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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酒肆裏冷風一作,有人掀開厚重的簾子進來了,為首的是一身着虎皮大氅,氣宇軒昂的青年人,生得倒是濃眉大眼,頗為英俊,後面跟着倆随身奴仆,皆配有刀劍,一看就是身份不凡。

外面依舊下着大雪,雪花飄落在他們肩上落了白,進到酒肆後,身後的随侍替青年人将落了雪的披風取下。

店小二早已識得此人,殷勤地為這位貴人拂開落在肩上的雪,“貴人怎麽才來位置早就給您留好了,您樓上請”,說着便勾頭哈腰地将這位爺帶着上了二樓。

此時,木子也起身朝外走去,蕭旬抱着弑淩緊跟其後,與這位貴客一上一下之間,便“不小心”撞了一下。

“哐當”,七皇子盧氏宇聽見聲響,低頭一瞧卻見是一塊成色翠綠通透的玉玦,聚得來的樓梯為防滑都是鋪有一層厚厚的地毯的,故而這塊玉玦并未摔裂。

見木子不覺,徑自向外走,盧氏宇略一思索,出聲叫道:“姑娘,你東西掉了”

木子回頭,見着盧氏宇此時正拿着她掉的那塊玉玦細細端詳,臉上細不可聞地露出一絲笑意,走過去,拱手道:“多謝公子提醒,這塊玉玦對我意義非凡,還望公子歸還!”

盧氏宇聞言上下打量了木子,“這恐怕不是你的物件吧!你是從何處得的這塊玉玦?”

木子淺笑:“确實不是我的,卻是故人贈予我的”

那日她與柏居攤開說後,柏居在院子裏坐了多久,屋裏的木子看在眼裏都知道,柏居走之前便在那張石桌上留下了這塊玉玦。

這玉玦是柏居去世的娘親虞貴妃留給他的遺物,柏居異常珍惜,凡是與他親近之人都會知道這玉玦柏居是日日帶着身上的,半刻不離。

而七皇子與柏居是有不淺的交情的。

“實不相瞞,你這位故人也是我的故人,只是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思及柏居,盧氏宇嘴角不禁上揚,一掃先前的漫不經心,看向木子的眼裏盡是好奇。

“姑娘可否與我進雅間一敘”

木子點頭道:“自無不可!”

進了雅間,店小二依着盧氏宇以前的習慣熱了一壺青梅酒,幾碟醬牛肉後便退了下去。

盧氏宇先給木子斟了一杯酒,盯着木子那雙如珠如玉一般的眼睛許久,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和楚國五皇子什麽關系?這次找我是有何事”聰明如盧氏宇,他自不會相信這次他們的相遇以及掉下的那塊玉佩只是一個偶然。

木子見盧氏宇如此爽快,她也不繞圈子,她将盧氏宇斟的那杯酒舉起,一飲而盡,雖已喝了一上午青梅酒,可這酒順着喉嚨滑下,綿長的酒味帶着青梅的香味在口中經久不散,她還是不禁在心裏暗道一聲,好酒!

盧氏宇見着木子痛快地一口将酒水飲下,倒不如一般小女子忸怩,有着一種大丈夫的豪邁,頗為爽快!又見她那張被酒微醺得有些緋紅的臉,原姣好的面容此刻又俏麗了幾分,不由得嘆道:果真這才是柏居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

“楚國五皇子幼時與我有些交情,此次我有難,便是他去救的我!”

盧氏宇見木子言語輕松,不由得挑眉笑道:“你說的難是指羽國國滅吧!羽國公主”

一旁的蕭旬聽出盧氏宇言語中的挑釁,不由得暗暗地握緊了拳頭,面露不滿,見木子沒有動作方才将這種不滿按捺住。

木子聞言神色未變,“七皇子殿下聰明絕頂,幾句話便猜出了我的身份,不枉我從明國諸皇子裏挑中了你!”

盧氏宇見自己明明在戳木子的傷疤,木子雲淡風輕的摸樣倒讓他覺得有些無趣,便又恢複了之前漫不經心的摸樣,聽見木子說她挑中了自己,不由得笑出聲:“選我”

她有何資格來挑還真當自己還是那個在羽國呼風喚雨的公主!

“如此,本王倒甚是榮幸之至了!”眉眼裏有說不出的輕視與戲谑。

“殿下是要看我的籌碼”木子聽出他言語間的諷刺,替他将酒斟滿,不慌不忙道。

盧氏宇見此倒有了興趣,他倒想看看這木子哪裏來的自信:“是何籌碼”

木子揮手,蕭旬将一疊宣紙呈上,盧氏宇接過,只見宣紙上記錄的竟是三皇子盧明川暗地裏做的一些買賣官職的勾當,不光有詳細的涉及此事人員的名單,還有他們與三皇子往來書信的拓本!

他細細地看過确是三皇子的筆記後,如獲至寶一般吩咐随從收下。

這木子倒也沒他想的那般毫無用處,不過此時他倒無心與木子在這糾纏,他現在迫切地要将這些交給父皇,參上三皇子一本。

這些年來,明明自己樣樣都比三皇子出衆,可因得不到父皇寵愛,事事都被他壓上一頭,一身的抱負無處可施。

“既然你這麽有誠意,本王回去後會好好考慮你的!”說着帶着侍從便要走。

“殿下可是要将三皇子的罪證交與明皇”還未等他起身,身旁便傳來木子不冷不淡的聲音。

七皇子看向還如先前一般從容喝着小酒的木子,一副坐擁天下的摸樣,這女人也太過聰明,竟能猜到他的心思!

此時,他才決定開始正視木子。

“殿下糊塗!殿下可知三皇子為何得明皇寵愛”

他沉呤片刻後,原本得到三皇子罪證的喜悅消失殆盡,皺眉答道:“因為他是皇後的兒子,父皇的嫡子!”他似乎也意識到了将這罪證交給明皇的不妥。

“殿下将這罪證呈給明皇能改變這個事實嗎?”

木子見盧氏宇眉頭皺得更緊,替他答道:“不能,明皇只不過會召來三皇子斥責一頓,然後費盡心思将這事瞞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涉事人等随意找個由頭罷官的罷官,該處死的處死,然後,三皇子還是那個受盡明皇寵愛萬民敬仰的尊貴的皇子,是殿下皇位上最大的絆腳石!”

“這,就是殿下甘心看到的結果嗎!”

聽見木子一番陳訴,字字泣血誅心。

盧氏宇臉上變幻莫測,他思量着其中的厲害關系,最終他心裏還是認同木子的,而此時木子在他眼中不在只是個聰明卻成不了事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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