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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幽谷的風中夾着一股悲傷之氣,衆人在舒樂提出這個疑問之後紛紛沉默了。

“會不會是摘到了夜摩羅就能打開結界?”有人問道。

“魔尊能看得到我們在裏面幹了什麽?”

舒樂攏了攏被風吹起的長發,心中疑惑逐漸變大,卻不敢再亂說什麽了。現在所有人都處于害怕的情緒之中,若是在說下去,恐怕都要跑回不幽谷前要開門了。

燕回舟看着衆人情緒漸漸崩潰,很想開口說些什麽,忽然間他聽到有一聲刺耳的聲音,猛地回過頭去,之間一白毛似人的怪物飛速從一線天的石壁上俯沖而下,沖他們而來。

“快跑!”

衆人被怪物吓了一跳,一聽到有人給出了指示,立馬擡腿往不幽谷內跑去。一行人近百人的隊伍跑起來呼啦啦的激起一地塵埃。

舒樂被燕回舟牽着,她一邊跑一邊回頭去看那白毛怪物。它奔跑得也飛快,不過它行動起來更像是猩猩或者猴子,依靠兩只有力的前臂和結實的後腿。

“那是什麽鬼東西?居然是紅色的眼睛!”

這個世界的獸類是有區別的,食草無害的獸眼睛是黑色的;捕獵吃肉的獸眼睛是灰色或是褐色的,只有吃了修士的獸眼睛才會變成紅色,這意味着他們通過“吃”得到了修士的修為,成了一只有修為的妖獸。

“媽的!這不幽谷裏面的怪物究竟還有多少,才進來就是個紅眼的兇獸!”

衆人一邊跑一邊罵,好在大家都是修士,身體素質比較好,一連狂奔了一炷香的功夫都沒有人落在隊伍之後,

“不好,你們看!”一人驚呼,伸手指着不幽谷的前上方,衆人擡頭望去,只見不幽谷上兩邊的石壁上挂滿了這樣的白毛兇手!

而追在他們身後的那只兇獸分明将他們當成了獵物往谷內趕,想來一個甕中捉鼈!

這些兇獸已經有了靈智,對付起來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煩。

石壁上的兇獸像是下餃子似的滾了下來将他們團團包住,衆人背靠着背喘着氣。

“拔劍!”刀野一聲令下,正陽派的十個弟子氣勢洶洶的拔出了劍,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舒樂也祭出了蝴蝶/刀,但不敢輕易暴露自己還有靈力一事。

“謝裴師兄,你如何?”

謝裴的本名法器是只毛筆,離開了靈力他就成了個大廢人,什麽反抗的法子也想不到。他一向專修術法,以前打起架來都是靠術法取勝,自己站着揮揮毛筆贏得那叫個飄然自得,誰能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和別人動拳腳啊!

還是在一群兇獸面前!

謝裴的仙鶴已經變成了巴掌大小,瑟瑟發抖的鑽進了謝裴的懷裏。

“一點也不好,誰能借我把刀!”謝裴都要哭了。

那些兇獸将他們圍成了一個圈,也沒有立馬要殺戮他們的意思,圍着他們嗷嗷直叫,仿佛在歡呼。

“有三十只兇獸,只是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後援。”燕回舟用袖子擦了下自己額間的冷汗,将自己的一把短匕塞到謝裴的手中,繼而分析道:“群居的兇獸一般都有王,他們敢這麽明目張膽都在不幽谷就圍堵我們,說明他們數量可能不止這麽一點,根本不擔心會抓不住我們。”

“這種群居的動物最煩的就是就算抓到了他們的王也沒用,他們沒了王很快就會有新的王。只能全部殺光。”

衆人一聽這言論,紛紛冷斥一聲:“說什麽廢話呢!”

“夠慘的了已經,請你不要再告訴我們,我們究竟有多慘!”

舒樂淡淡的瞥了眼燕回舟,心想這孩子真的是太耿直了,就算是自己也覺得他此時說的話真的很欠打哎……

燕回舟讪讪的閉上了嘴,那些兇獸歡呼完了并沒有立馬要殺他們的意思,而是靜靜地盯着他們。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不會是在等他們的王吧……”

“蒼天,我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嗚嗚,我還這麽小,我還不想死!”

“我兩百歲都沒有過呢,我也不想死,我咋也不嫌棄自己只有築基了,讓我回去吧!”

舒樂啧啧兩聲,這麽菜還學人家跑到魔族來。

“他們的王還沒來,正是我們突圍的好時候!”刀野一聲令下,正陽派的幾個弟子如猛虎出山,舉着劍便上去砍。

一百個人砍三十個兇獸,雖然一只兇獸有兩個人狀,但勝在他們很容易感到憤怒,不似別的兇獸,感到力不能對抗的時候應該趕緊跑才是。而這些白毛大猩猩倒好,被砍了更生氣了,也不跑,和這些人對打。

三四個砍一個,就算菜如謝裴,被兇獸一拳揮了出去吐了好大一口血,一盞茶的功夫,衆人就将這些兇獸給殺了個精光。

一時間血腥味彌漫了整個不幽谷。

“看來也不是很難嘛!”一修士擦了擦臉上的血得意的笑道,然後還沒有開心多久,衆人看他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

“你的臉!”

那修士不明所以,,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感不是柔軟的皮膚而是粗粝的毛發。

他愣怔的站在原地,見衆人離他原來越遠。

“他變成怪物了!”

一人尖叫一聲,讓所有人都開始慌張起來,紛紛開始檢查自己有沒有沾上血。

那人措愣的想要接近衆人,忽而胸口貫穿了一把劍,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後轟然倒地。

刀野拿碎步片擦了擦自己的劍,劍鋒冷冽,在陽光下更是寒人。

“還有誰沾了血,自己站出來。”

人群之中衆人都慌忙的擦着自己身上的血,對刀野的話置若罔聞,雖有人都開始害怕,害怕自己變成怪物,害怕自己死在刀野的劍下。

正陽派的幾個弟子擦了擦手上的血,坦然的站出了隊伍,他們雖然害怕,卻不畏死。如果因為自己的害怕恐懼害了更多的人,那他們才是罪孽深重。

“還有誰!”刀野中氣十足,一聲呵,聲音在不幽谷內回蕩。

人群裏有個小姑娘哭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而後越來越多的人走了出來。

舒樂将手上的血在裙子上抹了抹,也走了出去,燕回舟擔憂的看着她,舒樂朝他點點頭叫他放心。

最後沒占過兇獸血的人只剩下了四十幾人,這些人中多是平日裏修文道的修士,比如謝裴,剛想動手砍兇獸卻被兇獸一拳揮得吐血。

刀野看着身上血跡斑斑的衆人,對趙元和道:“你帶着他們進谷吧。我在這裏等着,如有人開始異變,我變殺了他,如果沒有,我們會進去找你們的。”

趙元和對此并無異議,“我會沿路留下記號。”

燕回舟愣怔,“我也要留下,我師妹還在這裏。”

刀野冷冷的橫掃了他一眼,“留下添亂嗎?我要是要殺她,你還能阻我?”

燕回舟一噎,他心中害怕,卻也又心存僥幸。舒樂沾得血不多,她應該沒事才對。

“師兄,你且放心先去,我會和刀伯伯來找你的。”舒樂理了理衣裙,然後席地而坐。她淡然的模樣好似心中确定這兇獸的血并不會讓她産生異變似的。

燕回舟擔憂得望着她,好半響見舒樂心意如此,才服軟得跟在了趙元和身後,三步回首的看着她,

舒樂心中也不确定這獸血會不會對她産生影響,她心裏也有些慌亂,但一想到之前的任務,自己也有辦砸的時候,比如自己應該死在主角手上,卻誤喝了手下的毒酒,但是那毒酒若不是系統事後告訴她,她絲毫不覺得有問題。

所以她今日坐在這裏也是八分的把握。

她的身上應該有世外之力,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力難以用到她的身上。比如她現在還有靈力呢。

而就在衆人走後沒多久,這裏留下的五十幾人中不少人開始異變。

刀野的劍飲足了血,雪白的劍刃上都泛着血氣。

也有人想要逃跑卻耐不住自己打不過刀野。也有人搖手乞憐,懇求刀野讓他自生自滅,但是刀野态度強硬,絕不讓這裏的人離開任何一個。

舒樂見刀野手背上也有血跡,卻還沒有異變的趨勢。但是刀野若真的異變了,舒樂絕對相信,這人能把刀子抹到自己的脖子上。

但是在他死之前,他肯定要殺光那些異變的人。

刀野又殺了二十幾個人,剩下的人坐在一堆屍體之中,心中悲戚卻無可作為。

舒樂數着人數,突然問:“方才死的那位,有人知道他修為幾何嗎?”

衆人還沉浸在即将死去的悲傷之中,還沒有反應過來舒樂的問題是什麽意思。

“我觀大家,分明正陽派的弟子們身上沾血最多,可是到現在,他們一個也沒有異變。所以我推測,這獸血對半仙之身的人無用。”舒樂将話說完,剩下的人眼中漸漸重新有了期冀的亮光。

“我是金丹,是不是我也沒事了?”一人恍惚道。

“對,剛剛死的那個是個築基巅峰!”

“還有第一異變的也是築基期!”

衆人漸漸反應過來,開始檢查方才産生異變的屍體,無一例外皆是築基修士。

“如此,”刀野将劍身上的血擦幹,歸鞘,“可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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