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輕笑一聲, 根本沒有将那只仙鶴放在眼裏。
“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麽逃出魔域的。”
鬼界的結界一直都是由他負責看守,從第一次結界松動開始, 他一直在給結界打補丁。但還是一個不查在一次打補丁的過程中讓群鬼鑽了空子跑了出去。但是他第一時間封鎖了魔域,沒有他打開魔域的門,元钰的魂魄只能在魔域中徘徊才是。
可是元钰不僅沒有在魔域中徘徊,甚至到了人間, 還找了一個軀體, 在凡間重新修煉了這麽多年。
花言和元钰無冤無仇, 但是鬼界的結界是他的職責所在, 他得将元钰抓回去。
“花小友, 既然你道出我的身份, 你就該知道我想做什麽。”
花言眸子微閃, “你該知道, 你一個鬼魂在鬼界中呆了那麽多年, 早就被仇恨沖暈了腦袋,你所做的一切是沒有理智可言的。你為了複仇究竟會做出什麽事都不可控,你已經不在是當初的初元派掌門人了, 元钰掌門。”
“是,我本來是沒有記憶,沒有理智, 沒有神識的一個魂魄罷了。”元钰看着花言,神情痛苦, “若是那樣,也挺不錯,除了仇恨我什麽也不會有,不會有痛苦, 不會有初元派滿門上下皆慘死的記憶。”
她眸中淚光閃動,嘴角勾出嘲諷的笑。
“想我初元派一心為了修士們的前程,盡心竭力。可是結果呢?”
元钰望着花言,看着他猩紅的眸子,冷冷一笑,“魔尊大人不也是為了魔族上下魔人的活命,吞了你父親的身軀來增加道行嗎?”
花言冷冷的看着“她”,他不知道元钰是怎麽做到的,居然能和謝裴的身體融為一體,讓旁人根本看不出謝裴的異樣。
若是旁的被奪舍的人,三花便會呈現出異樣的色彩,可是“謝裴”的三花顏色正常無異。
“本座的事情豈容你妄議!”
屋內氣氛焦灼,所有擺件在兩人的暗暗較勁下全數炸開,落了一地的碎片。
“花言,我們可以合作的。”
花言嗤笑,“你以什麽身份和本座合作?初元派早就沒了,你現在就是孤魂野鬼,也配?”
元钰搖搖頭,胸有成竹的看着花言,“海洛已經同意和我合作了。”
花言微微詫異,随即嘲諷道:“那個女人,她有什麽做不出的事情。”
“我初元派滅門慘案最終成為史書上淡淡的一筆,你魔族背了千年黑鍋就不想翻案?你不想,就不要妨礙我,如今我一只鬼,和那些修士不共戴天。”元钰咬牙切齒道。
“你和海洛想做什麽?”花言心中一沉,面前的元钰果然已經不再是千年前正義凜然、仙風道骨的初元派掌門人,她是心懷不屈和怨氣而死的亡魂,是仇恨讓她徘徊于人間。她和修士不再是同族,也不再能夠共情。
“哈哈哈!”元钰笑,眼角卻流出了兩行清淚,“我初元派十萬人葬身火海,千年已過去,我的仇人卻不在了那麽多。但是,我不會讓我的弟子們白白死去。我要讓他們重回人間,我要這中土化為血海,我要這些修士們再無靈力,我要凡人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花言被她瘋魔的樣子深深觸動,他還是無法将面前的人和曾經與花白站在一起嫣然而笑的女子合二為一。她的痛苦,她的瘋魔全都踩在花言無視的潰爛的瘡口上。
“神使已經來到此間,你們不可能做到。”
“徘徊在燕回舟身邊的那個女子嗎?”元钰笑着,“我聽海洛說了,她的靈力有神的味道。我很慶幸,神,不是還沒有被造出來嗎?”
花言盯着她,見她笑得開心,聽她繼續說道。
“燕回舟現在還沒有能力可以阻止我,我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等我完成我的複仇,我十分樂意死在他的劍下,助他成神。”
“你……”
“花言,我早就開始想過,為什麽修士要逆天而行,修煉成神,而這個世界卻只能有一個神。神怎麽會眼睜睜的看着有後來人取代他?如果神是從人修煉而來,人真的可以摒棄七情六欲嗎?”
花言抱臂,垂下頭思考了一番。
“元钰掌門,如有需要花言效勞的地方,我定全力以赴。”
元钰微微詫異的看着他,“你?”
花言長嘆一口氣,“活了千年,壓着的那些恨,那些怨都要有個出口。我不會牽扯上魔族,你有事只能找我一人。事後,是死是活,我孤家寡蛟一只,早就活膩了。”
元钰望着花言,心中長痛不止。
“它。”花言指着仙鶴問道:“是謝裴吧?”
仙鶴兩翅護在胸前,看看元钰,而後點點頭。
“謝裴結丹的時候被天雷劈的神魂出竅,不能歸位。我也是那時模模糊糊的得了他的身體,事後再也換不回來,于是給他找了個身子用着。”
花言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和海洛兩個人小心為上。如今燕回舟心中想着還是他死去的師妹,後日就是論道大會,也不知他還參不參加。”
元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說了許多話渴了。
“他會參加的,那位神使會讓他參加的。我倒是不明白,明知道燕回舟就要參賽了,卻在這個時候讓他的師妹死去,這很很影響他的比賽啊。”
花言聳肩,以他對舒樂的了解,倒像是她興起所做的事情,她在燕回舟身邊的身份很多,但是每個身份和燕回舟牽扯越深,她露出的破綻就越多,可能那群夜襲的人剛好撞她面前,她也就行了個便利。
“說起這個,那群黑衣人為什麽而來呢?”
花言看着元钰,明明是問句,但是說出來的意味倒像是知道那群人是為了追元钰才進了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