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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與你無關對不對……

你,只是覺得無法再呆在城堡了,所以去哪也無所謂了是麽。

只是,這些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行之若恍惚的望着他的側臉,抿着嘴,眼裏彌漫着霧氣,神情是無措的,只是不住的喚着他,哥……

行之天被警察們拉着,手臂一揮,倏然沖了上來,捧着她的頭,湊着吻了起來。

齒舌尖間夾雜着慌亂,悲愛和別的什麽,口裏的味道鹹澀,舌翻滾絞纏着,濡濕了……

他咬了她,唇角泛着腥味。

吻得很疼,心卻更甚。

這一切,像是訣別的吻。

她沒想過,他會突然抱着她吻起來,一點都不溫柔甚至還那麽強硬的動作着。

也從沒把他們兩人想在一處。

外頭的陽光和煦,卻照在他身上格外的刺眼,讓人目眩頭也昏沉令人暈厥。

兄妹間的愛,是孽。

他的聲音很低,卻足以清楚地聽到那句話,“之若,我愛你。”

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溫柔,霸道,寵溺,他讓她什麽罪也都遭受到了,疼也疼了……最後一天,他卻還讓她疼……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可她心裏有一處軟了,化了……

此時的一瞬間便是一輩子,讓人心也跟着絞痛了起來。

“哥……”

“小傻瓜。”行之天的腳步停滞了,他轉着身子,低頭望着她,摸上她的臉頰,“你叫了我十多年,其實我早就想說我不是你哥,可若這麽說了,我就什麽都不是了……之若。”

他眸子裏有着傷痛,依舊笑着,刺眼。

“之若,”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擡眼笑着那神情卻比哭還難看,“我舍不得你,可,你要相信我……”

他的目光灼灼,帶着點悲傷的氣息,

生活在一起這麽久了,他從來都不會有這個表情……

行之若的心也跟着抽了起來。

祁秀明蹙着眉頭,明顯的不悅了。警察識趣地上來拽人。

不……

行之若只能呆愣的看着兩三個警察圍了上了,将行之天護着往外走,其實推搡的力度也不小。

人被帶走了。

很安靜,心也像是空蕩蕩了,缺了一塊,補不全了……這就是失落麽。

第一次嘗到這種感覺……

她還記得那個背影,那張側臉,只是很安靜的望着她,眼神裏滿是溢出來的溫柔與痛楚,

卻沒有再說話。

只是癡的望着她。

欲說還休。

祁秀明後來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只覺得自己在空蕩蕩的城堡,那軟軟的沙發上蜷縮着身子,抱着腿坐了很久,發呆。

直到啞伯佝偻着背,彎着身子拾撿那散落在地上的信紙,才讓她猛地一下回過神。

倏然間來了精神……

她想弄清爺爺到底在想些什麽,究竟給行之天留下了什麽筆跡。

一張紙,被展開了……!

[卷四]ACT11[一]

紙上的字跡蒼老,堅韌……

一字一句似乎都在訴說着無奈。

“孩子,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信管家已經宣讀了遺囑。

別恨爺爺。

我,需要有一個人繼承行氏集團。

你是幸運的……

見你第一眼,我便認定了你。

你眼神那股單純帶着堅定,透着毅力與倔強的小膽識。

我的孫子若此刻在我的身邊,

也許和你一般大,也該是這麽可愛且小霸道。

你對之若的一切小動作,我都看在眼裏

看得出,你很喜歡這個小妹妹。

你喜歡,我便給你喜歡的權利,

我行楚天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不會比別人差……

瞧着你們倆小孩蹲在草坪裏,紮着小袖子,一臉髒兮兮的守在一起玩過家家,就讓我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只是那些美好的時光,如今一切都消逝了。

你與我很像,真的。

無論眼神還是動作……

都那麽霸道得蠻橫不講理,卻又倔強得小心翼翼。

像極了小時候的我,那個時候的我對待姐姐也與你一樣,笨拙卻滿心歡喜。

孩子,知道麽,行家世世代代……

都因為血緣關系而糾結,悲苦的戀着而不得善終。

其實,我在收養你之前,有一個孫子。

只是……

你願意聽麽,這是一個屬于這個城堡的故事……

行氏是一個被詛咒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有背經離道的愛情,曾經的我迷戀過自己的姐姐,卻不得終。成家立業後,我的女兒背着我與她的親哥哥嘗了禁果,産下了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孽障,孩子很漂亮,身子很弱,有着讓人一眼難忘的碧瞳。

這個小孩,不能留。

這關乎一個家族的名望,不能讓近親相狎的醜聞辱沒了行氏大家族。

近親媾合産下的小孩,十有八九是殘疾智障,也有是天才的……但這機率只有萬分之一。

他卻生來一對碧瞳。

輩輩擁有優秀基因的行氏家族是不會允許這個孩子存在于世的。

夭折之……

這是我對寶貝孫子的祝福。

可是我的女兒說,父親,饒過這個孩子吧,他是您的親孫子啊。

孫子?

行家不會允許這種有駁倫理的孽子。

于是,我便眼睜睜地看着我最疼愛的女兒倔強地抱着她的孩子離開了我。

她是個優秀的心理理療師,能催眠所有人,卻唯獨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為了讓我放過他們母子……

走前按照約定,完完全全抹去了我兒子的記憶……

她,讓我兒子忘了她。

自己卻忘不了這段孽情愛。

她是我最疼愛的女兒,若是沒有這個無辜的孩子,若是她肯妥協,我會讓她嫁給最好的人……我會讓她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行家的孩子都那麽的固執。

她毅然的走了。

經過那一次,

兒子的性情淡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次催眠,他忘了自己與妹妹的一切事,腦子裏被硬生生地抹去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後的他,甚至對行家的企業也不聞不問起來。

他,被一個女人毀了

我,整個行氏集團也差點被我的親女兒毀了……

我始終還記得,兒子與兒媳結婚那一天,熱鬧的宴席裏,在被衆人所慶賀與祝福的婚禮上,有一個孤單的女人背影與一個被牽着的碧眸小孩。

這樣做,是對是錯。

我能體味這刻入骨子裏的愛戀與疼痛,這種愛是孽,終不得善果。

之天,

我沒有了孫子,卻收養了你。

所以,你與小之若是幸福的,

你們不用顧慮這一切,我也不用違背心意來拆散你們。

我希望你們能延續上一輩的遺憾,一直這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讓困擾行氏家族許久的孽倫,世世代代午休止的輪回就此停滞……

之天,我知道你很想把流落在外的小之若接回家住。

你甚至會在背後埋怨我,為何舍得讓親孫女與不相幹的人住在一起。

可你曾想過,

一見到小之若的臉,我便會想起那場飛機失事,與滿身是血的兒子與兒媳。

還有早早離家的女兒,與那一雙碧眸的小男娃

我,行楚天縱橫商業一世,卻落到黯然一人孤苦度晚年。

孩子,我知道死後,你一定會把之若接回家。

你是那麽的疼之若。

那麽……

我給了你十幾年的時間,讓我的親孫女愛上你。

等到她十八歲……

要是你們能終成眷屬,那該多好,也了卻我多年的心願。

如果,一起呆着的十幾年都不能讓她愛上你,

那麽,你真的不适合我的小之若。

要真是這樣的話我該反省了,或許這個結局,只是因為我的一廂情願。

之天,你很能幹,

正是因為這份能幹,我怕會傷害我的之若與行氏集團。

若是你不能為行家所用……

我願意就此折斷你那欲展翅高飛的翅,

別恨我,

爺爺始終疼你。”

紙捏在掌心,揉爛了……

行之若除了震驚與觸動,再也想不到任何詞可以修飾與表達現在的心情,真是變态到無以複加,上一輩的孽緣居然轉嫁給下一代,還如此堂而皇之。

老人的遺憾真的有那麽深麽……

想到讓一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上演一段轟轟烈烈的兄妹戀。

— —||

行之若看着變得冷清的城堡……機械一般,腦子昏沉沉的來到床上,拿被子裹了頭,翻來覆去睡不着……

起碼,

從這份信裏可以猜出,父母親那場飛機失事只是意外。

不然,按照爺爺的手段與權勢,不可能放任兇手逍遙法外。

行老爺子那麽變态的性子……

若真是行之天做的,怕早就被老人家折騰到屍骨無存了,絕對活不到管家宣布遺囑這一天。

行之若蜷縮在床上,摟着枕頭,抱得緊緊的……眯着眼,蹭着軟軟的布料,聽着從胸膛傳來的怦怦的心跳聲。

爺爺,

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他可知道,這幾年行之天對她所做過的一切事情,要是知道……還會這麽縱容麽。

房間合着的門縫處傳來微弱的光。

走廊上響徹着木屐的聲音,一下一下,随着心跳,聲聲入耳。

這麽晚了,妖之還沒睡,看來今夜失眠的人還不止她一人。

妖之,是親哥哥。

他的催眠一定是他母親教的,真厲害。

行之若眯起了眼,摒住呼吸,支起耳朵靜靜聽了會兒動靜。

木屐聲在房前停住了,安靜了片刻,妖之似乎猶豫了片刻,還是離去了。

行之若翻了一個身,腦子裏浮現妖之在城堡裏所做的一切,不禁失笑,他那些刁鑽的念頭,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一定是潛意識裏在替他母親報複這個行家。

他,真傻。

父親真的對不起他母親麽?

其實很難說。

很久很久的時候,行之若便在城堡頂層的閣樓上的一個紙箱裏,看見過很多布滿灰塵的相冊,裏面有一個絕美的女子,穿着華麗的和服,撐着紙傘,巧笑嫣然,背面還有父親的筆跡,吾愛,一九八零。

一直以為,是父親的初戀情人。

原來,是隐于世的姑姑。

父親,是真的忘了她麽……

催眠真得能讓人一生一世淡忘心中摯愛麽。

或許,并不能。

真正刻骨的愛,保留在心底,不提,卻能在心裏細細品味一輩子。

淡忘只是欺世,自欺欺人。

而自己對行之天呢,

是自欺欺人,還是……

[卷四]ACT11[二]

作者留言

……不該在這裏停的,還有好多沒寫……只是很晚了,明天拖着慘敗的身子上班,扭啊扭……不如意十之八九,想着這個月要完結,碎碎念完結完結……請允許小也眯一會兒眼睛,太累了……筆落下。

昨夜沒睡好,像是做了惡夢,醒來一頭的汗,心裏頭卻空蕩蕩的,像是忘了什麽,似乎是重要的事,卻一絲一毫都記不清了。

行之若坐起身來,揉着眼睛,擡頭間,視線卻落在了妖之那張極漂亮的臉龐。

“我的妹妹,終于醒了,睡得跟一頭豬似的。”妖之筆直地挺着背,略微地傾身,嘴角勾着若隐若現的笑,擡手間墨綠色的袖子似水般泛着柔和的光亮,行之若反射性地身子一躲,卻被他用手按住肩,輕軟的料子擦過她的額頭,掠過那些濕潤地汗,舉手投足中是他從沒有過的溫柔。

被他這麽一撩撥一摸,行之若吓得不輕,心裏一抽動,手裏一緊,脫口便問,“妖之,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怎麽進來的?”

怪了,門是關着的。

與行之天生活了這麽久,也自然而然地養成了夜裏反鎖門的好習慣,可這家夥是怎麽進來的?!

妖之笑眯眯的,好脾氣的說,“撬鎖。”

— —|| 撬鎖?!

也是,這家夥就連西側門的粗鏈都能撬得開,更別說這把破鎖了。

無語了。

這兩個做哥哥的。

一個專門配了城堡裏所有房間的鑰匙。

一個撬鎖技術一極棒。

真是……

可是,如今卻丢了一個。

行之若神情悲傷起來,深吸一口氣,語氣盡量輕快,“你不會也想學行之天,心情好的早晨,非得親手伺候我穿衣後再走?”

妖之一愣,手束在胸前,妖冶的笑着,“想得美,你伺候我還差不多。”

他作勢起身要走,可動作卻緩慢極了,一副那要走不走,要留不留的模樣。

一瞬間,行之若的手掌裏有什麽東西輕微的顫動了一下,那東西涼涼的也欲抽走……

她低頭一看,手裏正死死的攥緊着妖之墨綠色的料子,皺巴巴的……

怎麽回事兒

她擡眼,愣怔地望着他,漂亮的眸子,一眨……又一眨,無辜了。

妖之無奈的望着她,“你死拽着我,我也走不了。昨夜聽見你在房裏折騰,便進來陪你,誰知道你做夢也不安穩被你這麽一逮,衣料被揪住了……就陪了你一夜。”

行之若埋頭,默哀。

或許是,做惡夢……

可是也巧了,怎麽一抓,就抓到了他的大腿下的袍子……十有八九是這家夥自己把料子塞進手裏邊的。

行之若偷斜一眼,那笑得怡然自得的妖孽,便不覺一臉黑線,愈發肯定自己的想法。

不得不承認,

這妖孽是她哥,親哥。

餐廳裏。

桌上擺了很多讓人懷念的美味。

管家離開城堡這麽久了手藝卻沒退步,還是這般好

可行之天坐的位置,卻空了……心裏便有些失落,真有些不習慣。

那個穿和服的家夥吮湯的聲音很大。

— —|| 看着這般優雅的人,喝湯跟那吃豬潲似的啧啧……都不想說他了。

“小姐,您今天得去公司一趟。”管家笑眯眯的給“豬”又盛了一盆湯。

“為什麽?”話剛落行之若便啞然。

“老爺的遺産公布,財産股權重新分配,行少爺走……”望一眼妖之改了口,“行之天又不在,所以大小事務得由您接受了。”

行之若心裏像是被壓了塊大石頭,忘了一眼妖之,那家夥馬上反應過來了,倚着椅子,伏下身子留下半個背對着她,側臉瞥她一眼,不懷好意的笑着,“別看我,我不會插手的,只有百分之二的股份,也輪不到我說話。”

“你……”

妖之眸裏一暗淡,苦笑,淺淺的說,“再說了,這股權我也不想要。我……壓根就不想做行家人。”

妖之的眼神很怪,卻又說不出的意味,看了一眼行之若,炯炯且目光炙熱,像刺進人心裏,那臉上的表情,讓人也跟着揪心般的疼了起來。

于是,最後……

被管家加保镖若幹人連扯帶拉,拖進了公司大門的依舊是行之若。

行氏集團,不愧是整個亞洲最大的金融壟斷企業……這總公司門都這麽氣派。短短的時間內也不知道是誰去通風報信了,進門處都用紅地毯鋪了一地,高跟鞋踩着上面軟軟的。行之若望着四周笑意盈盈,熱情洋溢的臉,不覺有一些恍惚……

時光像是在倒流,

恍若回到了很久很久……小時候,第一次踏進城堡的時候,行之天摟着小小的她,她便正式成為了行氏大家族的成員之一,然後就被關在城堡裏一年又一年。

行之若仰頭,望着高聳氣勢宏偉的大樓,奪目的陽光照射了下來,不覺讓人有些暈眩……

這一進去,怕又是下半生又賠進去了,一年又一年。

— —||

想什麽呢……

她用力地敲了自己的頭幾下,深呼一口氣,悲憤交加地進了公司的。

很奇怪……

雖是第一天進公司,但職員們似乎都認識她,壓根就不需要主管介紹,一個個都停下手裏的工作,站着身子,臉上挂着和善的笑,不恭維不做作,卻有禮極了,不愧是大企業的精英白領們,一個一聲,行小姐,喚得行之若頭都有些暈了。

臉扯着僵硬的笑,都快抽搐了。

等履行公事一般,把總公司逛了一圈後,她的腳酸澀得都要要打擺子……

開始還沒覺得不對勁兒……

可等她一人偷溜着上洗手間的時候,一個清潔媽媽桑提着垃圾袋,湊近了瞅了她半晌,突然和善的笑着,親切的喚了一聲行小姐後,行之若快徹底崩潰了。

她第一次來,

可公司裏的職員上上下下,連倒垃圾的媽媽桑都像是跟她很熟似的……

這其中的奧妙,怕是該回味好一陣子了。

行之若沖了把臉,拿紙擦了手,出了門,朝在洗手間外恭候的經理說,“可以帶我去之天的辦公室麽。”

“是,請随我來。”

一間單獨且空間很大的辦公間,從外面可見百葉窗合得密不透風

門沒有鎖,行之若有些愣怔,不知為什麽握着門把的手有些抖,心裏沒來由地怦怦直跳,手心裏都是汗。

“行小姐,我就不進去了,您有事再吩咐。”經理搓着手,似乎有些想走了。

“好,謝謝。”行之若颔首,“你去忙,我在裏面呆一會兒。”

經理像是如釋重負,一溜索就沒見着人了。

門開了,

光線有些暗……

辦公室的一張很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很熟悉,笑得純美天真無比,那是無比幹淨的笑顏。

這張照片是行之天什麽時候給自己照的……

大概是某月的某一天在沙發上和他搶遙控機的時候,自己還吮着手裏的奶油渣,一手握着剛搶到的遙控機,笑得事在必得,沒心沒肺。

行之若眯着眼,眼前的景物朦胧得有些模糊了。

一縷陽光透過很百葉窗,傾瀉了過來,

瞬間帶走了房間裏的暗,一絲絲風,拂過辦公桌上的文件紙。

一個男人站在牆壁挂着的那張大幅照片下面,高大熟悉的背影,他此時也仰頭靜靜的望着那張照片,似乎很專注。

他是……

[卷四]ACT11[三]

“之天……”

他,欣長的背影很熟悉。

柔軟的發下,耳廓邊隐約可見一顆紅鑽,在一縷陽光的照耀下是那麽的醒目。

明明不該認錯的……

可恍惚中還是把他看成了行之天。

他感覺到行之若的到來,沒察覺到她的失态,轉過身,倏然一下笑了,嘴角揚起,微微的……臉上蕩漾着極好看的笑,一霎那間,那白皙泛着薄薄光暈的臉龐竟比陽光還奪目。

“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行之若心口一窒,慌忙低下頭,轉念看別的。

檀色厚實的辦公桌上,一疊文件整齊地擺放着,桌上也有彩照,小相框上的玻璃被擦得幹幹淨淨的,十幾歲的行之天摟着小小的之若,兩人親昵極了,笑得開懷……這感覺像是任何旁人都進不了的二人世界……

指尖滑過這上面稚氣的臉,停住了,細細摩挲着。

心裏湧過一絲疼痛,眼眶裏一熱,鼻子裏泛着酸楚。

勉強忍住了……

擡頭,卻見祁秀明正一臉探究地望着她,眼神灼灼,專注極了,目光也随着她的動作掃到了照片,他眉微蹙着,似乎是不悅了。

行之若不禁啞然,有些失笑。

他可真有本事,行氏集團董事長的辦公室都能讓他這麽一人呆着。

還看不順眼她愛撫……照片?!

嘿!還偏要摸了,看他能怎麽着。

祁秀明不大自在的擡着手,擋着嘴輕咳了一聲,閃躲着她挑釁的目光。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專程來看看你,只這一天的工夫……”他低着頭,瞟了一眼桌上的紙張材料,手也随意的翻着,像是沒話找話說,“堆壓的文件還真多。”

行之若蹙着眉,按着他的手,施壓這力,不留痕跡地将文件夾又給合上了,聲音很輕軟,“你怎麽進來的?”

“怎麽?不想看到我?”祁秀明低着頭,貓似般的瞳微眯着深深的望進她的眼裏,緊緊捕捉着她臉上的一晃而過的複雜情愫,癡纏地與對視,即而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也溫存起來,“我想你了。”

“祁家集團的未來的董事長,跑來行氏董裁的辦公室……這影響可不大好,他們居然還開了鎖,讓你進來?這一桌子的內部機密文件……”

猛然間行之若的手臂被他扳着,一陣疼痛,被迫地對上他的眼。

“之若,你在說什麽。”祁秀明的臉龐上有着愠色,眼裏寫滿了受傷,“你還不知道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是……

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讓你如此受傷。

祁秀明,你知道麽,我卑劣的惹惱你,來掩飾自己的分神,我是怎麽了……居然會因為站在此處的不是行之天而心存失落。

行之若恍惚的望着眼前的人,悄然在心裏訴說着,卻不敢發出聲。

祁秀明像是被行之若這麽突然而來的傷感表情而怔住了,一時間也忘了自己的動作。

“……痛。”

行之若委屈的瞥向他的臉,再望着還被他舉着抓得很緊的手臂,那大大的眸子裏眨啊眨的,眼裏霧氣彌漫。

這一招顯然對祁秀明很有效,生氣的表情消盡不見,他立馬松了手。

行之若苦笑着,埋着頭不吭聲了。

“之若……”他小心翼翼的喚着,将她的情緒一點一點全看在眼底,沉着氣說,“我來是為了送你一樣東西的。因為它很重要,你們公司的人把門開了,安排我特意在這兒等你。”

他手觸上一個文件夾,指修長白皙……将它推向她眼底.

“這是當初拼了命與行之天争搶才弄到的合約,把它作為你接手行氏的禮物,送給你。”

白紙黑字,一疊材料紙張裝訂得整整齊齊,被妥善保管得很好,可見主人的用心。

上面的客戶名稱有些熟悉。

這份合同……

似乎有一些印象,

那時候行之天說要陪她過十八歲的生日,所以上千萬元的一筆單子當着她的面,毫不在意地舍棄了,那時候他還說什麽來着,她是他的全部,錢沒了還可以賺,可沒有她,他一無所有,就連心也都會空蕩到無所适從……

如今,話也驗證了,

他确實一無所有了,可心空蕩的卻是她。

心裏一陣刺痛,酸澀湧起,一時間竟憂傷無比。

溫暖手摸上了她的臉……

她身子禁不住一顫,回過神來,卻看見祁秀明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呼吸的溫度帶着滾燙的溫度,都拂在了她的肌膚上,有節奏的氣息瘙癢極了,他長得真得很好看,漂亮的眸子懶懶地微眯着,臉湊得很近而且是越來越近,似乎只消一下,便能吻住他的唇了。

“祁秀明……”行之若随意的拿手搭在他的後頸上,身子也不後退,任憑他誘惑着她的唇,只是輕輕地問,“你打算讓行之天坐牢?”

這個時候,問這句話很傷風景。

果然,祁秀明停了下一步的動作,只是很好脾氣得沒發火,擡眼正兒八經的望着行之若。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臉上沒什麽表情。

“你與他不是好朋友麽,行祁二家交好代代是世家。”

“正因為是世家。”祁秀明笑了,摸上她的發,“我更不能再讓他欺負了你,我只是在做我的承諾。”

承諾……

或許受傷害時履行是最好的,如今一切都晚了,現在的承諾只會讓傷害更深……且更痛……

“你不覺得你的承諾晚了麽,說是承諾但更像是落井下石。”

“不覺得。”祁秀明手撐在辦公桌上揮開文件,用身子抵着她,禁锢着,手托着她,目光炙熱的注視着她,專注極了,“我只知道……如今,只有我們是最般配的。”

祁秀明變得霸道起來了,權利與欲望真的能使人脫胎換骨成另一副樣子麽,很難想象如今這個成熟男人與當初那個拿着麥克風在舞臺上的明媚俊美少年是同一個人。

此時他望着她只是沉默着。

“放了他吧,他現在什麽也沒有了。”

祁秀明身子靠近她,手暧昧的撫摸上了她的臉,炙熱逼人的目光,那似非似笑的嘴角。

熟悉的人卻完全陌生的表情,令人心悸。

行之若吞了吞口水,“不管你是捏造了什麽證據,放了他。”

祁秀明不答,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明晚有個宴會,你來……我便放了他。”

[卷四]ACT12[一]

作者留言

<後>大約下個月也能完結了,那邊有調查……《幼年》《後》之後,寶寶們想看什麽……請投票告訴也寶寶,

城堡的鐘已經指向了七點半。

還有半個小時,宴會便要開始了。

行之若籲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分了,後面圍了一些超眩的頂尖級造型師對她指手畫腳的,頭發還被人握在手裏,她也動彈不了,愣怔地發了一會兒小呆。

她長這麽大,從沒參加過宴會。

雖然禮節都懂,可是……

一聲銷魂令衆生傾倒的笑适時地在她頭頂響起。

妖之風姿卓越地俯下身子,将她環在胸前,望了一眼鏡子裏她那微蹙着小秀眉一臉擔憂的模樣,笑了。

“讓我再仔細看看你。”

他話還沒落,頭便湊近了,那手捧着她的臉,眯着碧眸曉有興趣地望着面前梳妝臺上的鏡子,另一手環着她,手臂故意使着勁兒讓兩人貼近了。

行之若茫茫然的望着妖之,只覺得他現在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人大感不妙。

— —||這家夥,一旦這副表情就準沒好事。

作勢親昵的兩個人。

一個興致盎然。

一個卻是一副踩了狗屎般的表情。

鏡子一旁的角落裏,啞伯想笑卻又極力忍着,背着他們,肩膀聳得一顫一顫的。

妖之對她的反映一點也不在乎,他目光緊緊的鎖着她,指尖輕柔的拂過眉間……細細的摩挲着,碧眸裏盈盈蕩着笑意和意思別的什麽複雜的情緒,“你真是我的親妹妹麽,除了這眉眼,我們倆長得可一點兒也不像。”

行之若身子一震,立馬想起身逃離。

妖之笑得美極了,手用力地把她壓在椅子上,不讓動彈,“造型師,妝容淡了,給她描濃一點。”末了,他還用白皙修長的手,擡起她的下巴,碧眸狡黠地抛了個媚眼,話裏的聲音像是呻吟一般,輕柔極了,“我的妹妹可不能讓人小瞧了,該禍國的禍國,該妖孽的就該妖孽。”

!!!!

就知道,被他逮着就沒好事兒!

于是在妖之親力指點下,造型師們花了整整半個鐘頭終于把行之若從頭到腳折騰完。

布幔被拉開。

周圍一片抽氣聲。

“有什麽不對勁兒麽?”行之若迅速的瞟一眼他們,低頭用手扯着身上的料子,原本妖之拎了一件華麗的和服給她,可她卻以言辭相拒換了這身旗袍,開玩笑……死活都記得當初這位親哥哥是怎麽拉開她裹在腰間的和服帶子的,一抽一收,脫得這叫一個幹淨利索,和服麽,就脫起來方便,便宜了那些變态男。中國人嘛,就該穿保守傳統的旗袍。

只是……

行之若納悶的,扯了扯自己的下擺。

這料子短了些,衩開得高了些,其它的似乎感覺還不錯

右衽大襟的開襟,中國水墨手繪無袖國畫旗袍,底部開衩,式樣簡潔合體的線條,光澤質感優雅的真絲緞……

“真的很怪麽?那我去換了它。”

“別……”

妖之碧眸裏顏色深沉了起來,夾雜着很多道不清理又亂的情愫,那眼裏明明滿是驚豔,喃喃的道,“真美。”

咦?

真的假的……從美到禍國殃民的妖之嘴裏聽到這樣的贊美之詞,還真是少見。

行之若心裏一下子雀躍了起來。

她斜着頭,四處瞅着,終于在梳妝臺上摸到了要找的東西,擡舉着手,動作輕緩的将一枚耀眼的獨鑽耳釘別上,血紅嬌豔欲滴。

妖之噤聲。

管家更是激動,一時間臉上的神情萬般變化,“太像了,動作神态與那時候的小姐一模一樣。”

小姐?

是妖之的母親麽?

行之若倏地擡頭,直愣愣的對上了鏡子。

鏡中的自己,白皙瑩潤的臉龐,恰到好處的腮紅,挽着發髻,斜插入一根月牙簪,傳統韻味。散漫的斜劉海,帶着漫不經心的慵懶氣質。妩媚有神的眼,眉宇勾了一紅朱砂紅,略顯俏皮,純情中卻有着驚心動魄魅。

再配上這一身旗袍……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

媽呀……這是自己麽,活見鬼了。

— —||

“之若,把手伸出來。”妖之望着她,笑得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行之若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想了想,又縮了一步,“你,幹嗎。”

妖之傾身,蠻橫地拽住她往後藏的手,一點兒也不猶豫的從自己懷裏揣出一個首飾盒。

“你你你……你這是什麽東西,我可提醒你了,可別想往我手上套戒指,暫倆壓根不可能的事兒。”

妖之無奈的笑着。

行之若只覺得手腕上一涼,沁涼溫潤的碧玉镯便落入了眼中,色澤這叫一個好,價錢一定很不便宜。

“這是我媽的最喜歡的,也就是……你親姑的首飾,給你帶着……正合适。”妖之望着她笑着,可那笑卻讓她覺得心裏頭疼疼的。

“快些去吧,已經遲到了。”

行之若的臉被他掐住了,他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氣,“回來告訴我那個祁小子到底耍什麽鬼主意,咱行家不怕他,論財力權勢他也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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