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人而異吧！”付顏諾沉吟了一小會兒，最後給出了這個答案。
“那可希望小諾盡快對我放下芥蒂，畢竟你以後的工作內容可是我的助手。”秦然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麽随意自然，卻牢牢将付顏諾套在了他的語言陷阱裏。
付顏諾內心悄然建設起防備。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感覺秦然整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秦然一抹冷光遮擋在鏡片之後，如今她如此防備，都是溫澤淵造成的。
想到這裏，他将手放在兜裏快速的在手機上按了幾個字，嘴角勾起了一道危險的笑容。
很快，兩臺車開到了公寓門口。
小魚率先跳下車，打量了下，啧啧道：“QY真有錢。”
随後下車的程昱看到她這副財迷的樣子，有些不解，小魚的家庭，還用得着財迷這個小小的公寓？
“進去吧！”秦然打開車門，撐了後座上的傘，只是一個将付顏諾籠罩在傘下的行為，卻讓一邊的小魚，笑的意味深長，直朝秦然豎大拇指。
“好男人啊。”小魚落在後面，拖長了音贊了一句。
“他？”程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哈哈笑了起來，然後豎起一根手指，半空搖了搖，“小魚姑娘啊，人可千萬不能貌相哦！”
也辛虧付顏諾二人已經進屋了，否則只怕是要被秦然暗中報複了。
或者說，他就是吃準了秦然聽不見，才敢說出的這句話。
小魚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喲，這話說的，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羨慕嫉妒嘛！”好像，短短兩天，就已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程昱挑眉不語，故作高深。
小魚橫了他一眼，兀自踏入了公寓。
踏進屋門的那一刻，小魚好像聽他說了一句，“我也是好男人，只屬于你一個人的好男人。”
語音模模糊糊，小魚沒聽清楚，她晃了晃腦袋，全然沒有深究的意思，在她的印象裏，程昱這個人的嘴中估計也講不出什麽正經的話。
秦然見小魚進來，指了指剩餘的兩間屋子。
“這裏連着兩間屋子，你們随便住，對面這間是程昱，這間是我。”
小魚環視了一圈，四室兩廳，一廚，兩衛，标準的大型公寓格局。
四間卧室，兩兩相對。對上秦然的眼，小魚若有所思。
微一掃視，瞬間就悟了秦然的意思，“諾諾，我住這間。”
小魚飛快的将自己随身的簡易包裹帶進了程昱對面的那間空房，剩下的付顏諾自然沒了選擇的機會。
秦然眼底深處含了笑意，這個俞小魚，果然夠上道。
他特意等到她進來，才介紹空房，打的就是這麽個自覺的主意。
“去收拾一下吧，外面下雨，就不出去了，待會兒我叫點東西回來吃。”秦然看着付顏諾沒有進屋的意思，緩緩走到了她的身邊，半推的一把。
夜裏的飯，在小魚和程昱的打鬧逗趣間，吃的其樂融融。
當付顏諾終于躺在床上的時候，卻生出了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秦然的周到溫雅下或許藏了些什麽？
程昱的調笑逗趣間似乎夾雜了些什麽？
還有小魚莫名頂撞的态度？
以及……自己那總是不經意的出神？
就在她胡思亂想間，有一條短信震了一下。
付顏諾甩了甩腦袋，翻看了一下。
這一看，本迷蒙的眼裏乍然染了愠怒。
命令一般的言辭：明天回溫家別墅，否則後果自負——溫澤淵。
付顏諾目光頓時一冷，眼眶微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傷的。
想到一年自己的辛勤付出，想到他對自己的無恥冷漠，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啜泣起來。
就在這時，“咚！咚！”兩聲。
付顏諾趕緊将自己的眼淚擦幹，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
打開門，只見秦然站在門外，手裏端着一盤水果。
“你這是怎麽了？”看着紅紅的眼眶，秦然內心一痛。
“沒事，困了！”付顏諾平複的氣息，在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問句話，似有崩塌的傾向。
秦然當然不會相信，這明顯是借口的言語，将水果放在床頭櫃上的時候，眼神不經意掃過，還停留在短信界面的手機。
心中一動，眼裏也起了波瀾。“給你切了水果，想吃就吃點，如果現在睡覺的話，就別吃了。”
“嗯，謝謝。”付顏諾低垂着腦袋，揉了揉眼眶。
第一次，有人如此細致的關心着她。
雖然小魚對她很好，可她的性格注定，她無法事無巨細，這個人，是天性使然麽？
“怎麽站着不動？睡着了？”秦然的手說話間，覆在了她的肩頭，有一股力量，直達心底。
付顏諾猛然擡首，通紅的眼眶蓄了清淺的淚跡斑駁。
秦然墨染的瞳仁下是她纖長的剪影，琉璃燈下的眼睫微微顫動，帶着他的心也無法寧靜。
“有酒嗎？”付顏諾說出來了對她而言，叛逆的三個字。
秦然深深看她一眼，“等我。”
再進來的他，手中拿着一瓶紅酒，付顏諾不曾嘗過，因而分不清是何品牌？是何度數？但，管它呢！
兩個玻璃杯碰撞在空中，紅色的液體字碰撞間交融在雙方的杯子裏，酒液入口，卻是清甜可口。
付顏諾一愣，這是葡萄汁兒吧？
有些疑惑的看向秦然，卻對上他幽深的眼，已到喉嚨間的疑問被卡在嗓子眼兒，反正她沒喝過，不是說紅酒就是葡萄釀制的麽，應該……一個味兒吧！
付顏諾這一想通，便不管不顧了，一杯又一杯。
真應了那句古話，酒不醉人人自醉。
今朝，她還有個甘願陪她醉一場的人。
似乎是精神一下放松了，連日來都沒能好好休息的付顏諾，喝着喝着，倒在了秦然的臂彎間。
看着淚痕覆臉的付顏諾，秦然捏了捏她的臉頰，“那份堅強也被摧毀了嗎？”
聽到這句話，付顏諾的心裏突然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般。
擡起頭，淚盈盈的小臉，我見猶憐。“我只是失去了目标。”
付顏諾還是将自己心底深處的話說了出口，她就連小魚都不曾說過。
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他說，是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是那份說不清的依賴？
只是，傾訴……她需要傾訴。
秦然掰正了她的臉，“目标？目标很簡單！”
“什麽？”付顏諾有些愣愣的。
“待在我身邊，待在QY，設計出引以為傲的作品！”
“待在你身邊？待在QY？設計出引以為傲的作品？”
同樣的話，付顏諾重複了一遍，“嗯，這是目标，這也是目标，生活，是該轉變了！
秦然聽着她重複，眼裏閃着狡黠的笑意，“現在，還要喝酒麽？”
“已經喝完了！”付顏諾瞅了一眼空瓶。
“哦，忘了告訴你，剛剛那是……葡萄汁兒。”秦然笑看着付顏諾愣怔的表情變得窘迫，悠然起身，緩緩離開了她的屋子。
徒留付顏諾看着他的背影，紅了臉，紅了眼。
只是，再一看，那條信息，她的心不免沉了沉……
明天，明天再說吧####酒不醉人，人自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