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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垂着頭,心裏一直緊張,不知趙匡胤和謹嫔各懷了什麽鬼胎,又聽趙德昭要了冬琴,亂了一陣,很快又理好了思路,冬琴不像她,趙匡胤和謹嫔并不在乎她是否是在燕王身邊,趙德昭除卻對她的那份情,對任何女子都是溫和有禮,冬琴至少目前不會有危險,反而将她放置在其他地方,霜合不好找到,她的手還和冬琴的拉在一起,只是冬琴的手已經沒了任何力氣,霜合知道她心裏在害怕,于是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嘴唇微不可查的動了動:“我會去教你的!”冬琴身子終于動了動,緩緩磕了個頭,直起身子道:“謝皇上恩典!”

此事終于落幕,已有宮女上前帶着冬琴離去,冬琴忐忑而不舍的看着霜合,霜合眼中含淚,只能深深的凝視着她,兩人有太多話要說,卻身處在這大殿上,一句話也說不得。只能無奈放開她的手,默默回了自己的座位。

幽幽的出了會兒神,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看着自己,霜合擡起頭,與謹嫔目光相處,她眼裏似乎有些失落,看着霜合越加的冷。她扪心自問,難道自己真與她有深仇大恨不可?可細細思索自己這十幾年來的漂泊日子,确信并沒有得罪過這一號人,何況,如此出色的女子,她若見過,怎麽會沒有印象?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平凡度日的小老百姓,她那麽高高在上,享受萬千寵愛,為何要與她過不去呢?

熬了大半夜,馬車終于帶着她出宮了。她再也沒見着冬琴,不知那太監将她帶去了哪裏,但總想應該不會有危險,那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才出了宮,霜合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正前方,他果然等在那裏,顧不上出宮的還有其他的公子小姐,她已眼中帶淚,嘴角含笑地向他奔去,他也素來不是個在乎他人目光的人,在她撲來之際,已将她緊緊擁在懷中。

有千言萬語哽咽在喉嚨裏,她将頭埋在他的懷裏,卻覺得已不需要再說什麽了,剛剛不過一個時辰發生的事,她卻覺得已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去應對,好怕,再次與他分開,那種恐懼讓她無比慶幸此時此刻,她還能擁抱住他。

身邊馬車聲不斷地駛過去,她已聽到不少讨論聲,嬉笑聲,可她已不在乎那些,因為她知道他也不會在乎那些。只是她忽略了,曹璨何止是不在乎,更是視若無物,突然将她抱起,走向了自己的馬車,霜合“啊”的一聲輕呼了,已感覺到周圍灼人的目光射向自己,可随即她也就不在乎了,只還是紅着臉将頭埋在了他的胸口。

上了馬車,曹璨仍舊将她抱在腿上低頭深深的看着她,兩人默默無言,只是對視,忽然,他低下頭來,灼人的吻已印在她的唇上,這個吻宣誓着占有,熱烈的讓她無處可逃,只能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襟,承受着樣霸道地令人室息的吻。

他的舌撬開她的齒關,一路攻城略地,漸漸的不滿足了,一直輕撫着她的頸窩的那只手拉開了她的衣領,唇順着脖子一路吻下來,熨帖着她的頸窩、鎖骨、肩膀激烈的吻來來回回,霜合抱着他的脖子,身子軟綿無力的往後仰去

終于結束了這個吻,他的額頭抿着她的,平複着喘息,溫熱的呼吸掃在臉上,霜合還未從剛剛的熱情裏緩過來。他輕輕替她拉好了衣襟,緊緊摟于胸前,道:“剛剛我很怕,再次失去你!”

霜合嘴角微露笑意,滿足的閉上了雙眼,“我也是!”聲音柔軟的讓他心中一蕩,懷中溫香軟玉,正是自己所愛之人,腦中不免绮思浮現,忽然又想起剛剛的驚險,帶了一絲責備道:“平日你總是機警詭辯,也沒見你多麽的剛毅不屈,今日怎麽那麽一意孤行?你就不怕麽?”

霜合笑道:“怕當然是怕的!你沒看到我雙腿都在顫抖嗎?可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麽就那麽執拗,我不願意讓自己委曲求全,也不願意讓你委曲求全,當時就一個念頭,就算是死吧,也要你永遠記得我的好!記得霜合和你初見時一樣,就算烈火焚毀了她的一切,她依然不會倒下!”

曹璨輕輕吻了吻她的發梢,道:“可你讓我心疼!”

霜合“嗯”了一聲,道:“以後再不會了!”她埋首在他的胸前,忽然鼻頭就是一酸,愣愣的掉下淚來,曹璨伸手抹去她的眼淚,柔聲道:“是在後怕還是在擔心她?”

霜合擡頭道:“你認出她了?”曹璨道:“當時倒真沒細看她是誰,況且心思都在你身上,直到後來她被帶走時,你擔憂不舍的眼神才讓我反應過來,她看着是有幾分熟悉,是你們春夏秋冬的哪一個?”

霜合吸吸鼻子,心裏難受無比,道:“是冬琴!她的情郎替她贖了身,此時應該在都陽湖上才是,怎麽會在這裏呢?”

曹璨安慰她道:“世事難料!你想不出為何她在此處,她恐怕也想不出你為何會在這裏!可事情也許并不如你所想那般絕望,她如今回去燕王府,你還是有機會見到她,親自問清楚的!”

霜合點頭道:“但願沒有我想的那麽糟!”車輪滾滾向前,兩人相擁良久,只靜靜的依偎,曹璨忽然想起一事,忽笑道:“原來你們就已難怪你們配合如此默契,當時我便覺得詫異,還以為是天涯遇知己,你是喜得貴人,冬琴也算是有膽的奇女子了。我問你,今夜若不是她,你的表演豈不是要大打折扣,想必定會傷心死吧?”

霜合的小心思被他看穿,既是掩飾又是憤恨的向他的胳脖上一掐,道:“誰說的?我不過是随意唱唱,誰要傷心了!”

曹璨無奈道:“好吧,随意唱唱,也能豔驚四座,清霜姑娘的本事也說是不容小觑啊!可我明明看見你向趙茉投去示威的一瞥又是什麽意思?”

想不到當時她的無意之舉也落入了他的眼中,本來有些惱,可又因他的關注而感到窩心的暖,想了想道:“我只是想看看,若是将自己當做是她,這裏還是西蜀宮廷,我能不能比她更出彩。全是有些好勝的心态。可是我後來又想,被你喜歡的女子怎能不出色,我想讓你看到我的光芒,看到我為你綻放的最美麗的時刻,那麽就算我們沒有了今後,你也會永遠記住當時的我,我完全是抱着最後一歌的心态去表演的,現在想來,我們真是太幸運了!”

曹璨胸口柔情湧動,低嘆道:“無論何時何地,你在我心目中永遠都那麽美麗!”

霜合擡頭凝視着他的雙眼,調皮的問道:“那麽和五年前相比呢?我知道你心中會永遠記得我那時的模樣,我那樣小,那樣年輕,要是我以後老了,頭發白了,牙齒掉光了,不美麗了,你還會喜歡嗎?”

曹璨忍不住笑道:“會!當然會!你就算變醜變胖變老,我也會永遠喜歡你!”他的目光驀地變得深沉,緩緩念道:“上窮碧落下黃泉,深思量,夢萦魂斷,風霜雨雪亦相随!”

這一刻,霜合深知自己已經淪陷在他的深情裏了,恐怕此生此世都再難逃脫,她微微一笑,道:“我也要你記住今天我美麗的模樣,看看五年後、十年後、五十年後的我與今日相比,會是怎麽一番模樣!”

曹璨點頭,笑道:“你今天這麽出色,我感到危險極了,怎麽敢忘記?”霜合只當他在取笑,嗔了他一眼,沉寂了下來,此時馬車已經停了,霜合跳下車,發現是別院,曹璨站在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往裏走去,“福滿樓太吵了!我想我們兩個待在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無疑選裏最好!”

是啊,一天之內太多的驚險,差一點,就又是萬般波折,此時安靜的地方最是合适不過。

神經繃得太緊,一旦松懈下來,人就很容易疲勞。曹璨在從小随軍已習慣這種時刻緊張的狀态,雖有疲勞卻仍無随意,霜合倚在他肩頭,本來是陪他看月色,無賴精神不濟他,很快眼睛打合,不久便不争氣的睡着了。

曹璨扭頭看了看她并沒有打擾,只是靜靜的凝視了一會兒,嘴角含笑的看向月亮,等了一會兒,見她仍沒醒來,小心翼翼的側身将她抱起送回了房,待捏好被腳,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霜合舒服的翻了個身,早已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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