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那名弟子立馬抱着自己的身子跳腳着往後退去。
“你都多大了還童言無忌, 劈的就是你!”另一人哈哈大笑道。
“那我和天道比起來我就是小嘛!”
話畢,又是一道閃劈在了他腳邊。
“我滴娘!又不是我渡劫,求求了不要再對着我劈了啊!你去劈他劈他!他有腳臭!”被劈的弟子指着方才笑他的人道。
說完, 第三道雷劈果真劈向了他所指的人,第四道落得也非常迅速,快準狠的在那弟子兩邊劈出兩個坑。那弟子吓得一動也不敢動。
四道雷劫過去,烏雲也徹底散了。
“為什麽小師妹渡劫, 卻劈我們兩個!”兩個弟子抱成一團哇哇哭了起來, 模樣看起來十分的凄慘。其他的弟子則捂嘴偷樂。
“上天都看不過去你們兩的那兩張嘴了, 以後可要慎言。”
“知道了師父, 我們錯了嗚嗚嗚!”
天道:我也想劈渡劫的人, 但是我不敢。
一片靜寂後, 燕回舟的玉佩亮了亮, 他捏着玉佩, 手心都出了汗。這是小師妹給他的提示, 她出關了。燕回舟在原地躊躇了一下,兩只腳在原地走了兩步後,轉頭對燕掌門道:“父親, 我去接師妹!”
燕掌門揮了揮手,示意他去吧,瞧他一臉傻樣, 心思也不在這裏了。
燕回舟腳上運功,踏雪神行飛掠, 不一會兒就到了閉關洞口。
舒樂正在裏面收拾東西,将這些床褥放進儲物囊中帶回去。
閉關的三個月中,洞裏無人清理,落了一層的灰, 她睜眼的時候,看見的竟然是一只母蛛正在吃掉公蛛的身體,讓她都愣住了,心想這就是春天嗎?
雷劫來的聲勢浩大,但是走得灰溜溜,還将四道雷劈在了別處。舒樂也不曉得它怎麽不劈自己,而且,她突破的可是化神期,怎麽只有四道雷?
這四道雷好像走了個過場,來了和沒來差不太多。而且,不是化神一出,周圍百裏的修士都能察覺?她可是大乘期,半點動靜也沒有。
舒樂捏了捏手腕,垂着腦袋想事情。
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能夠這樣輕而易舉的突破化神期,之前聽過渡劫的一些傳言,說是沒有修士能夠順利渡劫,所以她也沒有多想自己能夠突破化神至大乘期。
她以為自己只是單純的進階而已,并且她也沒有經歷所謂的“仙人問道”。
舒樂有些困惑,難道這就是buff的威力嗎?還是世界的自洽之力?“湘寧”是晉升元嬰而非大乘,所以世界它自己做了手腳?
體內充沛的靈力比之先前充盈浩瀚,好似有用不完的力量。只是一動意念,好似周圍所有的事物都能為她所控。
且,她似乎能窺見那所謂的“規則之力”。
母蛛吃掉公蛛,兔子吃草,草要陽光。這一切都蘊藏在規則之中,不可改變。
步入大乘後,她最明顯的感覺是,她好像将這個世界看得更清楚了些。分明和她閉關前的三個月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但是她不再将自己視為世外人了。如果她的任務是“造神”,那她一定會做好“神使”的一切。
舒樂抿抿唇,聽見洞外聲響。
“師妹,我來接你了。”
舒樂平靜的內心激起一道波瀾,她一喜,将東西胡亂的塞進儲物囊出了閉關洞。
燕回舟今日不再穿着一成不變的弟子服,他換了身青灰色的袍子,這個顏色普通人穿一定顯得老氣橫秋,但是燕回舟長得好看,十八歲的他眉眼打開,一對濃眉襯星眸,高挺的的鼻梁下是淡色的唇。青灰色的袍子只襯得他膚色白皙,眉目如畫。
燕回舟已經兩年沒有見過“湘寧”,他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舒樂,企圖發現這兩年的時間帶給舒樂的變化,但是未果。
這兩年裏他長高了不少,臉也張開了,兩頰的嬰兒肥消退,下颚線更突出,完全是個大人模樣了。
舒樂笑着回望着燕回舟,“師兄一直盯着我做什麽?”舒樂聽在燕回舟面前,嘴角的笑就沒有止過。
燕回舟和湘寧是兩年未見,而她和燕回舟是三個月未見。雖然才短短的三個月,但是舒樂卻覺得這已經是兩年般的漫長。
也許這就是人們說得“有的時候不是孩子離不開父母,而是父母離不開孩子”?
燕回舟抿住笑,将扇匣掏出來遞給舒樂,“禮物。”
舒樂自是知道他給自己折騰的這個東西,只是閉關前他還沒有成功做出來,所以不知道具體的模樣。
拿着木匣子,哪怕舒樂知道裏面是什麽,心還是免不住的歡喜。
“多謝師兄。”她打開盒子,一把銀灰色的折扇躺在匣子中,在陽光下泛着冷光。
她拿起折扇試了試,折扇可以自如的變換成彎刀和短匕,雖然沒什麽攻擊性,但是一般情況下防身夠用了。
“第一次做,做的不是很好,以後我做了更好的再送給師妹。”
“師兄不必自謙,許多煉器的修士做的都不一定能有師兄好呢。”
燕回舟抱羞,笑得巴不得将臉埋到胸口裏去才好。
舒樂的回歸對無妄峰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這可是十八歲的元嬰期啊!中土正陽派最有天賦的弟子也才到了二十幾歲才進入的元嬰期。
和他一比,舒樂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無妄峰的弟子們都睜着敬佩的眼珠子盯着舒樂,企圖在她身上發掘一些自己也有的東西。
舒樂見到燕掌門行了禮,燕掌門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非常欣慰無妄峰也能出一個天才苗子,哪怕這個苗子不是自己的兒子。
舒樂回到仙府後,宴席就開了。她居然還在席間看到了兩年未見的仙鶴,仙鶴一身白毛亮盈盈的,站在一桌子上梳理自己的毛發,細長的腿立在一桌子的菜當中,還好它的腳不怎麽占地方,否則都沒處放。
那一桌也沒人,就他一只鶴,舒樂走了過去。
“謝裴師兄呢?”
仙鶴黑黢黢的小眼睛看着她,張着嘴叫了叫,喙子指了指。
舒樂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謝裴和簫掌門在一起正逗着一個小娃娃。小娃娃自然是蒼旻,蒼旻雖然才兩歲,因這靈脈特殊,無妄峰的靈氣又好,滋養的他心智成熟的比普通小孩兒快。
再加上花言經常和他待在一起,他好的不學,學了一堆花言的做派。
她也三個月沒見到花言了,也不知道這只小蛟這段時間幹了些什麽。
衆人坐了席,舒樂和燕掌門簫掌門一起坐在主席上,不過兩年沒見,簫掌門頭上生出了許多白發,眼角也起了褶皺,笑起來褶子都打在一起,不顯年老到顯慈祥。
“湘兒,我方才和你簫伯伯說了這次論道大會的事情,你和謝裴兩人都有資格參加,我也想讓回舟去見見世面,你們三人一同去中土吧。”
舒樂點點頭,心想距離論道大會還有三個月多,燕回舟也該在這段時間突破才是,否則這個劇情就沒法走。而且,花言說這套功法在神識空間中修煉,比普通修煉快上許多,怎麽燕回舟現在還沒有進階呢?
不行,回頭她要找到花言問清楚。
“那這次又要勞煩謝裴師兄照顧我們了。”
謝裴笑道:“不麻煩。”
不知道是舒樂敏感還是兩年的時間讓她對謝裴感到陌生,謝裴笑起來還是和初見沒什麽兩樣,一雙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上去溫柔而寵溺。
但是謝裴的笑裏好像帶着些疏遠,不再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意。
舒樂頗有些失落,回笑了一下。
晚飯後燕回舟和舒樂一起走在仙府的走廊上,燕回舟去幫舒樂打掃一下她的房間。
“師兄,你有沒有覺得謝裴師兄變了許多?”
燕回舟想了想,點頭道:“是,我感覺謝裴師兄沒有之前活潑了。而且,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給我一種很難過很難過的憂傷感。這種感覺當時離開魔域的時候我就有了,但是那時候我沒有細想。”
舒樂皺着眉頭,謝裴的變化會不會和他進入鬼界有關?她想起之前花言說的,只有鬼才能進入鬼界的結界,謝裴很可能已經被奪舍了。
一想到此,舒樂後背就起了一層冷汗。如果真的被奪舍的話,他們認不出謝裴可以說是這只鬼僞裝的好,那仙鶴總該認得出吧?
仙鶴可是和謝裴通識的。
“師兄還記得謝裴師兄在魔族受傷的事情嗎?”
“師妹知道緣由?”
“謝裴師兄去了鬼界。”舒樂沉聲道,“魔族的魔人說,鬼界之中關着的都是冤死的修士,他們怨氣極重,總想着要闖出鬼界去報仇。可是修士是逆天而行,死了不是要煙消雲散嗎?那鬼界一城的修士鬼魂是什麽人?”
燕回舟沉默得看着舒樂,他這些年翻閱了許多的典籍,其中有一個野史讓他映像深刻,但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那一城的鬼修當初該是死的多慘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