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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飽受折磨的青年與教堂中老者的對話。其中,“A”=青年;“B”=老者。)
A:是因為我惡劣地對待自己嗎,然後“外化給別人”之類的?
B:為什麽你會問問題呢?
A:大概是因為我想擺脫不情願見到的事情吧。
B:為什麽想擺脫不情願見到的事情呢?
A:那樣我會很輕松很自在。
B:所以,你想要的是輕松自在。
A:是這樣,那我現在沒感受到它們,我需要做些什麽來找到?
B:我會說你從來不曾遠離輕松自在,只不過你在它不存在的地方尋找它。今天早上你有過一次尋找東西的經歷,還記得嗎?
A:記憶猶新。我的小背包不見了,衣櫃、書桌、床底……所有地方我都找了不止一遍,後來我只好放棄尋找。
B:後來你還是找到了。
A:我在衣櫃的側面見到,我關衣櫃門時才注意到在那後面還有一個挂鈎,我完全忘記小背包在那已經挂兩天了……
B:在小背包并不存在的地方,多努力也找不到它的,是嗎?
A:這意味着什麽呢?
B:也別去“輕松自在”不存在的地方尋找它,幸福不在外面,所以——向內走,還記得嗎?
A: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所有人都說向內走、內觀、覺察,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說得倒是簡單,but how?怎麽走?
B:當你小背包不見時,發生了兩件事:你內在感受的運動,與你對它的解讀,是嗎?
A:我自認是個聰明人,我的學歷也還可以。你可不要說,我對自己感覺的解讀都是錯的。
B:我說的不是那個。我說的不是你怎麽看、怎麽想,不管你有什麽看法、評判,甚至偏見都沒有關系。我說的是你對自己內在感受公平的态度。
A:你要這麽說的話我能理解一點,當時,那些糟糕的事發生時,我的确只是感受着內在的頻率運動,同時忍受着我認為的種種事情,但我不總是能忍,我的毅力和包容心之類的才是問題所在嗎?
B:嘿,慢一點,慢一點,你迫切想要答案,是嗎?
A:可以這樣說,如果我能夠想得通,我希望自己做任何事的時候都輕松自在。
B:然而你同時也知道,概念、方法、技巧、技術……從未幫你抵達那裏。
A:有時候我确實感到輕松一點,但馬上又回到憂慮、煩惱、暴躁、崩潰的老路上了,只好去補充更多想法,否則不能說服自己去做我明明已經做到的事——這有什麽不對嗎?
B:先讓我們公平地回到你剛才說的內在感受中來,你的感受在告訴你一些不同的事,對嗎?
A:嗯,我和人起沖突時,特意觀察了自己的感覺,那和我喜歡什麽東西時的熱烈感并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外邊發生的事是不同的,我也只是希望那些……
B:噓……你可以再公平地感受一會你的感受嗎?
A:(深呼吸)(一段短暫的空白)我可以,我現在很平和,可……這就是全部嗎,那些惡劣對待我的人我要如何對待?我的生活中還有那麽多的掙紮和困苦……
B:你願意每次事情發生時,花點時間公平地感受自己的感受嗎?
A:我會試試看。只不過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而且實在是顯得很自欺欺人,我想要的是些不同的東西。
B:你想讓好事情留下來,壞事情走開;好人留下來,壞人受懲罰。
A:這樣不行嗎?為什麽我的生命中就不能只發生好事情呢?
B:我注意到你剛才承認自己可以公平地對待感受,不如你再觀察一段時間,一個月之後,再來告訴我你的問題,可以嗎?
A:好吧。不過我并不認為我的問題會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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