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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顏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肩膀上疼的厲害,還有人不住的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哭哭啼啼,吵得人腦袋疼。她想要讓閉嘴別嚎了,可嗓子就跟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愣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做了個噩夢,夢裏自己跟小師叔一起出了個任務,任務其實挺簡單的,按理說都用不着她小師叔。但就是一次簡單的任務,她和小師叔差點折在那裏,最後兩個人倒是活着回來了,卻也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她小師叔為了護着她傷的更厲害,差點就成了植物人。

那個時候壓在身上的壓力是非常大的,就能力和對國家社會的貢獻來說,她的價值要遠遠低于小師叔。後來她就跟瘋狗一樣追着那算計她小師叔的人,等她小師叔醒過來了,松了口氣的何止第九局的人,還有那撥被她追的快崩潰的小人賣國賊。

再後來呢?

再後來她也有些忘了,只記得那股子勢力被她們和妖管局聯合拔了起來,她跟那玥那莳穿越前就是‘戰役’剛結束,難得有個休假。先去山上看了師祖師傅師叔師伯和衆師兄弟,然後興高彩了的跟着倆妹妹說去參加萬聖節。

那玥那莳屬于人菜瘾還大的那一撥,愛看鬼片恐怖小說又怕鬼,平時看個少包都能吓得瑟瑟發抖。

想到這裏,那顏費力的想要睜開眼睛。

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那玥那莳該怎麽辦,那倆小傻子壓根沒有受過社會的毒打,突然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都不習慣,相依為命的姐姐還死了,誰知道她們會被社會和人性搓磨成什麽樣子。雖然現在她也幫不上什麽忙,但好歹……好歹她還有一身本領,會一些在別人看來神神叨叨的東西,這些東西能護着那玥那莳,至少能保住她們的命,也能改她們的運。

那顏的睫毛顫了顫,拼了命的想要掙紮着醒過來。

在一邊腫着一雙眼睛照顧她的那玥只看到她姐的手指動了動,随即睫毛也動了動,慢慢的眼睛也跟着睜開了。一直注意着那顏怕那顏就這麽噶了的那玥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撒丫子就往外跑:“醫生,醫生,我姐醒了,我姐醒了。”

那顏:“……。”

她覺得自己的腦殼更疼了,疼的都壓過了自己肩膀上的疼。

“嘶……。”那顏眼睛都睜大了,傷了胳膊的這只手的手指動了動都疼的倒抽氣。

太疼了。

等那玥把醫生找過來之後,那顏在那玥的淚眼汪汪中期盼道:“醫生,太疼了,能給我止止疼嗎?”

“去痛片,吃嗎?”

那顏:“……。”

她表情扭曲了一下,最終緩緩吐出一口氣:“不吃。”

她奶奶說了,若非必要就不要去吃止痛片,她覺得自己還能咬咬牙再忍一忍。

這一忍就忍到醫生給自己做了檢查,然後又有幾個公安過來問話。她的傷現在并沒有太大問題,人也沒有疼的失了智,涉及到了火車上的‘特務’事件,肯定是要有人過來問話的。

那顏也在公安過來之前問過了那玥,知道現在她們現在是在常山市人民醫院,距離她們逮住杜秋紅四人已經過去了兩天了。也就是說她現在餓了兩天,難怪除了肩膀痛腦袋痛之外還胃痛肚子咕咕叫呢,這都是餓的啊。

她垂了一下眼睑看着那玥端過來的粥,心裏估摸着兩天的時間多少也能審出來點什麽了吧。

為首的公安大概也是知道那顏的情況,甚至一直都在盯着病房這邊,就等着那顏醒來好過來問話。這會兒看到那玥捧了粥過來,那顏盯着粥不挪眼也理解的笑笑:“那同志,你先吃,我們這邊不着急。”

話是這麽說,但一行四個人也沒有走,就連病房門口都守着兩個人。那顏猜測着他們大概是聽火車上的人說過她和那玥的‘戰鬥力’,怕她們兩個人才是‘壞人’,所以才問個話都有那麽多人過來。

她确實是餓壞了,也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埋頭喝了大半碗粥之後終于覺得肚子裏有點東西了,又就着那玥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牛奶,這才靠在枕頭上舒服的眉眼都舒展開來,這會兒覺得胳膊上的刀傷都不那麽疼了。

等那玥出去之後,那顏直接開口:“公安同志,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我知道的都會說的。”

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她對公安都是非常尊敬的,再說了,事關特務,她更不能藏着掖着,她巴不得能掃清國內一切特務呢。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她會這麽配合。

其實他們在此之前已經問過了那玥和聶聽了,奈何那玥和聶聽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前者是來找病弱的姐姐,聽到姐姐說大漢是臭流氓人販子就下意識的聽姐姐的話要攔,到最後才聽到她姐說人不是臭流氓人販子而是特務。至于後者,其實也是找廁所,但沒想到一個火車軟卧硬卧車廂的廁所全鎖着,他也就到了硬座那邊,然後就看到那顏跟人打了起來好家夥,三打一,那顏是那個一。

作為一個正常人,他肯定是要去拉架的。但看那個三下手招招狠辣,他也就想明白了,那顏才是那個苦主!

于是他當仁不讓的就挺身而出,逮住一個壯漢一頓胖揍。就是不曉得為什麽,那個壯漢跟他打架的時候還表情扭曲,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被那顏踢了裆。

聶聽知道之後臉都綠了,一時間都快不知道苦主兩個字該怎麽寫了。

為首公安想起當時聶聽的表情和那大漢被醫生診斷為‘廢了’的那玩意兒,一時間心情也有些複雜。誰能知道一個看起來病怏怏,也确實是病怏怏的女同志,戰鬥力居然能那麽的驚人呢。

關鍵是她還下得去手!

不,是她們兩姐妹都能下得去手!因為另一個男人雖然沒有徹底廢了,但也是受到了重創,甚至眼睛這會兒還紅腫看不見,不好好養着估計得瞎。四個‘特務’待遇最好的還是那小孩兒,除了挨了一手刀現在脖子還是腫的之外倒也沒有別的,剩下三個都是斷手斷腿的。公安覺得那小孩兒估計也是因為那顏中了一刀沒精力再去料理他,要不然也得斷上一個什麽才罷休。

他心裏想着的事兒轉了好幾個圈,面上依舊一臉溫和看不出別的什麽來:“我姓鄭,你可以叫我鄭同志。”

那顏點點頭,從善如流的打招呼:“鄭同志,你好。”

似乎是看出來了那顏現在大部分的精力都在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疼的龇牙咧嘴,鄭公安也選擇了單刀直入:“我們聽說你是直接跟你妹妹說杜秋紅幾人是特務,請問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我聽說的。”那顏沒有絲毫猶豫:“我跟杜秋紅是一個車廂,當時我和她聊了一會兒,她長得很好看,讓人很容易心生親近,而且對我也挺熱情的。原本我還打算邀請她跟我們一起吃飯,不過她沒應,說自己帶着孩子去餐車吃,還得給孩子泡麥乳精。”

“她不同意我也能說攔着她不讓她去吃飯,于是我們就分開了。”

“後來我和我妹妹吃了飯,她去洗碗,我就去找廁所。”說到這裏那顏皺了一下眉,表情中帶着些煩躁:“結果也不知道火車上是怎麽回事廁所全都是上鎖的。我走了一路 ,都從軟卧走到硬座了才看到一個廁所可以使用。我本來就身體不好,在火車上走了一會兒也不願意再動 ,就在那裏等了會兒裏面的人就出來了,倒也沒等多久,三四分鐘吧,我當時看了表的。”

“廁所裏出來了一個男同志,他出來往外走,我也就往旁邊讓了一下,但剛挪動腳就被人推了一把,直接把我推進廁所裏面,之前從廁所裏出來的男同志還拿了一塊帕子要捂我的嘴。”

說到這裏那顏的表情有些扭曲:“別說這種拿帕子要捂人嘴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但說他上完廁所沒洗手就已經夠惡心了。我當然不可能讓他碰到我,就抓住他的手扭了一下。”

公安們:“……。”

所以就把手腕扭斷了呗。

那顏沒管奮筆疾書的小公安,也沒管公安們複雜的表情,繼續說道:“誰知道我剛動手,身後那個推了我的人也要過來抓我,我奮起反抗,攻擊了他最脆弱的地方想要借此逃脫出來。不過那兩個人不願意給我機會,兩個人合起來要打我,還說什麽小娘們挺能打,要抓了我去進行什麽玫瑰計劃。”

“我當時心裏有點懷疑,也不知道玫瑰計劃是什麽,也不明白為什麽要抓我。我跟他們周旋了一會兒身體就有點跟不上了,那兩個人當時挺高興的,這個時候杜秋紅也抱着她的孩子過來,看着我被那倆男人制服住也很高興,還說讓我別怪她,她是真心把我當姐妹的,要怪就要怪我長得太好看。”

說完那顏下意識的擡起沒受傷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一臉真誠的發問:“鄭同志,這年頭長得好看也是一種罪嗎?”

鄭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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