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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告急

江醍的聲音穿過了整個宴會大廳。

洪亮,得意,高調要像所有人炫耀他的未婚妻。

“我靠!!!”遲緩了幾秒鐘,霍孽驚呼了一聲。

商浮枭蹙眉,按掉了電話。

在外人眼中,江氏的小公子和哈克森的小公主,當真門當戶對。

安靜了數秒的宴會廳,頓時爆發雷鳴般掌聲,每個人都很看好這段良緣佳話,就連溫覺曾經高調地跟在商浮枭身邊也忘了。

誰也不敢招惹站在角落的商浮枭。

商浮枭靜靜站着,周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

躲在角落的偷吃小蛋糕的池任,長大了嘴巴,來不及抹掉唇角奶油,大步來到商浮枭身邊。

“姐……姐夫。”他說話還是不利索。

但他心裏明白,溫覺是喜歡商浮枭的,他們之間出了問題,暫時不能解決。

商浮枭見他烏黑大眼睛裏透着幾分發自真心的擔憂,他拿出手帕遞給池任,示意他擦擦嘴角。

池任讪讪接過來,擦了下,攥在手心裏,偷偷打量他。

商浮枭面容沉沉,臉上表情沒有明顯變化,偏黑的眼眸轉深了幾分,看向宴會廳中央的視線極有分量。

溫覺臉色僵硬,盯着江醍看了幾秒,江醍伸手将她牽住,炫耀着他們的關系有多好。

她遲鈍地怔了幾秒鐘,轉頭也掠過衆人看向商浮枭。

隔空對視,商浮枭薄唇抿成一線,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平靜的,毫無溫度的,體面的。

跟他這個人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不同。

溫覺想抽手被江醍緊緊握住,不熟悉的觸感從四面八方用來攻擊她的神經,反抗着叫嚣着,這不是她喜歡的觸碰。

江醍突然公布婚訊,是沒有提前商量,也是沒有支會她的,溫覺感到了冒犯,很不舒服。

她用力抽走手,江醍不解看過來,溫覺壓低了聲音質問:“你單方面宣布,為什麽不提前跟我商量?”

江醍回答地理所當然,“都說了驚喜,這個驚喜夠不夠大?”

溫覺直言不喜歡。

江醍靠在她身邊,在外人看來只會覺着這兩人鹣鲽情深,濃情蜜意,他唇角挂着笑,“你看商浮枭,他的臉色多難看。”

說完,他側頭看向溫覺,只覺着溫覺皺着眉,好像要快氣哭了。

“啧!”他像個欺負人的壞人,江醍轉到一旁跟其他人打招呼。

江父江母顯然也被江醍這一舉動驚到了。

尤其是江父,臉色如鐵,眉頭緊鎖,薄唇吐出的語調嚴肅,“簡直胡鬧。”

江醍渾不在意,扯扯唇角,“我怎麽就胡鬧了,宣布個婚訊而已。”

他一副玩世不恭的大少爺樣子,根本不将江父的話放在眼裏,手指掏了掏耳朵,混不吝地笑了,“爸!你煩不煩,我只不過想結婚而已。”

江父一怔,礙于臉面,不好跟江醍起争執。

“你以前不是說,我把哈克森小公主娶回家,你就送她幾條航道。”江醍吊兒郎當,“你別不認賬,到時候江家丢人。”

江父嘴唇蠕動,睜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江醍拍拍江父肩膀,笑了:“好了吧,大好的日子,高興點。”

要不是他爸瞪着他,他還得動手給他爸推推嘴角,讓他笑一個。

江父狠狠瞪了一眼江醍,在江母攙扶下離開。

溫覺來到商浮枭身邊,迎上他沉沉視線,腦子裏緊繃的弦還是斷了。

商浮枭摘下懸在唇上的煙,青煙将他的面容虛化,他不高興時,緊繃下颌,深邃的眉角就透着幾分不容接近的冷銳。

“要跟他結婚?”

也不知是不是剛幾口煙抽的有點狠,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溫覺眼睛始終落在他手腕那串黑色紋身上,委屈酸澀溢滿胸腔,四周交談聲太吵了,杯子碰撞聲太吵,燈光太刺目了。

“溫覺,我在金灣抽煙抽的兇。”他像是突然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只有溫覺瞬間懂了——她剛跟他那會兒,嚴肅地指控過他抽煙太多。

從那之後,商浮枭的煙瘾好像小了些,在家事後偶爾也能克制不抽。

她都以為要憑一己之力讓他戒煙了。

見她沉默着不說話,他打量了一眼,手指夾着煙遞過去,“要抽煙嗎?”

溫覺擡起水眸看向他,眼底蓄滿了霧氣,但又偷着幾分倔強,一如當初不服卻不得找個靠山。

商浮枭冷淡開嗓,極具壓迫力,“單方面結束關系,所以你找到新靠山了。”

冷沉的眸光如刀,看過來時抵在她脖頸上,一寸一寸貼着骨頭游走,稍有不慎,就能刺入皮肉,要了命。

溫覺心髒重重跳了跳,心髒有種被撕裂的痛感,她嗓音幹澀顫抖,“商浮枭是你不要我的。”

“我貪心,我自私,我想要月亮只屬于我一個人。”

商浮枭提了提戲唇角,不緊不慢牽唇輕嗤:“幼稚。”

溫覺抿了抿唇,看着他将煙送回嘴裏,咬着深吸一口,游刃有餘的樣子,就像是對待這份感情一樣。

半分真心都不肯洩露。

“江醍就是你的月亮,是嗎?”

商浮枭生日時,他親吻苦月亮,也曾問過類似的問題,那個時候溫覺一心一眼都是他,他是她的月亮,她想要拉入水中。

溫覺抿着嘴,好看的身體輕顫,好像難受的快要站不穩似的,商浮枭先一步伸手扶住她。

溫熱體溫纏上來,溫覺直覺着眼眶酸澀,她吸了吸鼻子,偏過頭,強行切斷這種依賴。

“溫覺,你挺沒良心的。”

商浮枭拉着她,往懷裏帶。

現場那麽多人,溫覺覺着他可能瘋了,可就當她想提醒他別胡來時,他扶住她肩膀。

低頭,氣息俯近,好聞的溫柔的香氣沖淡了煙味萦繞過來。

微涼的唇瓣印在眉心,頭頂一道聲線:“生日快樂,我的小公主。”

溫覺睜大了眼睛,一滴淚從眼眶裏溢了出來,商浮枭從口袋裏取出禮物,放到溫覺手心。

絨布質地的盒子,很小,手心就能握住。

夾着煙的那只手,摸了摸她頭發,當初答應你:“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這句話随時有用。”

手指蜷縮收緊,她卻不敢看,她伸手去抓商浮枭,他卻先一步退開,手放下,大步朝宴會廳外走。

溫覺提着裙擺要追,手臂被江醍握住,他臉色不太好,“你是今晚的主角,你走了,我怎麽辦?”

溫覺甩開他的手,低聲說:“商浮枭在跟我告別。我還沒跟跳舞。”

她特意留給他的一支舞。

江醍深深看她了幾秒,松開手,任由她拎着裙子跑出去。

黑色轎車駛出彎道,紅色尾燈在暗處閃了閃,便消逝視野中。

商浮枭走了。

Benson是三次從後視鏡偷看商浮枭。

他從宴會廳出來,一言不發,靠在座椅上阖眼閉目休息。

跟在他身邊多年,懂得察言觀色,Benson了然商浮枭心情很差,特別差。

他将車速放慢,溫度稍微降低一些,這樣也不至于商浮枭處于燥郁的壞境。

忽然,一直阖眼的商浮枭忽然開口:“準備一份嫁妝。”

Benson懵了,準備誰的假裝,很快他福至心靈,商浮枭這般低氣壓,恐怕跟溫覺有聯系。

聯想到江家平白無故為溫覺辦生日酒會,又要準備嫁妝,他腦子裏有個消息瞬間爆炸了。

該不會是溫覺要嫁人了?

Benson只敢想,不敢說,他就算再會察言觀色,也沒辦法完全揣摩商浮枭的想法:“嫁妝,要準備些什麽啊啊?”

商浮枭先說随便,過後又說把金灣航線送給她。

瘋了嗎?

Benson深吸一口氣,勸他:“浮哥,金灣那條航線……”是他拼了半條命才談下來的。

之前為了沉船的事情,每日每夜在那邊蹲守,說送就送了,他都有點心疼。

商浮枭沉聲:”Benson”

意同警告。

Benson不說話了,車子停在西園,商浮枭下了車,直接上了二樓。

他脫掉外套,暴力扯開衣領,領結崩飛掉在地上,下一秒被他無情地踩踏過去。

漆黑眼底情緒湧動,憤怒暴戾陰鸷瞬間爬上面龐,手機在兜裏響個不停,他拿出來。

是喻槐打來的。

“浮哥,怎麽回事啊?霍孽給我說了。我不信。”喻槐想不通,前一天匆忙回家見溫覺,第二天就變成了溫覺跟別人結婚。

他都覺着有點可笑。

“江家是不是又在耍什麽小把戲。”喻槐聲音有點發狠,“老子弄死這群狗東西。”

商浮枭輕扯嘴角,解開襯衫,抽出衣角,松垮地搭在腿側,要多不體面有多不體面。

“你怎麽不把溫覺帶走?”喻槐連聲質問。

他的太陽穴有點疼,回頭看見鏡子反射着微弱的光,還有他狼狽的身影。

“她想鬧,就鬧夠。”

挂了電話,丢在床頭。

他拎起椅子,掄起來狠狠砸在落地窗上,玻璃嘩啦碎了一地,崩到地板上樓下,動靜極大。

他不解氣,用掄了第二椅子,玻璃徹底碎掉。

終于,落地玻璃印不出他的影子。

微涼的風争先恐後往是室內灌,刮得仍在地上書沙沙翻頁。

他踩着玻璃,放下椅子,手臂上被崩的玻璃渣劃了一道口子,有血不斷滲出來。

鎖骨處也劃了一道兩指長的口子,血跡染紅了白襯衫,洇開一團鮮紅,在偏白的肌膚顯得特別猙獰。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他擰着眉頭,回頭看了一眼,顯示溫覺打來的。

放下椅子,按下接聽鍵。

誰也沒先開口說話,像是在較勁一般,他盯着屏幕跳動的數字,先開口:“小覺。”

“商浮枭,你在哪裏?”

“西園。”

“為什麽送我戒指?你想做什麽?”

商浮枭垂下眼睫,擋住眼底情緒,他只用了幾秒,又恢複了鎮定沉穩的樣子,“小覺,是你先破壞規則。”

也打破了陪伴守恒的平衡。

天平開始傾斜,這是商浮枭感到陌生,他不喜歡失去掌控的感覺。

“商浮枭。

“溫覺,你對方是什麽人都不清楚,你就敢嫁?”

溫覺脫口而出:“那你來搶婚啊!”

“你要是來遲,我就嫁給別人。”溫覺直直看向他的眼裏。

“商浮枭,我賭你敢搶婚。”

久等了。

累shi鵲鵲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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