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舒樂想得輕松容易,卻沒有意識到整個故事早已偏離原來的劇情線了。

舒樂穿了一身淡綠色的衣裳,身材纖瘦,盈盈一握的腰肢卻挺得筆直。眉眼之間有着淡漠和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的從容,以及她難以起伏的情緒都叫花言覺得神奇。

“你多大了?”花言輕聲問道。

“十六。”

十六歲的年紀在漫長的修煉時間中彈指一揮,花言已經記不清自己曾經有過多少個十六歲了,卻還記得自己十六歲時身邊還在的那個人。

她和舒樂毫無相像之處,但是舒樂看他的眼神卻令他想起了她。

淡漠且悲憫,有種心懷天下卻又俯視衆生的高高在上。

舒樂如果知道花言是這樣看待自己的眼神的,那她絕對要喊冤,她只是個世外之人,但也絕沒有瞧不起人的意思,衆生皆平等!

花言細細地打量着舒樂,在衆人開始冒冷汗的時候,他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錯覺,難道是因為金印出現的緣故嗎?更令他好奇的是,金印居然出現那個小孩身上。

“你們這麽小年紀,确定要去不幽谷嗎?”

舒樂和燕回舟點點頭,不明白這位魔尊怎麽會突然地對他們兩個散發出關心的氣息,這絕對和他們的年紀無關。

花言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及地的長發随着他的動作翩跹。舒樂見他緩緩走了下來,藏在袖中的手捏緊了蝴蝶/刀。

花言坐在上位時,衆人只瞧見個大概,只曉得他容貌必然不凡,待他走出陰影,衆人難免為自己的相貌自行慚愧。

花言的容貌絕對是這世上無人企及的美,他的美已經脫離的凡俗,離開了男女之界限。就連他看世人的眼神再沒有人才有的凡俗欲/望,衆人不得不為自己方才的臆想而感到羞恥。

花言身高兩米,比列極好,他站在舒樂一步之遙外,垂着眸子淡淡的看着她。舒樂也仰着脖子看着他,兩人之間的對視仿佛超越了時間和空間。

舒樂不明白他在看什麽,好像透過自己,他看到了另外的一個人。

花言擡手,舒樂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見這個男人淺薄的唇緩緩上挑了一下,然後繼續自己的動作。

他拔下頭上束發用的玉簪,然後将這簪子插在了舒樂的發髻上。

舒樂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尤其是他說了另外兩個字“還你”。

還你?

還誰?還我?這簪子以前是我的?

她頂着小師妹的身份,收下了魔尊的簪子,所以小師妹以前和魔尊有一腿?這算什麽?和平分手?

舒樂眼珠子往上瞟,想看看這玉簪子是何模樣,然後聽魔尊說:“送客。”

衆人和舒樂一起滿頭霧水,燕回舟更甚。

“湘寧師妹曾經和魔尊有過交情?”一出了魔宮,謝裴颠颠的湊到舒樂的身邊,好奇的問着。他懷裏的那只仙鶴兩只綠豆大的眼睛瞪得炯炯有神。

舒樂也想知道啊!她翻遍了腦子裏的劇情線,從小師妹出場到挂掉都沒有和魔尊打過交道的,所以她也不知道這魔尊和小師妹究竟是什麽關系。

不過就算有關系,也不大可能是男女之愛。方才她只是有些八卦,現在冷靜下來一想,湘寧進滄水岷州前一直待在中土的奴隸場中,和魔尊就算有交集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曾有過交情。”舒樂看着謝裴八卦的大眼睛,十分真誠的全盤托出:“方才他看我的眼神中,仿佛透着我看另一個人。再加上他問了我的年紀,想必是想确認我和他認識的人是何關系。想來也沒什麽關系,不然,他也不會就這麽放我出來。”

“沒什麽關系,為什麽魔尊還将這枚簪子送給你呢?”謝裴摸了摸下巴,當時他們都離殿中心有些遠,除了燕回舟沒人聽見花言對舒樂說的話。

舒樂拔下玉簪,在手上摩挲着。這枚簪子不知是何物,戴着舒樂的頭頂上,舒樂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很舒服。

只要他不想害我,那就不管了。舒樂如是想。

因魔尊當着衆人的面送了舒樂簪子一事,別人不大看好他們三人的修士也紛紛跑過來好奇打探,更有人提出了和他們組隊的想法。

舒樂和燕回舟兩人不管這事,全推給要“照顧”兩人的謝裴去了。

“師妹,今日這魔尊……”燕回舟心中擔憂。

舒樂卻笑道:“師兄不用擔心,只是一枚簪子,又不是什麽貴重物品。權當沒有過這事。倒是師兄要小心,魔尊道出你額上金印的事,然後又用送簪掩蓋了,旁人現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想不到金印是何物,但總會有有心人留意好奇。所以師兄,一定要謹小慎微。”

燕回舟被舒樂這樣一安撫完,也忘記了自己本來想說的內容,只信服的點點頭,覺得自己的師妹可真聰明真貼心。

這事之後,舒樂和燕回舟謝裴三人窩在客房裏呆了整整一日,閉門謝客。

他們拒絕了別人友好的入隊請求,死死地抱住正陽派的大腿。當然也有人想要抱正陽派的大腿,只是刀野這人奇怪的很,又收了幾人後便拒絕別人的請求了。

不過這事也不礙着他們什麽事,後日一早,衆人便到了不幽谷前,等着魔尊給他們開門。

巫山之上,花言站在山崖上俯視不幽谷,淡淡的紫氣籠罩在上面,讓不幽谷看起來虛無缥缈起來。

花言微微蹙眉,一只鸮俯沖而下輕巧的落在他的肩頭上。

花言身後的大祭司遠遠地看見穿着水綠衣裳的舒樂和燕回舟兩人,不解極了。

“魔尊,屬下不明白,為何您這樣放過那個燕回舟。您不是等有金印的人出現等了快千年了嗎?”

花言淡淡的瞥了那并列走在一起的人影,擡手撫了撫肩上的鸮。

“我等得人不是燕回舟,他額上的金印是他的機緣,與我的因果無關。”花言一揮袖子,一道符文打在不幽谷上方的結界上,不幽谷結界消失,衆人陸續進了谷。“我的因果線不在他們的身上。”

大祭司不解,這怎麽不是他,而是他們?

舒樂等人行在狹窄的道上,不幽谷是個一線天,整個谷道頂多三人并行。而谷道狹長,衆人走了有半個時辰也沒走到谷道的盡頭。

“奶奶的,這還要多久才能走到頭啊?”一人拿着地圖開始研究起來,皮革上的地圖等比縮小了不幽谷,而不幽谷在之中的占地位置特別少,走到現在看來,這魔族禁地也大的離譜。

“奇怪,為什麽我們不禦劍呢?”一人提出了這樣的疑惑,然後衆人才意識到,從進谷開始,他們的思維都很直線。

帶着他們進谷的人說,走吧,于是他們走到了現在。

這麽一想,衆人背後不免出了些冷汗。

而随即有人接話。

“禦不了。”說話的人是趙元和,他是這裏修為最高的人,他的話一出,衆人先是嗤笑,然後發現自己怎麽念法決咒語都不起作用!

“這是怎麽回事!”

“我的靈力呢?”

“我感覺不到我的金丹了!”

諸如此類的言語此起彼伏,而人群中有兩個特例。

一是有着系統BUFF的舒樂,她自己檢查了下身體,發現靈力還在。還有一個就是燕回舟,他并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碧綠色的金丹還在他的丹田內躺着呢。

“靈力不能流轉,那在此間,我們同凡人有什麽區別?”

“不幽谷內還有不少的兇獸,我們進去豈不是自入虎口!”

舒樂蹙眉,“難道從不幽谷裏出去的人們沒有說過這件事嗎?”

刀野和謝裴沉沉的看着她,“不幽谷裏出去的人,有關不幽谷裏的記憶會漸漸消失,出了魔族之後更是沒有了。也曾有人用留影石記載過,可是留影石需要靈力才能使用,畫面直到進不幽谷便什麽也沒有了。”

刀野嘆了口氣,“我本以為不幽谷內兇險,但沒想到是這樣的兇險。”

正陽派的十個金丹形同擺設,個個面如菜色。

“好了,大家擺正心态。曾經也有人從不幽谷內出去,這就說明還是有破局之法,且看我們怎麽應對了。”刀野舉起自己的佩劍,“從現在開始,所有人的武器都絕不可離手,劍在人在,劍斷人亡!”

正陽派是個有統一訓練的門派,他們對領隊的話絕不二心,齊聲應道:“遵命!”

而那些散戶們就沒有這樣好的心态了,他們大多數人都是想靠夜摩羅走捷徑的人,因此在修行上多多少少走了些捷徑,只注重修煉的等級而不注重功法的修煉。如今叫他們毫無靈力的和兇獸待上一段時間,簡直是在說胡話。

舒樂一向是個懶散的人,出門旅游她都是随手找一個攻略然後按着攻略上的注意點走。每個世界任務也是依賴系統。

而如今,她覺得自己使命有點重大。

她緩緩地問出一個衆人皆沒有發現的點:“不幽谷的結界下次什麽時候打開,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