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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秣居住的寧坤宮內,縱使她知道瑾淩是鐵定心思要與木子打交道,少不了要有些荒唐消息傳出,但再聽到一向不喜鋪張奢華的瑾淩一次性支出兩百萬兩雪花銀只用于後宮用度上,不禁怔在那,許久未做反應。

她想起瑾淩一直空出的皇後之位,心中惶惶不安,她怕及,深怕有朝一日有人将她踩在腳底,到那時她便什麽都沒有了……

陌國□□皇帝共八子,除瑾瑜,瑾季外還有六子,這六位郡王各自盤踞在封地,瑾季也有封地,但因得瑾瑜看中,封為親王,也允他長期在宣城逗留。

瑾瑜死後,各位郡王各懷心思,妄想趁機作亂,但因有瑾季的壓制,手中能用的權利實在有限,再加上人心不齊,各個郡王互相忌憚,牽制,故也翻不起什麽大風浪。

只是近來,瑾季連連被瑾淩壓制,眼見着瑾淩在朝中勢力日漸強大,心中郁結,便動了聯合各位郡王,攜手共同抵抗瑾淩的心思。

一人揭竿而起,本就野心勃勃的各位郡王們明裏暗裏紛紛響應,他們對這位差着輩分的毛頭小子新皇本就不放在心上,就是幾年前的登基典禮上不過就是敷衍地走了個過場,喝了幾杯酒也就散了。

如今再見這新皇将瑾季也得罪了,想趁火打劫的有之,想隔岸觀火後再趁火打劫的也有之……

只是如今天下風雲變幻,陌國接連将羽國與楚國收入囊中,國力日漸強盛,同是皇族,說他們不想分一杯羹是假的,而他們也看出如今的陌國表面看一團和諧,其實暗潮湧動,他們想置身事外怕也不能了。

無論如何,各位的郡王都想借着此次的宴會來摸清陌國的形勢,利益最大化地選擇站隊。

凡是宴會,總不會缺了俊男美女,且不說諸位高貴不凡的世子,就是他們宴會上帶來的女伴,容貌之妍麗,服飾之華貴都令人嘆而觀之。

況且,傳聞還有幾位郡王在封地上四處搜羅絕色美女想借着這次宴會獻給皇上,想這當今皇上不過二十幾歲,少年心性,見着奇珍異寶或許不動心,可若見着絕世佳人沒有不心動的,傳言,這受盡瑾淩寵愛的柏秣,當年便是豔壓群芳的第一美人,當年,瑾淩為将柏秣追到手,纡尊降貴地追随着柏秣去了楚國……

這次宴會,木子不光将弑淩帶了去,還帶上了蕭旬,九兒與雲仙,那日,她們這一群婦人帶着弑淩這個只及龆年的幼童大步跨進大殿中。

在這皇親貴胄,朝廷高官中,她們本來就只是商賈,身份不顯,偏偏身邊又沒有當家的男子,自一進場便“惹人注目”,偏偏這“注目”是帶引號的。

周圍耐人尋味輕視的眼光,讓弑淩的拳頭緊緊攥起,按了按偷偷藏在腰間的匕首。

雲仙本是“伊生樓”的頭牌,不知有多少貴族子弟撞破了頭要見她一面,可她知道那不過是自己的“恩客”,可以将她捧上雲霄,也可以将她踩入泥濘,擺高踩低不過是人之本性!不過爾爾!周圍的人輕視她,而輕視她的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今日的她一襲白衣,彩帶束腰,輕紗遮面,目不斜視,頗有雲外仙人的飄逸高冷是以,這份不同倒引了不少年輕世子的矚目。

而九兒恭順地一路低着頭跟在木子與蕭旬身後,最不起眼,一臉人畜無害,可誰也不知她的袖中攏着一把能割開親生父親喉嚨的匕首。

那日在宮外迎接他們的公公,原本在遠處指揮着那些太監侍女布置宮宴的,見着他們進來,歡歡喜喜地拿着拂塵踮着腳朝她們跑來,“餘老板,來得早啊,灑家帶你們入席”

木子與他打過幾次交道,見他年紀約莫四十歲,辦事機敏靈活,記得他姓劉,笑道“劉公公你去忙就是了,不必麻煩”

劉公公掃了周圍投來不善目光的諸人一眼,特意大聲說道:“灑家是接到皇上的吩咐,特意來接餘老板入席,職責所在,哪來的麻煩?”

衆人聞言,料想劉公公是瑾淩的貼身太監,所說不應有假,見木子受瑾淩另眼相待,連忙收回目光。

見到劉公公貼心地為自己解圍,木子灑然一笑,她雖覺得劉公公此舉是冠上加冠,可對于他的好意也樂于接受,“如此,那便有勞劉公公了”

劉公公連連點頭:“餘老板客氣”

待到坐定後,才發現冤家路窄,她的對面坐的就是一身華麗服飾,居于上座的寇樓,此時的她顯然已經看見了木子,皺着眉挨着坐在她旁邊的李坡李丞相在竊竊私語些什麽,不多時,李丞相便将目光轉到木子身上,上下打量。

木子放在案下的雙手攥緊了衣角,嘴上薄唇微勾,仿若多年老友未見一般,對着李丞相微笑點頭示意。

李丞相似未料到木子對待自己的殺母仇人會是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微微吃驚,而後恢複常态,還禮一般也微微含笑點頭。

她嘴角上揚,看着李丞相與寇樓,笑得更歡,可文案下的雙手卻越攥越緊。

終有一天,所有欠我,負我的人,我要加倍讨還!

而後,兩人再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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