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翟抓着傅如卿的手臂,她的反問步步緊逼、咄咄逼人,他自然順利從中接收到傅如卿的怒氣。
他看着傅如卿隐忍着的表情,突然感覺很沒意思。想當初,傅如卿和他也是有過濃情蜜意的時候的,雖然是他有心算計,但是相處時的快樂做不了假。
當時他最迫切的希望,就是趕緊娶回傅如卿,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娶回來之後呢,要怎麽和她相處?姜翟把這個問題排除在他的考慮之外,一拖再拖。
直到此刻,姜翟看着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互不相讓,這個問題就浮出水面,再也忽視不得了。
傅如卿噴着火的眼裏沒有了貪嗔癡恨的兒女情長,沒有一絲曾經專屬于他的情意綿綿,他甚至在傅如卿的眼裏看到了失望、怨恨。
在惱怒之餘,他忽然暗生不爽。怨恨?你傅如卿有什麽資格失望,有什麽資格怨恨?要不是你的身份,你以為本殿下會看上你嗎?
姜翟沒有對傅如卿的話作出回應,他緩緩松開傅如卿,往後退了幾步,在離她三步處站定。
仿佛在一眨眼之間,姜翟臉上所有的情緒都收了起來。一直和他對視的傅如卿,有幸見識到姜翟的變臉。
“怎麽?沒話說了。我告訴你,我說沒有去做你說的事情,什麽朝服,什麽謀算,我都不知道!你不信就去調查清楚,別在這裏冤枉人。”
“……我相信你。”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他嘴裏發出。
“你不相信我那也沒辦——什麽?”傅如卿立馬剎住最後一個字,她張了張口,又閉上。
“你有病啊!”
“……”
“一會懷疑我,一會兒又相信我,你究竟什麽意思?”
“……”
“說話呀,姜翟?太子殿下?”
“我會調查清楚,在那之前你就呆在太子妃院,不許出院門一步。”
“你說什麽,你在開玩笑嗎,你是指要——軟禁我?”
“甲二,送太子妃回去。”姜翟轉身,手別在背後。
“是!”突然從房梁上鑽出跳下來一個黑衣蒙面人,這個蒙面人體型比甲一瘦些,布巾蒙着他的臉,但在眼神流轉間,一絲精光閃過。
“我不回去!姜翟,你好樣的,快放手!”傅如卿一手捂住頭,忍耐着腦血管都要爆掉的難受,另只手被甲二拉扯着将手捆在背後。
她掙紮着,猛然爆發出強力,甲二一時大意,竟然差點讓她脫手。但是傅如卿實在扭動地厲害,甲二也不能對太子妃太過分,畢竟占着太子妃的名分呢,她就是太子的臉面。
所以不動粗的後果就是,傅如卿見縫插針地躲,甲二心急火燎地追。
甲二與傅如卿拉扯了半天,姜翟一直在旁邊看着,看到甲二的手不小心碰到傅如卿的前胸,差一點就要變成“襲胸”事件,他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簡直不成體統。”
甲二聞言,瞬間如同被點了穴,停止追捕,動也不動站着。而傅如卿眼看着甲二不來抓她了,她覺得自己頓時能喘口氣了。
她剛撫胸站定,喘了口氣。一只潔白如玉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手指攥着一個開了口的小瓷瓶。
傅如卿擡頭去看,姜翟抿唇抓着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瓶子在傅如卿鼻下一晃。
一股似臭非臭的氣味飄進傅如卿鼻間,正是被追得辛苦大口喘氣的空檔,瓶子裏的氣體瞬間被傅如卿吸進去一大口。當她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再閉氣已經晚了。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傅如卿甩甩頭,卻覺得更加看不清了。
意識陷入昏沉,沉入最深的黑暗,傅如卿的頭疼欲裂漸漸離她遠去。
她睫毛眨着眨着,漸漸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