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後,時逢木越壽辰,宮內邀請羽國上層社會舉辦盛大宴會。宴會這天,木越盛裝出席,一身正黃色的羅裙,頭戴皇冠,端坐在大殿中央的黃金鳳椅上,神态威嚴。
她的左下角排列坐着的是木子,木子也是身穿正黃色的羅裙,一臉嚴肅,木子淩随侍在她右側。而木越的右下角坐着的是她最喜愛的男寵傅翼,是個五官精致,溫潤如玉的男子。
羽國貴族分坐着兩側,左側是以羽國丞相木睇為首,而木舞塔乖乖地坐在母親身側。右側坐的便是木越最為器重的武将蕭源,此人對木越及為忠心,木越還是公主時便一直與木越共同進退。而今天蕭源也将自己的女兒蕭旬帶來見見世面。
木越見衆人也都來齊,便輕輕微笑颔首。寇樓見狀,便暗示宮人開始奏樂,宴會正式開始。
先是木子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孩兒恭祝皇母壽辰大吉,奉上字帖一副”
宮人接過木子手中的字帖,緩緩打開,只見上面蒼勁挺拔地寫着一個壽字,這壽字鐵畫銀鈎足見寫字人的用心。
木越心裏頗為受用,但只是含笑輕輕點頭稱許道“皇兒有心了”寇樓連忙上前接下字帖。
“哎呀哎呀,公主果真是多才多藝,微臣準備的禮物都不敢送了,要不反倒顯得微臣有些玩物喪志了”木睇扶額搖頭笑道。
蕭源見木越微笑着默不作聲,也佯裝玩笑道“丞相哪的話,我們送的禮物再珍貴自然都比不上公主對女皇的一片孝心了,丞相要是不好意思,微臣可要先你一步恭賀了”
“你這蕭源,什麽都要跟我搶,你先慢着,待我慶賀完你在慶賀完也不遲”木睇作惱怒狀率先一步來到大殿中央跪下。
木睇與蕭源的一唱一和惹得殿內一陣歡笑。
“微臣素聞女皇好男色,遍尋五國,終于為女皇找到一天資國色”說完,只見一木丞相的侍從押着一十五六歲大的少年走進來。
羽國本就以母為尊,殿上的人物個個身份更是無比尊貴,家中豢養的男寵無數,一個個容顏俊美不凡,可這位少年出場還是讓殿中在座各位一陣騷動。
少年面容仿若天人所化,五官精致得仿佛不似人間人,一颦一笑都攝人心魄,他又不似一般男寵般柔美,可又不像尋常男人一樣剛武,總之,一切都那麽巧奪天工。而他甫一進來,殿中就圍繞着一股奇香,沁人心脾。
“他不光是容貌傾城,難得的是天生一股奇香”木丞相看着衆人驚豔不已的反應,娓娓道來。
“木丞相有心了”木越初見也很是心動,“但……”她看着被木丞相侍衛押着上殿的少年道“他似乎不太情願”
木睇作揖道“女皇多慮了,誰人不想做女王的裙下之臣?這少年原是讀書人最是迂腐,只要放在皇宮裏□□幾天便好”聞言,坐在木越身邊的傅翼臉色微微一變。
“木丞相所言甚是,寇樓,收下吧!”
“是”少年推搡着被帶了下去。
“哈哈,到我了吧”蕭源笑道。
“就知道你等得不耐煩了”木睇輕啐道
“微臣為女皇獻上的是一幅畫,這畫并不是什麽名家所繪,而是微臣巡查民間,畫的一幅人生百态圖”宮人緩緩拉開畫幅,足有兩米之長“畫上描繪了我國的國民國泰民安,安居樂業的生活場景,這全是女皇日以繼夜的功勞,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起身齊呼,一時呼聲響徹整個大殿,許久才平息。
“諸位都是我朝肱骨之臣,快快平身就坐”木越高坐龍椅,盡顯王者風範。
衆人相繼歸位,宴會繼續,後面朝臣供賀的一些都是投其所好的珍貴之物。
過後群臣便開始欣賞歌舞,宴會進行到一半,木睇便嘆道“每年都是這些節目,當真是無趣”
“哦?愛卿可有什麽好建議嗎?”
“微臣小女與公主有同窗之誼,今天恰逢女皇壽宴,不如由夫子來出一謎題來讓她倆猜”
“甚好”木越笑道。
“只是光她倆人有什麽樂趣?不如殿上所有未滿十五的人都可參與這才有趣!朕就以這一塊玉佩作為彩頭,誰猜對就賞賜給他”寇樓端來一個錦盒,錦盒裏的黃絨布上放着一塊通透翠綠的玉佩。
木睇瞄了一眼,搖頭道“不好,不好,這個彩頭可不怎麽吸引人”
“那依丞相所言?”
“最好的彩頭便是女皇随身攜帶的那一塊鳳凰玉佩,只不過不知女皇舍不舍得?”
木越聞言淺笑“不過是物件有什麽舍不得的,不過依丞相所言,光是一個玉佩确實吸引不了人,朕也要問丞相要件寶物一同作為彩頭才好”
“不知女皇看中微臣哪件?”木睇臉上笑意盈盈。
“聽聞丞相家奇珍異寶無數,可最稀奇的還是那對晚上會發光的琉璃手镯,不如就以這一同為彩頭”
“好好好……”不等丞相作答,蕭源扶掌稱贊道“微臣也有所耳聞,但一直無緣不曾得見,如此才有趣”
木丞相見狀只能幹笑道“自無不可”,那原是她費勁心力尋來的稀罕物,當真寶貝兒似的東西,故趁衆人不備,暗自瞪了一眼出聲附和的蕭源。
夫子原本是沒有資格參加壽宴,現臨時受邀趕來出題。
不多時,夫子拿着花題便出來了,只見宮人攤開錦布,只見上面寫着:
金樽對月,滿捧金蕉。
歲歲圓圓,紅中楚翹。
(打一吃食)
為彰顯公允,花題謎底就放在大殿中央的錦盒內。
花題剛剛公布完,蕭旬便迫不及待地對蕭源說道“母親,旬兒知道了”
“哦?”木越望向比木子只大了一兩歲的蕭旬笑道“你只管說來”
蕭旬憨笑着撓頭說道“是香蕉”,蕭源聞言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木越也是一呆。原來她是見花題裏有個蕉字,故猜測為香蕉。
木睇倒是扶掌笑道“侄女好膽氣!”而她身邊的木舞塔一臉鄙夷,小聲說道“蠢貨!”說罷,她看着桌子上的蘋果,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木子一籌莫展,她從一首古詩詞中聽過滿捧金蕉這句詞,可一時腦裏裏就是想不起來。此時站在她身後的木子淩,小聲提示到“是王觀的祝壽詞《減字木蘭花》”木子茅塞頓開,說道“是壽桃!”木越聞言笑意更深。
木丞相也開口笑道“哎呀呀,公主真是了不得了,身邊的侍衛都滿腹經綸,讓我們不得不服”木丞相一直留意着木子的一舉一動,将木子與瑾淩的竊竊私語看得一清二楚,故開口諷道。
木越的笑意漸漸變冷,說道“丞相,答案還未揭曉,你還是坐在一旁吃酒罷!”木丞相笑而不語地歸坐。
女皇雖說全場可參與,但其他人倒也識趣知道女皇身上的鳳佩意義非凡,便地胡亂說個名字搪塞過去。
到了夫子揭曉答案,從錦盒裏拿出字條,上面寫着“壽桃”。
木丞相一旁冷笑。
木越從身上系下玉佩轉交給夫子,夫子又從丞相侍從手中接過手镯。恭敬地雙手舉起遞給木子“恭喜公主獲得好彩頭”,木子雙手接過。
“皇兒學業還需多加用心才是,适才丞相獻給朕的人,聽說是個書生,朕料想丞相的眼光自不會錯,不如就讓他作為公主的書童随侍左右,也算人盡其才,只希望丞相不要怪朕借花獻佛才好”一直襟坐在她身旁的傅翼聞言松了一口氣。
“微臣不敢”丞相見木越如此說也不好提出異議,只得應允。
宴會歌舞繼續,皇宮熱鬧至亥時終于散場。
衆人都走後,寇樓将木子傳喚到了偏殿。
“跪下”
“皇母……”
“我叫你跪下!”
木子從未見過如此生氣的木越,一臉委屈地跪下“皇母要罰皇兒,也得跟皇兒說個明白,皇兒不知道犯了什麽錯”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抗我的命令,私自教授木子淩學業!”
“皇母當時只是說不準木子淩旁聽,沒說過皇兒不準教授木子淩學業”木子嘟囔道。
“你還學會強詞奪理了?既然如此,以後木子淩還是回馬欄幹活,以作懲戒!”
“皇母……”木越揮手阻止還想求情的木子。
“不必多說!你還是退下吧”木子知道母親向來果決,她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更改,再多說下去只會讓她更加生氣。
“皇兒告退”
木越看着賭氣退下的木子,幽幽嘆了口氣後道“寇樓,問得怎麽樣?”
“奴才細細盤問過,可那人一字都不肯說”
“罷了,我見那人氣度不凡,應該不是尋常人家子弟,你速速去五國查探,看有無顯赫世家子弟走失,這期間先暫時将他送到公主寝殿隔壁的廂房去,那丫頭因為木子淩的事有些不開心”
“是,只是此人來路不明,恐對公主不利”
“無妨,叫值班宮人細細留意便可”
“是”寇樓退下。
宴會散後,木子淩便被一不認識的宮人叫去打水,木子淩提着水桶到水井處,剛把木桶放下井去,便被身後一人大力推入井裏,冰涼的井水一股腦地望木子淩口裏眼裏灌,“救命……”木子淩不習水性,上面的人見他在水裏撲通着沒了反應,恐被人發現,便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