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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着慢悠悠的步伐,傅如卿和王富貴到宗人府,身後只有兩個貼身宮女默不作聲跟着他們。

自從上次大婚第二天後,傅如卿再沒有好好逛過皇宮。一路上,不同級別的宮女太監見到太子妃,紛紛行禮。

傅如卿目不斜視,輕輕點頭示意,對衆人的各色眼神視而不見,他們的眼裏是是幸災樂禍,還是同情憐憫,在傅如卿的心裏掀不起一絲波瀾。

這一次傅如卿不再刻意停下來探聽這些人的風言風語,也不猜測身後衆人會圍繞自己說什麽皇室八卦,在這等級森嚴的皇宮,這些人再多閑言碎語,也不能改變她們的身份。

她傅如卿在皇帝太子面前只有俯首稱臣的份,但同樣的,那些在她背後說三道四的人,在她的面前不也是只能跪下膝蓋嗎,呵。

權利,是個好東西。

王富貴在傅如卿前面為她引路,步子邁得快,但是每一步的距離卻很小,他要等慢慢走着的太子妃。

終于,一行人進入宗人府,方大人剛剛才從太子的行刑現場回到小隔間,他實在不忍心親眼目睹太子血肉模糊的慘狀。

“太子妃殿下金安。”

方垂覺得今天很奇特,先是來了一個太子來受刑,現在又來了一個太子妃,今天自己是燒高香了嗎,宗人府幾十年不見一個皇室中人,但是今兒卻一下來倆。

傅如卿也不多話,她一個眼神過去,王富貴立刻迫不及待地把方垂拉到一邊,小聲嘀咕:“方大人,太子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開始打板子呢?奴婢和太子妃想來看看太子。”

方垂有些為難地小聲回道:“太子已經開始行刑了,這種場面能讓太子妃看見嗎?再說了,宗人府是禁地,不能随意進去的。”

王富貴睜着哀怨的眼,再接再厲:“方大人吶,太子都已經開始行刑了?您就行行好,放我們進去吧,太子妃也想去看望太子呢。”

說罷,王富貴情真意切地拉住了方垂的袖子,選了一個隐秘的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衆目睽睽之下送進去一錠金子,偏偏在場的人除了王、方都沒看見。

方垂措手不及,上一秒王富貴那張褶成菊花的老臉還占據了自己所有的視線,下一秒自己的袖袋裏突然就變得沉了些,就像是有人在裏面扔了一塊石頭。

方垂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立刻意識到這不是石頭,這東西比石頭貴重多了。他和王富貴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兩人幹了一樁不可告人的勾當,王富貴立刻回到傅如卿身邊,催促地看着她:“太子妃,太子已經開始行刑了,咱進去吧。”

“嗯,本殿下真是迫不及待去看太子了呢。”說完,緩步挪移,徑直向前走去。

“喳!”王富貴簡直要一蹦三尺高,他跟着傅如卿走向行刑的地點。

走到最後一個房間,一行人停住了。

王富貴伸手一推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眼睛瞪大,血壓瞬間升高,汩汩的血流直往頭上湧,他微微張開嘴,想說什麽,但是卻吐不出一個字。

旁邊的傅如卿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把“啊——”的驚呼吞在口中,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姜翟,心跳“咚咚”地響,幾秒後,她有些不忍地轉開了眼。

宮女太監們也被這一幕猛烈沖擊到,轉身的轉身,閉眼的閉眼,有一個宮女似乎忍不住想吐的**,捂住胸口努力憋着。

“啪!”重重的板子落在姜翟的臀部,厚厚的木板在風中劃過一道半圓的弧度,發出“嗖嗖”的破空聲,明明是木頭的材質,卻發出了金屬半沉重的撞擊聲。

“!”姜翟趴在地上,渾身顫抖了一下,又放松下來。他的汗液浸透了錦袍,臀部和大腿簡直就像是在血池裏洗過的一樣,染紅了半身的衣擺。

已經被打爛的皮肉,竟然還重複在同一部位擊打,所幸這是最後一板子,傅如卿和王富貴沒能看到更多血腥的場面。

傅如卿幸災樂禍的眼神不知何時隐去了,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兩下,随機又平穩起來。在突然紛亂的心緒中,她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原來姜翟沒有光着屁股挨板子呀。

“太子殿下啊!您受苦了,奴婢和太子妃來晚了啊。”王富貴大嚎一聲,飛奔到姜翟身邊,看着太子的慘狀,淚花滾滾,想把太子擡回去,又不敢輕易挪動他的傷處。

“哭什麽,你們這些人沒看到太子走不了路了嗎?還不找個架子把太子擡回去!”傅如卿按捺住自己的躁動,冷聲命令。

“是、是!奴婢遵旨。”

說完,傅如卿忍住不适,走向姜翟。

她直直看着姜翟的臉,姜翟這麽凄慘的樣子她想都沒想過,但如今卻在這樣的場景相見。

出乎她意外的是,姜翟布滿冷汗的臉上,冷漠的眸子竟然還半睜着,他無力地轉了轉眼珠,和傅如卿的眼神對上了。

看着姜翟的眼神,傅如卿不知怎麽從中讀出一絲惱怒和譴責。

這眼神看得傅如卿不舒服起來。

“殿下,您這麽看着臣妾,身上的傷也好不了,我和王富貴帶您回去吧。”傅如卿關切地問着,至于這關切之中有幾分真心那就說不清楚了。

“……”姜翟嘴動了動,但是幅度太小了,傅如卿沒聽清,于是她只得把耳朵湊近姜翟,再聽一次。

“蠢、貨……”這一回,傅如卿倒是聽清了,她的手猛的攥緊,頓了頓,斬釘截鐵地回敬:“活該。”

這兩人說話都說得小聲,姜翟是有氣無力,傅如卿是小心謹慎,所以除了他們倆,沒有人能有幸聽見這對人前“模範夫婦”互相撕逼的模樣。

不知是痛暈了,還是被傅如卿的話氣暈了,姜翟在傅如卿說完那句毫不留情的“活該”後,就兩眼一翻,徹底失去意識了。

眼睜睜看着姜翟暈了的傅如卿頓時緊張起來。

“喂!姜翟?太子殿下?”

姜翟眼神緊閉,一動不動。

見狀,傅如卿頓時後退三步,拉開與姜翟的距離。她沖着王富貴說:“王公公,太子痛暈了,把他帶回去吧。”

“啊?太子殿下剛剛還清醒着呢,怎麽一轉眼就暈了,架子已經擡進來了。你、你、還有你們,把太子擡上去,小心着點啊!要是太子被弄得傷上加傷,那就別怪我王富貴找他算賬!”

聞言,傅如卿原本想搭把手的動作立刻停住,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回來。已經把姜翟氣暈了,她可不想再生事端。再說,她力氣很小的,萬一把太子颠着了,那就不更妙了。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皇宮裏的人就看見站着的太子妃把躺着的太子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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