲。隔的遠,聽着依舊大聲真切,聲聲仿佛就在耳邊。
“走。”他牽着她往前廳走去,粉衣丫鬟跟在兩人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