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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蠱毒娃娃除了被詛咒之人的生辰八字之外,娃娃的制作也很有講究,明皇地位尊貴,若要邪魅壓得住他身上的真龍之氣,須得以明黃綢布,再由高人作法将生辰八字,以及貼身之物與小人以二為一。

下咒之人既然行這巫蠱之術來害他的性命,于這事上更要妥帖,細節上做得全面才是。

明國在巫術上有這造詣的除了國師之外,數不過五。

為着自己的性命,明皇顧不得冒犯,一面派人将這五位巫師請回了皇宮,一面派人将記錄着他們近段時日內做的法事的登記冊都一一拿了出來。

明皇拿着這幾本登記冊,細細翻看着,終于在一姓莫的巫師記錄冊上發現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明皇冷冷一哼,将其他人都打發走,只留下那位姓莫的巫師。

莫巫師立了半響,見明皇只留下他,未曾說過半句話,心內惴惴不安,心想,肯定是登記冊上的生辰八字出了問題。

明皇擡手示意莫巫師走近一些,然後指着他登記冊一頁紙上的其中一個生辰八字問道:“你可知,這是何人的?”

莫巫師年約巫師,一襲灰色長袍,并未像國師一般額間配有翎羽,他心中已猜到這生辰八字的不凡,見着明皇白的毫無血色如同一張白紙的臉和嘴唇,咽了咽口水,用衣袖擦了擦額間冒出的細細汗珠,拱着手答道:“老叟不知”

明皇将紙拿起重重地往案上一摔,發出一聲沉悶的“嘭”的聲響,吓得莫巫師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磕頭不已,還未等他發問,便什麽都招了,“小的……小的……不知道那人做這巫蠱娃娃是要毒害當今聖上,要是知道的話就是再給小的一座金山,小的也不敢啊!”

明皇見莫巫師跪在地上叩頭不已,想他不過是財迷心竅,如今他的心思都在追查這巫蠱娃娃在誰手上,哪有功夫在這聽他忏悔,不耐道:“你只要肯說出那人,朕不光不會追究你的責任,還有重賞!”

那莫巫師聽到明皇不予追究,微微松了一口氣,原緊梆身形一松,再聽到有賞,一雙眼睛亮了亮,他歪着頭想了半日,面露難色:“那人那天是蒙着面來的,小的倒不曾看清過模樣……”

說到這他發覺明皇的臉色一冷,連忙補充道:“不過……即便她蒙着面可小的還聞見她身上的脂粉香,名貴得很,頭上簪着的一枝琉璃釵很是別致,看材質應該是墨品軒做的”

在墨品軒定做首飾一般都會留有客戶生意往來的留檔,明皇一聽來了興趣,身子微微前傾,挨得莫巫師近了一些:“你可還能畫出這釵的式樣”

“能能能”莫巫師點頭連着說了三個能。

明皇揮手示意宮人将筆墨遞給莫巫師,莫巫師心內想着那女子頭上那釵的式樣,他為讨好明皇,不光将這釵畫了出來,連着那蒙着面紗的女子身形眉目也都一一描繪了出來,畫了約莫半刻鐘,他拿着手中的那副畫,滿意地點了點頭,雖說不上十分相像,但也有十之八九了!

他将畫畢恭畢敬地呈遞上去給明皇,明皇見莫巫師如此配合很是滿意,揮手讓人将他帶下去領賞。

派了官差去到墨品軒,要老板依着這副畫将定做這首飾的客戶翻找了出來,當晚便将這資料上交給了明皇。

明皇翻開,見着墨品軒上的存檔上這琉璃釵圖畫右下角赫然寫着,三皇子親定!

明皇心中一驚,以為自己眼花看錯,定睛一看還是那五個字!是賴都賴不掉了!他扶額看着這五個字,突然生出一股老來悲的心酸,想着這些年以來對三皇子傾盡心力,是當做未來儲君一般去扶養,如今看來倒養出了個白眼狼來了!

悲意過後又是一陣氣忿,他将那副琉璃畫揉碎,還不覺得解氣又将文案上的文書,奏折一股腦地掃在地上,喘着粗氣癱坐在龍椅上,這幾日被巫師賜的白露丸壓下的疼痛可能因方才情緒波動又開始反噬,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比前幾日還要劇烈,深入骨髓,他從懷裏掏出白瓷瓶倒出一顆白露丸顫着手送進嘴裏服下。

那白露丸當真是好藥,服下之後,它便似一股溫泉一般緩緩在他身上流淌,輕輕地撫摸着他已經千瘡百孔的身體,将不要的污血腐肉沖掉,又将那一個個小孔修補填滿,讓他整個人煥然一新,舒服得快要□□出聲。

就連腦子也清醒了許多。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三皇子是他自小看到大的,比起其他的皇子花的心思要多,自然為人品性也是了解的!

三皇子雖然庸庸碌碌無所作為,可極重感情,平日裏對他與皇後都是孝敬有加,不敢有絲毫忤逆之心,之前雖因赈災之事與他有過不愉快,可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

而且如今在他這麽多皇子裏面,唯有他與五皇子才有上早朝學習政事這一殊榮,明皇對他并無任何虧待,比起五皇子的能力,三皇子畢竟是他一手拉拔長大的,他心底自然更是偏向三皇子!

于情于理,他都沒有這般做的理由才是!

此番,會不會是有人蓄意謀劃算計于他?!

他不動聲色地找來他的親信石侍衛長,決定先瞞下将這位蒙着面的女子找來問個清楚再做打算!

這日,散朝之後,明皇特意留下三皇子訓話,趁着這空檔,石侍衛着侍衛服制拿着禦賜的令牌帶着一隊侍衛闖入三皇子府裏搜人。

他們拿着莫巫師畫下的那副蒙着面紗的女子畫像逐個與府內女眷對比。

此時的凝香衣衫半褪,素手執着一把桃木梳,對鏡梳着殘妝,因昨晚與三皇子貪歡,故今晚起得有點晚,她看着鏡中春殘紅粉的自己怔怔地發呆,桃木梳只在烏黑的發上梳了一半便再也不動作。

三皇子派來伺候她的是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名叫童兒的小丫頭,此時她正再為凝香往洗臉的清水裏加完花瓣汁兒,見着凝香坐在鏡前發呆,也不知再想些什麽,叫了幾聲凝香姑娘,都未曾得到回應,無奈地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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