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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彤邱界銘的婚禮在市中心的喜來登國際大酒店舉行,大夥兒得知這一點之後,曾在微信群裏揶揄他們倆為結婚下了重本,邱界銘的老婆本在這次的婚禮上估計沒剩了,奶粉錢是要另存的了,還開玩笑的說結婚之後邱界銘‘辦事’終于可以名正言順不用戴那啥了,至于買那啥的錢可以用存起來當奶粉錢了。

這群成年人開的玩笑就是如此的沒尺度,就是如此的開放。

開頭揶揄的那個人甚至連一點害羞臉紅的征兆都沒有。

酒店宴會廳外擺放了一張林詩彤和邱界銘放大版的婚紗照,照片中邱界銘從身後輕輕摟住笑得一臉嬌羞的林詩彤的腰,兩人都沒有看向鏡頭。看似再普通不過的照片,再普通不過的姿勢,卻因為這對新人流露出的甜蜜而變得不再普通,兩個人的幸福快要從照片裏溢出來,感染了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

照片放的位置很顯眼,幾乎每個人都會在進場之前多望兩眼。

白雨娜在場外注視着那張婚紗照。

明明他們秀恩愛秀得喪心病狂的時候早已讓他們這些局外人見慣不怪,甚至可以說是麻木了,可此刻他們的婚紗照卻讓她重新有種被秀了一臉恩愛的感覺。

“你這眼神是羨慕嫉妒恨哪種呀?”倏的,她耳邊傳來張浩嚴的聲音。他說話的氣息讓她耳朵癢癢的,漸漸發熱,不用猜她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現在肯定紅得發燙。

“哪種都不是。”她其實是羨慕的,羨慕他們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能攜手共度一生的另一半,只是不想告訴他,免得他拿這事又開她玩笑。

“哪種都不是就不要用要報複前男友的眼神盯着人家的婚紗照看了。走吧走吧,進去了。”

“我哪有?”她為自己澄清。

他攬着她的肩一起入場,揚眉看了她一眼,“沒有嗎?那就是對新娘餘情未了咯?”

白雨娜瞪了他一眼。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他們進去沒多久,婚禮就開始了。

林詩彤穿着象牙白的拖地長婚紗由林父挽着手,款式簡單得來夠優雅,在音樂響起的當兒從門口緩緩的走,燈光聚集在她身上,看着她臉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一步步優雅的走到邱界銘身邊。

林詩彤算不上是個斯文的女子,但也不算是粗魯的女漢子就對了。優雅這種東西更是從來都不在她身上,但是為了優雅這兩個字,為了走紅毯時就算穿着恨天高也能有優雅的步伐,她可是練得沒日沒夜,讓邱界銘也因此跟着心疼個沒日沒夜。為此,高跟鞋都不知道被她弄壞了多少雙,但她一點都不在乎。

她說她要像雅典女神般的優雅。

她說她在邱界銘心中醜了那麽多年,現在要讓他記得她也有優雅的一面,要他難以忘懷。

他們當時都笑她傻,說她為了邱界銘而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嗎?

她就笑得燦爛的說,值啊,為了心愛的人,值!

可在白雨娜看來,她所辛苦做的一切是如她自己所說的,都是值得的。

這一生中有多少人能因為自己在乎的人而努力改變自己?

可是林詩彤卻做到了。

雖然她明天可能還是會被打回原形,優雅這兩個字在她身上消失了,像灰姑娘的禮服一旦過了十二點就會消失般,但她還是做到了。以後她能說自己也有優雅的一面了,哪怕是曾經也好。

邱界銘這會兒的內心應該是感動到死了吧。

邱界銘從林父的手中接過林詩彤的手,林父對他說了一些話,然後兩人面對證婚人,讀出誓言、交換戒指、新郎新娘接吻。

現場的氣氛一度變得很甜蜜很溫馨。

白雨娜看着邱界銘一臉寵溺的為林詩彤抹去臉上幸福的淚水時,心中柔軟的部分被一擊,淚水就出現在眼眶中打轉。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感性的人。

突然,她擱在腿上的手被另一只溫暖而比她大的手覆蓋上。

她側過頭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恰好那只手的主人也看着她。即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她還是看見了張浩嚴眼中的溫柔,讓她深陷進去久久都出不來的溫柔。他的眼睛裏似乎有東西總是蠱惑着她,只要她一看着他的眼,她就沒法移開視線。

雖然每次都告誡自己以後望着他的時候不要去看他眼睛,但她還是一次次的看着他的眼睛,一次次被他雙眸迷惑,一次次的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咳咳,你們兩個不要太明顯了。”坐她旁邊的于曉棠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她,輕聲道。

她趕緊移開視線,轉向于曉棠:“什麽?”

“大家都在關注你倆了,眉目傳情也稍微收斂點嘛。”

白雨娜環顧一周,發現和她同一桌的人眼底都帶着心知肚明的笑意看她和張浩嚴。他們大學裏面從馬來西亞去留學的學長學姐學弟學妹都被人緣好的林詩彤請到婚禮來了,開了三張桌子才夠他們這龐大的人群坐。而白雨娜現在坐的這桌則有他們比較要好的幾個,還有比她大三屆的靖哥,以及幾個頗為面熟但她忘了名字的學長姐。

直到開始上菜了,張浩嚴依然握住她的手,而她可能被這婚禮的氣氛感染到了,居然難得沒甩開他的手,任由他繼續握着。兩人一個左撇子一個右撇子,拿起筷子吃東西的時候神色如常,吃也吃得非常歡快,只是餐桌底下的手依舊牽在一起,沒被衆人發現。

白雨娜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有在別人家婚禮喝醉的一天。一來,她少喝酒,能不碰則不碰;二來,她很少會有被人灌着喝的機會,就算有她也會試着拒絕。不過,喝醉的這一天似乎在林詩彤的婚禮上實現了。

真是有夠諷刺的。

菜上得七七八八,只差甜點了,一對新人在新娘換了另一套禮服後開始到處去敬酒,大夥兒也喝不少酒了。要喝酒的就相互倒酒,不喝的就相互倒果汁倒茶,一起喝着不同的飲料,一起聊天,聊往事,聊現狀。

白雨娜和于曉棠聊天時偶爾會往張浩嚴的方向瞥一眼,然後就瞥見他竟然破天荒的喝果汁而不是喝酒。

比起先前浪漫有愛的氛圍,此刻的氣氛可以說是熱鬧不已,什麽浪漫啊愛啊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雨娜本在和于曉棠、江靜慧還有一些從另一桌跑過來的學妹聊得不亦樂乎,一群女人就如同一個菜市場,一旦聊起天來肯定會聊得很嗨很吵,她們這群女人亦不例外,靖哥還要喊了白雨娜兩次她才聽到。

“雨娜!白雨娜!”

“啊?”

“要不要喝一杯?”靖個拿起裝了半杯啤酒的杯子問她。

杯子裏金黃色的啤酒尚在冒泡,她還沒開口拒絕,張浩嚴就率先幫她拒絕了:“靖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能喝,你問錯人了。”

以前他倆假扮情侶的時候她就曾被張浩嚴帶去和靖哥以及好幾個學長一起去吃過幾次飯,自然知道他們都是邊吃飯邊喝酒,酒量很好的家夥。

白雨娜以前的酒量确實非常差,一瓶啤酒就能把她灌醉了。可有一年的暑假,張浩嚴也不曉得是發什麽神經了,抓住她訓練酒量,經過他對她的一番嚴格訓練,她的酒量大有進步,可以喝上幾瓶啤酒了,但也沒到千杯不醉的地步就是了。

不過,再怎麽說,她的酒量還是他訓練出來的,怎麽他對靖哥說那番話的時候竟然語氣中帶着淡淡的無奈啊?

“那,就你替她喝了吧,反正你酒量不錯,不醉神人。”靖哥把杯子轉向張浩嚴。

“他開車呢,不能喝。”這次,白雨娜在張浩嚴準備接過那杯酒時主動開口替他擋酒。

張浩嚴幹脆不接了,往椅背一靠,一只手搭在白雨娜的椅背上,笑笑不說話,似乎對白雨娜這舉動很滿意,也似乎在看她接下來會怎麽做。

“哎,你們兩個要不要用這種方式秀恩愛啊?不管了不管了,你們家怎樣都得出一個。”不知真相的靖哥以為他倆是真情侶。

說到他倆會假扮情侶的原因,那就得從他倆大二時的畢業晚會上發生的事開始講起了。

那晚有個跟她同一個學院,不同科系,算不上是直系,也就上次新生報到的時候帶他去報到跟他說過那麽幾句話而已的學弟突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她告白,讓她毫無防備措手不及。雖說他告白的聲音不大,但在他們附近的人都能聽得見,紛紛安靜下來往他們這裏看了。

她想直接拒絕他,但不曉得他是不是玻璃心,怕直接拒絕會傷害了他的心;想說自己其實是彎的,喜歡女生,又怕自己把話說死了以後會被啪啪啪的打臉;說自己有男朋友吧,萬一他問起那個人是誰,她又想不到合适人選……

“呃……我……”

“她是我女朋友。”幾乎在同一時間,張浩嚴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攬着白雨娜的肩,霸氣的對他說,直接替白雨娜回答,出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

所有聽着他回答的人都震驚了,有些表情豐富者聽到這麽一句回答雙眼頓時睜得又圓又大的來表示自己的驚訝,就連白雨娜這位當事人也驚呆了,盯着張浩嚴的側臉久久說不出話來。

張浩嚴沒理會衆人的訝異,看了白雨娜一眼後,即看向那位小學弟,随意的笑笑道:“學弟,這你就不對了。你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跟我的女朋友告白,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

他故意在‘我的女朋友’這五個字上加重語氣。

“學姐,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小學弟有點接受不了,向她求證。

這是個難得能趁機拒絕他的好時機啊,白雨娜要是還想解釋點什麽,那她就枉費了她剛剛的想法,也枉費了張浩嚴的苦心啊,盡管她不知道張浩嚴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對啊,我們已經在一起一段時間了。”

“在一起一段時間?怎麽都看不出來呢?學長你不是還每次都作弄她,弄得她很生氣嗎?”

張浩嚴遞了個眼神給白雨娜,大概是說“這位學弟沒少關注你啊”,然後才回答:“我那是為了讓她多關注我。我們之前一直都是地下情,總不能整天膩在一起,導致她有時就會忽略我,所以我才會作弄她,讓她注意到我。對吧,雨娜?”

見他把球抛過來給她了,她只好硬着頭皮接球。“對啊。當初我提議不要公開的時候,他還生氣了呢。其實吧,那是我們的……呃……習慣,對,習慣,相互作弄。只是你看到的是他作弄我,沒看到我作弄他而已。”

事實上平時都只有他作弄她的份,她根本就沒成功作弄過他,這位小學弟自然是沒見過了。

白雨娜突然很佩服自己,明明口才不好不會說話,卻能在緊急情況之下随便亂掰出一堆話來。真不知道是她跟張浩嚴混多了,口才慢慢變好,會說話了,還是她也有這種忽悠人的本事,只是尚未發掘出來而已。

“既然說清楚了,那我就先帶我女朋友離開了。”張浩嚴搭在她肩上的手落下來,牽起她的手要跟她到一個人較少的地方解釋剛剛的情況,才剛轉身,那位小學弟又開口了。

“學長,我不會放棄的。”

白雨娜看了張浩嚴一眼,轉頭看了小學弟一眼。

沒等她說話,張浩嚴即轉頭,道:“我們也不會分手的,你想都別想。”語氣聽着像是在閑聊,可說的話卻霸氣十足。他們不過才走了一步,張浩嚴像是想起什麽,又回頭:“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想和我競争至少也得大過我或者和我同齡吧,她對年紀小過她的男生不感興趣。”

小學弟本就被他上一句話弄得無話可說了,現在他又對人家說這些,人家就更加無話可說了,完全保持沉默。

什麽叫啞口無言,小學弟這就是啞口無言了。

沒想到張浩嚴還有這麽一項技能,讓白雨娜對他另眼相看,覺得他不當一名律師真浪費。

本以為那件事結束之後他倆也跟着結束了,沒想到小學弟竟然真的不死心,偶爾在食堂遇到她都會要求跟她坐一桌一起用餐,甚至不曉得從哪得知她的課表,有時會在她上課的那棟樓下面等她下課。為了徹底讓他死心,她和張浩嚴才出此下策,繼續當情侶,走到哪都跟對方報備一下以防小學弟問起還能掰點什麽,而且張浩嚴為了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情侶,還特地在沒上課的時候效仿小學弟等她下課,再陪她一起去吃飯或走回宿舍。

所以之後才會出現什麽連體嬰之類的稱呼加冠在他倆身上。

這假情侶一當就當到大四畢業,當到最後就連她自己也陷進去,感覺像是跟他談了場戀愛一樣。

這能怪誰?還不都怪自己一不小心就太入戲了。

但這事除了他們較熟的幾個朋友得知真相之外,其餘一幹人等都是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是真交往。就算是靖哥和幾個經常和張浩嚴一起吃飯喝酒比較要好的學長,張浩嚴都沒告訴他們,因為他覺得要跟他們解釋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用他的話說就是—“如果我說了,到時候他們問長問短的,我答不上呢?不說就沒有這種麻煩,何必要自找麻煩,所以沒有告訴他們的必要。”

“喂,今天是大喜之日,這麽高興的日子,你們家再怎麽着也必須出一個嘛。你們以後結婚難不成還不打算喝酒敬酒了?”

好一個‘你們家’。

他們以前是曾‘交往’過沒錯,但他倆現在既沒對大家宣稱是還在一起還是分開了,怎麽大家就這麽自動的把他倆捆在一起變成‘你們家’呢?

靖哥又接着道:“哎,不過話說,你們倆什麽時候才肯共結連理啊?你看人家詩彤和界銘都結婚了呢。你們不會是想等到他倆的孩子會跑會跳了才結婚吧?”

白雨娜看了張浩嚴一眼,正好張浩嚴也看了她一眼。

“這種事不着急。”他笑笑的回答。

“不着急也要喝一杯啦。來來來,就當我祝你們早日完婚。”靖哥的手還拿着酒杯,頗有不灌他們其中一人就不善甘罷休的意思。

所以,白雨娜唯有把那杯酒接過來自己喝。“我喝吧,他要開車不能喝。”

“嚴嫂就是厲害。來來來,再喝一杯。”白雨娜怎麽說也是女生,不好用他們男生用過的杯子,所以靖哥拿着啤酒站起身,往她的杯子添滿啤酒。

他們以前一大群人晚上出去喝酒聊天如果白雨娜有跟着去的話,他們就會帶着揶揄的口氣喊她‘嚴嫂’或者‘嫂子’,再不然就是‘浩嚴的媳婦兒’。以前聽多了習慣了,隔了許久,現在再次聽到這個稱呼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旦開始喝了,他們這群人就根本無法叫停,就像剎車器壞了似的,嘻嘻哈哈的開了一瓶接一瓶的啤酒,就算有長輩或者其他邱界銘賢伉俪的親朋戚友開始陸陸續續的離席也沒影響到他們,連帶着白雨娜也被迫一杯接一杯的喝,停不了。

幾杯下肚之後,白雨娜就感覺到熱氣湧上她的臉頰。也許是酒精的作祟,她開始犯困,甚至覺得有點暈眩,便很不舒服的把頭擱在張浩嚴肩上歇着,閉上眼睛稍作休息。

“雨娜,還要再喝點嗎?”

白雨娜聽到有個學長叫她,但她的眼睛實在是睜不開,只能有氣無力的吐出兩個字:“不要。”

遠在半張桌子前的學長也許沒聽見,但張浩嚴聽見了,他替白雨娜傳話:“她有點醉了,不要再給她喝了。”

“哎喲,寵妻狂魔現身了。”

“早點把她娶回家寵個無法無天吧,你們這樣子我真受不了。”

“欸,她的酒量沒比當年好多少啊。”

聞言,張浩嚴失笑。

以前,她喝了幾罐酒精含量超低的啤酒就醉了,經過他的一番密集訓練,她的酒量才得以稍微提升到現在的這麽一點。所以說,她這酒量是他訓練出來的,現在又為他喝了那麽多酒,再怎麽樣他都該負點責任。

不過,他倒是挺喜歡喝醉之後的她。喝醉後,她雖然不會發酒瘋,但卻會化身為一個話痨,拉着他不停講話,喝醉一晚說過的話甚至可能比她清醒時和他說的話還要多出兩倍。而且,跟喝醉時的她說話特別好,不會争鋒相對,他可以什麽都會跟她說,她也會認真當個聆聽者。

白雨娜恢複意識時,正是張浩嚴背着她回家的時候。

夜晚的風冷飕飕的,吹得她清醒了許多,但仍然有醉意。

“這裏是哪裏呀?”

“回你家的路上。”

“回我家?不對啊,我們不是還在詩彤的婚禮上嗎?怎麽一下子就到我家了?”她趴在他背上,說話的時候,氣息無意間撒在他的後脖子上。

張浩嚴噙着笑,道:“詩彤的婚禮結束了。我現在送你回家睡覺。”

她住的公寓所提供的停車位太少了,他繞了一圈都沒發現空的車位,只好在它附近找停車位。開着車找了個空的停車位,卻沒想到徒步的話距離她的公寓有點遠。

“是回你家還是回我家呀?”

“你家。”

“你家?你幹嘛帶我回你家?我要回我家。”

張浩嚴真想現在放她下來看看她此時可愛的模樣。“是你家,白雨娜的家,不是張浩嚴的家。”

“哦。到了叫我啊。”她打了個哈欠,趴在他的背上,沒有反應了。

張浩嚴知道她又睡着了,臉上笑意更盛。

喝了酒的她就是特別可愛。

在公寓樓下的保安人員一臉懷疑之下确認自己不是變态并再三保證把白雨娜送回家了就會馬上下來之後,張浩嚴才得以把她送上樓。

“喂,雨娜,起來了,到家了。”

“唔……嗯。”

白雨娜從他的背上下來,帶着睡意又帶着醉意,迷迷糊糊的往自己的包裏翻出鑰匙,打開了大門,本已經走進兩步了,卻想到了什麽,突然退回來轉過身面對張浩嚴。

白雨娜走近張浩嚴,他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她即踮起腳尖,往他微揚的薄唇輕輕一吻,退開,笑嘻嘻的對他揚手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可以回去了,晚安。”

沒等他搭話,她已經走進門,‘砰’的一聲輕響把門給關上了。

張浩嚴盯着緊閉的大門許久,想起剛剛那個吻,盡管她喝醉後才這麽做,但仍然讓他的耳朵莫名發燙。

他摸了摸又紅又熱的耳朵,笑了。

“以後不讓你在外面喝酒了。”他對着深褐色的大門輕聲自語。

這麽可愛的一面,怎麽能讓別人看到,便宜了人家呢?

要不幹脆以後結婚的時候不敬酒改去敬茶好了。

張浩嚴噙着笑下樓,原本還有些不确定的想法現在終于明朗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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