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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樂也發現了花言的不對勁之處, 花言周身的氣流都開始旋轉,身邊的火苗都繞開了他的身體。

原本寒冷的山洞中因他的變化而灌進更多的冷風,舒樂瑟瑟發抖的抱緊自己, 以為這貨即将可以恢複人形。

一人一蛟在山洞中吹了好半天冷風,生出的火苗都成了一縷白煙,飄在山洞中,散發出熏鼻的焦糊味道。

花言都舒展了身子, 準備好化形,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卻毫無動靜, 他也愣住了。

他勾了勾尾巴, “能再來一口嗎?”

舒樂揉了揉自己的手背, “我都凝血了。”她看了看花言, 不情不願的把手遞到他面前。

花言張開嘴巴, “嗚哇”一口就咬了下去, 兩顆尖牙不再收着, 直直戳破了舒樂的皮膚,晶瑩的血珠從皮膚下湧出,舒樂吃痛, 眉頭皺的恨不得把這條破蛟甩牆上去。

花言說是一口卻還是沒忍住多喝了兩口。他拔出牙齒的時候還舔了舔舒樂的手背,一點點都不浪費。

喝完了舒樂的血,那股感覺又開始湧現, 花言将所有的靈力都彙聚到丹田處,閉目冥想, 準備化形。

這一次風起的更大了,舒樂給自己設了個放風屏障,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小蛟,看着他是怎麽化形的。

小蛟猙獰的長大了嘴巴仰着腦袋瘋狂得甩了幾下, 身形也變大了一圈,黑色的鱗片慢慢褪去,露出瑩白色的皮膚,先是鼻子,然後是眼睛,嘴巴……

頭上的鱗片變成了柔軟的毛發垂在身上,四肢也緩緩伸長變成了人臂。

只是這個手臂的長短怎麽那麽短?舒樂緊張得不行,心想花言不會變成胳膊一長一短的殘疾吧?

一陣狂風灌進山洞中,夾雜的雪花冰晶。舒樂被吹得迷了眼,擡起袖子擋住臉。等到風速減小,舒樂只看到一只雪白雪白的小娃娃坐在她面前。

小娃娃面容陰郁,眼中滿是怒火和不甘心。黑發如布遮住他的身子,一堆斷臂因為年紀的緣故肉嘟嘟的,像蓮藕似的一節一節。

舒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着笑着變成了哈哈大笑,然後扶着石壁笑得直不起腰來。

花言怒視着她,斷腿盤着坐在地上,他現在的身形不過兩三歲的小孩身形,生起氣來帶着小孩子的稚氣,簡而言說,除了表情看起來像生氣,周身毫無生氣的氣焰。而且還想讓人來揉一揉他的肉臉。

“別笑了!”花言怒不可遏,但是又沒辦法改變現在的樣子,他吼完一嗓子,瞬間蔫了。蛟生千年,他明明是一個叱咤風雲的一方大能,怎麽忽然間,他好像成了這個女人手中的玩物了,好像就是為了逗她開心似的。

“別笑了,給我一件衣服吧……”

舒樂笑得不能自已,還打了一個嗝,肚子都笑軟了。她坐在地上一手抱着肚子,一手在儲物囊裏找衣裳,一邊翻一邊笑。

她本來以為花言喝完了她的血之後會變回原來的樣子,然後和她再見,結果變成了屁大點的小孩,連她的腰都沒到。

一想起燕回舟那裏多了個小孩,她這裏也多了一個,這事就莫名其妙的戳中了她的笑點。當然,還是他們的魔族魔尊太好笑了!

舒樂的衣服不多,上次貢獻了一件給謝裴,剩下的衣服的顏色就不是很張揚。随手扔了一件青色的衣裳給花言,花言抖了抖外衫,套在身上後變成了自己的大小。

“哎,我一直想問你,你手上的時候還是個英俊的大老爺們呢,怎麽變成原型之後就變不回去了?”舒樂擦了擦笑出了的眼淚,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是在花言的傷口上撒鹽。

“傷太重了。”花言沉着臉,一對紅眸都跑到了眼眶的上面,噘着嘴瞪着舒樂,“一定是我喝少了,再給我喝幾口說不定我就能變回去了。”

舒樂睨了他一眼,“還能一直有這種好事等着你?燕回舟的一顆金丹都喂了你,你怎麽跟個無底洞似的呢?”

花言揚了揚腦袋,“不知道,就是丹田很空虛。”

舒樂冷哼一聲,“你給我放棄你那虛無的想法,你爹怎麽死的不知道嗎,作死的。你要是也想一直靠吃人金丹喝人血恢複,你就變成你爹了!”

花言眸子一深,看了舒樂一眼,然後什麽也沒說支棱着短腿去爬她的石床,安靜入定。

山洞中留下舒樂一人坐着,她方才那句話脫口而出,沒想到花言竟然就不理她了。而且态度轉的太快,讓她都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舒樂坐在石桌旁,撐着下巴想,身邊的修士好像都在努力,雖然自己的修為确實能在這個世界橫着走,但是萬一有一天遇上更厲害的了呢?書中到後期可出現了不少強者,自己要不要也學着他們修煉修煉?

舒樂正想着,看見花言閉目入定,他的黑發随着風飛揚着,周身靈力轉動,額間夜摩羅的金印閃閃發光。

那金印甚至比燕回舟的金印還要深刻,顏色更濃郁一些。舒樂這才明白,當初的那套功法,應該是花白留下的,她教給了花言,花言又通過她教給了燕回舟。

只是這套功法,他為什麽要給燕回舟?

舒樂不得解。

往後的日子裏,無妄峰一片安詳,舒樂白日裏陪着燕回舟修煉,晚上回到閉關洞陪着花言修煉。慢慢地自己這個佛系挂X也開始了打坐冥想。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識海是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異世人的緣故,她很喜歡燕回舟滿是白色夜摩羅的識海,一片明亮。

舒樂不僅學會了打坐冥想,還學會了如何修煉,她以為自己的身體是系統給定好的設定,不會再有所進步,但沒想到,随着她日日的勤奮,她感覺到身體中的靈力瀚海如海,海域甚至還有擴張的趨勢。

無妄峰的冬來的很早,結束的也早。二月初,山上的雪就融化完了,整個山間郁郁蔥蔥的。樹葉草木像是刷上了亮色的漆,顏色濃郁奪目。

舒樂在這個春天看見了無妄峰的巨大變化。她剛來的時候,無妄峰的弟子還都懶散的怨天尤人,一個個只想靠着所謂的“寶物”走捷徑。可是現在,每天天不亮,無妄峰的早課上那些弟子都到齊了等着上課。

曾經以為自己結丹無望的內門弟子也結了五六個。他們就像個風向标,給了其他弟子莫大的鼓舞,所有人亢奮不已,都幻想着自己也将會是其中的一員。

舒樂驚嘆于時間給人帶來的變化,她好像也慢慢的融進了這個世界裏,不再完全是以世外人的視角看待這一切。

她身邊的人不僅僅是紙片人,他們有血有肉甚至有夢想。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思維和人格,他們的一言一行不是按照書上的描寫所進行,而是以自己的意志。

舒樂想,要是這次任務結束,自己真的要接受心理輔導那就接受吧。這裏的一切都給了她很好的回憶。

燕回舟是在第二年夏有的突破,他按照花言給的功法勤加修煉,在夏季最炎熱的時候成為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無妄峰因此又好好慶祝了一番。

金英倒是回了自己的門派裏,他結丹結的過于奇妙,他父親一收到消息就讓他師兄過來将他帶了回去。

舒樂偶爾會從燕回舟那裏得知金英的一點點消息,這個小孩頭發長了一些回來,但是短的很。

他爹差點以為這是上蒼給他的提示,要将他送去中土的恩潤寺轉修佛修。要不是他娘攔着,他現在可能已經真的成了一個佛修,腦袋上一根毛都沒有。

而謝裴過年的時候還給他們寄了禮物,舒樂受寵若驚。

舒樂過年還以簫可可的口吻給簫掌門寫了家書,好慰藉一下簫掌門的思女之心。只是舒樂越發不能理解,為什麽有簫掌門這樣的父親,簫可可卻還是走向了魔修的道路呢?

花言的修煉進步很緩慢,他也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一直跟在舒樂身邊。舒樂有時見他會給魔族傳信,有的時候很頻繁,有的時候幾乎不問魔族。她也拿捏不住花言的心思,只是讓他跟在自己身邊。

燕掌門收的那個小徒弟在這年冬天會叫師父了,還會走路了。花言有的時候會偷偷去找這個小孩兒玩。這個孩子大部分時候由奶娘帶着,到了晚上就是花言帶着。

舒樂也難以明白,為什麽花言要跑去玩一個小孩子!

難道你也有當娘的想法嗎!花白想當娘所以撿了你,怎麽你想當爹準備背着我們偷孩子嗎!

舒樂很嚴肅的警告他不要有非分之想,雖然這個孩子天分很高,但是你吃了他也沒什麽用。

花言笑道:“那你倒是給我吃兩口啊!”

舒樂一巴掌揮過去,這個冬天也結束的差不多了。

時間過得很快,日子也寧靜,但是舒樂知道,再過一年,等燕回舟到金丹末期的時候,她也要出關了。

他們該去中土,為了鲛人淚,和即将舉行的論道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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