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褚荼擡起頭朝被打開的房門口看去。
進來的是一個披着外套穿着湖藍色一字肩晚禮服的女人。
女人進屋後果斷的脫下了披在身上的外套挂在挂衣架上後,才轉身朝褚荼走來。
長長的晚禮服一直到膝蓋以下一指長左右,顆顆細小的鑽石分布在胸前晚禮服的花邊上,散發着柔和的光亮。
背後的裙擺長長地拖着地,随着主人的走動,迤逦的盛開着。
望着眼前陌生而熟悉萬分的臉龐,褚荼驚呆了。
姐姐!她怎麽會再這裏?
眼前這個女人一頭栗色長發被打理的異常柔順地垂在肩膀後,白皙的臉龐上是一對淡淡地柳葉眉,然後一雙好看的狐貍眼,纖細高挺的鼻子和殷紅豐盈的唇。
本該魅惑萬分的容顏,在女人面無表情的臉上卻隐隐給人一種冰清玉潔,冰冷淡漠的感覺。
但是女人微微聳起的眉間和眼裏帶着的擔憂,卻又顯得氣質上溫柔了許多。
女人進來發現床上的人醒了後,眼裏的擔憂消失了,雙眼裏亮了起來。
女人來到床前笑着開口說:“荼荼醒了,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說完眼裏又隐隐帶上了一層擔憂的神色。
耳邊響起熟悉而關心十足的聲音,褚荼回過神後,心裏一暖。
如果一開始還在懷疑,那麽現在她可以肯定了,這就是她的姐姐——褚楚。
只是,姐姐不是在五年前就對她失望透頂,表示再也不會承認有她這個妹妹了嗎?
為什麽眼前的姐姐卻對她如此的溫柔和關心?
褚荼雖然心裏還有疑惑,但她知道眼前明顯情況不對,所以她打算先試試水。
她有所保留地中肯說道:“姐,沒有,荼荼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被褚荼換做姐姐的女人聽到她的答案後眼裏的擔憂這才算真正消失掉。
沒等褚楚再開口,褚荼就先開了口問:“姐,我們這是在哪?我怎麽了?”
褚楚看着眼前一臉茫然的自家小妹,不禁感到有些無奈:“我們在斯咖伊一號輪船上。你昨天晚上說想透透氣,就從宴會上出去到輪船甲板上去吹風了。本來這也沒什麽,誰知道你出去沒過多久就掉海裏了。這還好是有人瞧見了,喊了人來救你,不然…”說着褚楚突然停了下來,語氣裏有些顫抖。
褚荼知道,不然她就死了。
最後可能連屍體都打撈不到。
想到這,褚荼心裏突然一陣狂喜。
因為她明白了,她重生了。
褚荼通過姐姐褚楚剛剛的話,連想到她前世唯一一次落海的經歷。
那次落海,似乎就是在這一次晚宴上。
最後她昏迷着被人救了起來,清醒後卻被人告知救她的人是顧瑾簫。
也是從那次開始,她開始對顧瑾簫千依百順。
前世她雖然對顧瑾簫千般好萬般好,但是她喜歡的人卻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她會喜歡上陸晟那個渣男,說到底還是因為有顧瑾簫的手筆。
所以前世害她害得那麽慘的人,最終還是他——顧瑾簫。
她這輩子,總會要他顧瑾簫和陸晟那個渣男一起為上輩子傷害她而付出他們所應該付出的代價的。
不過眼下不急,她有的是時間來徐徐圖之。
褚荼眼裏冷光一閃而逝,随後一把抱住褚楚,道:“姐姐別傷心了,荼荼這不沒事嗎!”
褚荼很清楚姐姐心裏的後怕。
她父母恩愛,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所以她是家裏的老幺。
因此,她自小就是家裏的小公主,被家人千嬌萬寵。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就是因為被家人呵護的太好了,導致她後來長成了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天真女孩。
別人随随便便說點甜言蜜語,做些表示對自己親近的行為就被人家給哄得團團轉。
前世她就是豬油蒙了心給渣男騙了,然後不惜為其傾盡所有,甚至與疼愛自己的父母和寵愛自己的哥哥姐姐等人翻臉。
而她最後的下場呢?
衆叛親離,鮮血流盡,夜死孤街,無人收屍。
褚楚調整好情緒後,這才注意到自家小妹的表情有些不對。
“荼荼,你怎麽了?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褚荼聞言馬上收起了臉上的陰霾,綻開了一個小小但真心的笑容:“沒啊!姐,我很好。你如果不信,我現在還可以下地給你跳個舞,還是爵士舞。”
褚楚聽着自家小妹的玩笑,自己也抿唇笑了。
褚荼盯着自家姐姐的笑容,微微愣住了。
前世,她也是極喜歡看姐姐笑的。
因為她覺得姐姐的笑容很幹淨溫暖,總是給她一種舒心的感覺。
現在看來,她依舊歡喜,甚至有點沉醉。
“姐姐,我想下地走走。”
“好,現在正好是晚飯時間,我們順便去吃點東西,然後看看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他們都很擔心你。”
褚楚小心翼翼地扶着褚荼下地穿鞋,然後幫她披上外套。
裝戴好後,兩人走出了房間,一路朝着飯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