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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若是都有意結兩晉之好,三書六禮便可以開始走了

皎月院裏,明春請來了大廚房的二等廚娘許嬷嬷,江幸玖與她談清夏和如松的事。

四海院裏,江夫人也已經招待了簫夫人和官媒有一會兒了。

官媒最厲害的便是那張巧嘴,是慣會誇人的,想要說成一樁親事,那是直把人誇的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上地下僅此一人。

江夫人氣定神閑地端着茶盞,聽官媒口沫橫飛說了有小半個時辰的功夫。

心裏想的是,蕭平笙就是她瞧着長大的,他什麽樣,她自然心中有數,這官媒倒也沒有多誇大其詞。

直到杜嬷嬷給官媒添了茶,她像是才回神,含了笑意看向一旁端莊溫婉的簫夫人,笑語随和道。

“我昨日才聽聞邢家與蓮箬的喜事,正等着吃喜酒,你今日竟還這樣着急到我這兒來吃茶了。”

簫夫人莞爾一笑,“本是三郎先催的我,不成想邢家比他還急,如此巧合,就兩樁親事撞到了一起。”

正在喝茶的官媒聞言,立時笑的喜氣洋洋,滿嘴吉利話。

“這就叫雙喜臨門,這是多好的兆頭!日後貴府必定添丁添口人丁興旺!”

簫家如今在帝都城內可謂是熱火烹油花團錦簇,若說缺什麽,最缺的就是’人丁興旺’了。

簫夫人聞言,自是眉眼溢笑。

“借您吉言。”

官媒又笑了兩聲,看向江夫人,心裏打着盤算。

江家老爺子貴為太傅,家中子弟又各個出人頭地,那在帝都城俨然是首屈一指的高門大戶。

簫家更是出了一品護國大将軍,大召國戰神,從原先的門庭落魄一躍成為第一武将門庭。

這門親事若是說成了,他的好處自然少不了的!

這樣想着,官媒擱下茶盞,眉開眼笑再接再厲,誇完了簫大将軍,該誇江家九姑娘了。

這會兒,他已然忘了來之前,還在擔心長公主與朔王日後會找他晦氣。

然而,沒等他說完幾句,簫夫人溫溫婉婉插了話。

“阿玖我也是看着長大的,她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飽讀詩書秀外慧中,當然帝都之內再無人可出其右。”

她說罷,笑盈盈與江夫人對視,“咱們兩家都是相熟的,也不再說這些客套話了,兩個孩子青梅竹馬天賜良緣,都該成家了,彼此再合适不過,是不是?”

官媒笑臉僵了僵,“……”

他是頭一次遇上來問親,說話這麽直白的人家。

這武将門庭,是有些不拘泥于小節哈?

官媒心裏泛着嘀咕,扭頭又看向江夫人。

江夫人慢吞吞擱下茶盞。

她昨日才跟小女兒點了頭,今日簫夫人就請了官媒來提親,這分明是通過氣的。

可女兒足不出戶,能跟簫家通氣,這說明什麽?

說明早就秘密通信過許多次了。

她就是想端一端,也氣的沒脾氣了。

于是,她微不可見的沉了口氣,委婉道。

“三郎這孩子,自是好的。”

“不過眼下,蓮箬是長姐,邢家又已經先一步登門提親,不如就先緊着蓮箬的親事。”

“三郎和阿玖可再等一等。”

這是又同意了,又想再拖一拖。

簫夫人笑而不語,看向身邊的官媒。

官媒聞弦知雅,立刻反應過來,“江夫人此言有理,聽聞邢家這兩日便要登門下聘書,納采,問名,這三書六禮算是過了一半的,那邊也是覺得好事将近,有些心急,年底前就想迎簫二姑娘過門去。”

簫夫人含笑颔首,接話道,“正是,蓮箬的親事已是拖了許久,年前過門,說出去也好聽些,不然憑的多長了一歲。”

官媒哈哈一笑,配合道,“那可正巧,這自古以來,結兩姓之好呢,便是郎君府上要籌備的久一些,花費時日多一些,如簫家和江家這等權貴門楣,更是講究頗多,單單走三書六禮,少說也要用上個兩三個月。”

說到這兒,他笑着看向江夫人,“簫二姑娘是出閣,簫家也便是将嫁妝規整規整,這些大家心中有數,都是現成的,倒是花費不了簫夫人多少精力。倒是簫大将軍迎新婦,這是頭頭等大事,簫夫人且得好好準備。”

“依我的經驗呢,兩府若是都有意結兩晉之好,好事趕早不趕晚,三書六禮便可以開始走了,五日後是個黃道吉日,可先下聘書。”

官媒說着,掐着指腹算了算,随即一臉喜氣洋洋。

“啊,這個……簫二姑娘冬末出閣,明年開春兒,簫大将軍迎新婦,哎呀,三書六禮走下來,這時間剛剛好,剛剛好!”

江夫人雙手捏着帕子搭在膝頭,端麗溫和的眉眼間帶着客氣笑意,聽他七扯八扯啰嗦了一堆。

繼而,她笑着看向簫夫人,簫夫人回以和睦溫婉的笑顏。

兩人含笑對視了片刻,簫夫人溫聲和語的問她。

“覺得明年開春的日子,可好?”

江夫人彎着唇角默了默,心下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撇開眼,清清淡淡道。

“那便先如此吧,三書六禮先走着,按部就班,也別沖撞了蓮箬的喜事,吉日上,等走完了禮,咱們再細細挑挑。”

簫夫人見好就收,端起茶盞笑着點頭,“如此甚好,我回去便開始準備。”

抿了口茶,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又笑了一聲,看向江夫人。

“吉日是得再等等挑,三郎說了,若要迎阿玖進門,勁松院太過委屈她,親事若定下,得盡快請工匠重新修葺院內院外,這也得花費些時日。”

官媒聽得直咂舌,只聽說過公主下嫁要建公主府的,還是頭次聽說娶媳婦兒還要重修院子的。

這親事才一撇,簫家給新媳婦兒的臉面未免也太大了,日後過了門,做婆婆的還怎麽拿捏?

江夫人聞言,下意識歪頭挑了挑眉,反應了一瞬,才明白過了這話的意思。

——簫平笙臻視阿玖,簫夫人也無異議,這自然是好事。

江夫人掩着帕子笑了一聲,語聲比方才要親和自然了。

“何需如此大動幹戈,阿玖在閨中雖是嬌生慣養,但嫁了出去做媳婦兒的,哪還能由着她挑剔,她是知規矩懂禮數的,你們不必遷就她。”

她态度好了些,簫夫人笑的更親切。

“都是我們瞧着長大的孩子,如嫡親的閨女一般,怎麽能說是遷就?他們小夫妻日後伉俪情深,你我自然是樂見的。”

江夫人更舒心了,簫夫人自然也更親切。

兩家都滿意了,官媒也賠着笑,一時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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