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好知道自己男朋友身價有多高, 也知道梁西京送給自己的這份“特別”的聖誕禮物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麽。
可她不能收。
無聲片刻，梁西京斂睫看她, “不要？”
“嗯。”施好回答地直白，“我不要。”
她把筆塞回給梁西京, 直直地對上他眼睛, 認真道, “我是很喜歡公館，我也知道你把公館送給我是什麽意思。”
梁西京想給她安全感, 想讓她有家。
施好坦誠, 她确實很喜歡這套房子，也很想變成富婆。只是，這份禮物太過貴重，她不能收。
梁西京低聲，“知道也不收？”
施好：“就是因為知道, 所以更不能要。”
“……”
沉默一霎，梁西京點了點她手裏那份贈與合同, 緩聲道, “你知道的，就算你今天不簽字, 我也有辦法把公館轉到你名下。”
施好一噎，無言看他，“梁西京, 你能不能別那麽浪費？”
“浪費？”梁西京再一次把筆塞她手裏，“送給你怎麽會是浪費？”
施好無言以對。
兩人正僵持着, 梁西京手機鈴聲響了。
他看施好一眼，“把字簽了, 我去接電話。”
施好沒搭腔，她盯着梁西京背影看着，把目光轉到面前的合同上。
幾秒後，施好毫不猶疑把合同放回原位。
梁西京打完電話回到客廳，施好已經不在樓下了。他看了眼她留在原地的那份禮物，深谙施好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這份合同，她是真的不會簽。
梁西京站在原地思忖了會，拿出手機給助理發了條消息。
發完，他上樓找人。
梁西京上樓時，施好正在和溫绮沈音聊天。上次三人見面吃飯後，溫绮就格外積極熱情地建了個群，有事大家群裏聊。
沈音正在群裏曬今年收到的聖誕禮物，順便告訴兩人，她給她們也寄了禮物，只是可能要明天才送到。
溫绮：「是什麽？」
沈音：「明天你就知道了。」
提到禮物，沈音@施好問，梁西京給她送了什麽禮物。
雖說聖誕節是外國人的節日，可現在很多中國人也過，梁西京不會沒有給她準備吧。
施好一笑：「他有給我準備。」
溫绮：「梁總準備了什麽？」
施好：「秦總給你準備了什麽？」
沈音：「？」
沈音：「……你們倆都有男人送聖誕禮物？！」
就她沒有嗎？！
施好忍笑：「沈總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沈音：「他到國外出差去了，能有什麽表示！我早上給他發的消息，他現在還沒回！」
溫绮：「沈總也太不把我們大明星放在眼裏了吧。」
施好：「就是！沈總這有點過分。」
沈音：「更過分的我還沒說呢，看在他長得帥的份上，我不和他計較。」
溫绮：「你把人追到後再計較，到時候讓他多多吃癟。」
施好：「同上。」
沈音：「好主意，不過現在還沒說，梁西京他們給你們送了什麽禮物，給我看看，我飽飽眼福。」
飽眼福這話自然是玩笑話。
不過施好還沒來得及拍照，既然沈音提了，那她就拍兩張。
正準備起身去拍照，施好先聽到梁西京腳步聲。
她扭頭，和他對上目光。
“電話打完了？”施好問。
梁西京嗯聲，看她站起來，“要去哪？”
施好指着剛剛抱上來的部分禮物，“沈音問我你給我送什麽聖誕禮物了，她說要看看。”
梁西京挑眉，“怎麽？她要看看我送的禮物過不過關？”
施好撲哧一笑，“如果是呢？梁總對自己送的禮物有沒有信心？”
梁西京瞥她一眼，“她滿不滿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些是你喜歡的。”
這一點，梁西京非常肯定。
他了解施好，知道施好最喜歡什麽。
這話施好沒辦法反駁，因為梁西京說的是事實——梁西京給她送的禮物，就沒有她不喜歡的。
無論是便宜的還是貴的，他都會按照施好喜好偏愛去挑選，挑出她最喜歡的送給她。
聽到梁西京的回答，施好眉梢彎了彎。
随便拍了兩張照片發去群裏，梁西京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施好剛吃飽，這會也很有興致。
“那我們去街上逛逛，感受一下聖誕氛圍吧。”
梁西京說好。
街上聖誕氛圍濃郁，大街小巷，大店小店門口都擺着聖誕樹，挂着和聖誕節相關的物品。
施好拉着梁西京去逛小店，一家一家的。
她挑了幾份元旦禮物，準備送給溫绮和沈音她們。
聽她細數，梁西京沒忍住問：“我沒有？”
施好轉頭，“我不知道要給你送什麽。”
梁西京：“……”
施好看他沉下來的臉，忍俊不禁，“要不我給你送件衣服吧？”
梁西京：“嗯？”
前邊就有一家男裝店，施好往那邊指了指，不是很确定地問，“買了你會穿嗎？”
她知道，梁西京的所有衣服包括鞋子褲子，都是有專門的裁縫定制的。
他很少穿品牌的衣服，全都是私人訂制。
聽到施好這話，梁西京禁不住反省——他真的有那麽挑剔嗎？
他在自己女朋友那裏，留下的是這樣的印象？
梁西京自我反省幾秒，“你買的，我怎麽敢浪費。”
施好觑他一眼，“那可不一定。”
梁西京捏了捏她手心，直接把她拉去男裝店。
從男裝店出來，梁西京手裏多了兩個袋子。袋子裏裝的，是女朋友送給他的禮物。
注意到梁西京臉上的笑，施好無聲彎了彎唇。
她沒有想到，幾千塊的衣服，梁西京居然會這麽開心。不由的，施好也跟着反省了一下自己，以後還是要對自己男朋友稍微好點，免得他收一份普普通通禮物都這麽快樂。
兩人在外逛了小半天，又去電玩城玩了一個小時。
施好以前只在電玩城兼過職，沒有真正去體驗那些游玩項目。
不過這一小時下來，施好得到了一個結論——她和梁西京對這種項目，都沒有他們以為的有興趣。
電玩城太過鬧騰，不适合他們。
聖誕過後，又是一周的工作。
臨近元旦，大家工作的熱情都不怎麽高昂。
施好也差不太多，她忙得有點心不在焉。
元旦就要去見蕭白卉，她有些緊張。
和溫绮說了說這事，溫绮狐疑：「你之前不也見過她嗎？」
施好：「那不一樣。」
施好以前見蕭白卉，是以梁西京秘書的身份去的。這一次，她是以梁西京女朋友去。
這兩者區別很大很大。
溫绮：「……也是，梁總的母親兇嗎？」
施好回憶着，實話實說：「不兇。」
溫绮：「那就不用進展了，她總不可能會拆散你跟梁西京。」
施好哭笑不得：「不是擔心這個。」
溫绮：「那你擔心什麽？」
施好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托腮望着電腦屏幕，忍不住去回想上一次見蕭白卉時的場景。
蕭白卉不兇，因為是畫家的緣故，身上文藝氣息很濃。施好第一次見她，就覺得這個人非常不食人間煙火。而且是那種，沒有情緒波瀾的人。
事實好像也是如此。
蕭白卉和梁西京說話時，語氣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她全程表露的無波無瀾，連帶着兩人要走時，她也不會說一句以後再來，亦或者是讓梁西京注意身體，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施好有時候覺得，蕭白卉是真如傳說那般不喜歡梁西京。
可偶爾又會産生，她其實很愛梁西京的錯覺。
想了好一會，施好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溫绮安慰她：「想不出就別想了，元旦就知道了。你有準備什麽禮物嗎？」
施好：「聖誕那天去逛街，我問了梁西京，買了一條絲巾。」
梁西京說蕭白卉除了愛畫畫之外，唯一有點偏愛的便是絲巾。
她不用送太貴的，簡簡單單就行。
溫绮：「可以的，那我們今年元旦是不是不能一起過了？」
施好本想問她要不要一起去京市。忽而想到溫绮的老家就在那兒，她在京市有非常非常多不美好的回憶，她怕勾起她的傷心事。
思及此，施好回：「我們應該晚上就會回來。」
溫绮：「行，那到時候有空見面。」
施好：「好。」
工作日過得雖煎熬，卻也是二十四小時一天的轉動。
一晃，到了周五。
周五是跨年夜，施好下班時，梁西京已經到公司樓下等她了。
他們倆今晚要回老宅陪梁亨吃飯。
坐上車，施好瞥向旁邊當司機的人，“怎麽是你開車？”
梁西京一臉都元旦了，我要當個好老板給司機放假的表情。
施好撲哧一笑，“司機回家了？”
梁西京嗯聲，“提前讓他放了假。”
施好哦了聲，點點頭，“你也給自己提前放了假，忙完了？”
“……”這話，梁西京可不怎麽贊同，他瞥了眼自己女朋友，理直氣壯，“我正常下班。”
“？”
施好費解，“你這怎麽算正常下班？”
梁西京：“老板什麽時候下班都是正常下班。”
施好噎住，沒忍住蹦出一句，“資本家真過分。”
梁西京啞然失笑，“我有這麽過分？”
施好：“有。”
從施好公司去老宅比較遠，又恰逢下班高峰期，原本四十分鐘的車程，梁西京和施好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聽到聲音，梁亨特意走到院子裏等兩人。
“好好。”他招呼着施好，“快進屋，外面冷。”
他瞅了眼從駕駛座下來的梁西京，“怎麽這麽久？”
梁西京：“堵車。”
梁亨睇他一眼，“肯定是你車技不行。”
“……”
聽着兩人鬥嘴，施好無聲翹了翹唇。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樣熱熱鬧鬧的生活。每每這個時刻，施好才會湧現出特別的歸屬感。
廚師已經做好飯菜等他們了。
進了屋，施好和梁西京洗過手，便和梁亨一起用餐。
晚飯很豐盛。
全都是施好和梁西京喜歡吃的。
陪梁亨吃過飯，梁西京問梁亨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梁亨：“太冷了，不去。”
他示意道，“你們兩去吧。”
施好：“那我們陪您在家裏看電視。”
梁亨溫和地笑了笑，拒絕道，“不用陪我，你們能抽時間回來陪我吃飯我已經很欣慰很高興了。”他語重心長，“跨年是年輕人的活動，你們多多參與。”
說到這，梁亨問梁西京，“許實是不是也回來了？”
許實家離老宅不遠。
梁西京嗯聲，“回了。”
他們剛到家時，許實就給梁西京發了消息，問他晚點有沒有什麽活動。
梁西京說陪梁亨看跨年晚會。
許實給他回了個抱拳的表情包。
聽到梁西京的回答，梁亨點點頭，“那你們出去玩。”
聞言，梁西京看了眼施好，“您确定您要一個人在家？”
梁亨：“我哪是一個人？我有你孫伯陪着。”
孫伯适時開口，“少爺你和施小姐出去玩吧，老爺這邊有我在。”
梁西京想了想，沒再拒絕。
他問施好，“想不想出去走走？”
施好看他，“去哪？”
梁西京一笑：“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施好想了想，“要不問問許實他們在哪兒跨年？”
梁西京說好。
半小時後，許實開車出現在老宅門口。
車上不單單有許實，還有靳清濯。
打過招呼，四人去山頂露營跨年。
除了他們四人外，還有其他幾個人已經先過去了。許實告訴施好，他們每年跨年都會抽空聚一聚，有時候是跨年這一天，有時候是元旦。
他們都非常非常歡迎施好的加入。
施好彎唇笑笑，好奇問，“那秦宴他們會來嗎？”
梁西京：“有時候會。”
四人抵達山頂，梁西京給其他幾位施好不是很熟的朋友介紹了一下。
互相打招呼認識之後，施好到旁邊烤火。
梁西京跟靳清濯聊了會天，走到她身側，格外自然親昵地摸了摸她的手，“冷不冷？”
施好指着面前小小的烤火器，“我有這個，不冷。”
遠處的光亮往他們所在的位置傾斜，借着微弱的光，施好仰起臉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梁西京。”
梁西京低眸，“想說什麽？”
施好搖搖頭，“就想叫一叫你。”
梁西京怔然，忽而朝她張開手，“要不要抱一下？”
“……”
施好好奇，“怎麽忽然想抱我？”
“沒有原因。”梁西京把她拉入懷裏，一點不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對另一側的單身狗們來說是暴擊，音色緩緩，“想抱女朋友需要理由？”
施好被梁西京的話逗笑，想說确實不需要，但他這樣的想法也确實是有點兒突兀。
她不知道的是，梁西京想抱的，不單單是當下的施好，還有過去的施好。他知道，以前的施好，在元旦這一天都是孤零零的。
身邊最多，最多只有溫绮陪伴。
瞅着兩人抱在一起，許實嘁了聲，“你們倆考沒考慮過旁邊還有很多單身的？狗糧也不是你們這樣撒的。”
梁西京偏頭看他，“那你說說，要怎麽撒。”
許實噎住。
施好靠在梁西京肩膀樂了會，小聲道：“我們還是先分開吧。”
“嗯？”
施好哄着面前的男人，“回家後再抱。”
聽到這話，梁西京勉為其難同意。
“也是，這裏單身的人太多了。”
施好：“……”
在山頂露營跨年的好處是，安靜又熱鬧。
大家都能盡情玩自己的，因為都是熟人，氛圍也尤為熱鬧。
除了有點冷之外，施好覺得沒一丁點兒缺點。
倒數時，施好和梁西京站在山頂旁邊，瞧見郊區遠方升上夜空的煙火，異口同聲：“新年快樂。”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梁西京低頭，輕輕碰了下施好的唇，嗓音沉啞，“以後每一年，我們都一起過。”
施好眉眼一彎，拿喬道，“那得看你表現。”
梁西京會心笑笑，“我多多努力。”
跨年夜過去，施好和梁西京沒有再回公館。
兩人這一晚在老宅住的。
他們回到老宅時，客廳裏的燈亮着。
梁亨和孫伯都已經休息了，燈是給他們留的。
注意到施好情緒波動，梁西京低聲，“怎麽了？”
施好眼睫輕顫，輕聲說：“梁西京。”
“嗯？”
施好對上他的眼睛，“以後我們多回來陪陪董事長吧？”
梁西京稍頓，明白她的意思。
他沉聲，握緊着她的手，“好。”
考慮到第二天要去京市，梁西京難得沒有折騰施好。
兩人洗漱完，早早睡下。
翌日中午十一點，兩人落地京市。
過來接機的人是秦宴。
“施秘書。”秦宴和施好有段時間沒見，他笑呵呵地，“又變漂亮了。”
施好彎唇，“秦總也越來越帥了。”
梁西京挑眉：“他哪有？”
施好：“……”
秦宴：“……”
上了車，他們直奔西園。
梁西京和施好坐後座，把秦宴徹徹底底當作司機。
他時不時把目光轉到施好身上，以防萬一。
靠近西園時，施好深吸一口氣，小聲道，“梁西京。”
梁西京垂眼，“緊張了？”
施好坦然，“有點兒。”
梁西京莞爾，緊緊握着她的手，緩聲道，“放輕松，她很喜歡你。”
施好才不信。
她湊近到梁西京旁邊，和他咬耳朵，“她上次還跟我聊起了你。”
施好詫異，“上次？”
梁西京一直沒告訴施好，蕭白卉早就知道他們倆在一起的事了。
聽梁西京說完，施好羞窘，“……她早就看出來了？”
梁西京：“嗯，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什麽。”他停了停，鄭重其事道，“她是支持我們的。”
話音落下剎那，秦宴聲音響起，“到了。”
施好扭頭，看到車窗外的蕭白卉。
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她和梁西京過來見她，她頭一次在院子裏等他們。
三人下車。
梁西京正想給兩人介紹，蕭白卉便道，“不用介紹，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
說完，她眉眼溫柔地望向施好，“好好，好久不見。”
施好輕聲喚她：“蕭阿姨。”
蕭白卉诶聲，“外面冷，我們先進屋。”
梁西京應着，從後備箱拿出他們準備的禮物。
進了屋，蕭白卉看到施好給她買的禮物，淺笑盈盈道，“破費了，以後過來就當回自己家，不用那麽客氣，更不用帶禮物。”
施好知道她的意思，“好。”
以梁西京女朋友的身份見蕭白卉，沒有施好以為的緊張。
來的時候，她是憂心忡忡的。
直到進屋跟蕭白卉聊上天，施好才知道，梁西京說的都是大實話。蕭白卉不像大多數的長輩，會關切地問很多關心問題。
她和施好聊天，就像是平輩一樣，閑聊一些日常話題，而不是她和梁西京之間的那些事。
坐了會，程慧便喚他們幾人吃飯。
桌上擺着的，和昨晚施好在老宅吃的幾道菜差不太多。
她狐疑看向梁西京。
梁西京在她耳邊低語，“她沒問我你喜歡吃什麽，應該是問了老爺子。”
施好點點頭，“阿姨有心了。”
梁西京沉聲：“我和你說過，她喜歡你。”
秦宴坐下擡頭，瞧見兩人在說悄悄話。
他嘁了聲，“你們倆顧及一下我這個單身狗行嗎？真是一刻都不願意分開。”
梁西京：“你單身怪我們？”
秦宴：“……”
他看向蕭白卉，跟她告知，“蕭姨，您看看梁西京。”
蕭白卉淡淡一笑，“別管他。”
她也是有點兒護短的人，“他難得談次戀愛，你就讓讓他。”
“……”
這頓見蕭白卉的午飯，大家吃得都還不錯。
吃過飯，蕭白卉要去畫室，讓梁西京帶施好四處轉轉。之前來的時候，施好是梁西京秘書，西園很多地方都沒去。
“想現在去還是午睡過後再去？”梁西京問施好。
施好想了想，“午睡後吧？”
他們昨晚雖沒運動，可睡下時也差不多兩點。早上七點多醒來，到現在，施好已經困了。
梁西京是了解施好精力的，才會妥當地征詢她的想法。
程姨早就收拾好了房間。
梁西京讓秦宴自由活動，陪施好回房睡午覺去了。
西園這邊陽光充沛，空氣也比江城，比京市市區要好很多很多。
施好吃了飯犯困，沾上床沒多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午睡醒來時，梁西京不在房間了。
簡單洗漱收拾過後，施好先給梁西京發了條消息，這才往樓下走。
好巧不巧，她恰好碰到從畫室出來的蕭白卉。
“好好醒了？”蕭白卉望着她，面容溫柔，“梁西京和小宴去馬上了，你要不要過去？”
施好眼睛一亮，“遠嗎？”
蕭白卉搖頭，“不遠。”她沉吟須臾，詢問施好，“需要阿姨帶你過去嗎？”
施好慌忙，“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不麻煩。”蕭白卉兀自笑笑，“我正好想和你聊聊天。”
施好輕聲：“好。”
兩人走出別墅，往西園另一側寬敞的馬場走。
冬日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施好和蕭白卉往目的地走，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少頃，蕭白卉才問，“好好，你現在是從集團離職了嗎？”
施好嗯聲。
蕭白卉點點頭，問了問她工作上的事。
知道她現在工作還不錯，她稍稍放下心來。
“你們倆分開之後，他來過一次西園。”蕭白卉突然說。
施好一頓，擡手摸了摸鼻尖，“您都知道了？”
蕭白卉含笑看着她，“不用那麽緊張，阿姨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
她說，“感情是很私人的東西，阿姨不會對你們有過多幹涉。”她問施好，“你知道嗎，你們分手之前，我問他有多喜歡你，他怎麽回答我的？”
施好搖頭。
蕭白卉望着遠處騎馬的人，無奈笑笑，“他說忙不忙都會想你。”
那個時刻，蕭白卉就知道，梁西京對施好的感情，比她以為的還要深。
施好亦是如此。
她沒有想過，這樣的話會從梁西京嘴裏說出來。并且，他告知的還是自己的母親。
看施好呆愣的模樣，蕭白卉明了，“他是不是沒有和你說過？”
“嗯。”施好坦然。
蕭白卉應聲，“他就是這樣，很少把喜歡說出口。不過現在好像好些了。”她感慨，“他之所以變得有人情味，是因為你。”
蕭白卉看着施好，認真道：“施好，謝謝你。”
施好愕然，覺得自己受之有愧，“阿姨您誇張了，我其實也沒做什麽。”
在她心裏，梁西京本就有這麽好。
蕭白卉淺聲，“你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施好怔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蕭白卉瞧着她緊張的模樣，“阿姨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好好謝謝你。”她停了停，“也想拜托你一個事。”
施好認真臉，“您說。”
蕭白卉：“阿姨希望你們能一直好好相愛。”
怕施好不懂，蕭白卉補充說，“你們來之前，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句話。”
施好：“什麽？”
蕭白卉看向遠處朝這邊走近的人，“他說，和你在一起之後，他想結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