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疑惑呢。”元钰看着花言, 顯然不打算将事情的經過告訴花言。她眯起眼睛,一雙小眼看不見眼珠,整個人顯得和氣親切。
“與其問我, 我倒是更加好奇那位神使。”
花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後轉身,“我不會對她說你的事情,但如果你自己露出了馬腳, 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多謝。”元钰行了一禮, 看着花言出去, 她關上門, 轉身看着“謝裴”, 長長的嘆了口氣。“終究是我連累你了。”
謝裴細長的頸甩了甩示意自己并不覺得被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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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樂回來的時候正巧看見花言從元钰的房中出來, 她摘下面具行至房中, 花言正在想事, 乍一見到舒樂的模樣還是有些微微吃驚。
舒樂的幾個樣貌都是清新秀麗那一挂的女子, 本貌卻圓潤可愛,這是花言沒想到的。
“我方才見你從謝裴師兄的屋裏出來,你們可有發生什麽事?”
花言輕笑, 爬上床盤腿打坐。
“沒有,我只是瞧他的仙鶴又不順眼了而已。”
舒樂有些遲疑,但是花言的樣子分明不想讓自己知道更多, 那自己套話也是套不出什麽東西。
“既如此,我這段時間要和燕回舟住在恩潤寺中, 你要來嗎?”
花言露出嘲諷的笑容,“一個佛殿也就算了,恩潤寺可不是我能進去的地方。”
舒樂眯了眯眼,總覺得今日的花言狀态有些不對勁, 她側臉望了望對面元钰的屋子,花言從裏面出來就成了這樣,兩個人之間肯定有過言論交流。
“既如此,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花言有點詫異舒樂的回答,舒樂難道不想把自己帶着嗎?自己可是魔尊!能夠危害中土的魔尊!他要是生氣起來,可以血洗中土的!
“你現在修為不高,別動不動就生氣,小心被人揍。”
……
“那你還是帶着我吧。”花言氣呼呼道。
舒樂有點失笑,“魔尊大人,你至今還沒有回答過我,你的眼睛為什麽會變紅呢?”
花言撞上舒樂的眼睛,而後避開,冷嘲道:“自然是吃人了的。”
舒樂不意外他這樣的回答,但是她比較奇怪的是,花言這樣的性格,他都不屑于旁人對他伸出的援手,又怎麽會願意走這種邪門歪路來增加修為呢?
但是舒樂也說不好,畢竟花言生在亂世,亂世之中想要活命已經很難,就不必說他吃人這一件“小事”。
“既如此,那你是該到佛祖的面前禮佛參拜,洗心革面,重新做蛟。”
花言:……
被打包帶到恩潤寺的花言又盤成了一條小蛟,在舒樂的手腕上充當镯子。他可不想以後有“魔尊花言禮佛”的傳聞傳出來。
燕回舟拿了許多書到廂房中,一整夜都在看佛經。他剛接觸經文,很多地方都看不懂,做好了标注準備翌日去請教了明。
蹲在燕回舟房頂上的舒樂是很想不明白的,燕回舟這些舉動,真的像是想要去出家的樣子。
第二日,他一早上就去找了明講解經文,金铄也派人來将他父親的回信交給他。
燕回舟很是悵然,父親說,師妹的事情無可挽回,只能日後回到無妄峰好好安葬。而論道大會五年一次,雖然對修道者來說五年不算什麽,彈指一揮間,但是并不是所有人在八十歲前參加論道大會都能有個好看名次。
燕掌門的意思是讓燕回舟好好比賽,本來以“湘寧”的資歷能得到一個不錯的成績,燕回舟當将“湘寧”的遺願完成。
可是,逝者已矣,湘寧的遺願又怎麽會是論道大會的一個名額呢?
燕掌門還說了許多寬慰燕回舟的話,想來他也是看出來他對“湘寧”的情感,只是“湘寧”畢竟不是他的親骨肉,這麽些年,也沒怎麽親近過,他的安慰之詞總會透着燕回舟不能理解的冷漠感。
燕回舟讀完信才意識到,哪怕是親生父親,他也是無法感同身受自己的痛苦。父親只會為他的痛苦而難過,因他的愛而喜歡。他對師妹的好只是因為自己偏愛師妹,所以父親才會多加照顧師妹罷了。
燕回舟将信紙仿佛儲物囊中,也沒有心思看經文了。
他的心空了一塊,不知道怎麽填上。所有的外物,他似乎都失去了興趣。原本,他很在乎論道大會,他甚至想過,如果自己和師妹遇上了自己是要全力以赴和師妹一較高下,還是讓着師妹。
如今,這種臆想終究成為了臆想,師妹沒了,他所設想的未來也成為了泡沫幻影。
“了明大師,聽說大師今年要做論道大會的評審。大師以往受邀都沒有應邀,怎麽今年有興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