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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翟扶正冠飾,整了整衣衫,大步朝前:“走。”

走,走去哪?王富貴跟在後面,有些摸不着頭腦,但走着走着,哎哎哎?這不是去太子妃的院子麽,太子親自去道歉?

姜翟抿緊唇,大步朝傅如卿的房門走去,他就不信了,宮女喊她她不開門,難道他太子,她的丈夫叫她她也不開門嗎?

真是反了天了,竟敢絕食。

他氣勢洶洶地來,也不敲門,站在傅如卿房門口,随即朝王富貴使個眼色。王富貴這才明白自己陪着太子來這一趟的意義所在。太子啊,您要道歉就把姿态放低點啊,您還讓我勸太子妃哪,讓我來做這擋箭牌,又是何必呢。

王富貴微微苦着臉,認命地敲敲傅如卿的房門:“太子妃殿下金安,太子殿下來看您了,請殿下您開開門吧。”

沒人應聲。

王富貴看了姜翟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示,于是又喊了一遍。

還是沒人應聲。

姜翟眉頭漸漸皺起,他幾步來到房門口,敲敲門,平淡地說道:“太子妃,本殿下來了,把門打開。”

等了片刻,屋裏還是沒動靜,姜翟:“如卿,我來了,開門吧。”

門外的太子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說了“我”,而不是“本殿下”,但是他卻沒有屈尊降貴的感覺。也許是傅如卿久久沒回音,他以為她生氣得厲害,于是他不自覺地說了可能會讨好她的話,希冀傅如卿能開門。

門裏的傅如卿沒能聽到這句難得的話。

她陷入沉沉昏睡中,她感到很熱,腦袋暈暈的,渾身沒力氣。半夢半醒間她似乎夢到傅家,夢到皇宮,夢到太子,夢到很多很多人,這些人影模糊不清、影影重重,在她的夢境中走馬觀花般來了又走,她就一直陷在這些人影的包圍下,不得安睡。

半夢半醒間,她似乎聽到什麽砰砰撞擊的聲音,這聲音讓她陷入久遠的回憶。

她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當她還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時,她躲在傅父書房玩,那是傅父從來都不許她去的地方,但是越不許她就越好奇,于是趁着沒人在,一個人偷偷溜進去了。

但是腳步很快從書房門口傳來。小蘿蔔傅如卿一下子着急了,如果被傅父發現她擅闖書房,她是要被打板子的!小小的傅如卿怕極了,正在驚慌失措的時候,她不知碰到了什麽,書房的壁畫上出現一個密室,她頓時如獲至寶,趕緊鑽進去了。

在密室裏面呆了很長時間,傅父和來人都沒有結束談話,小小的傅如卿又困又餓,在裏面睡着了。等到傅父終于發現女兒不見了,在府上找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她。

終于,傅父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用力拍拍密室的門,這砰砰的聲音把小傅如卿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此刻,記憶中的“砰砰”聲和近在耳邊的拍門聲巧妙的重合了。傅如卿混沌的思緒中慢慢透出一絲清醒,她有些遲鈍地想:我還在夢裏嗎?

突然,拍門聲停了。傅如卿的思緒昏昏沉沉的又要沉下去。就在這時,“咚!”門被撞塌了,一聲巨響傳來。

頓時把傅如卿吓醒了。

她緊閉的眼皮慢慢掀起一線,屋裏昏暗沒有燃燭,她迷迷瞪瞪地看着眼前的黑影。

“你是誰?”她張口說道,幹澀的喉嚨卻只能讓她發出嘶啞的破音。

眼前的黑影頓了頓,洶洶的氣勢一頓,随即沖過來,一把伏在她床邊。姜翟臉上淡淡不豫褪去,他看着傅如卿,神色漸漸凝重。

傅如卿自己知覺模模糊糊,她只是覺得熱,然後做了許多光怪陸離、一閃而逝的夢,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大礙。

但是有些人看着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傅如卿此時衣衫皺皺巴巴地貼在身上,散亂的頭發随意披在肩頭,臉頰坨紅,巴掌印的痕跡還在,眼眶紅腫,一副憔悴之色。

姜翟看着這樣的她,心裏不得勁,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傅如卿是使性子丢不開臉面,于是鬧絕食。可是看到她真的病了,燒得神智不清,連他也不認識了,心裏卻哪兒哪兒不舒坦。

他嘆口氣,吩咐王富貴去找禦醫,自己長手一伸,環着傅如卿的腰把她攔腰抱起,徑直朝着門外走去。

門外,太監宮女來來往往,看到太子抱着太子妃急匆匆地走遠,神色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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