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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群暴動的民衆選了一個觀賞行刑的絕佳位置,一是給他們一個交代,二是示警!

七皇子看了看地上的人頭,再看了看那群黑壓壓的人群說道:“皇上時時刻刻都在牽挂他的子民,如今被斬的這位便是這場事故的始作俑者!三皇子也因失職而遭到宗人府的調查及軟禁,在這裏本王代表三哥向各位遇難者的家屬表示歉意!”

七皇子向衆多衣裳褴褛的災民恭恭敬敬地作了個九十度的揖。

難民們本不甘心,可再看見那滾在他們腳邊死不瞑目的人頭,心裏都泛起陣陣寒意,若是将皇室惹急……

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到時別說公道未曾讨回,恐怕還會丢了自己的性命……

盧氏宇看着漸漸向後退的民衆,嘴角微微揚起勝利的笑意,但很快抹了去,他繼續一臉謙恭地道:

“為表歉意,皇上不光會給受難家庭一筆豐厚的喪葬費,保他們的家人下半輩子都衣食無憂!其餘流落在外的難民可去衙門口處登記在冊後也可領一筆安置費,并且凡登記在冊的難民,任何一商鋪都歡迎你前去應職”

難民們聽到這消息,互相交頭接耳地議論一陣,叽叽喳喳過後,最終妥協地點了點頭。

在這天災人禍之下,他們要的不過就是能活下來罷了,這樣安排當然再無不可了!

他們當即拍了板,在難民的領頭人帶領下,零零散散地跪下,參差不齊地呼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明皇站在暗處,看着跪下齊呼萬歲的子民,心內愉悅不已,這件事,七皇子辦得很好!

第二日他便下了旨,允許七皇子上朝聽政,并派七皇子南下前去治理洪澇。

皇上這道旨意一下,引起朝中有不少人猜測到,這是明皇給七皇子的試煉,七皇子若是辦好……

明國怕是要變天了!

經過這些時日的醞釀,瑾淩的後宮開始起了火。

賀妃自認為是在柏秣的示意下,與周貴人示好,伺機而動,推她進萬劫不複之地!

殊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掉進柏秣的坑裏。

這一日她如往常一般領着宮人往周貴人住的毓秀宮走去,她的丫鬟緊趕慢趕地跟在她身後,手上還提着一食盒,食盒裏有做好的桂花糖糕,為示與周貴人親近,她每次過去時便會帶上一些她小廚房做的吃食,就是得了一匹時興的布匹也會給周貴人帶上一匹,如此一來二往之下,周貴人很快就放下了對她的提防。

她走在路上正盤算着這段時日怎麽陷害周貴人好尋個由頭将她趕出宮去。

正行至毓秀宮的宮門口,卻見着周貴人宮裏的宮人一陣手忙腳亂。

周貴人位分只在貴人,故這毓秀宮不是她一人居住,另還有一姓劉的貴人一同居住。

此時那位劉貴人便守在周貴人門口看着熱鬧,見着賀妃,連忙迎了上去,行着禮道:“臣妾參見賀妃娘娘”

賀妃點頭示意她起身,看着周貴人宮裏忙裏忙外的宮人不解地問道:“周妹妹宮裏今日是怎麽了?這般熱鬧?”

劉貴人一臉八卦向賀妃側身說道:“不知這周貴人這段時日用錯還是吃錯了什麽東西,今日起床一雙眼睛腫得便像個核桃一樣,看不見東西,宣來太醫一瞧,竟是中了毒!如今正在查呢!”

賀妃聞言卻不見幸災樂禍,任她再蠢笨,當看見有不少宮人捧着她近日送給周貴人的那些布匹跑進宮裏,也知恐怕是送給太醫檢查的。心內莫名不安,她雖說未曾在這布匹上做過手腳,可架不住有人陷害啊!否則何以她這段時日給周貴人送了東西,周貴人就中了毒!可不是她的嫌疑最大?!

她不再遲疑,沒有再繼續進周貴人宮裏,反而快步向柏秣處走去。

她來時,翠兒正在為柏秣染着指甲,手敷着猩紅如血的鳳仙花蕊制成的汁液,美麗中帶着一絲殘忍!

“娘娘……你可要救我!”賀妃一臉慌亂地撲在她的腳邊,臉上挂着點點淚珠。

柏秣看着眼前遇見一點事便吓得失了魂的賀妃,臉上露出絲絲笑意:“瞧把你吓得,是出了何事?”

“娘娘,周貴人中毒了!”

令周貴人不安的是,柏秣聽見此話并未做任何反應,就連她身邊的翠兒也一臉淡定地繼續為柏秣染着手上的指甲,絲毫沒有情緒波動。

“嗯,請太醫前去治了嗎?”

賀妃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個傻子似地點頭答道:“請了”

“那便好,本宮又不是太醫,怎的要來找本宮?”

賀妃癱倒在地,一時語噎,這都是她自作聰明從柏秣言語裏暗自揣測出來的,柏秣說周貴人喜歡她的步搖,她便認為周貴人好小利,于是平日裏時常會給她帶點好東西示好,博取她的信任之後再下手,若真是自己的東西上出了問題,如今,她又怎麽能辯得清楚呢?

柏秣看着呆坐在地的賀妃,嘴角泛起笑意,看來這賀妃察覺到不對勁第一時間便能想到來找她,倒也不算蠢得太厲害,日後這宮裏總得有個替她唱黑臉成全她賢名的人,便臨時變了主意,指點她道:“你若真沒有動過手腳,便不必太過憂心,你以後替本宮辦事,沒有誰會冤枉你!”

賀妃聽見這話知道柏秣這是要出手保她,用手抹了抹眼淚,連連在地上磕頭:“臣妾一定唯娘娘馬首是瞻!”

柏秣滿意地笑了:“三哥來信說,父皇近日以來身體不大好,本宮與皇上要去楚國盡盡孝心,我們不在的這段時日本宮會跟皇上說,讓你暫管後宮事宜,你還要好好表現才是!”

賀妃似有從柏秣話裏聽出潛在意思,但有上次的教訓,這次,她不敢自作聰明,溫順十足道“臣妾知道了”

柏秣見她似乎未曾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臉色變得陰冷,聲音冰冷得讓還跪在地上臉上挂着淚水的賀妃直打哆嗦:“若我們從楚國回來還能見着周貴人,有她沒你!你好自為之!”

第 七十九章 謀儲君

這幾日經過太醫細細盤查,查出周貴人的飲食物件都無任何問題,眼睛變得腫脹發炎是過敏所致!過敏的根源便是在金銀上面,太醫還細細叮囑道,以後凡是,金步搖,銀發簪都不要再戴,以防有性命之憂!

周貴人的眼睛雖消了腫,可視力卻受了影響,不像以前那麽明亮靈動。

對于太醫下的對金銀首飾過敏的結論她只覺得荒唐,她在家時自小便愛戴金銀,也不見有何問題,唯獨來了宮中數月便對金銀過了敏?!

可縱有再多怨言,她人微言輕,瑾淩又不愛管這後宮之事,她哪能對太醫的結論說個不字呢?!

楚皇的頭疼是老毛病,只是這次發病尤其嚴重,腦顱中像是有無數條小蟲在爬,吞噬他的腦髓,每日每夜疼得都無法安枕。

可雖是老病,可太醫照之前的藥方開藥也不見成效,無奈之下只得聚在一處苦心研究新的藥方,就是柏居為表孝心,也日日守在太醫院,以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太後再精明也只是個婦道人家,看着兒子的太陽穴因太疼被捏出道道發白的指印,每日頭疼得恨不得去撞牆以求減輕一點痛苦的模樣,心疼之下又無計可施,每日只守在楚皇榻前掉眼淚。

原本體型健碩的楚皇因這場病漸漸消瘦下來,形容枯槁,許是預感自己時日無多,竟想起了自己的身後之事,他每日被痛得昏昏沉沉之時,腦海裏滿是逝去的虞貴妃的一颦一笑,那個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也因為他的愛讓她紅顏薄命!

他的意識裏滿是與她一起對月呤詩,一起溫酒賞梅,執着她的手看着居兒在院中嬉戲……

原來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不是高坐龍椅,衆人齊呼萬歲的那片刻虛榮,而是與她一起平平淡淡地終老,這就是他的所求啊!

居兒,他們唯一的孩子,難道要他與自己一樣在這皇位上孤獨終老嗎?

瑾淩攜柏秣前往楚國,行了月餘,在毗鄰大都城的小城鎮落了腳。

這晚她見這幾日趕路瑾淩都未休息好,想着明日再行一天也該到了大都了,既要見着柏伱,恐怕有正事要談,自然是要養好精神才是,便吩咐人備了熱水,又為他備了一件新衣。

正要推開他的房門時,見着瑾淩正負手立在窗邊,窗外正有一只白鴿撲騰着往外飛去,負着的手掌中似還拿着一張從飛鴿上取下的白紙條。

“可是三哥有信?”

瑾淩轉身見着是她,并未搭話,只是手掌裏的紙捏得更加緊了,他走到書桌旁坐下,從筆筒裏拿出一只朱砂筆,在唐餘呈給他的那疊奏折上坐着批示,神情冷淡:“有何事?”

柏秣知道瑾淩的性子對誰都不易親近,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頗為期待瑾淩要是聽見這消息的反應,她走到瑾淩身後,雙手扶在他的雙肩,身體微傾,湊近他的耳邊說道:“我有喜了”言語間歡喜異常。

瑾淩只是微微一怔,神色依舊淡漠,只輕輕“嗯”了一聲。

這讓柏秣的心頓時跌入谷底,若是他的至親骨肉都不能喚起他的一絲熱情,她真不知自己還有什麽可以期盼的。

正暗自神傷時,耳邊又傳來瑾淩的關切,“這些時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雖只寥寥數語卻讓她心神一振,臉上重新挂起知足的笑意,聲音輕柔:“我給你備了熱水,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再處理政事”

瑾淩含糊着“唔”了一聲 ,“我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她知道瑾淩雖在外,可每日的奏折都是由唐餘送了來由他批示完再傳達出去的,便也不勉強,為他又添了幾根燭火,加了熱茶後方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出去前她的眼睛餘光瞄到,瑾淩方才手中捏着的那張飛鴿傳來的字條,此時就放在桌子上,在字條的署名處,她隐約看見一個逸字。

幾日後,瑾淩到了楚國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訪了柏伱。

柏伱見到他前來欣喜異常,顧不得柏秣,将他迎進書房聊了許久。

許是禦醫新研究的藥物有了效用,這幾日以來楚皇面色變得紅潤,意識也清醒了許多,見着楚皇精神好了許多,柏伱将瑾淩與柏秣帶來見他。

柏秣走進寝殿看見楚皇因病痛折磨,瘦骨嶙峋的憔悴模樣 ,眼淚即時就流了下來 ,撲在楚皇的榻前,捂住楚皇瘦骨如柴的手,“父皇……”泣不成聲。

見着柏秣這般模樣 ,楚皇心中一軟,無言地摸着柏秣的頭,嘆了一聲:“傻孩子,哭什麽”

“五皇子”

遠遠的聽見侯在門外的宮人行禮的聲音。

柏居微笑着向她點頭示意走進,他的手裏還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藥,看見瑾淩與柏伱二人,略一拱手行禮:“陌皇,三哥”

瑾淩多日未見柏居,見他眸若星辰,身穿一件碧青色繡着墨竹的長袍,入骨風流,身上還散着特有的奇香,想起他與木子倒頗有淵源,眼睛微微一眯,也略略欠身行禮:“五皇子”

柏居端着藥走到楚皇榻前,柏秣抹了抹眼淚,接過柏居手裏的藥:“五哥,我難得回來,就讓我給父皇喂藥盡盡孝心!”

柏居見柏秣哭得紅腫的眼睛,點點頭,将藥遞給柏秣。

柏秣舀了一勺藥,這藥粘稠,散着一股異味,但對治楚皇的病倒是極好的,就看楚皇服了這藥以後,如今的好氣色就知道了。

她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散了熱,方才喂楚皇服下。

服了藥的楚皇精神奕奕,便留下了瑾淩與柏伱。

他與瑾淩三年未見,不知是他心有所感還是歲月的沉澱,如今再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瑾淩只覺得他有着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沉穩內斂。

“朕身體不好,倒勞煩陌皇走這一趟!”

瑾淩略微拱手行禮“楚皇即是柏秣的父皇,朕理應盡孝心,況且是三皇兄邀朕前來,朕自無不來之理!”

楚皇得知柏伱自作主張邀瑾淩前來楚國,淡淡地“嗯”了一聲,眼神微妙地看了柏伱一眼。

說了一句意味未明的話,“朕這些皇子當中,你偏偏就與三皇子交情甚篤”

瑾淩低頭淺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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