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論變态他也不及我。”
— —||
他這句話,極是。
說到某人心坎裏去了。
她對着鏡子款款轉了一圈兒,拎着包,深吸一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外頭的車已經備好了。
熟悉的旋律,婉轉凄楚的女聲,舊上海的懷舊歌曲。
腦子裏突然浮現行之天的一句話,帶着懇求與悲傷,你會和我在一起的是麽……
行之若獨自安靜地坐着,有些乏的閉上了眼睛。
車外的雨,下得很悲傷。
雖然城堡與祁家相距不是很遠,但宴會還是遲了。
本想很低調的進場……
看來,只是美好的願望了。
她一出現在宴會大廳的門口,上百雙視線刷刷的掃在她身上,有詫異,興趣,驚豔,熱切還有嫉妒……
總之,真是貴賓級的待遇,這叫一個汗顏。
行之若淺笑着,風姿卓越,環顧四周,像是在尋人,一席旗袍将那纖細又豐盈的玲珑曲線美好的展露無疑,這般的脫俗別致,卻也有着小女子惟有的嬌媚妖嬈與攝人心魂的魅惑。
這就行氏繼承人中最大的贏家,行老爺子的孫女,行之若。
宴會上的各派高貴的公子都被她吸引住了,女人們都一陣竊竊私語。
只見她收起淺笑,拒絕了一個人的邀請,綻放更燦爛的笑容,眼睛放着光,朝一個男人走去。
這個男人不是別的,正是一臉無奈的白洛兮,他正被一堆莺莺燕燕圍着,束手無策。
只是這還沒到……
一只手便樓上了行之若的腰,将她強占似的擁在了自己的懷裏。
—
[卷四]ACT12[二]
一只手便樓上了行之若的腰,将她強占似的擁在了自己的懷裏。
熟悉的溫暖,清爽的男人氣息……
“你來遲了。”祁秀明嘴角勾起笑,手臂收緊了力度。
行之若乖順的将頭窩在他頸處,細溜滑膩的肩被他摟着,小巧的臉頰擡起,眉眼裏含着笑意,水盈盈地望着被一群女孩包圍着的白洛兮。
白洛兮眉宇蹙着,似乎被那些無聊的搭讪感到厭煩,不經意地擡頭,正對上行之若的眸子,一時間神色倏然變了漸漸溫柔起來,臉龐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只剩滿眼的與驚豔。
行之若頭枕在祁秀明肩上,不懷好意的笑着,眸子慵懶地一眯,食指放在唇邊,輕柔的一揮,直愣愣地給他飛了一個吻,神色俏皮極了。
周圍一陣抽氣聲。
那些女人嫉妒地望着她,牙恨得直癢癢,有些氣度內涵不好的杯子都快被擰碎了。
白洛兮似乎很受用,一雙清澈的眼睛亮亮的,笑得很柔和,清秀的臉龐有種朦胧的美如明珠般熠熠生光,他舉着手中的杯子向她示意。
行之若淺笑。
像是感覺到懷裏的人兒的不安分,祁秀明蹙着眉,執住了她不安分四處亂動的頭,輕輕地說,“你可是一刻都消停不了。”
“是啊,所以你不該招惹我。”
“你個調皮的小東西。”
“……別亂摸。”
他的手無意中像是觸摸到了什麽,猶豫了片刻,指間再輕輕蹭了蹭行之若耳垂上的東西,一霎間笑了,很開心的樣子,“你戴上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了,還以為你弄丢了,你戴着很好看,我喜歡你這樣。”
“你抱得我好難受,別這麽緊。”行之若推拒着,卻用不上力氣。
祁秀明笑着,摟着她的腰,那原本象征性的禮節式擁抱卻越擁越緊,手臂用着力氣……他的懷抱像是吸足水的正漸漸膨脹的海綿,沉重,讓人頭不過氣來,行之若都能清晰地聽到從他胸膛裏傳來的怦怦心跳,那麽紊亂。都到這份上來了,他還不忘威脅般地說,“不準你再逗那姓白的小子,別忘了你是為什麽而出席這場宴會的,小東西不乖,可要受罰的。”
“沒忘,我還記得一清二楚。”行之若輕笑了一下,巧妙地離開他的懷抱,“我哥呢?”
祁秀明輕挑眉,還帶着做明星時的那份風流和引誘意味,但只一瞬便恢複了莊重肅顏,“我只說你來宴會我便放了他,可沒說他也有資格來參加,畢竟他已不實行家人,身份地位不同往日。”
“幸好我不是被領養的。”行之若嗤的一聲笑了,轉身在自選食物的餐桌上,用指撚起一塊冷羊肉片,嘗了一口,“不然,豈不是我也沒資格來了?”
“你是不一樣的。”祁秀明神色複雜,就着她的手,頭漸漸湊近,就着她吃剩下的弄進嘴裏,舌輕卷将指尖的殘汁一并嘗了,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是被領養的,我就不要費這麽多功夫了。起碼在這裏這些男人們熱切愛慕的目光……可以少一半。”
他若有所指,笑得頗有些無力,俯着身輕輕地說,“你今晚太美了,真不該讓你來。看看,他們狠不得把你這繼承人給吞了,”
他們眼神露不露骨,會不會把她生吞……
她倒是不在意。
此刻她只想知道,她那被他含在嘴裏吮過的手指,該怎麽處置……
— —||
指上一大截涼涼的,濕漉漉的。
總不能把那口水擦在自己旗袍上吧。
一塊白紙巾适時地呈現,白洛兮不聲不響地站在了行之若和祁秀明面前,埋着頭,十分認真加萬分仔細地幫她擦了起來,動作輕柔,眼神固執。
祁秀明無語了。
“我能邀請你跳第一支舞麽?”祁秀明咳嗽了一聲,掩飾了尴尬,傾身做了一個紳士的動作,姿勢優美。
依葫蘆畫瓢誰也會,白洛兮的動作也行雲流水一般,迷亂了衆女的眼。
“希望你拒絕他,與我跳一支。”
兩人家世好,多金,未婚,俊美非凡。
二人的同時邀請,換做是別的女人恐怕要興奮半晌,激動得無語輪次。
可,對方是行之若,
便,另當別論了。
行之若左望望,右瞅了瞅,她讪讪的笑着,一臉不自在的将發挽在了耳後,一直被發遮住的血鑽耳釘顯露了出來,可這分不輕意圖的舉動,卻讓祁秀明身子一顫,眼眸裏滿是振奮與喜悅,微微一笑,一瞬間竟燦爛到令天地動容。
可惜,讓他如此興奮難耐的寶貝女人卻把手遞給了白洛兮。
宴會裏奏響着悠揚的曲調。
一對對男女相擁,踏着舞步。
“你不該穿這麽少。”白洛兮的聲音有些吶吶的。
“好看麽?”
他眸子裏複雜的情緒翻滾着,似乎在較量,最後洩氣一般,輕輕的嗯了一聲,“他們總這麽盯着你看,我很不高興。”
“洛兮,”行之若伏在他肩上,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你一定要幫我。”
今晚……
不知道祁秀明會做什麽,但直覺在說,一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
白洛兮沒有說,只是摟緊了她,身上傳來的溫度讓人心安。
舞曲變得激昂起來……
旗袍因為旋轉而使得下擺揚起,周身的人都随着舞步節奏的變動,換了舞伴。
燈光暗淡了,
行之若從白洛兮溫暖的掌脫離,瞬間一個人霸道的接手了她。
“和他跳得還盡興?你們有這麽多話要說麽?”祁秀明哼了一聲。
“你吃醋了。”行之若笑道。
“是……我從不對你隐瞞我的感情,從小時候起便是,每年情人節的巧克力可沒讓你少吃。”
“可我還一直以為你是送給行之天的。”
“別提他,他把你害成這樣。”一時間他的話裏竟有些恨意。
“可卻是他把我養大的,而且經營行氏這麽多年……”
“公司的業務還沒上手是麽?”祁秀明突然岔開了話題,嘴角勾起若隐若現的笑容,“如果有人能像行之天那樣幹得出色,你對他的依賴會不會少一點?”
“你什麽意思。”行之若猛然覺醒。
他的手緩慢往下滑,觸摸到了臀部,将她的身子緊緊貼着他的,低頭在他的耳邊,語氣很輕,“你比誰都明白我的意思。”
他沉了一口氣,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好戲開始了。無論怎麽樣……今天的宴會會讓行之天傷心到死。”
一束強光倏然亮了,肆無忌憚地照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瞬間,行之若被刺痛了眼……
拿手遮擋着,好容易适應了,眼裏澀澀的直掉淚。
眼前這個男人,高大,耳邊的一個紅鑽也愈發打眼,可是笑卻讓人莫名的心慌。
她手緊緊攥着,指甲弄得掌心很疼。
像是神經過度緊張,下腹難受,隐隐的一陣抽痛,卻也忍住了。
他笑容溫雅明亮,聲音清朗平和,“幾年前我為了一個人開了一場演唱會,為她退出演藝圈接手祁家,如今我履行了自己所有承諾,此次這場宴會希望大家為我見證這份愛情。”
全部噤聲。
他單膝下跪,神情溫柔,“之若,我帶着祁家所有的股份……只希望你能嫁給我。”
全場震驚之後,一片嘩然。
行之若怔愣住了,身子一動不動的,一時間沒有緩過神。
這小子!!!
有種……
居然又玩這一套,幾年前那場演唱會幾乎沒把自己玩死,如今又來?!
那些上流社會的人們像是生活乏味如今總算揪出了點樂趣,不安分起來,一個個到為祁秀明助起興來。
祁秀明仰頭望着她,那貓瞳似的眼眸滿是濃濃的愛意另外還夾雜着一分害羞,二分期盼還有……七分威脅……
那眼神眯着似乎在說,行之天可掌握在我手裏,你可想好了。
行之若一時間神情激動,白洛兮輕輕擁住她的肩給予安慰,眼神卻是堅定的,神情閑雅,像是給她無言的承諾。
行之若閉上眼,深呼一口氣,臉卻是慘白的。
她的手輕輕撫在腹上,手抖着擰緊了衣料,那裏面隐約一抽一痛的,愈發的讓人難受了。
行之若臉上浮現一狡黠與疼痛糅合的詭異神情,輕輕推開白洛兮,像是一臉動容,望着祁秀眼神情憂傷。
她緩緩蹲着,跪在地上,
旗袍,衩開得高……這一蹲一跪的……
白洛兮一言不發地擋在行之若旁邊,将外套脫下來給她罩着,遮住了幾乎欲外洩的春光,分外體貼。
行之若卻不予理會,只是輕輕捧着祁秀明的臉頰,撫着,眼神裏含情脈脈,似乎有着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祁秀明眯起了眼。
行之若抱了一下他,深深的,用只有他們倆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又來用這一招,想演戲是麽……我奉陪到底。”
祁秀明身子一震。
周圍一陣竊竊私語,“行小姐……她戴着的耳釘不是正巧與祁秀明左耳配一對麽。”
“是啊,聽說是定情信物,這麽多年來只看他戴一個,原來是送給她了。”
“……”
行之若垂着頭,緩緩摘取下耳釘,再一臉苦楚地撩起他的發,暧昧撫摸着他的臉頰,滑過他的耳……給他戴上。
周圍鎂光燈閃爍着……
這情形真是詭異,暧昧極了。
就像是在交換結婚戒指一般,卻又不太像,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
祁秀明眼神怨執地望着,像是明白了,卻不敢揣測。
她緩緩松了手,離了懷抱,像是要記住他似的,眼神這叫一個悠遠且哀怨,“你為什麽不早點求婚,我等了你這麽久。如今一切都遲了。”
行之若起身,徐徐笑了竟有些凄慘的意味,她挽着白洛兮的胳膊,“我已經和他暗渡陳倉了。”
你……
祁秀明發了怒,一臉鐵青,他起身扳着她的手,緊緊拽着……就要強行将她帶進自己懷裏,“你怎麽能這樣說,這不能開玩笑。”
白洛兮握着他的手臂,簡潔的話,“見好就收。”
行之若慘白着一張臉,笑得有些虛弱,“你也知道這不能開玩笑,是啊……不能開玩笑,那你這是在威脅我了?”
祁秀明一愣,神情有些黯淡了,“是我随意了,就當我沒說……忘了它,忘了好麽。”
對于這突然而來的情況,周圍的鎂光燈興奮地閃個不停,周遭的人輕聲議論着。
行之若攥着料子,指甲掐進手掌裏卻察覺不到疼痛,她的臉慘白毫無血色,“我累了,先回去了。”
“我送……”
“洛兮會送我的。”
宴會終了,不歡而散。
外面的風很涼,街燈昏黃,照得人有些搖搖欲墜。
行之若臉上汗涔涔的,扶着牆壁在路邊,蹲着……雙手捂着腹部,聲音裏傳來一陣壓抑且痛苦的呻吟,“白洛兮,送我去醫院。”
孩子,
沒了麽……
—
[卷四]ACT12[三]
行之天曾問他是不是有了他倆的小孩,她不是沒想過,只是一想就會讓她感到恐慌。
如果,真有小孩的話……
也算不上愛情,只能說是強奸的産物。
身上傳來的疼痛,一抽一疼的像是能傳染一樣擴散到了四肢全身,讓她神經緊張,身子蜷成一團縮在軟墊上。孩子……
孩子,千萬不能有事兒。
白洛兮身子甭得僵硬,臉龐上沒了閑雅,握着方向盤,神情緊張地盯着前方……
車子開得很快,路邊的街燈晃得他的臉有些模糊,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卻也沒說,只是安靜的伸出一只手,擦幹她臉上的汗,握着她的手,緊緊地……像是要給她勇氣和力量一般,“之若,忍着點,就快到了。”
車子疾馳得很快,路面不平坦,車身颠簸厲害……
行之若蹙緊了眉,慘白的一張臉,呻吟着說,“……唔……洛兮,你開慢點沒關系,求你穩着點兒。”
一想到寶寶可能會流掉,她就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與恐懼。
行之若死死的捂着腹部,蜷縮着,一身汗涔涔的。
這究竟是怎麽了……不就是一野種麽……
她慘白一張臉,笑得有些無力且凄慘。
是放不下肚子裏的孩子……
還是放不下她與行之天的一段孽情。
車子終于剎住了,門開了。
四周很沉寂,天黑到窒息,像是要吞噬掉所有孤魂野鬼一般。身子輕飄飄,半昏半醒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抱起,他身上有着很好聞氣息,值得依靠的懷抱,強健的手臂,是那麽得讓人心安。
“醫生……醫生在哪兒……快……”他喊得很急,胸口起伏。
“孩子……唔……”行之若蜷在她懷裏,臉色蒼白。
“不會有事,你不會有事的……之若。”白洛兮緊緊擁她在懷,用力,聲音也哀求極了,“挺住,醫生馬上就到了。”
一陣劇痛傳來。
她滿頭的汗,閉着目,緊蹙着眉。
突然有些悲傷。
行之天……
他現在自身難保了,以前對她又那麽壞。
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沒了父親……不如任他流掉的好。
可是,為什麽這麽難受,揪心的疼。
“不哭,不要哭。”白洛兮伏在她耳邊,安慰的吻着,有什麽濕熱的東西滑落到了她的頸處,“孩子不會有事的,我們結婚,我會當親生的一樣疼他。”
行之若扣着他的手,十指用力,緊緊的。
“之若,我愛你。”
一張臉或許是因為痛楚還是感動,被汗浸濕了,卻美得尤為令人心疼。
嘈雜的聲音……急亂的腳步……
日光燈晃,讓人也暈乎乎的。
行之若感到自己的背觸到了軟褥。
護士在她身邊說着什麽,但卻無力聽清。
白洛兮一直握緊她的手,
那張俊美的臉,是這麽的焦急與心疼。
她想笑,卻扯不動嘴角。
直到,
被推進急診室。
這個笑,竟比哭還難看。
清晨。
一縷陽光灑在白色的床單上。
白洛兮叩着門,端了碗湯進來了。
行之若把頭蒙在被褥裏,只剩下兩眼睛露出來,微微彎着,淺笑卻有些害羞,額頭上的膚色都染得紅彤彤的。
“小迷糊,真有你的。”白洛兮擱了碗,在她床頭坐下,隔着被子捏着她的臉動作親昵極了,“急性腸胃炎都當成懷孕了,你呀……以後該怎麽得了。”
“我怎麽知道,月……”行之若輕聲哼哼,羞得差點憋得沒了氣,“月經一直沒累。”
“醫生說神經繃得太緊了,要放輕松,不然……小心閉經。”
枕頭砸了過去……
白洛兮閃躲着,眼睛裏清清亮亮的,帶着點柔和的光,望着她,神情是那麽的溫柔。手也握着她的,指輕輕握緊,“之若,這段日子讓我來照顧你。”
行之若有些愣怔的望着他。
白洛兮籲一口氣,像是終于鼓起勇氣,“我知道昨夜宴會你是為了拒絕祁秀明才那麽說的,我都明白。雖然知道不會是真的……但那一刻,我仍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洛兮……”行之若的眼裏隐隐泛着心疼。
白洛兮笑着說,“你胃不好,不能吃冷的,在宴會時一定是嘴饞吃了亂七八糟的才疼成這樣,我昨夜吓壞了,你不能再這樣害我擔心,我要将你的身子調養好,答應我……別拒絕我好麽。”
“好。”
在他的眼眸裏仿若能看到海水柔和的波浪,層層拂過……眷戀的氣息,泛濫得快要溢出來的那份溫柔。
行之若看得不覺有些恍惚。
她的手像是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腹部,平坦且空蕩蕩的。
唯一牽系她和行之天的孩子沒了。
不對,從不曾有,何來的失去……
行之天,
如今再也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了……這是不是可以預示……
她可以過另一種生活,屬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病房裏的窗戶,被白洛兮打開……早晨清爽的空氣有着泥土的芬芳,他的身影高大,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像折翼墜入凡間的天使。
白洛兮笑着,端着碗,弄了一勺湯,吹了吹,“來,喝一點。”
“燙。”
“是麽,對不起。”
“涼了。”
白洛兮很認真的低頭,垂下睫毛輕顫着,重新舀起一勺,吹着,放在嘴邊淺嘗了一下,試了試溫度,“這會兒不燙正好,湯熬了大半夜,味道很濃。”
他都不會生氣麽,性子這麽溫柔。
“洛兮……”
“嗯?”
“……”
“不喜歡麽,先嘗一些,昨晚宴會就吃了一點冷羊肉,你想吃什麽等會兒我給你去買。”
“洛兮,洛兮……”
行之若伏在他肩膀上,摟着他的脖頸,有些惆悵地說,“你對我真好。”
這麽不求回報,總這麽默默付出……
他身子一震,用很輕的聲音說,“我以後會待你更好。”
不感動是假的。
行之若摟緊他的頸,親昵地吻了起來,他只有片刻的愣怔,随即笑了,收緊手臂,方便她的肆意侵略,那麽體貼。
這個男人永遠這麽溫柔如水,潤物細無聲。
床頭的矮櫃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像是什麽東西砸下來,碎了。
動靜雖不大,卻讓正在纏綿的兩人吓了一大跳。
湯碗掉了下來,剩下的大半湯濺在攤在地上的一疊報紙上。
報紙?!
白洛兮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蹲下地上,将報紙拾撿起來想藏,卻動作笨拙。
“洛兮,你拿來。”
他弄幹了紙張上的湯汁,有些讪讪的遞了過來,有些納悶的自言自語,“怪了,收在櫃子底下好好的,怎麽跑出來了。”
— —||
藏東西又手拙,說謊也不會,
這男人……
還存活于世,真是稀奇。
報紙普普通通……
只是一疊厚厚的,每張的頭版新聞都是醒目的訂婚……“行氏繼承人與白家私定終生”“ 明星祁秀明遭拒婚,行氏繼承人私定終生。”……
行之若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行之天因為罪名不成立,被放出來了,現在滿街都是我們的訂婚頭條。”白洛兮從她手裏接過那些報紙,折好收起來,吶吶的說,“我今早看到也吓了一跳,本想藏好它,處理完再告訴你,我會向媒體澄清的。”
“不用了,這樣就好。”行之若輕嘆一口氣,重新躺回床上,合上了眼。
……行之天看到了一定會心痛吧,這樣就好。
—
[卷四]ACT13[一]
在醫院裏療養了一段日子,每日都過得很平靜且安逸,清新的空氣泛着綠葉芬芳的味道,又沒有閑雜的人來打擾,只有白洛兮陪着她,貼心照顧着。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三個月,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比如行之天莫名的消失……
再比如她與白洛兮的如漆似膠,以及他們兩人婚訊傳遍了整個世界。
可總覺得是少了點什麽……
城堡裏一切都沒變,仆人們依舊把行之天的房間打掃得很幹淨,維持着他那天走前的樣子。
行之若把門輕輕合上,片刻中有些恍神,環顧着四周。
被子疊得極好。
床上還有着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道。
他走的時候什麽都沒帶,無罪釋放後都沒再回來過,公司也沒去了,錢包、衣物等等都沒拿。
賓館裏也找不到人,他會住在哪兒……
她執起擱在一旁的白襯衫,埋着頭,深吸一口氣。
眼神裏透着一種傷悲……
房間裏沒有人住,空蕩蕩的。
打開他的衣櫃,指從一排排挂起的西裝上滑過……那些曾經穿在他身上與從不曾穿過的……都是些手感極好的料子,蹭過肌膚時竟有些麻麻的,這感覺一直從指尖傳到心裏……連帶着一陣陣抽動,心都揪着疼痛了起來。
“之若。”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有些猶豫,“可以來幫個忙麽?”
“來了。”行之若斂神,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将東西收拾好,下了樓。
一個仆人捂着嘴偷笑着,看了一眼行之若便急疾走出了餐房。
廚房裏一個高大的男人系着圍裙,白襯衫的袖子被挽起,他低着頭小心翼翼地将鯉魚去骨切魚片,動作有些生疏,清秀的臉龐上挂着柔和的淺笑。
“幫我切一些蔥。”
“好,今天做什麽好吃的?啞伯人呢,怎麽不讓他幫忙?”
“我想親自做些東西給你嘗。”
“……你會?”
“書上說,鯉魚去骨切出魚片,入鍋中,加入泡青菜、姜、蔥、蒜、鹽煮20分鐘,倒入豆花,淋上辣椒油,撒上花椒、胡椒、味精,放入豬油煮開即可。很簡單的。”
簡是簡單……
哪本學做菜的書會寫得複雜,真是。
行之若無語。
白洛兮笑,挽着袖子擦了一下臉,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望了她一眼,補了一句,“你這幾日胃口不好,書上說這道雲山魚片湯能開胃增食。”
末了俯下身子,熟稔的開了火,在鍋裏淋了油。
行之若的眼有些酸澀,或許是被油煙熏着了,又或許是因為感動……心裏頭有塊東西被浸軟泡化了,像是浮在滾燙的水裏的那一塊豬油一般,融了。
呸……
這什麽比喻。
行之若揉揉眼,望着他忙碌的背影。
這個男人若不是那時候抱着她說,我們結婚吧,如果是孩子,我會當自己的撫養,或許她還在處在彷徨中……
這三個月的默默陪伴,他始終是付出着不求回報。
或許他是真愛自己的,
那她呢?
她不知道,當初對他是一種迷戀還是愛,不過經歷了這麽多,失去也有所得,如今行之天也消失了,留下這麽大的公司與企業,欲望和權勢每天都要自己去面對,有些累了……或許,回到家裏,白洛兮這麽幹淨清爽的人更值得自己依靠。
“傳媒們把我們要結婚的訊息傳得滿城皆知。”白洛兮握着食材的手滞了一下,
語氣裏像是帶着不确定,很輕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決定依照原計劃和我訂婚麽?”
“嗯。”行之若乖乖的點頭。
白洛兮淺笑着,俊秀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感動,他埋着頭幸福的熬着湯,“我像是在做夢。”
行之若将臉靠在他背上,頭埋了過去,從後面抱着他,緊緊的,聲音悶悶地“你一天要問幾次,都不煩厭的麽。”
白洛兮轉身,手也收緊了,将她納進自己懷裏,好脾氣的笑着,“可雖然每天都這麽問,卻總覺得像是在做夢,浮在空中一般,不踏實。”
像是被他不經意的話刺中要害,行之若身子不露痕跡的抖着,推了他一把,“好了,你歇着去,剩下的我來。”
白洛兮沒有作聲,身子筆直,許久才納納地輕聲說出了口,“你在等他麽……你看起來心情不好。”
行之若身子一震,別過臉去,口是心非地說,“沒有。”
他們都知道,嘴裏的那個“他”,指的是誰。
白洛兮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輕笑着“公司這麽多事,你也做不來,我知道你在等他回來,他現在什麽也沒了,錢也沒有……我幫你去把行之天找來。”
“……為什麽……要找他。”行之若拉住了他的衣衫,“別提他了好麽?”
白洛兮一愣怔,清朗地笑了,俯下身将她摟着,用力地揉了揉她的發。行之若被迫的埋在他胸前,只見他那白色的襯衫上有着一點油漬,或許是剛才熬湯的時候不小心濺上去的,在她印象中白洛兮有一點潔癖,在那之前他從不會下廚飯菜的,可如今學了便一直這麽做了,怕她又犯胃病,又疼得死去活來了,怕她胃口不好……總是想着法子給她做好吃的……
行之若不覺有些恍惚了。
“我不想看你不開心。知道麽,一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我就能感覺到你很不安,我理解,我都懂的。”
他的眼神執著清亮,卻有點哀傷,這樣的神情分明在說,我都懂,你不想說,我也便不再提了。
湯在慢慢熬,小火。
魚沒沸騰,也沒水汽。
可行之若卻覺得很熱……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那清亮的眼神刺穿與洞悉後的無地自容。
“廚房小,熱得慌……”行之若笑着,蹙着眉,岔開話題,“好,你先出去,剩下的我來。”
他一步三回頭。
眼神有些不甘願與執拗。
“櫃子下面有DVD,你自己拿着看。”
魚湯的汁兒很稠,那香味蕩了出來。
行之若折騰了半晌,被攪和得也沒心情作了,豎着耳朵聽着廳裏的動靜,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鍋裏還在炖,一時半會兒也熟不了。
她擦幹淨了手來到大廳。
白洛兮正乖乖的依言坐在沙發上,蜷着腳,一只手撐着頭,眼神閃躲着,似乎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
這屏幕閃閃的。
他的臉紅彤彤的,像極了煮熟的蝦子。
音量開得很大,男女調情在水裏嬉戲的聲音。
“嗯嗯……哈……慢一些……嗯……”
“寶貝,你好緊……嗯……”
怒!
這妖之……放了些什麽牒片在櫃子裏。
女人叫得這叫一個騷,半邊身子都被她喚得酥麻掉了,虧白洛兮還撐了這麽久。
這AV片……
“之若,這……我不想看了,身子怪怪的,不舒服。”
“遙控器吶,換臺。”
行之若也快羞紅了臉,瞅着白洛兮望她的眼,總覺得這小白這麽看她神情有些委屈再加上一點不安好心。
總不會……
認為他們家,平日裏休閑就放這些片子吧。
等妖之回來,非得親手剁了他不可。
白洛兮的身子愈發的僵硬了,背挺得筆直,一動不動的……想讓他去關是不可能的了。
行之若伸手去掏那遙控器,沒握準……身子一斜,腳一軟踉跄着就撲到了他的身上,而那只手也正巧兒掏到了他的那個地方……隔着褲子,她都能摸到漲熱的東西,硬硬的,白洛兮呻吟了一下,還尤為複雜的望了她一眼,行之若觸電一般,立馬縮了回去。
她敢對天發誓,不是故意的。
作者留言
停了!?當然只是歇一會兒,下面該不該繼續呢……嘿嘿嘿……寶貝們看你們的了……呼喚票票中……扭啊扭……小腰兒彎成S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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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13[二]
她居然這麽投懷送抱一般,撲在他身上……摸……
不,還陶了他那個地方兒。
明明是撒回了手,可那感覺像是還停留在手上,任憑怎麽擦與揮都去不掉,那硬且炙熱的觸感是那麽的真實……真是,真是。
行之若埋着頭,坐在地上,手一個勁兒往身上擦。
“之若,我身上不髒。”白洛兮望着她的動作,神情竟有些委屈,“不信……你……”停!
打住……
再說下去,看他那小白的乖樣兒與那口型,就怕再蹦出什麽,不髒,不信你再摸摸……行之若一臉戒備的望着他,忍不住往後挪了三挪。
白洛兮無奈的笑了,俯下身子,将她拉回了沙發,嘴親昵地貼在她耳邊,聲音很小,“明明是你對我耍流氓,怎麽一下子倒像是我欺負了你一樣,你剛剛那一下弄得我好疼,都不知道輕重麽?”他的手還故意按住了她的手,手掌攤開包裹住了她的,他的體溫一下又喚醒了她想遺忘的事兒,這手法……這姿勢就像她剛剛掏他的那一下,他可學得真快…… 火燎般的觸感從指尖一直傳到頸脖,染紅了一片,臉上都被蒸熟一般,迎上白洛兮的清清亮亮的眼晴,這個羞這叫一個臊。這個人……
情調得可真好,
可眼眸裏還是這麽清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