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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老娘的提成

“錢小姐。”看清那來人,闌漪很是驚訝。錢初蕊除了露出眼睛,其他的手和脖子都是用白紗包裹着。

“如今明華閣已經不存在了,那堕胎最多的地方也就是暗柳街了。是我追查那假銀票的來源查到的,也算是還你一個人情。”錢初蕊聲音還是有些沙啞。

“錢小姐何必如此的辛苦。”闌漪指的并不是她這般的抛頭露面。“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

“闌漪是取笑我呢,我的命運不能總是依附于錢家,嫁給一個身有資産的鳏夫。也是我向上一搏的機會。”

“是為了你自己博,還是為了錢家。”闌漪是需要确認這個差別的。

“我本就是錢家的人。”

“那,祝賀錢小姐求仁得仁了。”

所有的衙役都假扮成了嫖客混入那暗柳街之中,就連闌漪也是假裝的其中之一。

果然,不過是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查出來八成的失蹤的女子與這屍體吻合。

“姑娘可是身子不适。”忽然,正在一個女子的房間裏勘察的闌漪聽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慈眉善目的婦女與自己說話,眼中滿是關切。“姑娘可是身子不适。”那人又是說了一句。

闌漪跟着她進了屋子。

“你是懂得醫術。”滿屋子的藥草味應該不是興致索然。這是她的飯碗。

“嗯。偶爾幫着別的女子接生賺點棺材本。姑娘是有了身孕嗎,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我幫你把把脈吧。”那女人的手探上闌漪的脈搏。

“我還未成親,怎麽可能有了孩子。”闌漪笑笑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還未成親就有了自己的孩子的人有的是,為了生活所迫嗎。”那女人說的是雲淡風輕的語氣,似乎是見怪不怪了。

“這裏是調女子氣血的藥物吧。需要的人很多嗎。不是只有堕過胎的女人才會需要這個東西嗎。”

“姑娘還是懂的一點的醫術的,這暗柳街每日的人來往許多,難免會有人恐怕留下禍根的。所以我也是常年背着這藥。”

“你可以幫着別人堕胎。”闌漪引導着問道。眼中删除了懵懂又興奮的光芒。

“若是姑娘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提供幫助。姑娘,你願意嗎。”

“我說過了,我沒有成親。不信,你幫我看看。”闌漪伸出胳膊。

那女人的臉上神色變化。臉上說不清的幾種情緒混在一起的表情。“姑娘,我能摸一下你的肚子嗎。”

“我是怎麽了。”闌漪在那女人摁自己的肚子的時候。覺得有一些的痛感。

“姑娘并不是有孕,只是身子不适而已,我幫你拿一副順暢的藥即可。回去煎服。當家盡孝。姑娘手腳冰涼恐怕也是有了半月有餘了吧,身子沉。這些都是有孕的症狀。”

“正是。就連其他的大夫都說我是有孕了。”

“哈哈哈,再厲害的大夫也不如我有經驗。你只是腸胃不舒服而已。”麻利的女人拿出來一包藥放到闌漪的手中。

“請問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問婆嗎。”闌漪試探着問道。“我曾經聽人談起過,問婆就住在隐秘的地方,一般的人是找不到的。”

“這裏的姑娘太可憐了。懷上了孩子男人不準她生下來,我原本是一個接生婆的,幾年前的一天一個女人找到我說是她懷了孩子,那個男人揚言要将她殺死,男人家裏有錢有勢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孩子生出來的。求求我幫她堕了那個孩子。”

“所以你幫了她。之後就一直幫着這些女孩。”

“問婆。”一個女人身上都是血的從門口進來。

“你怎麽了,你是不是自己私自堕胎了。我不是說了你的身體不适合堕胎嗎。”問婆趕緊和闌漪一起将那個女子扶進了屋子。

“我生下來也養不起這個孩子,還不如試一試。”女子咬着牙也是抵抗不住渾身的疼痛傳來的呻吟聲。

“幫我去打一盆水來。”問婆說道。

“好。”闌漪馬上拿着盆子出去。

回來的時候,那女子已經沉沉的睡過去。身上的血已經止住。旁邊的布包裏抱着的滲着血的東西不言而喻。

“嘔。”闌漪強忍着這滿屋子濃烈的還帶着溫度的血腥味。

“去查一下這暗柳街裏面的問婆是什麽來路,還有,查查,這些女人是不是都是在問婆那裏堕過胎。”闌漪一出來就蹲在一顆柳樹下不住的嘔吐,那一股血腥味萦繞在身邊無法散去。

等不及回到那姚府。闌漪就在衙門裏面褪去一身的衣服泡了個澡。

“這裏是我的休息的房間。簡陋了一些,我幫你在外面守着。”祁歡沒有擡頭就已經是羞紅了臉。

闌漪将自己整個人泡進那水之中。

“咕嚕,咕嚕。”

“羽落。”

“皇兄。”

“呼。”闌漪猛地從水盆之中冒出來。穿上了祁歡準備好的衣服,是有些的松散,不過,好在有着陽光曬過的幹淨的味道。

“不好了。闌漪姑娘,祁捕頭,那今日去看過的那個幸存者段守花被人殺死了,手法與那些女子如出一轍。”衙役來報。

“什麽,我去看看。”闌漪還披散着頭發。随手就盤起了頭發一根粗布紮上,遠看真的就是一個青面毛頭小夥子。

遠處就是一陣的哀嚎聲。

“怎麽回事,守花是怎麽遇害的。”闌漪看到那守花的屍體被包在一個大麻袋裏面。赤身裸體。村民都是圍在這裏。無法檢查。“先把人運回衙門吧。”

“不行,未出嫁的女子死了只能當場火化,不然會給家裏帶來家門不幸的。”段母一下子攔住了那衙役。手裏揮舞着鐮刀,就連看到自己的女兒死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的激動。

“我是為了還給你的女兒一個公道。讓她的亡靈得以輪回。這也是衙門的職責。”

“衙門的職責應該是保護好我們,好了,我們不需要他們還一個公道,已經死了這麽多的人,你們也是沒有找到一個兇手,現在也不過是讓我們一個窮苦人家更加的丢臉而已,不能動,我的女兒我說不能動就是不能動。”

闌漪蹲下來,假裝是給段守花整理那麻袋的邊緣。手上拿出來一張銀票。

一百兩。足夠是一個清苦人家十幾年的收成。

“還是闌漪姑娘厲害,幾句話就讓她乖乖的把人讓我們帶走了。”衙役滿眼的佩服。

“你是什麽辦法說服她的。”祁歡還是心存好奇。

“求仁得仁罷了。你沒看到命案一發生,比我們最先趕來的是村裏額神婆,我想,那段母如此的不願意讓我們帶走,是已經将這段守花的屍體做好了安排了。”

“安排?”一個死人能有什麽安排。祁歡的臉上寫滿了疑問。

“呵呵。”闌漪掩嘴一笑。“沒想到你這個糙漢子比我還是這麽的不谙世事。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死人也是可以成親的嗎,跟村裏的男人的孤墳湊成一頓,只要是有錢也可以額。”闌漪說完留下一臉震驚的祁歡,自顧自的追上去了前面的人。

祁歡應該是不會先到闌漪是怎麽會對這件事情如此的清楚的。

狠心歹毒之人是會連死人也不會放過的。

當日,闌漪就是被寧琴娘将她從将要封棺的墳墓裏搶出來的。如此,進過棺材的女人自然是不能再次的進入姚家,如此,闌漪才會一人在冰冷的冷廟呆了那麽的久。

為了她,寧琴娘這一輩子都是在苦苦的掙紮着。

而寧琴娘從未提起過,如此,往日回想起來真的是不堪回首。

身為娘親的寶貝卻被自己這一輩子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販賣,即便是死了都是不能安寧也要榨取她最後的價值。何其的可悲,早已不是茹毛飲血的時代,卻是就連血肉之軀也是可以來販賣,這與野人有何不同。

比起她來,闌漪是幸運了太多太多了。

她是娘的至寶,娘是闌漪永遠堅硬的港灣。

“不行,所有的人都必須在這裏。”闌漪命令所有的人都必須在旁邊看着她檢查屍體。美其名曰學習,不能放過任何的一個細小的細節。

“闌漪姑娘,這個也是太血腥了。”笑衙役從那傷口剛剛被翻開就開始渾身抽搐。

“把他帶出去吧。還有誰要走,現在就出去。”闌漪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倒胃口。

“我們不走。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衙役面面相觑,要是就這麽走了,以後還不成了整個衙門的笑柄了,自己竟然是不如一個小姑娘呢。

“動腦子,看,就行了。”闌漪檢查了一下那脖子上的傷口。

“不對,這傷口不一樣。”一個衙役首先看了出來不同。“原來的傷口都是快準狠的劃過。刀口鋒利,傷口幾乎是嚴絲合縫的,而這個是至少是劃了三刀的。傷口不齊。”

“确實是,而且,第一刀并沒有切到要害,第二刀是要害,最後一刀算是保險起見。”闌漪補充道。

“嗯嗯。”頓時屋子裏那難聞的血腥味似乎也是習慣了,所有的人都是注意到了闌漪的手邊的下一個傷口。

到了女子的肚子上。幾個男人都未成親,都是眯起了眼睛,有的幹脆是扭過了頭。

“現在她只是一具屍體,沒有性別,我們不是在猥亵她,我們是在幫助她們找到真正的傷害她們的人。這是正義。”祁歡見狀給大家大氣。

“嗯,我們明白。”衙役都鼓起鬥志來。

肚子上的傷口別人都沒有看出來什麽不同。一直到從傷口裏面摸索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嬰兒。

頓時屋子裏的人都是止不住的狂奔出去吐成一團。

接着就是男人的哭聲。“太不是東西了。太不是東西了。竟然要剖屍取孩子。”

闌漪将手上的血水洗幹淨。祁歡還很是貼心的準備了一些泡了厚厚的薄荷葉的水。

“這個能去除一些的血腥味。很管用的。以前的那個仵作都是用這個的,”祁歡解釋道,奈何那臉已經是紅到了脖子根下。

“這次的事件,你怎麽看。”闌漪看着那些陽剛之氣的男人現在一個個都紅了眼。

一個外人尚且是這般的難過,那個人是如何下得了手。

“我沒有頭緒。”

“我給你捋一下,事發地點在那女子的屋後的小山坡之後,那是女子的家的附近,而且旁邊沒有掙紮過的痕跡。你說會是誰做的。我覺得一定是一個熟悉的人。而且,當時的段守花身上穿着的額衣服沒有撕扯的痕跡。如果我是沒有猜錯的話,是她自己将那衣服脫下來的。”光天化日,一個初有身孕的女子解下自己的衣服,還能有第二種的解釋嗎。

“是那個男人。”

“很有可能是,不過,若是如此的話,一個即将娶她的男人為何會忽然行兇,這個就是要另做追查了。”“那個。”闌漪忽然仰起臉。“我餓了。”

街上的小籠包。闌漪吃的正歡,不過祁歡是一個也是吃不下,誰能夠在看見那種場景之後還能吃的下東西的,那種味道還是萦繞在渾身的周圍呢。

段守花的夫家,還是需要細細的查一下的。

“闌漪姑娘,就是他。”一個跟着那男人的衙役跑到闌漪的桌子上來,看着闌漪面前剩下的一半的小籠包,剛要拿起來一個吃,一陣反胃又放下了,估計是這幾天都不會有胃口了。

“首飾店?他去那裏做什麽。”闌漪擦擦手跟了進去。

“娘子。”那男人身邊一個嬌柔的女子。“這個就是專門為你打造的呢。老板,這個我娘子戴的這個多少錢。”

“五兩,”那老板擠眉弄眼的說着。

“什麽。”那男人立馬就變臉了,“你搶錢啊,不就是一塊破石頭,你好意思要五兩啊。不買了。”

“怎麽。”那女人也是臉色一變。“我嫁給你們家帶來百畝良田,你就連一個簪子都買不起嗎。還說是什麽對我是真心的。要不是那個段守花就這麽死了,我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我的孩子就要換一個爹了。”那女人扶着自己的肚子幽幽的說道。“要不我還是去找大夫吧,打掉算了。”

“別,啊。不是不買。就是這一家太貴了,咱換一家便宜一點的,這東西哪裏值這麽多的錢,以後我留着錢給孩子花,還要做生意給你們買大房子呢是不是啊。我的娘子長得這麽美,就算是帶着一朵野花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呢。”狄朋得意的嘴上都咧開了閉不上,幾句空話是把真傻姑娘哄得喜笑顏開。

“也沒有多貴嗎,不就是五兩嗎,給我來一對。”闌漪上去拿起來。

“姑娘有眼光啊,這簪子本來就是只有一對,是那冷廟山下的開采出來的,僅此一對孤玉,你買回去可以傳下去啊。姑娘好眼光,我幫你包起來。一共是十兩。”

“哼,你買得起嗎,看你這一身的破破爛爛的粗布麻衣,這東西不能吃不能喝的,恐怕是你們這種種地的人家的幾年的收成吧。”那女人扭動着水桶腰叫喊道。正是将這店鋪裏面的所有的女人的目光都給吸引過來了。

“正是因為我家貧寒,所以我喜歡的,我的哥哥一定會都買給我的,他就我這麽一個妹妹,我家裏就我這麽一個女兒,要什麽都是給什麽,哪怕是砸鍋賣鐵傾家蕩産,女人啊,男人的花言巧語再是厲害也不如他動動手指頭為你買下來一對喜歡的簪子。就算是男人不給買,自己這一輩子也是要寵自己幾次的。哥哥。”闌漪沖着那進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祁歡眨巴眨巴眼睛。

“這個,這個,這個,都給我家妹子包起來。”祁歡記得懷裏一共有五十兩。剛好夠這些的首飾的錢、“這是錢。我妹妹喜歡的東西,既是星星月亮我都給她摘下來,這些只要是我妹妹眼神在上面有所停留的我就給她買下來。”祁歡大手一揮,那老板的臉上都是喝醉了酒一樣紅撲撲的。臨走還送了一對小銀镯子,剛好給虎子帶上。

闌漪在祁歡掏銀子的時候在地上撿起來了一團紙張。竟是一張地契。

他把自己家的祖宅賣了。

“我也要,我也要。”闌漪這邊滿載而歸,那老板店裏剛剛進的貨都是被後面的女子一搶而空。

“闌漪又坐回了小攤上,繼續吃着自己的包子。”小手一揮。“老板。一碗豆花。”

“來嘞,客官你慢點吃。”

“哼。你看,那幾個窮酸的人都是一下子買了這麽多,我怎麽就一個都不能有。”女人陳潇不高興的跺着腳。

“哎呦,小祖宗啊,你可小心你肚子裏的孩子。咱們去下一家的布匹店裏看看吧。”

“不去,我累了。”陳潇一跺腳,幹脆蹲下來不肯走了,她好歹也是一個員外家的小姐,雖是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也是從來手上就沒有緊過,今天怎麽就在一個鄉野女子的面前這麽的丢面子呢。

狄朋也是豁出去了,在那陳潇的面前一撅屁股。“來,相公當豬八戒,背你。”

“呵呵呵,誰是豬八戒的媳婦啊。”那陳潇立刻就是掩嘴笑起來。

不得不說,一個窮酸的男人是要從女人的身上省錢只要是臉皮厚就可以了。

首飾店已經被馬上清空了。闌漪最後的一碗幹豆花也是吃完了。一抹嘴。“走。”抱着自己的剛剛的祁歡賣掉了祖墳的戰利品又回到了首飾店。

“老板,恭喜發財啊。”

“呀,闌漪姑娘。很準時啊。”老板臉上喜氣洋洋。似乎是闌漪很是相熟的樣子。祁歡和衙役在後面面面相觑。

那老板把門關上。在櫃臺下面拿出來了賬本,兩個人很是仔細的一一對賬。

“一共是八百兩。”老板面上紅光喜氣洋洋。

“八百兩。”衙役的嘴都歪了,他可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

“你的,一百六十兩。”老板拿出來一部分給闌漪。

“我的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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