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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葉被他這麽一說,淚眼朦胧中終于是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她擡起頭,看着自己照顧了很多年的弟弟,聲音有些嘶啞:“姐姐要結婚了。”

楊雲松後來偷偷去看過付金的。那個即将抱得美人歸的家夥看上去一點也不好,戴着眼鏡看上去人模狗樣,頭發卻有些亂糟糟的。他看見他一向愛幹淨愛漂亮的二姐卻一點兒也不嫌棄,挽着男人的手笑,笑容比家裏開了一瞬的昙花還要美。

楊雲松暗地裏調查了很多,也知道付金是研究領域的人才,這人有潛力,工作起來更是不要命,雖然有錢但衣衫不整是家常便飯,但自從遇見了楊葉,便總見他收拾的一絲不茍,看上去順眼許多。

但楊家主人橫豎都看付金不順眼。

世家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大部分都是利益聯姻,付金是研究領域的尖端人才又怎麽樣,在他們眼中還不如一個某某集團的世子。

楊雲松倒是不怎麽介意。他天性跳脫,責任有大哥扛着,從小又被二姐的童話瑪麗蘇故事熏陶着,自然而然養成了一副浪漫的性子。

他看得出來,付金是愛楊葉的。他看向楊葉時,眼神裏分明是有一把火燒着的。楊雲松甚至勸過家人,結果被父親訓斥了一頓。

曾經年少時楊雲松以為有愛就夠了。年輕畢竟是年輕,竟然忘記了火的燃燒需要不斷地加柴薪,甚至要小心四處吹來的風不要将其吹滅。愛情使人忘記時間,時間也使人忘記愛情,楊雲松忘記問付金那把火,能燒到什麽時候。

父母到最後都沒有松口,楊葉同楊雲松一夜長談後告了別,楊雲松至今都記得她手心傳過來的溫度。那是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楊葉離開了楊家,從此再也沒回來過。

她是真的沒有再回來。

楊家得知了楊葉的死訊。楊葉死于一場意外,她留下了一個女兒。

楊雲松無法原諒付金,也無法原諒自己。如果不是他鼓勵楊葉,讓楊葉去追尋自己的幸福……那哪裏是幸福,分明是将他的二姐姐往懸崖上推啊!!!他早該看清楚付金的,他錯了。

可是楊葉再也不會回來了。她留給楊雲松的,只有那一場紛飛的大雪。

楊雲松斷了探知那邊消息的念頭,這些年,他領養了一個男孩,自己親自動手養起小孩時才懂得當年楊葉的辛苦與困難。這些年,他在外打拼經商,才算明白,愛情并不是全部。

可能對楊葉來說,那就是全部吧,她飛蛾撲火一樣的眼神很美,也很隐蔽,楊雲松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楊雲松得知她留下一個女兒。他忍着沒有去打擾,他抱着自家那個小小的男孩,心裏有了一個想法。直到付家垮臺,聽聞了付金的死訊,楊雲松才趕往那個十幾年沒有踏足的城市。

那天下着雨。紛飛的雨絲很冰涼,讓楊雲松想起夜雪。他等了很久,手中的咖啡從燙手變為溫熱,而後冰涼一片。

一個看起來要被風卷走的身影出現在水霧中,長發及腰,眉目溫婉,楊雲松模模糊糊地看見她沖自己一笑,笑容燦爛。

一如當年。

暮歌近來過得很滋潤。

本來想整垮的對象竟然死翹翹了,還死無全屍化成了青煙,溫澤淵還給了幾個卡随便她刷,連溫母的态度也和緩了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暮歌心情好生出的錯覺,反正她做夢都能笑醒。

溫澤淵是她一個人的了。

暮歌想起來大學時那個讨厭的女人,付顏諾看着溫澤淵的眼神,仰慕與敬佩,往往是滋生出愛情的培養基。暮歌本來沒有将她看在眼裏,直到她被診斷出沒有生育能力。

如果暮歌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溫澤淵也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或許他們的愛情會更容易被接受一點。失去生育能力的世家女,沒有利用價值。

盡管溫澤淵摟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說自己不在乎,但溫母則是不停地提點兒子,更是私下裏沒日沒夜地來騷擾暮歌,讓暮歌這個小妖精離她兒子遠一點。

暮歌其實是可以不在乎的,她在乎的是溫澤淵。她本來還厚着臉皮待在溫澤淵身旁,卻見他在某一天,同自己親吻時眼裏一閃而過的不耐。

暮歌便主動離開了。

離開後果然不如她所料,溫澤淵似乎是愧疚,又似乎是覺得她溫婉大度,與她的聯系,反而越加多了起來。

看,男人都是一個模樣,握在手心裏的永遠不是最好的那個。

暮歌幹脆裝到底,她明明知道自家不願意幫助頹靡的溫家,卻也要掩飾一番說給溫澤淵聽,她也知道自己哭起來的樣子動人,只淚眼盈盈地說自己配不上溫澤淵,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勸他聽從家族的安排與付家聯姻。

雙重加料下溫澤淵怎麽可能會對那一樁婚事滿意。暮歌滿意極了,她看着付顏諾滿是喜悅的眼睛,惡毒地笑了。

子宮也到手了,剩下的,暮歌一點兒也不急。

大概狗急了也能跳牆吧,暮歌沒能想到那個懦弱的廢物竟然簽了離婚協議,她憤恨地看着那個應該倒一輩子黴的女人進了自己一直想去的QY公司,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還好老天更垂憐美人一些,付顏諾到底是死了。

她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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