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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隔着兩個世界,她知道自己一直尋求的答案就在裏面,可是……這一天來了,她卻終究是邁不出那一步。門板,她都不敢去碰觸。

不久,她聽到了自己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像是在求饒。

掙紮的聲音……像是什麽倒地的聲音,清脆刺耳極了,或許是桌椅……行之天的聲音更是激動,說得很快,聽不太清楚,但那句我會讓你變成我的人,卻是字字真切,像是發自肺腑痛達心扉,話尾帶着顫音。清冷的夜……

幽靜的城堡,門縫裏傳來讓人心悸的痛吟伴着一聲尖叫,帶着沉重的呼吸與難耐的疼痛。她心口一窒,想也沒想便将手觸到了門把,一股力量像是從裏面而來,将她無形的身子吸引拉扯進了屋。一地的淩亂,諾大的床上,散發着靡亂的氣味,雪白的床單上斑斑落紅,讓人心驚。行之天赤裸着,一手扣着她掙紮的手腕,另一手卻極用力的将她擁在懷裏,他的神情卻極溫柔,帶着絕望的語調,真好……我們親密的結合在一起,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之若你記住……再也沒有任何人……能碰你。她的發濕了……那是因為他的淚,燙的灼熱,絕望卻帶着一絲期盼希冀,沉溺在痛苦中的愛戀……那麽深切。不,不要這樣,行之若看着眼前的一切。

床吱吱的響着,很有節奏……

她突然看見行之天擡頭望着自己的方位,眸子那麽專注,漆黑的夜裏中,只看到他一雙眼亮瑩明亮似碎裂的星辰,笑容中帶着憂傷,愛到濃烈不惜催壞的堅決……深沉得令人壓抑着想放聲發洩出來。事實上……行之若也這麽做了。

猛地驚醒,躺在床上睜開眼,行之天的臉放大般呈現在她的眼前,吓得她心又一窒,半天回不過神,那一只手撫上她的額頭。她渾身汗涔涔的,睡衣黏着肌膚渾身不舒服……行之天抿着嘴勾着笑,輕聲說,“怎麽做惡夢了?”牆上的鐘指向了八點……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去公司了麽。

她讪笑着抱着被子,坐起來,“沒……嗯,是有一點兒。哥……你來了很久了麽?”行之天坐在床邊,也不答話,只是若有似無的瞟過地上的那一雙軟毛鞋,“這鞋……燒的?”白的是輕紗漂浮的窗簾,殷紅的是地毯,還有那黑壓壓令人暈眩的房門,卧室裏一片寂靜。

[卷四]ACT5[二]

“這鞋……燒的?”

房間裏很寂靜,行之若讪笑着伏身伸着脖子往床下擺放的鞋處看,昨夜漆黑一片,看的也不太清楚,現今一大早的陽光很充裕,一雙鞋子面料上的軟毛卷的這叫一個慘不忍睹,— —|| 早知道會這麽明顯,把它丢掉還省心一些。“恩,這個……是……”行之若低着頭,琢磨着該如何解釋。可俗話說,解釋就等于掩飾。

沉默是金……

“之若也快十八了吧。”行之天神情淡定,輕說着。

啊……

這是哪兒和哪兒啊,這位轉移話題可真快。

“嗯,還有幾個月就該過生日了。”行之若仰頭,抱着枕頭笑眯眯的活像一只讨了乖的貓。“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間你就長大了。”他颔首,嘴角帶笑着,眼神灼熱的望着她。突然一只手隔着被子抓着的腳踝 ,她徒然一驚,條件反射般的身子往後縮,那只手卻像鐵鐐般禁锢的她死死的,“別動。”別動……

簡介易懂的兩個字,卻讓行之若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放心的瞅着哥哥。行之天掀開被褥,将她的腿像最貴重的寶貝一樣隔放在腿間,低着頭細細打量着,動作蠻橫但神情卻是萬分溫柔,“幸好沒傷着腳。”他的手捋過行之若的發,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早安,我的之若。下不為例,以後不要碰火。”他的手在用力,眼眸裏漸漸濃烈的情緒,話裏強硬的語調可以歸結為威脅。“知道了。”行之若笑着,坐在床上,傾身伸着胳膊,摟着行之天,嘴唇在他耳側輕輕一擦,淺淺一吻,“哥,你也早安。”行之天一愣怔,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面龐,但只是一瞬間的晃神便恢複了從容自若的神态。她許久都沒有待他這麽親昵了。

從來只是他每早偷吻,對着熟睡的妹妹黯然傷神之後,獨自悄然離開她的房間。這次,這次……

他禁不住,再次觸上那地方兒,妹妹溫熱的唇感似乎還殘留這上面……殘忍折磨人的寶貝。行之若撐着下巴,坐在被褥裏,望着失神的行之天,嘴角挂着一絲笑容,眼神卻清冷,哥……你想要我這麽對你是麽,

我會做的比這個更好。

“阿嚏。”

行之天擡頭詫異地看她,她已經是一副乖乖的模樣,委屈的望着自己被他握着的光滑的腳踝,她緊緊抱着枕頭,撸起袖子一個勁兒的擦着鼻子。“是我粗心了,冷了吧,”他彎腰像是在拿什麽,“把拖鞋穿上。”她想縮腳……

卻被他的掌握得緊緊地,一絲一毫都不能動彈,他拿掌心的溫度裹熱她的腳後,才把它擱在腿間慢條斯理的穿好襪子,套上鞋。輕輕拍拍她,待她回神後,行之天只笑一笑,“陳嬸應該準備好了你的早餐,下樓去吃吧。”不等之若回答,便拉着她的手,往樓下走去。

緊攥着她的那只手傳來的溫度,一絲絲侵入行之若的心,暖暖的。回神,回神。

她緊緊盯着那只手,琢磨着,這手剛剛握了自己的腳丫子,如今又不知廉恥的抓了自己的手……— —| | 真髒。

洗漱完畢後。

一鬧騰就到了八點半了,餐廳簡單擺置了幾杯牛奶,妖之打着哈欠,姿勢極優雅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也剛起來不久。只是諾大的廳內沒見着陳嬸忙碌的身影……“陳嬸……”行之天看着坐在椅子上只能捧着杯子光喝牛奶的妹妹,蹙着眉,帶着一絲不悅,提高嗓子喊着,“陳嬸,早餐怎麽還沒擺出來?”陳嬸也不知道從哪兒闖了進來,慌慌張張的,指了外頭,一臉欲言又止。“怎麽回事?”

“少爺,昨晚好像來賊了,我剛準備端盤子,看見以前夫人那個房間……”“說清楚,別吞吞吐吐的。”

“夫人的房間門是開的,而且裏面還有人呆過的痕跡,我正在盤點……看是不是被偷走了東西。”行之天倏然的起身,踢開了身邊的椅子,急急忙忙的便想走,突然他轉身,看了一眼正埋頭吮牛奶的兩人,譏笑,“平時有什麽熱鬧你們兩個可都是争搶着去看的,這會兒倒是安靜了。”寒……

這話像一陣寒風般吹過,兩人只覺得身上涼嗖嗖的。

行之若猛地喝完最後一口奶,用帕子擦完,一轉眼的功夫便挽着之天的袖子,“哥,你不是不讓我去父母房間麽,這會兒想讓我陪你過去就直說,別不好意思,拿這話堵我。”她撚着行之天的袖子扯着,鬼靈精怪的笑着,補一句,“不過,妖之倒是挺怪的,難得看他這麽不聲不響。”一聲魅惑人的輕笑。

“城堡裏守衛這麽森嚴,怕是外頭的人也進不來,這萬一是被偷了東西啊,一定是內賊。”妖之勾着唇,若有所思的望着行之若,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緩地說,“家醜不可外揚,我這外人可不好去起哄,瞎摻和。”— —|| 這妖孽,嘴巴什麽時候都這麽毒。

行之若嘟着嘴,狠狠瞪他一眼。

西側門,父母的房間。

門上挂吊着一個被撬開的鎖。

陳嬸指着它說,“上次的生鏽了,我便換了一個,可今早一來便見它被撬開了。”行之天只微瞄了一眼便推門進去了。

看着被撬開的鎖便知道,此人手法很幹淨利索,

行之若腦子卻暈暈的,她神情複雜的望一眼陳嬸,昨夜自己點燭來的時候分明就沒有這個鎖,她記得很清楚……不會看錯的,當時一推,門就開了。為什麽此刻門上會有一把被撬的壞鎖。

是陳嬸怕行之天怪罪下來,亡羊補牢臨時弄來的,擺上去的……還是有人把鎖撬了等她進去,然後把鎖又裝上去的……希望是前者,

如果是後面的情況,那就太恐怖了。

房間還算整潔,似乎沒翻亂,東西擺放得和她昨晚離開的時候一樣,沒什麽不同。行之若不太自然的望了一眼高大的書櫃,只是很快的虛了一眼,不敢望太久。昨晚搬來的椅子也歸位了,書櫃的玻璃擦得很亮,幹幹淨淨的,昨夜很小心爬椅子翻書的時候,很小心沒在玻璃上留下手印。陳嬸還領着行之天在東看西看,也不知道說什麽……聲音很小。行之若确實沒這個膽子去貼緊他們聽,實在還是有些做賊心虛。妖之慵懶的靠在書櫃前望着她,嘴角勾着似非似笑。

她身子一寒,避開他的眼,作勢自顧自望,四處看着。

玻璃上晃着影子……

紫羅蘭的窗簾,熟悉畫像,倒影地也很清晰……就像一層被穿透的鏡子。她蹙眉,仔細盯着它。

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哪兒奇怪。

玻璃有些抖,晃得人也昏沉沉的,太陽穴突突的疼,這情形與昨晚做夢時很像,她忍着不适,緊緊閉目,身子虛弱的靠在櫃子上。心裏怦怦直跳……

腦子裏亂糟糟的,像是有很多人在耳邊嗡嗡的說着什麽,可是卻分外聽不清晰。太吵了,閉嘴……都閉嘴。

一團漆黑。

沉重的呼吸聲。

房間裏光線似乎突然暗了,紫羅蘭的窗簾暗淡極了,一點略微的光芒下,她看見房間裏什麽人也沒有,空蕩蕩的,格局也不太一樣。微弱的啜泣從床上傳來……

她看見小小的自己穿得很少,單薄的睡衣,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泛着青紫的痕跡和紅印……像是消不去的吻痕和施虐……她像是被侵犯過,眼神一片死灰。

房門前還被加了層鐵門,綁着鎖。

她看見小小的自己連滾帶爬下了床,像是發了瘋似的拉扯着捆在鐵門上的粗大的鐵條,放我出去,求你。求你……

這……

是四年前?

她被囚禁過……在父母的房間?

一個黑影籠罩了下來,小之若頹然癱坐在地上,臉上驚恐萬分,死死抓着門,無力的搖着……哥,不要過來。哥?

這種恐懼是如此的真實,侵入骨子裏的絕望。

哥把她隐秘的關押囚禁在父母的房間裏,然後……三年?!

行之若身子完全僵住了,突然此刻有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把她驚醒,睜開眼……幻想全部沒了,頭像是被炸開似的嗡嗡作響。

[卷四]ACT5[三]

行之若身子完全僵住了,突然此刻有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把她驚醒,睜開眼……幻想全部沒了,妖之碧放大的臉映在她瞳孔裏,嘴角微勾起,似非似笑,眸裏流光邪佞和妖媚,那神情分明在說,之若,還喜歡你看到的東西麽……行之若的頭脹疼着,她有些晃神的望着眼前的人,想弄清他到底是對自己做了什麽,卻一陣頭暈目眩,腳浮得很只覺得輕飄飄的,也站不穩了,腦子裏像是炸開似的嗡嗡作響……妖之放在她肩頭的手适時的用力,将她暗自裏扶住,破天荒地顯露了一絲擔憂,他悄然伏下身子,輕聲說,“發什麽呆,你哥叫你呢。”行之天……

她腦子裏驀然浮現出那道黑影,那扇被粗厚的鐵鏈鎖住永遠打不開的門像個無底洞朝她吞噬而來,一時間恐懼襲上了心,後背寒滲極了。行之天背對着她,正和陳嬸說着什麽,并沒發現她的異樣。

她磨磨蹭蹭的挪步到他身後,不情願的望了一眼妖之,後者正靠在書櫃前,饒有興趣的望着他們兩兄妹,行之若癟嘴,哼的一聲,慰問了那妖孽的祖上十八代,整理思緒,望着行之天的背影,怯怯地絞着手指,那聲哥還沒喚出聲來,行之天頭也不回便準确地握緊了她的手,像是料到了她會站在他身後一般……——||

他的手握得很緊,像是怕她躲了似的,手也順勢一收,将她順理成章地環到了自己胸前。躲已是來不及了,行之若擡頭讪讪的笑着,望着哥哥那肅嚴的臉,他抿嘴不語,半晌才緩口氣說,“你的臉怎麽蒼白成這樣,哪兒不舒服麽?”“挺舒服的,只是你抱得我有些緊。”

行之天好看的眉蹙着,低頭望着懷裏的妹妹,眼裏有一絲笑意,“你對我倒是親了很多,只是越這樣……”他壓低聲音,濕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尖,癢極了,“你對我越親近,我卻越覺得你心裏有鬼。”——||

這個人這個人,直覺還真準。

行之若輕咳一聲,保持一貫的緘默,望東望西……

陳嬸在一旁向她投來特擔憂的眼神,似乎是有話說。

行之若一愣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一陣輕笑。

行之天擁着她斜靠在桌子前,一手禁锢得緊緊的,另一只手卻敲着桌面,“我倒是想知道這兒怎麽被燒的……”光滑的桌面上,一塊黑乎乎的燃痕跡,還有零星一點蠟燭淚。“很明顯啊,燭臺倒了,被蠟燭燒得呗。”行之若癟嘴,斜乜他一眼,一副你真白癡的模樣。行之天一臉恍然大悟,眼神若有似無,無意中又帶着那麽一點有意的望了一眼行之若的軟毛鞋,嘴角蕩着笑,輕聲說,“我就覺得奇怪,你那鞋子怎麽燒得,原來是蠟燭倒了,怎麽滅的火?你穿着鞋子用腳踩的麽?”呦……

這哥兒們挺能舉一反三的麽。

——|| 寒得行之若這一哆嗦。

“你,你你胡扯什麽。”行之若強硬地說着,忍不住望了一眼那桌子……這麽大面積的燒痕,不可能是自己留的,昨夜裏很小心……被撬開的神秘的鎖,桌上的燒痕,這些證據……這見昨晚在她之後有人來過。行之若渾身不舒服起來,這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像是故意要挑撥他們兄妹間的感情,讓行之天發現房門被撬,讓他懷疑她……真是,夠狠毒。

“哥,你從小就給我請老師中,可從沒有叫我怎麽撬鎖的,你這麽肯定是我偷進這房間的,是不是挺沒根據的的?”行之天只笑不語,将她擁得更緊了,聲音很輕,“其實這間房裏也沒什麽珍貴的東西,只是你以前不太喜歡它,所以自你失去記憶以後,我便把它鎖了怕你偶然看了,會惹起傷心又犯起病來。”不喜歡……

是啊,很不喜歡。

如果那道鐵門與粗鏈子是真的,若是那場幻想是真的,無論是誰也不喜歡囚禁自己的房子吧。行之若掙紮着想離他遠一點,從背部傳來他手掌上的溫度卻炙熱極了,隔着衣料熨合在她肌膚上,那麽的熱,力度那麽的緊,反抗也變得那麽微不足道。“之若,我們訂婚吧。”

行之若猛吸一口氣,擡頭一臉驚慌失措的望着他,那眼神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行之天一臉失笑,手上微使勁,掐得她腰間一疼,他沒好氣的說,“跟我訂婚就讓你這麽為難?忘了嗎,我說過要對你負責的。”——|| 怕這就是他的真實目的吧,當初從小做的那些事,就為今天做鋪墊……負責,巴不得某人不負責就好。當然這些話只能留作腹诽,說是不敢說的。

行之若讪笑着,揪着他的衣襟,輕輕拍着,“哥,你犯不着對我負責,我已經好了差不多了,我可不再是那個為了丁點兒事就承受不住的行之若了,你不用為了那一晚對我負責,真的。”行之天望着被她揪得皺巴巴的衣領,神色中閃過一絲受傷,有些自嘲地說,“你這是在委婉的拒絕麽。”“哥,我還小,這父母房間得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偷了,你怎麽不關心,卻突然和我說起這事來了。”行之天像是動了氣,抓緊她的手,望向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我每天每夜都在擔驚受怕,怕你會突然想起什麽,怕你離開我,父母的房間被撬開我并不怕丢東西,而是怕你又找到了機會遠離我,又像個陌生人這樣對我,與其這樣,我想通了,你雖然還沒到法定結婚的年齡但我們可以訂婚,我想讓你永遠和我在一起,之若,這不是關乎責任不責任的問題,我愛你。”愛,所以如此傷害。

“哥……”行之若擡起頭,眼神憂傷的望着眼前的他,手撫上他的面龐,輕輕地說,“怕我離開,你害怕我想起什麽。”關乎軟禁……

以愛的名義傷害一個年幼無知的妹妹麽。

如果,這就是嘴裏口口聲聲訴說的愛,那麽也太偏執,殘忍了。行之天撇開了頭,有些不自在了,眼神裏隐忍着什麽,最終是沒有說。他西裝褲裏的手機嗡嗡作響,他蹙眉不耐的接聽着,哪只手卻依舊锲而不舍的擁着她,霸道得不講道理。手機裏傳來的聲音很大,嘈雜着,隐約聽到“祁集團”三個字,行之天神色動容,行之若側着頭想再聽仔細時,手機卻斷了音,“之若,公司有些事,我們的事我以後再來和你說。”您走好,一輩子都不說,那更好。

行之若望着他笑眯眯的。

“少爺,那這房間……”陳嬸猶豫的望着,環顧四周。

“你清點整理一下,若沒丢珍貴的東西也別報警了,把鎖再換一個牢固的。”行之天匆匆拿了一件外套,走前瞥了一眼妖之。

[卷四] ACT6 [一]

“之天對你這妹妹可是真夠好的。”妖之斜靠在書櫃前,慵懶地眯着眼,拿手捋着發,渾身散發着妖冶的氣息,他碧眸裏流光溢彩,忽地瞥向被灼燒的桌面,便低下頭,睫毛遮住了眼眸裏的情愫,勾着唇角,望着行之若,似笑非笑,“還以為能看場好戲,結果,就這麽不追究了。”行之若好脾氣的點一點頭,“他不追究了,妖之,我們倆還可以聊聊的……你看上去沒精神,昨夜裏睡得很晚?”他像是知道行之若要問他什麽,眼神含笑的望她一眼,“不比你早。”他仰頭望一眼書櫃,手往上摸了摸,有些不舍,那神情像是熟知一切,卻又懶得說,“走吧,這間房等會兒就要上新鎖了,也不知道要被封上幾年了。”妖之就像是一個熟客,轉過身子就往門外走。

行之若急了,忙跑幾步,拉近他官大的衣袖,和服的料子軟卻很涼,陡然間差點讓她握不住,“妖之……我想問你一件事。”他停住了,徐徐轉頭,聲音很低沉。“嗯?”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是不是還有很多沒有告訴我……我并沒有完全恢複記憶對不對……”“之若,我熟知這個家族更甚于你,你只是這裏的一部分,我知道你的一切,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所以呢……”

“所以我更适合你。”他眼眸裏滿是戲谑,不太正經兒。

“你不打算讓我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麽。”

他一笑,不予理會,只是握着她的手,緊緊地,“我答應你今天要帶你出去的,時候也不早了,等你哥哥辦完事也就晚了。”

車上。

司機照樣在後座昏睡的不亦樂乎。

行之若拿着手機,擺弄着,斜乜一眼正開車的妖之,癟一下嘴,心裏琢磨着,要是行之天知道被他派來監視他倆的司機,每次被妖之催眠放倒,臉上會有什麽表情。握在手裏的手機又嗡嗡震了幾下,她低頭看了一下屏幕,又匆促回了一個短信。妖之迅速的瞟一眼,抿嘴,話裏有些譏諷,“怎麽,又與那小白臉聯系?”“白洛兮若是一小白臉,你就是一妖孽。”

他哼的一聲,手上的方向盤猛地一撥,一個急拐彎,行之若撞在他懷裏,他一副享受的樣子,笑眯眯“好心”地補一句,“怎麽這麽不小心。”手也理所當然地滑到了她的腰側握住了,“他也就是你那小青梅竹馬,可是我卻知道你身上有幾粒痣,都長在什麽部位……”“你……”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腰上滑動着,手法這叫一個暧昧。

行之若立馬撤得很遠,坐在軟墊上,一臉平靜,“你不就滿足一下偷窺的欲望麽,攝像頭都被我卸下了,你還能把我怎麽樣,別以為我就會相信你愛我。”“愛?那是行之天才會做的事。”他挑眉,作勢搖搖頭,碧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像是對在自己說似的“充其量,我也只是對你有了興趣……或者,欲望。”——|| 這人……

是不是對誰都能發情。

“妖之,那個……在前面書吧門口停一下,我下去有些事。”車子陡然停下,剎車響很大。

行之若的手腕被人抓住了,妖之碧眸裏滿是怒意,“你還真的約了那小子了?你讓我把你帶出來,就是想拿我當幌子?”“嗯那。”行之若笑眯眯,響響亮亮的答。

“所以……”妖之碧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所以你先開車去逛逛發洩一下欲望,然後一兩個小時,咱們再碰頭。”行之若忒流氓的望他一眼,“反正你對我也不是愛,犯不着折騰我,你這麽一标志的美男會有很多女人對你有興趣的,随便打發一下就都差不多,燈一關,誰也看不清誰,女人都一個樣……”“行之若!!”妖之俊美的臉上因為氣憤而浮現妖冶的紅,“你不要太過分了!”行之若懵懂的望着他,漂亮的大眼睛,純情的眨啊眨,一臉無辜。“我不生氣。”妖之吸一口氣,收斂神色,恢複正常,輕聲說,“我不會受你挑撥,沒必要和你生氣。”行之若乖巧的點頭。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所以,必須和你形影不離。”

寒……

行之若臉蛋都垮下來了,這人……怎麽總是逮着人不放啊,這招誰惹誰了。她轉身不放心的望一眼書吧,可憐兮兮的擰着他的衣料,一臉央求,“那你就在車上等五分鐘,我馬上回來。”妖之颔首,一雙碧眸極專注地盯着她。

待她欣喜若狂開車門的時候,妖之的身子懶懶一動,手一伸,砰的一下,車門被鎖了。行之若身子一僵,秀眉蹙着,對待階級敵人一樣的看着妖之。妖之身心享受的沐浴在這目光中,跟那大老爺們兒似的,身子舒服的安置在後背墊上,斜乜一眼,“要麽一起走,不然,就讓你哥哥親自來這兒接走你。”怒……

“你到底想怎麽樣?!”

妖之的眸子飄忽的瞥向她的臉,眸光輕輕一擦,便往她身後看,有片刻的恍神,陡然間嘴角蕩起,妖媚極了,食指輕拭了一下唇角,“你吻我,一分鐘便放你一小時的假,兩分鐘便兩小時。”啊……

不就親親麽。

簡單啊,

老娘我打小就是一流氓……

就當作咬狗算了。

行之若撸起袖子,雙手撐着他的肩跨坐在他膝蓋上,和服的料子真是滑極了,柔軟到不行,像是坐不住人似的,妖之笑着,自主的将頭湊了過來,清雅的竹香撲面而來,讓行之若有些恍神……這妖孽用地香倒是挺別致的……他的唇很甜,有着請酒的味道……舌尖像是故意躲避似的,四下逃竄,下一刻卻帶着侵略的意味侵入她的嘴裏,肆意翻攪,濃厚的男性味道……分不清是誰吻誰……腦子暈忽忽的。

讓她幾乎想棄甲而逃,身子往後傾,他手卻撐方向盤上,頭又緊逼着湊了過來,一個吻極盡纏綿。一分鐘……

度日如年,只有心怦怦直跳的聲音。

一道刺眼的白色在他們車旁停着,叩叩的敲玻璃聲。

兩個人分開相擁的懷抱……

外面陽光炫目,一個清秀的少年,一身白襯衫,杵在他們車外靜靜的望着……白洛兮。

[卷四] ACT6 [二]

被那麽清澈,沒有一點塵埃污痕的眼睛,憂傷的望着,卻有一種被目光灼傷的錯覺。就像是……

捉奸。

突然行之若腦子裏閃過這兩個字。

車門被打開了,白洛兮招呼也不打,就握着行之若的手硬把她的身子從妖之腿上撤離……白洛兮還不忘瞥一眼妖之。

妖之寬大的和袍弄褶皺了,繡青竹的墨綠腰帶不知是妖之自己故意撥亂的還是怎麽搞的,有些散落,随着行之若的離去,松垮垮地垂在腿間……隐約可見那前襟處随即敞開的秀美的鎖骨,以及……妖之迎上白洛兮的眼,碧眸裏媚意流轉,神色慵懶,白皙修長的手,若有似無的撫着要帶,将它重新系好,低頭整理者和服,長長的睫毛遮住碧眸裏的戲谑和邪佞,他對着行之若,聲音很輕,旁人卻都能聽得清楚,話裏帶着濃濃的愛意,“寶貝,不要讓我等太久。”行之若只感覺握緊她的那只手,突然又緊了些。

白洛兮神色淡定,看不清喜怒,只是拉着她一個勁兒的往前走。妖之一人待在車裏,笑得更妖孽了。

— —||

可以肯定,這家夥是故意的。

書吧很清靜,格局也很巧妙。

行之若身子蜷在沙發裏,吸着一杯炸果汁。

在這間書吧裏酒水可以自取,一個軟軟的沙發和一排諾大的書櫃把他們與書吧其他人隔離開來,就像只屬于他們二人的單獨空間。白洛兮從進到到現在都垂着頭,翻着一本厚厚的書,幾分鐘過去了,還是在第一百二十三頁。“你……”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擡着頭望着行之若,眼裏有着淡淡的傷感,“這麽久不和我聯系,是因為剛剛那個男人麽。”行之若一臉黑線。

果然剛剛那個場景還是刺激到他了。

“那個……”行之若斟詞酌句,“妖之是我的心理醫生,我們并沒有什麽關系,只是他說讓我親他,便讓我一個人過來找你。”白洛兮睫毛顫了兩下,長長的,卷曲迷人,笑了,那是很舒心,但信任的笑容,嘴角鈎着,臉龐越發的清秀漂亮,“你用不着那樣做的,我只是想見你……如果日子不對,或不方便,你可以下一次再約我的。”如果,按照別人的邏輯,會認為她在說謊,而且是一個失敗極了的謊言。不過,如果對方是白洛兮,便另當別論了。

他心思是那麽幹淨細膩,卻對于行之若,是百分之百的縱容和信任。“若兮,我讓你幫忙做的事,怎麽樣了?”

白洛兮低頭翻了一頁紙,捧着書的指關節有些蒼白,像是在鬧別扭,“你的大小爹地和媽咪當初是出了國,輾轉中我托熟人找到了他們,目前移民到了麥Connie那裏,她說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她們周全的。”行之若嘆了口氣,像是舒心了。

白洛兮猶豫着,望了她一眼,還是說了,“之若,不要做傻事。我和祁秀明都很在乎你,不要讓我們擔心,好麽。”行之若笑了一下,岔開話題,“秀明哥哥現在怎麽樣了?”

白洛兮臉上有明顯的失望,盯着她的唇說,“他最近在擴大公司規模,像是想壟斷行氏沒有涉及的領域,他似乎挑明了想和行之天鬥……你,就不想問問我麽……”他眼裏有着明顯的失落,像是被忽視的遺棄在街邊濕漉漉無人問津的小狗。行之若心裏陡然一緊,有些痛痛酸澀的情緒蕩開,這個傻瓜……他不知道自己最在意的就是他了麽。落地窗戶的陽光很通透,他坐在沙發上,一身白襯衫,就這麽望着她,暖暖的像是和煦的春風。一片黑影罩了下來,

他俯身,試探的伸着手,觸摸到了她的嘴角,那麽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我也想要你親近。”

行之若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了,有些不确信的望着他。

他耳根出有些紅,那雙清澈極了的眼眸卻依舊锲而不舍的死死盯着她的唇,輕聲說,“你都讓那無關緊要的人去碰你,我平常卻連握你的一根小手指都是奢望。”他的聲音是那麽的委屈,夾雜着濃濃的愛意,這和妖之那逢場作戲的不一樣,帶着點無奈和滿腔的溫柔。他從不會當着行之若的面說這些話的。

看來,妖之今天的舉動确實是刺激到他了。

“你能不讓他再這麽碰你了麽……最起碼下次不要讓我看到,好麽。”他的手指冰涼的執過她的唇,輕輕的擦着,像是要把妖之曾留下的氣息全部弄走……一點也不剩。他的神情是這麽嚴肅,抿着嘴,動作有條不紊,差不多是想拿紙巾給她完完全全的消毒。真是……平常也沒見他這麽潔癖過。

“你來讓我變幹淨好麽?”

行之若握着他四下忙乎的手,他茫然的望着她,眼神有些詫異。下一秒,她便堵住了他的唇,只留下他睜得大大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明白過來了,眼裏滿是笑意。淺淺一吻。

就像小時候,某個夜晚,某個也寶寶霸王硬上弓似的,流氓到了極點。只是寶寶變成了窈窕淑女。

小男生成了翩翩俊秀男生。

只是,這一切都不會更改多少。

從小時候遇到她到現在,任由她強吻了自己多少次,怕是數也數不清了吧。他像是承受不了她突然壓過來的體重,身子歪倒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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