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下來已經晚上十點了,她原以為劉阿姨,赫平和赫安早就休息了,可她開了門就看到原本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三個人悉數站了起來,一個個臉上都是擔憂。
也是,他們今天晚上鬧的動靜太大了,想不聽到都難。
劉錦容走過來,看了看孩子,問她,“怎麽樣?孩子沒事吧。”
她剛說了句,沒事,不要擔心。
赫以楠凝眉看了看落地鐘就打斷她的話,“劉姨,這麽晚了。您身體不好,快去休息吧。”
謝半安今晚算是徹底改變了對赫以楠的印象,原來他不是沒有心沒有肺的人,而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從沒放在心上,所以顯得狼心狗肺了。但是也能看出來赫以楠這麽說,看來劉姨在赫以楠的心裏地位不一般。
他說完就抱着孩子上了樓,謝半安友善的朝劉錦容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謝半安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一切都解決之後才感覺今天真的好累。
她原以為赫以楠把孩子放下就會出去,可是他卻遲遲沒走,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反倒是讓她無從下手,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兩人之間處境有些尴尬,一時之間房間裏的氣壓變得讓她喘不過氣來,他在這裏賴着不走是什麽意思。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要下逐客令了,赫以楠才開了口,冷冷摔下一句話開門就出去了。
他說,如果還要去醫院直接跟赫安說,他會安排赫安送他們去的。
男人走後,謝半安好久才緩過神來,後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個傲嬌的男人。原來,他一直僵在這裏要說的是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先前的怒氣在這一刻通通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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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以楠回了房間感覺渾身都不在狀态,他瘋了,才會對她說那句話。那個女人肯定在笑他,這麽一想心裏越加煩躁,索性換了衣服進了浴室。
很快偌大豪華的浴室裏,霧氣彌漫,鏡子裏男人的身材在這朦胧中達到極致。
赫以楠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靜靜想着,今晚有太多太多的事超出了他的預料。
自從母親出事之後,他再也沒有對誰有愧疚憐惜和痛心的感覺,其中之一也不曾有過。從那一天之後,他的心早已被仇恨填滿,只知道自己要奪回一切,要複仇。可是曾幾何時,遇見了她,自己竟有了這些莫名的感覺。
心裏隐隐的不安加劇,平靜下來的躁悶襲上心頭,他一拳打在石壁上。
赫以楠很快打理好,剛穿上浴袍,敲門聲适時響起,不緊不慢。
赫以楠開了門,看到面前的中年婦女,禮貌說:“劉姨,有事?”
劉錦容看了看剛剛洗浴完的赫以楠點了點頭,和藹道:“以楠,我想和你聊聊。”
赫以楠微微皺眉點了點頭,讓她進來。
劉錦容也不急,沒有說話看着他淡淡笑着,似在懷念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以楠,我在你身邊有多少年了?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用了。”
赫以楠想了想淡淡道:“我七歲您就一直照顧我,到現在已經二十一年了。”
“二十一年,是啊,時間過得可真快。我老了,你也長大了,你媽媽看到你可以獨當一面肯定也會高興的。”
赫以楠手緊緊握着,再不曾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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