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白雨娜随即打開免提查看手機,看到張浩嚴發了幾張照片給她,便邊打開微信邊說話。
“哎呀,我漂亮的白媽媽啊,你就放過我吧。有沒有對象這種事情不是我說了算的,那得靠緣分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強求不來。”
張浩嚴發給她的是幾張風景照,還發來一條信息——‘泰國曼谷的風景,有沒有很羨慕我呢哈哈哈’
“好了好了,好男人現在不易找啊。你也不想我們的女兒嫁錯人啊,就讓她随緣吧,別着急。”
還是老爸好。
她點頭同意老爸說的話——雖然他們倆老不會看到——邊回複張浩嚴。
‘羨慕你幹嘛?我要我不會自己去嗎’後面加個調皮吐舌頭的表情包。
“娜娜啊,等你回來過年我們再聊啊。隔壁的黃阿姨找我們喝茶,挂了啊,拜拜。”
挂了電話,白雨娜心中感嘆,連她爸媽的節目都比她多,她是不是該檢讨一下自己的人緣了呢?
她爸媽才剛挂電話,張浩嚴很快就用微信打語音電話過來了。
“幹嘛?”她接聽,臉上笑意盈盈。
“喂,跨年沒節目嗎?”
“沒有。我剛剛還在反思着自己爸媽的節目怎麽還比自己多呢。”她今晚的節目就只有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發呆。
“幹嘛?孤單寂寞冷了?”他語中帶笑的說。
“對啊。就是孤單寂寞冷,想找個男人過日子了,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
“何必舍近求遠,現在跟你講着電話的這個男人不錯哦,你可以考慮一下。”
雖然她不能确認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但他這話不免讓她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她安靜了幾秒,才假裝若無其事的回話:“跟你在一起我豈不是有很多情敵?我才不要呢。光是想辦法趕走那堆人,我都得長白頭發了。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要是到時我長白頭發了變憔悴了,你不要我,我豈不是人財兩失,那多劃不來啊。”
語畢,她就感覺到一陣沉默,讓她想起了某一首歌裏面的一句歌詞。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她深覺自己似乎是講錯了什麽話卻不自知,連忙轉移話題:“喂,你怎麽自己跑去曼谷玩了?都沒約,還好意思發圖片跟我炫耀。”
張浩嚴大概也沒打算在剛剛的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就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我是帶我爸媽來玩的。”
“都到曼谷了,怎麽就沒去外面跨年?”她聽到電話裏頭有些安靜,猜測他應該是在飯店房間裏打電話給她的。
“在飯店裏跨年也不錯啊,夠創新。”她的猜測果然沒錯。
“那我在我家跨年也夠創新的。”她翻白眼。
……
兩人接着聊天,空氣中的氛圍恢複到她說錯話之前的歡樂氣氛,就像以前她還在中國工作的時候一樣,聊天聊得不知時日過。他們大多是聊曼谷的文化與風景,張浩嚴也有告訴她說曼谷其實是第二選擇,第一選擇是澳大利亞,但他父母嫌要坐很久的飛機,很麻煩,所以最終才去了曼谷。然後,白雨娜也跟他說了剛剛和自家父母聊天的內容,結果卻被他嘲笑一番。
“你媽是怕你嫁不出去,回到家礙他們的眼嗎?”他哈哈笑的說她。
“我不是嫁不出,我是需要一點時間去選擇好的對象。我告訴你,追本小姐的人可是從馬來西亞這裏排隊排到中國去了呢!”
“排隊幹嘛?買船票逃難嗎?還是買機票跑路?”
“張浩嚴!你才買船票逃難咧!”
“哈哈哈哈!……”
他們接着聊,也有聊到過年會怎麽回家,哪裏哪裏會塞車。當白雨娜提到自己應該是搭長途巴士回家的時候,張浩嚴竟然毛遂自薦要載她回去。她心裏甜甜的,像灌滿了蜜糖似的,但嘴上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們只是朋友而已,就算關系再好,萬一他送她回去的時候被她爸媽逮個正,那他們的關系不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雖然她很想洗不清……
聊着聊着就進入了倒數階段。
5……
4……
3……
2……
1……
十二點一到,兩人即相互給予對方祝福。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張浩嚴住的飯店房間碰巧能看到迎接新一年而放的煙花,便和白雨娜描述曼谷的煙花是怎麽怎麽的好看雲雲,還聊到世界各個地方迎接新年的方式、倒數情況是怎麽的熱鬧、煙花是怎麽的好看之類的。張浩嚴并非在每個地方都跨過年,但卻說的跟他親身去過似的真,可她還是聽得認真。
除此之外,他還跟她說了一件他自己的童年趣事。小時候的他特別調皮又特別好動,有一次中秋節在親戚家吃完飯後和親戚家的小朋友一起提燈籠點蠟燭,愛玩的他起了想要作弄其中一個較為怕火的小女孩的心,便提着燈籠追着那個小女孩跑,跑着跑着自己滑倒了,跌個四腳朝天,頭還起了個大包,手裏的燈籠被甩了出去,飛向一堆準備拿去環保的舊報紙,燈籠裏面的蠟燭把舊報紙都燒了,熊熊烈火的,還好大人及時趕到把火滅了,不然他們全部,不管屋裏屋外的人都要變成燒豬了。
得知自己的兒子是罪魁禍首,張父和張母向他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原由後,拉着他一起給那間房子的親戚道歉,回到家就狠狠的用藤條打了他一頓,再罰他跪在房間的一道白牆面前,雙手拉着耳朵反省,簡稱面壁思過。
白雨娜雖不曉得他怎麽突然就說起自己的童年趣事,但仍然很不給面子的哈哈哈的大笑出來,笑得不能自己,像被人點了笑穴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一整個聊天的過程中,白雨娜全程躺着,只是有時翻到左邊,有時翻到右邊而已。
新的一年來了,她的睡意也漸漸跟着來了。然後,似乎沒有絲毫掙紮,她就合上合上,睡去了。以至于她都沒能聽見張浩嚴在她睡着後,對她在新的一年裏說的第一句“晚安”。
***
元旦一過,白雨娜就覺得接下去的日子過得飛快。感覺才在轉眼間,她生日的那天就要到了。
老了老了。
生日一過,她又大一歲了。
這種事情本來對她而言是沒什麽的,但老媽的那些話始終都在她腦海裏游蕩,遲遲不肯離開。
這樣的情況不算慘那什麽情況才算慘啊?!你告訴我啊!你要是好命的話,你早就有個會喊你‘媽媽’的孩子了!
話不要說的太滿。我樂意我樂意!等你七老八十嫁不出去的時候我再看你還會不會這麽說。
以往,老媽說多了,她也就沒放在心上了,但現在卻反常的一直惦記着。
看來,她是真的老了,成功被她老媽洗腦,三十歲大關即将出現在她面前,她卻仍然是孤家寡人一個。
她走到冰箱面前,打開,拿出前幾天買的草莓,倒入玻璃碗中,随便洗一洗就背靠着流離臺,拿了一顆放進嘴裏,甜中帶點微酸的味道瞬間在整個口腔中擴散。
既然找不到男人,那她總要找個東西依托依托,而找份工作就是最實際的。其實,她不喜歡靠男人,更不喜歡閑閑沒事做,可以說她是個閑不住的人。她當初會把在國外的工給辭了回來就是因為她的胃出了點毛病,被醫生警告再不好好休息閻羅王随時會找上門了,加上自己許久沒回家了,所以才決定回國休養幾個月再找工作。
但是,她現在已經覺得自己快發黴了,再這麽待下去誰知道是不會可以長蘑菇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一天待下去能有啥事可做了。不是吃就是看戲,不是看戲就是看書,這些東西剛開始做的時候是很爽的,可時間久了之後,就會變得乏味了。她甚至覺得自己每天起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思考今天要做什麽事情來消磨時間。
她又拿起一顆草莓來吃。
倏的,她的手機響了。
誰會在大晚上的打電話給她?她實在想不到。
她拿着碗小跑到客廳,一只手把碗放在茶幾上另一只手則拿起手機。
“是我。”通常只要是張浩嚴打來,她都會這麽說,意思就是要他直奔打電話給她的目的,不必有什麽浪費時間的開場白了,他倆又不是不熟。
“咱們明日的壽星,你應該還沒睡吧?”
她看向牆上的時鐘,顯示了現在的時間是十點五十分,将近十一點了。
已經這麽晚了,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看來真是閑得慌沒事做。
“還沒呢。”
“在吃宵夜?”也許是她吃草莓吃得有點明顯,被電話另一頭的張浩嚴發現了。
“嗯。話說,你打電話來是幹嘛的?”
“我在你家門口,出來一下。”
白雨娜嘴裏塞了一顆草莓,拿着手機去開門,然後就看到張浩嚴如他自己所說的,在她家門口站着,雙手插兜,一看到她即露出微笑。
她看到,也跟着笑了。
“走吧。”他擡腕看了下表,“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就是你的生日了,帶你去個特別的地方好好慶祝你的生日。”
明明是她的生日,可他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用心。
說來慚愧,他的生日她通常都是随便敷衍了事,時間一到跟他說聲‘生日快樂’就沒有了。最有心的那一次估計就是大四上學期的時候了,在他生日那天特地親手弄個蛋糕送給他,還被他當時的室友楊凱俊調侃為能吃不能看、要吃就不要看的蛋糕。
“去哪兒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祝福她生日的信息也陸陸續續收到了,他們終于來到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坪上,橙黃色的路燈一盞一盞照下來,為某些部分的綠色草坪刷上一層橙黃色。白雨娜注意到,他們不是這片大草坪上唯一一輛車,還有兩三輛車停在不同的地方,都有點距離,只不過因為太暗了看不清車裏是否有人。
“你所說的特別的地方就是這裏?”她一臉疑惑的問他。
“嗯哼。下車吧。”說完,張浩嚴已經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了。
白雨娜跟着下車,走到後車廂邊上,看他從後座把兩大袋的東西搬到後車廂,想着要不要幫忙。
她還沒問出口,張浩嚴就率先看到她站着不動,便把她拉到後車廂,并按住她的雙肩讓她坐下。“坐着不要動。”
待她坐在後車廂後,他又急急忙忙跑去後座拿東西,然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她就看到他捧着一個插上蠟燭了的蛋糕,在不讓蠟燭熄滅的前提下小心翼翼的來到她面前,嘴上還唱着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這一幕讓她想起了某一年的生日。
那時候臨近期末,她去圖書館溫書到晚上圖書館要關門了,她才舍得回宿舍,那時候都累得一心只想睡覺了,誰還會去想有沒有人會為她慶生,會記得她的生日。
人生真的處處有驚喜。
她拐了個彎,宿舍樓棟的門口再走幾步路就會到了,這時,于曉棠突然從旁邊蹦出來,吓了她一跳,然後她身後就陸陸續續跳出吳佩淇他們幾個人,最後再由張浩嚴捧着蛋糕出來後,生日歌就在耳邊響起。大夥兒圍着她拍手唱歌,弄得她既驚喜又感動,一時間都不懂得說話了,只看着他們臉上挂着笑容的為她慶祝生日。
那是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生日,因為那時候他們太興奮了,說話大吵大鬧的,而且地點又在宿舍附近,導致最後宿舍阿姨特地跑出來把他們趕走,責備他們的音量太大了會打擾到別人。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們個個隔天都還有考試的,可是他們卻沒去複習,反而浪費那些時間去為她慶生。
白雨娜眼眶一熱,淚水像開了開關似的開始一點一點在裏面打滾了。她大學時的生日都是寒假之前期末考期間的,那時候張浩嚴總會和于曉棠他們帶她到不同的地方慶祝,偶爾在宿舍門口,偶爾在他們宿舍附近的社區中心前面,然後其中一人捧着蛋糕出現在她面前,永遠都會記得她的生日。
她不是沒聽過張浩嚴唱生日歌給她聽,只是以前都是他和于曉棠他們一起唱的,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唱,不知怎的讓她莫名有點想哭的欲望。自從畢業出社會工作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在她生日時準點捧着蛋糕對她唱生日歌了。
“有那麽感動嗎?”看到她雙眼變得紅紅的,張浩嚴好笑的問她,這次的語氣裏沒有嘲笑,沒有玩笑,不會讓人覺得他欠揍,只有認真和疼惜。
“明知道我又老一歲了,還唱什麽生日歌啊。”她擡手把從眼眶裏溢出來的眼淚抹掉,就是打死都不說自己被感動到了。
“你再怎麽老都不會比我老。”
白雨娜直愣愣的望着他,仿佛看到了以前幼稚又無聊的他和現在這個他重疊在一起。
張浩嚴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喂,別看了,快點許願吧,蠟燭要融了。”
他手上捧着的蛋糕外層裹着一片一片的巧克力,有白巧克力和黑巧克力,而內層的蛋糕是巧克力海綿蛋糕配上薄荷口味的奶油。蛋糕上面的點綴很簡單,由巧克力球圍着,中間擺放一些水果,現在還插了一塊寫着‘Happy Birthday’的牌子和一根蠟燭。
她點頭,閉上眼睛雙手十指緊扣,許願,然後才睜開眼把蠟燭吹滅了。
“許了什麽願啊?”這是張浩嚴第一次在她吹了蠟燭以後問她這個問題。
白雨娜笑得燦爛的說:“不告訴你。”
其實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麽會許這樣的願,但在那一刻,她就許了這個願。
話聲方落,他們就看到一個婦人站在離他們最近的一輛車旁,猛地拍駕駛座的車窗,邊拍邊喊,聲音在安靜的夜晚之中顯得十分之大,就像被放大了好幾倍。
“開門!你們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們在裏面,快開門!”
白雨娜和張浩嚴不明就理,兩人相望一眼後,又繼續看向那個婦人。
幸好張浩嚴的車從那個婦人的方向來看的話,沒那麽容易會被注意到,所以才讓他們能以不怕死的精神看戲。
“喂!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開門!”她拍車窗拍了好一會兒,見車內的人仍然沒有動靜,開始用自己的包包敲打車窗。“開門!霍源啓你給我開門!”
半響,那個叫霍源啓的男人終于開門站出來,拉着婦女要再敲打車窗,已經擡起的手。“你這是在做什麽?!”
“做什麽?!你問我我在做什麽?!我是你老婆,你跟你的女秘書來這裏幽會,我能來做什麽?!你居然有臉問我在做什麽?!”
這下子明了了,原來這個婦人是來抓奸的。
那個婦女怒氣沖沖甩開男人的手,走到副駕駛座,拉開車門,扯着女秘書的頭發把她拉出來。“你就是個賤人!明知道他是有婦之夫你也敢勾搭!你是個秘書就請你守本分!做你該做的!我告訴你,你這個狐貍精!我随時都能辭掉你!”
那個女秘書原本就衣衫不整,被婦人扯過頭發之後,更顯狼狽,低着頭沉默不語。
“好了!你鬧夠了沒有?!有什麽事回家再談!你不要在這裏發瘋行不行?!”
婦人丢下一句“當然!這是必須的!你這麽喜歡談,回家有你談的!”就擡頭挺胸,高傲的離開了,方才發瘋的那個人仿佛不是她一般。
張浩嚴和白雨娜從頭看到尾,兩人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真實版的‘抓奸在車’的鬧劇,而且那個婦人的聲音在這片安靜的草坪中實在令人震撼,有着震耳欲聾的效果。
不過,白雨娜似乎從中發現了一些事情。
“所以,這地方是幽會之地咯?”
張浩嚴臉上寫着特寫的‘尴尬’二字,強行把蛋糕塞到白雨娜手裏并試圖轉移話題:“你拿着蛋糕吧,我幫你拍張照。”
但是,難得有機會能看到他出糗,白雨娜怎麽可能會錯過呢?她露齒而笑,笑得很開心,接過他強行塞給她的蛋糕,不打算就此轉移話題。
“你來過這個地方?”她像看好戲般的戲谑的問他,先前的感動全都因為這事被她抛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她只想好好作弄他一番。
“我像很閑的人嗎?幹嘛來這種地方?”他拿起手機,準備要拍照了。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
他沒回答。
“哎,等一下。”她把蛋糕放到邊上,抓住他的手機,不讓他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他放下手機,嘆氣來到她身畔,知道她問不出東西是不放棄的,便無奈的說:“我問凱俊的。”
“你問他幹嘛?張浩嚴,你這次很明顯是被他擺了一道嘛。哈哈哈哈!”
見她笑得這麽開心,他就更尴尬了。他前幾天打電話問楊凱俊,有沒有一些地方是安靜而且能不被打擾的,然後楊凱俊就介紹了這個地方給他,說這個地方包他滿意,語氣怪怪的,誰會想到居然是耍他的!他當時就該覺得不妥!
“你笑夠了沒?”他的語氣中帶着稍稍的不悅,但更多的是無奈。
白雨娜是今天的壽星,都說壽星最大了,她怎麽會怕他。她伸出手,跟他讨禮物:“想要我不笑你了,可以,生日禮物。”
“唉,你這坑人的家夥。”話是這麽說,但他眼底下是帶着微微笑意的,從褲袋裏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給她。“喏,送你的。”
“謝謝。”接過禮物,她高興的打開,看到是一個‘I’字的手鏈吊墜,甚是不解。“I?”
“嗯,就是I。”張浩嚴也沒有為自己送的禮物多做解釋。
他從大四開始送她一條純銀手鏈和一個星星吊墜後,每年生日都陸陸續續送她不同的吊墜,有月亮、太陽和心型吊墜。每一個吊墜她都會小心翼翼的收起來,好好保管。她其實很好奇他怎麽每年都送吊墜給她,但她沒問,現在收到這個字母的吊墜她就更不敢問原因了,因為她怕。
她怕他給的答案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她怕自己知道答案後會傷心,會失落,但,其實她更害怕自己接受不到他給出的答案。
“謝謝你的禮物。來來來,我們一起拍照。”她合上盒子,捧起蛋糕,空出位子讓他坐下。
由張浩嚴負責拿手機,兩人一起坐在他的後車廂自拍,有笑容滿臉的,也有扮鬼臉的,拍了好幾張滿意的才甘願。
兩人就坐在那,吃蛋糕,喝飲料和啤酒,聊天,呼吸着大自然沒有污染的空氣——當然前提是這裏的車都不發動引擎——非常輕松愉快。
不過,他們在幽會之地這樣毫無愧疚感的打擾情侶談心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就是他們必須被花露水的味道層層包圍,不然他們和蚊子會像兩快相互吸引的磁鐵一樣,蚊子會粘着他們。白雨娜的腳就因此被蚊子叮了,起了好幾個包,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