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人趁火打劫
“娘。”闌漪馬上向着那大夫人的院子沖去。“娘。”一進院子就看到大夫人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态坐在椅子上,旁邊是臉上帶着紗帳的姚青青,看起來身體已經沒有異樣了。而,院子的正中央,烈日之下,寧琴娘就像是一個罪人,跪在地上,身上還有被鞭打過的痕跡。
“大夫人,我全都認,這件事情是我做的,跟闌漪一點關系都沒有啊,”寧琴娘一看到闌漪就死死地往自己的身上攬罪。
“娘,你胡說什麽啊。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闌漪強忍着淚水,眼睛憋得紅紅的,就是一滴眼淚也不流。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寧琴娘的身上。
她不能哭,也不能輸。
“大夫人。”闌漪跪在大夫人面前。“寧琴娘一向膽小怕事,她是不會做出此事的。”
“那就是你做的了。殘害同胞姐妹,毒死了家丁,夥同你親姐姐的婢女将她毀容,幸虧有神醫獨家秘方救回了你的姐姐,不然,我現在就将你抽骨剝皮也難解我心頭只恨。”大夫人烈日之下的表情更加的猙獰恐怖。字字帶血,一盆污穢全部都潑向闌漪。
“哼!大夫人有此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何必如此的冠冕堂皇。”闌漪冷笑道。眼睛裏也是不屈服的鄙視。
“啪。”不知廉恥。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毫無防備的闌漪的臉上。
“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竟然多次留宿在外,姚家的名聲都被你們倆母女敗光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只知道勾引男人。”大夫人氣的渾身發抖。
“主子。”漣漪就要握緊了拳頭沖上去。
闌漪一揚手。讓她照顧好寧琴娘。
“闌漪。”寧琴娘本就身子虛,又受了驚吓,直接昏倒在漣漪的懷中。
“大夫人,我娘也是姚家明媒正娶的二夫人,你說她身家不清,也就是說姚家不幹淨,你這樣讓父親的面子往哪裏放。”闌漪挑眉,嘴角流着血也是不肯服輸。
“好啊,越是往外跑你就是越是牙尖嘴利起來了。來人,給我把她的牙都拔了。”大夫人叫嚣着。
“是。”一旁的人立刻就拿來了鉗子,看起來是早有準備的。帶着躍躍欲試的嗜血的興奮,正是那剛才在門口攔着闌漪的家丁。
“把她的嘴撬開。”兇猛的牲口一樣的嘶吼。
“汝冰清,我也是姚家的二小姐,你敢對我動用死刑。”闌漪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不讓那些家丁靠近。
“哼,今日奶奶去禮佛。你父親外出,青青在家中被毒蜂蜇傷,你和你娘今天就會遍體鱗傷的被人在後山發現,身上都是被野獸撕咬的痕跡,我會發發善心給你們母女兩個找最好的大夫。”汝冰清看着闌漪,嘴角的紅唇像是嗜血之後的惡魔。
更多的惡意更是因為現在姚青青的臉上有傷,姚長軍竟然要闌漪代替青青嫁進王府,這絕度不可以,這對母女只能被她們踩在腳底下,絕對不能爬上她們的頭頂。
“都愣着幹什麽,一個女人都搞不定嗎。給我把她摁下。”汝冰清血盆大口全無平日裏的優雅。
闌漪分明看到那端坐着的青青動了一下,紗帳之下的嘴角動了動,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在姚家,汝冰清就是絕對的權威。
“我刀上有劇毒,見血封喉。誰不要命的就過來。”闌漪兇狠的說道。
一個家丁不敢上前,轉身走向那寧琴。幸虧漣漪反應快,幾個拳頭就将那家丁撂下了。
“好。”汝冰清不怒反喜。“姚闌漪帶着江湖人士要造反,給我上。”頓時幾個家丁都拎上了棍子,雖然不知道那一個招式是臨時所想,不過,每一個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闌漪和寧琴娘絕對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汝冰清本就沒有讓他們活下來。
“汝冰清,今日你殺不死我,我一定要整個姚家陪葬。”闌漪一抹嘴角的鮮血,憤恨的說。冷冷的眸子烈日之下透過那紗帳仍舊是讓姚青青顫了一下。
“娘。”姚青青低聲叫了一聲。
“青青,你難道想要你自己的王妃被她奪走嗎。”汝冰清一個冷徹的眼神,姚青青也不再說話。
“給我上。”汝冰清一聲令下。所有的家丁都拎着棍子一擁而上。
“主子,小心。”漣漪踩着那飛湧而來的棍棒,小小的身軀都抵擋在闌漪和寧琴娘的上方。偏偏是在看向闌漪的時候嘴角還能牽強的扯出一絲微笑。好像是再說,我沒事。
“嗯。”闌漪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是多麽的沒用。就連自己都成為別人的累贅。也保護不了寧琴娘。
“啊。”漣漪身上都是鮮血,還是在每一刻死死地為闌漪接下那棍棒。
“大人。姚姑娘有危險了。”兩個侍衛趕緊回去禀報。
“什麽。”墨空一聽到就火速額趕往姚家。
“主子。”漣漪渾身的血水還是眼睛透着狠意的支撐在闌漪的面前。
“漣漪。”
“主子。我一定會護住你們的…。呃。”向着地面重重的倒下去。眼睛裏還透着不甘心。闌漪抽出一根銀針封住漣漪的穴位。為她封住最後一口氣。她是除了寧琴娘,她強烈的想要留下來的東西。
“哼。江湖蠻子,死不足惜。”汝冰清冷冷的看着那孤立無援的闌漪和軟弱無能的寧琴,若是她們一直像是一只角落裏的老鼠,她是可以讓她們像一只老鼠活下去的。
“哈哈哈哈哈。汝冰清。你知不知道人,是有天道輪回的。”闌漪看着汝冰清眼中迸射出的寒意和恨意讓汝冰清更加的确定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
“那也只能等到你輪回之後了。給我上,亂棍打死。”
“快,快,快。”墨空就連那外傷的藥都沒有來得及拿。就飛奔而來。一想起那兩侍衛在自己的面前描述的場景,他就心中滿是傷痛。
這樣的姑娘。那麽的心善,在危機的關頭,還不忘救了自己這個下人,還多次的救了皇子,為什麽本應該一個是被人疼愛的小女人反倒是在家中承受了這麽多的傷害,他甚至于希望這兩個侍衛這一次是騙他的。
“娘,你,你沒有去禮佛。”汝冰清身子一機靈,這麽大的場景竟然都被奶娘看在了眼中。
“去了,回來了。”奶奶甚至于眼睛都沒有落在闌漪和寧琴娘的身上。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便是沒有人再敢過問。
闌漪竟然對于這個被許多的人敬畏的奶奶是沒有一丁點的記憶、
拜佛心善之人竟是對于地上躺着的血人,沒有一點的憐憫之心。
“一家人,何必動這麽大的氣。傷了和氣。”奶奶凝重額語氣,更是沒有人敢多說話。
闌漪抱着寧琴娘。只是緊緊地攥着拳頭。
漣漪和她們母女差點被打死,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傷了和氣。
姚家的和氣還真的是戾氣化作而成的。
“奶奶。”青青乖巧的在汝冰清的引導下甜甜的笑着。
“哎呦,我的大孫女,這臉上這是怎麽了,小臉蛋可不能傷了呀。”奶奶滿是可惜的說道。
“奶奶,我。”青青一看這是撒嬌的好時候,馬上就是委屈巴巴的。
“娘,她就是碰到了蟲子,紅了一點,姑娘愛俏,害羞。”汝冰清在青青說出來實情之前趕忙說道。
“喲,我那裏有些藥,趕緊拿來給青青用上,姑娘家的臉可不能傷了呢。”
“多謝奶奶。”依舊是甜甜的聲音。
“趕緊把這些東西都收拾下去,你看亂糟糟的,擾了奶奶的心情。”姚青青這方面倒是得了姚家的真傳。
從始至終,奶奶都未曾關切地看一眼闌漪和不知死活的寧琴娘。
“哎,你說奶奶怎麽今日天氣這麽好沒有去城外禮佛呢,今日可是每月都去禮佛的日子呢。”幾個小丫鬟嘀咕道。
“嗯,不知道呢,今天一大早,奶奶就說不去禮佛了,一直在亭閣裏念經文。”
“哎,也幸虧是沒有去,這才讓二房的沾了個光,不然,這母女倆可又是免不了一場大罪啊。”
“嗯,是啊,是啊,哎。”
亭閣?闌漪拿着那水盆站在水井旁,一擡頭。果然是好地方呢,呵呵呵。亭閣是整個姚府的最高點,所有姚府的事情都能一覽無餘,在事情的最後關頭出現,不愧是老狐貍。
“嗯…。”
“闌漪,你快來看看啊,這孩子身上還在流血啊,”寧琴娘帶着哭腔。“她是不是就快撐不住了,這孩子為了我受了這麽多的罪啊。”說着說着就別到一邊抹眼淚。
闌漪來不及安危寧琴娘。用藥水仔細的給漣漪擦着傷口。
“闌漪,這是那大夫留下來的藥,我去給她熬上。”寧琴娘拿起藥包來。
“娘,丢了吧。”闌漪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藥包,帶着仇恨。那大夫來了根本就沒有給漣漪把脈,就像是嫌棄的看一個死人樣,留下了幾包藥就走了。還拿走了不菲的診費。
“哦,我知道了。”次次吃大夫開的藥都會拉肚子的母女倆一個眼神就明白了這藥的問題。
寧琴娘将那藥塞進了竈頭裏面。
“娘,我出去一趟,你看好漣漪。我馬上救回來。”闌漪已經換上了一身的男裝。
寧琴娘第一次看到闌漪如此的裝扮,又喜又怕。“闌漪,你這是。”
“我去找大夫。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不能治好漣漪,只會拖累她。”闌漪看着漣漪,眼中透着虧欠和凝重,當日裏買下她不過是因為自己一時興起,不想這孩子用自己的命在保護她和娘,若不是她,她和娘此時,不敢想象。
“闌漪。”
“娘。你放心,我必須要救她。”闌漪以為娘又要阻止她,她已經從小看慣了母親的隐忍和退讓。今日的事情她不可能退讓,不然,她還是個人嗎。
“闌漪。”闌漪感覺自己手上重重的一個袋子。“這是我留着給你的嫁妝,拿去,給漣漪找一個最好的大夫,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去吧。”
“娘。”闌漪向來不會在寧琴娘面前流眼淚,現在太不争氣了。
兩個人就連過節都舍不得吃口肉竟然給自己留下了這麽多的嫁妝,自己還狹隘的以為寧琴娘害怕連累自己不管漣漪的死活,是自己太小瞧了娘了。
“去吧,小心點,有娘在呢,你放心,我等你回來。”寧琴娘還紅腫着眼睛沖着闌漪笑笑。
“嗯。”闌漪将那錢放好。她哪裏需要她的錢。只是,她沒有時間解釋,她必須拿着。
闌漪從後牆的一堆雜草堆中扒拉開一個一直隐藏着的洞口,鑽了出去。
“嗯?”自己趴了好幾個彎終于爬了出來,竟然一探出頭就被一把刀夾在了脖子上,涼飕飕的。
該死的,闌漪的肩膀以下還卡在那洞裏面動彈不得。
“拿錢來。”男人臉上纏着幾根髒兮兮的布條。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僵屍。
“壯士。我沒錢啊。”闌漪試了試根本沒辦法縮回去,那刀把自己的脖子頂在了那洞口之上。
“拿錢來。”男人手上一用力,闌漪的下巴處多了一條紅色的痕跡。
“我給您指個明路吧,那家人家有錢。”闌漪眼睛上翻。
“少廢話,那錢。”那男人手上一用力,刀更是深了一寸。
“啊。我給我給。”闌漪本就着急,沒工夫跟這個聽不懂人話的貨扯廢話,要是平時,能把他騙到衙門裏面把自己鎖好了。
“你得讓我出來吧。”闌漪瞟了他一眼,現在她除了兩個眼珠子能動,哪裏還能拿錢、男人還是不死心的揪住闌漪的頭發,生怕她又鑽進去跑了一樣。
被人狠狠的揪住小辮子幾乎是被扯了出來。闌漪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別扯下來了。以後見到他一定把他的頭發剃光了。
“嘩啦。”闌漪掏出來自己身上的那袋錢。“給你。”向着遠處遠遠的一棵樹上扔了出去。
趁着那浪子去追錢,自己向着相反的方向兔子一樣飛快的跑着。
流年不利啊,這不是趁火打劫嘛。
她這個常在河邊走的人,竟然別打濕了鞋了,小賊被小賊給搶了,咽不下這口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