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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送糧而來的景初維并沒有馬上離開,瓦刺投降後,他又同瓦刺進行了交涉, 商談完大致的事宜後,他才帶着瓦刺和談使團回京。

離開的前一日, 顧落知和景初維在燕寧城城門前告別。

無視周圍若有似無的目光,景初維神色如常:“我先回去了。”

顧落知點了點頭:“我這邊也沒什麽大事了, 到時候我會同尤将軍一同回京。”

景初維的目光落在顧落知的臉上,他想去牽她的手,但在現在的環境下, 他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最後, 景初維抿了一下唇角, 柔聲道:“阿落, 你要早些回來啊。”

顧落知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她再次點頭:“好,我會盡快回來,你在京中等着我。”

話音剛落, 周圍注視的目光好像更多了一些。

顧落知和景初維其實心裏并不想分開, 但他們面上都沒有依依不舍的神情。眼見着時辰差不多了,景初維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在深深地看了顧落知一眼後, 他策馬離開,沒有回頭。

而顧落知則是神色平靜地目送景初維, 當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見後,她才轉身對幾步開外的尤利言道:“好了,我們也回城吧。”

尤利言神色古怪地看着顧落知,他似乎在還在驚訝着“顧禦史竟然有斷袖之癖!”, 其實另外幾位将軍也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暗地裏還讨論過一回,但他們并沒有在顧落知面前表現出什麽,仍是用從前的态度對待她。

景初維離開後沒幾日,鎮國大将軍便接到了班師回朝的聖旨,接到旨意的當晚,軍營中舉辦了一場豐盛的慶功宴,除了值守的士兵外,其他人可以盡情地喝酒慶祝。

慶功宴設在了平時的操練場上,夥頭兵不停地搬美酒、烤肉,忙碌得熱火朝天。

顧落知依舊坐在鎮國大将軍的身旁,不停有人過來給她敬酒,這是因為她在城牆上用拳頭打瓦刺人的消息傳了出去,習武的将士們大多喜歡勇敢的人,雖然他們初初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但之後他們都很是欣賞顧落知。

武将喝酒可比文臣厲害多了,就算顧落知很能喝,輪番下來也有些受不了了,她趕忙借着更衣的說詞暫且躲了出去,待讓自己清醒一點後,她才重新回到操練場上。

此時将士們興起,又開始比武,幾乎所有人都圍在操練場中央,終于不再有人過來敬酒了,顧落知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鎮國大将軍已經喝得有點醉了,他偏頭看了看顧落知,而後擡手重重地拍了拍顧落知的肩膀,開口道:“小顧你是個好小子,我原本還想着将孫女嫁給你,沒想到……唉,可惜可惜。”

聞言,顧落知先是一愣,而後有些哭笑不得。都怪景初維這個烏鴉嘴,她的桃花運莫名其妙地好起來了。

鎮國大将軍只不過感嘆一聲,也不要顧落知回答,他又豪飲一杯,而後吵着自己也要上場比武。

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熱烈,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老将軍上啊,對手随便您挑!”

鎮國大将軍也不客氣,上場就點了尤利言的名字。

尤利言微微一挑眉,他放下酒碗,起身應戰。

那一晚,衆人鬧到天色将明才散去。

顧落知回到京城的時候,小景嘉已經會走路了,他完全不需要旁人攙扶,自己就能走得穩穩當當的。

小景嘉已然不認識顧落知了,他歪着腦袋看了顧落知好一會兒,顧落知擡手朝着他招了招,他這才走過去抱住顧落知的小腿,顧落知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将小景嘉抱入懷中。

從一進門開始,顧老夫人的目光就落在顧落知的身上,她仔細地将顧落知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在看見顧落知毫發無損後,顧老夫人的心這才放下。

一旁的顧以真也安心許多,她看見顧落知和小景嘉親近,臉上的笑意越發明媚。

一家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而後顧落知便洗漱一番換了官服,進宮赴宴去了。

在去皇宮的路上,顧落知心中生出了期待,她很是期待和景初維見面,結果萬萬沒有想到在宮宴上并沒有見到景初維,他因着有公務在身,會晚一點過來赴宴。

顧落知心裏失望了一瞬,不過很快又期待起來,她期待着和他的晚一些相見。

宮宴進行到一半,顧落知更完衣回來,她将将走到殿旁,随意地一擡眸,便看見了站在廊下的人。

他穿着緋色官服,身形挺拔,他的眉目在宮燈昏黃的光線下有些看不真切,只那雙潋滟的桃花目分外的明亮。

顧落知的臉上立時便露出了笑容,她想也沒想便擡步走了過去。

景初維眉目柔和地注視着顧落知,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走到自己身邊,而後擡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他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對方的溫度。

顧落知注視着景初維的雙眸:“我回來了。”

“嗯,歡迎回來。”景初維更緊地握住的顧落知的手。

而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只靜靜地注視着對方,注視着對方的雙眼,從對方的眼神中感受出思戀之情。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穿過殿旁,腳步聲打斷了顧落知和景初維,兩人立時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位年輕的官員走了過來,他看見廊下的顧落知和景初維,先是一愣,而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擡手朝着兩人行了禮,而後快步離開了。

顧落知和景初維都沒有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兩人不想回殿中參宴,他們只想單獨待在一起,便仍舊站在廊下沒有動,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之後接二連三有官員路過,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有些微妙的神色。

顧落知和景初維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是來瞧熱鬧的吧,嘶,身為朝廷官員,好奇心竟然這般重!

于是顧落知和景初維換了一個地方,終于沒有人再過來打擾他們了。

顧落知啼笑皆非地看着景初維:“這下好了,明日全京城都要流傳‘景太傅和顧禦史真有斷袖之癖’的傳言了。”

景初維挑眉:“有何不好?”這樣大家都會知道他屬于她,她屬于他了。

顧落知玩笑道:“我堂堂左佥都禦史的清譽啊,慘,我要在臉上寫一個‘慘’字。”

景初維不禁笑了起來,他牽着顧落知的指尖,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你換一個字,寫在這兒,可好?”

他的目光牢牢地注視顧落知,顧落知臉一紅,她擡手環住景初維的脖子,拉着他俯下-身體。

比相依的唇還要靠近的距離,是兩人的心的距離。

禦史大人和太傅大人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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