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得腿都酸了,雲貴妃才像是剛剛看到姜翟來了一般。
她嬌喘一聲:“皇上,太子什麽時候來的呀?快快請他起來呀,這天剛暖和了些,不能總跪在地上呀。”
什麽時候來的?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姜翟聽着雲貴妃看似關心的話,他低着頭,眼底殺意一閃而逝。
皇帝這才拿正眼看了一眼姜翟。
“哦,太子來了怎麽不出聲呢?朕這才看到你來了,下回不可如此了。”皇帝毫不在意地說着。
“……是,兒臣知道了。”姜翟咬牙,沉聲應道。
姜翟站起來的時候,小腿一陣酸麻,腳也漲痛。跪得太久,猶如千萬只螞蟻在他血肉中爬過,他只得忍住酸麻痛的感覺,慢慢地站起來。
雲貴妃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姜翟的窘态,呵,太子又如何,還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
父子兩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子,此刻除了公事,已經無話可說。
還有一個不安好心的貴妃,看似作壁上觀。
“父皇,兒臣此次前來,是想禀告關于禦花園水晶蘭一事。”腿酸腳嘛的勁兒還沒緩過來,姜翟只能忍着這不見刀槍的下馬威。
“哦?這麽快就有眉目了。那你說說吧,是誰膽敢采了雲貴妃的水晶蘭,真是膽大包天。”
“禀告父皇,水晶蘭一事,是兒臣做的。”姜翟閉了閉眼,在心底狠狠罵着傅如卿,一邊用認錯的口吻向皇帝承認錯誤。
“什麽?你做的?”這話出乎皇帝意料之外,他微微詫異,眼神從雲貴妃身上“撕”下來,看向姜翟。
一旁默不作聲的雲貴妃唇角一彎,又迅速恢複原狀。
“是……兒臣做的。”
“那可就新鮮了,太子啊,雲貴妃的東西上都有秘藥,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是你做的,這也太可笑了哈哈!再說了雲貴妃也是你的母妃,你要是想要直接向她要不就得了,用得着幹出這等事嗎,嗯?”
皇帝一開始把姜翟的話當成玩笑聽,但是說着說着,姜翟凝重的神色讓他不由得嚴肅起來。
說到最後,皇帝簡直是用質問的語氣問了,但是姜翟不發一言,沉默地接受皇帝和雲貴妃目光的洗禮。
兩人刺目的眼光落在他臉上,皇帝簡直要揪着姜翟的衣服把他拎起來狠狠暴打一頓。
丢人!
真是,太丢人了!
你說你一個太子,沒事找事去挖一個後宮寵妃的花幹嘛,說出來要讓人笑掉大牙。你要什麽沒有,還去貪圖你母妃的那點東西。
還太子呢,有這麽這麽小家子氣的太子嗎,還要不要臉了。
皇帝盯着姜翟,姜翟不發一言,默認了皇帝的質問。
随着姜翟的沉默,殿裏的氣氛漸漸僵硬。
老皇帝覺得自己臉皮都要燒起來了,這下倒好,兩個當事人,一個坐在他旁邊,一個站在他面前。
雲貴妃的目光灼灼,不用猜皇帝也知道她在想着什麽心思。
太子緊閉嘴巴,等着他發話。
皇帝頓時頭疼。
他是不喜歡太子,但是這件事已經發了聖旨,該知道的人已經知道了。秘藥的線索追蹤到水晶蘭是在東宮,所以他讓太子去查案,沒想到查案的人是太子,犯案的人也是太子。
這就尴尬了。
皇帝的臉色眼見着就黑了下來,雲貴妃見了,眼神裏漾出一抹光,她當即“吃吃”笑起來。
“皇上,太子想必是拿咱尋開心吶。這種事,一定不是太子做的。要我說,誰都可以不告而取,但這個人怎麽也不可能是太子呀。”
雲貴妃笑着,說着為太子開脫的話。
只見她眼神微轉,将在場其餘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