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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府女眷全封诰命,這足以震驚整個大召國

尃帝顯然是動了怒,滿殿文武頓時齊齊跪下,戰戰兢兢地高喝。

“聖上息怒!”

尃帝冷笑一聲,站起身來,盤着核桃的手負在身後,居高臨下睥睨衆臣,眼睛最後盯向簫平笙。

“簫愛卿,朕沒想到,你享譽戰神盛名與臣民敬仰,國用到你時,你竟然退縮,你可是貪生怕死?”

“你可真是讓朕失望啊。”

簫平笙背脊筆直,聞言擡頭看向尃帝,眉眼冷峻聲腔溫沉。

“臣聞聖上之意,是想要臣去隴南?”

尃帝哼笑一聲,繃着臉瞪他。

簫平笙唇角牽了牽,笑的有些無奈。

“此去隴南,諸位皆知生路窄薄,既然聖上和滿朝文武大臣,都覺得臣是最合适的人選,臣便是去送死,也不能有二話。”

這話說的,怎麽聽着這麽怨念呢?

尃帝蹙眉,文武衆臣伏跪在地,紛紛面色各異的看向他。

同樣是跪着的,大召戰神跪的腰背筆直,瞧着不卑不亢,說的話直白到有些噎人。

“只是聖上,臣有話不吐不快,沒人不貪生怕死,簫家上數十代人,卻都是為家國社稷死在戰場上的。”

“能在帝都安穩呆着享受榮華富貴,誰願意抛頭顱灑熱血上趕着送死?”

“聖上顧念朔王未娶妻無子嗣。”

“其實臣,也是簫家僅剩唯一的男丁,臣上有祖母與寡母,臣的娘子剛過門不久,臣膝下,也還空曠呢。”

“臣并非貪生,但臣的确怕死,臣死了,簫家老弱婦孺,又該托付于誰?簫家香火,就斷在臣這裏,臣後顧之憂不能安定,自然會心生退縮。”

“故而,還請聖上體恤。”

大殿內寂靜無聲,像是落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晰。

梁安德小心翼翼看向帝王,尃帝的臉色鐵青,顯然是被堵得無言以對了。

朔王憋着口氣,悄悄打量了眼簫平笙,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想起之前與簫平笙說好的,他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聖上,簫将軍年輕氣盛,又肩負重擔,話雖然說的白了些,但所顧慮的,的确是人之常情,也能諒解。”

尃帝鼻腔裏出了口粗氣,龍眸含厲看向他,沒吭聲。

——狗屁的後顧之憂,當初請旨領兵抵禦北翟時,怎麽不見他有這麽多後顧之憂?

——這是給他唱什麽大戲呢?

——簫平笙,分明是在提防他。

——簫家老弱婦孺是吧?成!

朔王扯唇幹笑,語聲低了些,“後顧之憂嘛,換了誰都有……”

“念及你新婚,朕給你三日時間準備。”

尃帝懶得聽他兩人一唱一和,不耐的打斷朔王,轉身坐回龍椅,語速果決。

“此去隴南任重而道遠,派給你兩千神武衛差遣,另許你帶五百親兵,若齊國公果真有反念,你可先斬後奏。”

“至于你所謂的後顧之憂,朕許諾你,此番不論你是生是死,是成是敗,朕都護你簫家女眷餘生榮寵不衰,冊封的聖旨,回府去等吧!”

簫平笙垂目叩首,“謝聖上……”

朝會散後,簫平笙與朔王并肩離宮。

朔王搭着他肩頭,長嘆一聲,“我能做的就到這兒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說不定真是你想多了,我當真不覺得,聖上會算計你,你今日這番作為,定然惹他不快了。”

簫平笙面無表情,“但願是我多慮,不過,有備無患。我不在的日子,辛苦你替我多關照她們,歸來那日,必定重謝。”

朔王「嗨」了一聲,拍了拍他背。

“好說,你先去吧,且還得好好安撫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本王去趟禦書房,替你美言幾句。到了日子,親自送你出城。”

簫平笙點點頭,目送他沿着宮道離開,繼而轉身出了宮。

宮門外,江昀律還等在馬車前,遠遠瞧見他出來,沖他擺了擺手示意。

簫平笙迎上前,棄馬乘車,與他一同回府。

馬車駛動,車廂內兩人紛紛靜默,半晌,江昀律蹙着眉先開了口。

“你怎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我這心都要被你吓出來了,更勿論父親,方才離開時氣的都吹胡子瞪眼了!”

“咱之前不都說好的?齊國公一反,你先出發去隴南,未到隴南之前,齊國公擁兵自立揮軍北上的消息便會傳入帝都,到時候聖上自然會再派兵前去支援,你率兵抵禦,他用的到你,便不會想着鏟除你。”

“到時再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沒等你從隴南回來,帝都的局勢便已經定了。”

“你折騰這一出是做什麽?你威脅聖上,就不怕适得其反?”

“有兩個意思。”

簫平笙唇角輕牽,淡淡開口。

“其一,化被動為主動,而今滿朝文武皆知我本不願前往隴南,是聖上非要逼我去,那他日我斬了齊國公,聖上要栽贓我欲學齊國公謀反,群臣也大抵不會輕易相信。”

“其二,簫家女眷本是我的責任,我做不到将她們的安危全權托付與你們,我總得做些什麽。”

“聖上當朝許諾,會護她們周全,還會冊封诰命,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日後他也不能輕易拿簫家女眷來威脅我,加之祖父與你們必會竭力相護,我便能安心離開了。”

做到事無巨細算無遺漏,也是煞費苦心了。

江昀律聽完,沉着臉長長嘆了口氣。

“你別與我解釋了,一會兒見了祖父和父親,再掰扯你的心思吧。”

簫平笙清淺一笑,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江逢時氣也沒用,江太傅自然也沒說什麽。

不到正午,宮裏的聖旨便傳到了将軍府。

簫平笙要前往隴南的旨意,還有冊封簫夫人和江幸玖,為一品诰命的聖旨。

當晚,夫妻倆在泰竹院,陪着簫夫人用膳。

簫夫人滿臉憂慮,“當朝往前數數十年,還從未出過同一門庭,有三個一品诰命夫人的。”

诰命夫人如同官級,也分九等,有俸祿,受朝廷贍養,并非是所有朝臣的夫人都能受封。

一品诰命夫人,可在重大節慶日子到後宮,參加由皇後主持的大大小小宴會,可參與宮廷大典,甚至主動遞帖子進出後宮。

不止如此,是世族門庭中婦人榮譽無上的象征,往往族中出了一個,便少有再出第二個的。

簫家在此之前,只有簫老夫人是一品诰命,而今,竟然阖府女眷全都得封了。

這足以震驚整個大召國,這樣一門女眷,便是族中無人撐腰,也沒人敢欺辱。

她看向簫平笙,眉心蹙成了疙瘩。

“三郎,你與我說實話,此番前去隴南,你當真有把握平安歸來?”

——怎麽看,都像是後事都安排好了。

簫平笙端正坐着,聞言笑的雲淡風輕。

“領兵打仗的,哪有什麽萬全把握,不過母親放心,九成是有的。”

江幸玖垂着眼,玉箸戳在碗中米粒裏,再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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