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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呀”一聲開了,曹璨手裏端着藥,神色複雜的站在門口,“居然還是你有辦法!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為什麽要對李榮說那些狠話?”

霜合起身站起來,仰頭吸了口氣,道:“這叫刺激法,大夫說的,心藥還需心藥醫!”她轉過身,冷冷的瞧着曹璨,“把你的美人兒救回來了,怎麽感激我以後再說吧!我的報酬可不低!”她走過他身旁,往門口走去。

“小狐貍!”曹璨忽然在身後喚道。

霜合定住了腳步,沒有回頭:“還有什麽事?”

“美人是美人,可惜……不是我的!”

她愣住回頭,詫異的看向他,碰上他帶着一絲戲谑的目光,雖已猜到幾分,可正式地知道自己還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他們而心煩、心亂,帶着一絲酸味時,那種惱怒感還是立即湧上了心頭,迷惑的眼神漸漸變成了熊熊烈火。

但曹璨的眼神卻透着一絲喜,不怕死的繼續說道:“我最喜歡那句,‘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當我曹璨的一品诰命夫人真的會很風光的!”

霜合冷笑了兩聲,道:“‘他’就是你嗎?你也太自命不凡了。我就是随口說說,你偷聽也別安在自己身上!”她現在一肚子火,無論曹璨說什麽她也會沖着來,曹璨索性不再言語,可看到她一副臉紅的要死,又氣又羞又惱的樣子,心裏的喜悅還是不斷湧上來。

霜合惱怒的狠瞪了他幾眼,正欲奔出門,一擡頭就見到一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眉目與曹璨有幾分相似,只是一張臉比曹璨更冷,一向覺得曹璨對待別人已很是冷淡,但見到這人,只能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她本急于逃開,可還是不自主地頓住了腳步,真想看清這是怎麽一回事。

曹璨也是冷着臉,将手裏的藥碗遞出,“某人說得對,自己闖的禍自己承擔!”

冷漠的男子似有一聲輕嘆,随即自嘲的苦笑了笑,走進去接過了曹璨手裏的藥碗,曹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往門外走去,見霜合還愣在那裏看,伸手拉過她,往門外帶,“還看什麽,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霜合沒注意就被他拉了出去,走了一截,才發現手正被他拉着,忙铮了下,反而被他握地更緊了,可是現在心裏卻是有另一種強烈的念頭想逃開,想起自己之前真像是那什麽什麽的反應,真的是懊惱的想死。在她還沒想好對策時,已被曹璨拉到了後院的涼亭裏,“這些日子,還好嗎?”他松開了她的手,目光深深的凝視着她。

廢話!霜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側身背對着他坐在了亭裏的長椅上,雖說剛剛心裏只有氣憤,可此時靜下來,卻越想越覺得心裏怪怪的,驀一擡頭,他已不請自來的坐在了她對面,眼睛裏帶着笑只管瞧着她。

“瞧什麽?”她用袖子擋住自己的臉。

“瞧你現在的表情,忽怒忽喜,忽悲忽愁,真是好看極了!”

霜合很讨厭看到他這副涎皮模樣,除了白眼還真沒什麽可以給他的,只聽他又笑道:“我覺得你今天眼睛有些問題!”

“現在還有一人在裏面躺着,你就有心思在這裏說笑了!”她冷眼看向他,想看看他是不是能繼續笑出來。

他面色一沉,用很肯定的語氣說:“放心,有阿珝在,她死不了!”

她正色道:“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

他的臉湊近了些,眉眼帶笑:“你很想聽我的解釋?”

霜合剛收斂好的表情又有回彈的趨勢,微翹了嘴,扭頭看向一邊,“誰稀罕!”身後忽靜了一瞬,耳邊有人輕聲道:“你惱我嗎?”

霜合回頭,看向他,心中有莫名的情緒在流動,是因為他這句很溫柔的問話嗎?是因為他眼中流露的柔情嗎?

她沒有回答,身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有微風拂過,傳來一絲涼意,曹璨忽慢慢說道:“阿珝與興平郡主的事,我早就知情,阿珝的脾氣很硬,不願就是不願!之前出入秦王府只為了幫阿珝周旋,沒想到出入的勤了反被民間百姓誤會。那夜你假冒興平郡主,脾氣又那麽壞,當時我雖不知為什麽,事後一回想,多少也猜出些端倪!”

霜合道:“于是你就聯合着興平郡主來算計我?”

曹璨苦笑道:“一個巧合!我要來捧你的場,她也恰好來聽你的歌,兩輛馬車狹路相逢,争持不下之下,下人吵起來,我倆才知道對方的身份,再之後……我便攜她一道來聽你唱歌!”

“哼哼!”霜合冷笑幾聲,“說的遮遮掩掩,只怕是密謀好後才一道來的吧?”

曹璨保持着一貫的面不改色,“我只想逼你,她只想逼阿珝,如此而已!”

“可惜……你們的将計就計,預計錯了我,也預計錯了他,他看起來真冷,冷漠地仿佛心裏裝不下任何人!曹家的七公子只怕都是這樣的吧?”

汴京盛傳,曹門七子,各個都是虎将之才,大子曹璨、次子曹珝、三子曹玮,再之後是曹玹、曹珣、曹琮。

他目光緊緊的盯着她:“對你……真的是估計錯了嗎?”

霜合仰頭自傲的一笑,側臉看向一邊:“當然,你們那些小把戲,怎麽可能瞞過我?”

“那可以瞞過你的是什麽?是你的心嗎?”他忽然伸手來拉她,她躲避了下,還是被他牢牢握住了手,她愣愣的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他粗糙的長滿繭的手心裏。

“我有些怕了,這樣的将計就計,非但沒有效,反而将你越推越遠,反而将興平推上絕路,我的确估計錯了阿珝,也估計錯了你。我還是想娶你,打死我也不會改變這個主意,我還是那句話,我的別院等你來,而不是走進賀日新的別院!”

霜合疑惑的問道:“什……什麽賀日新的別院……啊……”

他的手忽然一用力,将她拉入他的懷中,他緊緊抱着她,讓她連一絲掙紮的餘地都沒有,“緊……太緊了……”他不顧她的抗議,還是那樣擁着她,不想放手。

直到一抹清冷的身影進入眼簾,霜合才緩緩回過神來,可是身處曹璨懷中的她卻只能愣住,那抹身影停留在遠地,不再靠近,良久後,又默默的離去。

霜合心中突然刺痛了下,開口叫道:“賀……賀公子……”

曹璨的身子僵了一瞬,緩緩松開了她,回頭看去,卻只見松枝的一角微微晃動,沒有任何人影,轉回頭時,卻見她正出神,眼中驀然閃過一絲痛楚,“我知道這些日子你不會想我,可我卻想你得緊,好不容易抱到了人,你的心卻又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霜合擡頭看向他,“沒有跑,我的心只是我的!”

曹璨低下頭來,深深看着她的雙眼,“我可以先要人,再要心嗎?”他猝不及防地吻在了她的臉頰上,雙手及時地抓住了她的手,捆綁在胸前,唇順着她的臉頰一路往耳朵處吻去,霜合被這迷幻的感覺震昏了頭,當發現手不能反擊時,用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腳上,他悶哼一聲,一張口含住了她的耳垂,牙齒輕輕咬噬着,她的氣息有些不穩,“放開我,不然……我踩死你……”

他嘆息一聲,順着耳朵吻在了脖頸上,忽然張口咬了下去,霜合吃痛,叫了出來,“你幹什麽?”他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我也讓你嘗嘗痛的滋味!”

霜合腳上的力氣一下子松了,瞧着他雙唇,唇角的血珠是她的,那樣鮮紅,他忽地吻下來,鮮血的滋味順着他的唇舌流入了她的口中,她被抵在冰冷的亭柱上,胸口的氣息似乎要被抽幹了,這個吻太過霸道,仿佛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将他的心全部印刻在她唇上。

良久,他戀戀不舍得緩緩離開了她的唇,右手摩挲着她的脖子,“這就是你帶給我的痛,我也将它返回給你,記住,你是我的,全部!”

記住……你是我的!全部……

霜合躺回床上,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那句話,那樣霸道,那樣不留餘地,可她卻完全做不出反應,就那樣傻在那裏任人刀俎,那是他的氣息,從蜀中到汴京,她竟然從不曾忘記。

最後,他眼裏的促狹那麽明顯,她想繼續裝傻下去都不行了,已經錯過了扇他一巴掌的最佳時間,這個時候再還手,簡直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可那樣讓人欺負了,她也是滿心不甘,卻一時想不出辦法出去,倒是他伸長脖子,道:“我讓你欺負回來!”這樣的欺負還不如不要,她氣絕,推開他,一口氣跑了回來。

可如今怎麽辦?脖子上的齒痕這麽明顯,用什麽去遮擋呢?她發洩似的大叫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鏡子前,将鬓邊的長發都放下來,再用紗巾将脖子處圍住,看起來雖然怪,可總比走出去讓人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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