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木越留下的這批暗線,是收留諸國戰亂後遺下的許多孤苦無依的孤兒進行培育,主要以女子為主,待到長成後。

模樣差的混跡在制衣鋪,制鞋鋪,菜市場等長舌婦的聚集地,主要是從婦人的家長裏短裏,篩選獲取一些有用的消息以及散布制造謠言。

模樣姣好的則安排在脂粉鋪,首飾鋪,古玩店等一些可以接觸到王公貴族的場所。

而模樣才藝皆上乘的妙齡女子則被安排進了

位于央國的伊生樓。

這是一個在五國都享有盛名的風月場所。

還有些身懷絕技的則是安插在諸國達官貴人府裏的內線,身份隐秘,她們十年如一日地潛藏,只為能獲取一點有用的消息,一報木越亂世中的撫育之恩。

世上分兩種人,男人和女人,而有女人的地方可能就會有一兩個是木越的暗線。

再說,這伊生樓裏面的女子才藝雙絕,入場者要交一筆不菲的入場費,進到這裏的公子哥兒除了看才藝喝花酒之外,若能舍得錢,花上千金便可得與頭牌凝香姑娘共度一夜良宵,是以公子哥趨之若鹜。

此時木子與許娘就在這伊生樓裏的暗室裏,她們面前站的就是這伊生樓的凝香姑娘。

說到這凝香姑娘,木子也算是個美人,也見過柏居和柏秣如仙子一般的外貌,可初見這凝香心還是被驚了一下,只見她身姿窈窕,膚白如雪,別的也就罷了,最勾人的便是那一雙杏眼,只看你一眼,便能登時叫你沒了主意。

聽聞這凝香姑娘最擅長的便是長袖舞,真不知跳起舞來,這雙媚眼又是何等媚态叢生了!

那凝香只見過許娘,未曾見過木子,躊躇着不知該如何稱呼。

一旁的許娘見狀引薦道:“這是我們的少主”

凝香跪下叩首道:“奴婢凝香拜見少主!”

“不必多禮”木子上下打量着凝香,點頭笑道:“果然是個美人!”

凝香垂眸:“少主謬贊”

“只是,以你這般容貌伺候外面那等俗物,不知你可甘心”

凝香聞言擡起一直低下的頭,一臉希冀地深深看了木子一眼,等着她的後話。

木子不慌不忙地從茶案上端起一杯熱茶,用杯蓋拂了拂茶葉,方才說道:“你若願意,可随侍在我身邊,不必再與外面的人打交道了!”

凝香連忙下跪給木子叩頭道:“奴婢多謝少主恩典!”

木子俯下身用食指勾起凝香的下巴,看着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道:“你可知一女子有這等外貌,若只是用來取悅男子不免可惜!,但若想控制男子,這便是你最有力的武器!你若有志向,便用這張臉為你我打個天下!”

一番話說得凝香熱血沸騰,心裏泛起陣陣漣漪,她直直盯着木子許久,目光灼灼,隐隐有淚光閃動,她以為自己的一生便會在這伊生樓過了!這一生都只能成為那些臭男人的玩物!

她也是有傲氣的!

她重重地向木子叩了三個響頭:“一切全憑主子吩咐!”

木子滿意地笑着點了點頭。

木子坐在案前,臺案上擺放着一堆許娘整理出來的卷軸,上面記錄着諸國皇室子弟的秘辛,木子一邊看一邊細細分析着。

現在四國,陌國她自然是不考慮的,楚國因着柏居的關系,楚皇防她防得比瑾淩還嚴,況且瑾淩已經下手。

那剩下的只有央國跟明國,木子從那堆卷軸翻出這兩國。

細細思慮了一晚後,第二日,木子便攜凝香,蕭旬坐着馬車前往明國商城,只留下許娘在伊生樓打點一切。

明國皇帝多情,一共有九個皇子,公主若幹,大皇子早逝,二皇子性格柔弱,素來不得明皇歡心,三皇子是明國皇後的兒子,又聰明伶俐,明皇雖荒唐,可對皇後,他的結發妻子卻是又敬又愛的,故三皇子在諸皇子地位裏最為尊貴。

瑾淩行了月餘方才回到陌國宣城,宣城城門處有一衣衫褴褛的孩子一直縮在牆角,如果有有心人便能發現,這孩子在這等了約有兩月有餘,守在這每日只打量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如果遇上氣度不凡的騎着大馬的他便要多看幾眼。

這孩子實在太瘦了,可一雙眼睛卻亮得緊。

見着瑾淩,這孩子那雙眼睛登時又亮了幾分。他快步上前,攔下瑾淩的馬,跪下叩了三個響頭,“咚咚”作響。

瑾淩在馬上見着這孩子話不說一句,直沖着他叩頭,一臉茫然,問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為何要拜我”

那孩子聽見瑾淩問話,擡頭看着他,神情悲凄,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瑾淩苦笑道:“那日你給我的!銀子還沒用完我妹妹便死了,我還你!”

瑾淩心裏驚疑不定,他細細打量起眼前的這男孩,隐約想起那時與瑾附,柏秣去寺廟上香的路上因一時心軟倒是賞賜過一小孩幾張銀票,那不過是他舉手之勞!

卻未曾想到這孩子還記在心上,只不過,這孩子是真心來還這銀票,還是有人在背後指使另有目的呢?

瑾淩一時未曾接過這銀票,只道:“即是給你的,我自然不會收回,你拿着好好吃上一頓,再找個安穩住所好好過日子才是!”

那孩子見瑾淩不接,帶着淚給瑾淩叩了幾個頭:“我自己能養活自己,錢即是貴人的還要給回貴人才是!貴人大德,我今生一定要報!”

他将銀票放在地上,轉頭便走了。

瑾淩見這孩子雖餓得骨瘦如柴,可仍忍住饑餓也要将銀票還給他,性子如此倔強傲氣,倒頗和自己的脾性,心裏留了個心眼。

命人下馬将那銀票拾來揣進懷裏,方才騎馬回到宮中。

瑾淩未在陌國的這段時日仍是瑾季在處理國事,瑾季處理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見着瑾淩回國,瑾季行禮道:“參見皇上!”

多日未見,行得該是大禮才是,只是瑾季還未曾跪下,瑾淩便将瑾季扶住:“這些日子皇叔辛苦!”

瑾季見着瑾淩越恭敬,心裏越是放心,“不曾辛苦,為皇上分憂是本王的本分!”瑾季略微拱手說道。

瑾淩留下瑾季大致問了他離開的這段時日,陌國發生的一些政事後,便放瑾季下去歇息幾日,不必早朝。

入了夜,瑾淩借着公事的由頭将老樹請了來,又細細詢問了他一遍陌國近期的政事,後又吩咐他去細細調查今日攔下他馬的那孩子的身世是否清白。

幾日後,老樹帶來了消息,這孩子原是陌國城外村莊的,名喚唐餘,世代務農,身世清白。

父母前些年死于一場搶奪土地的紛争,只剩下他與妹妹相依為命,後妹妹身患痢疾,那次他拼了命攔下他們的馬車便就是為得點錢為妹妹治病。

想着那日那孩子視死如歸的模樣,瑾淩長嘆了口氣,踱步走到窗前,看向窗外,思緒萬千,十二月的宣城已入了冬,雖未下雪,可風卻格外大,院中還有一棵入秋未曾落完枯葉的樹,如今風一吹,落葉随風擺布,無自己的居所,無自己的風向。

這世間像這唐餘這般居無定所,生死由命的孩子又有多少呢!

老樹難得見到瑾淩這般感性,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繼續說道:“後來這孩子的妹妹沒救過來,只留下他一人,這段時日不知為何一直守在城門,也不見他花過錢在攤上買過吃食,估摸着是撿大戶人家馊了的不要的飯菜果腹!”

聽完後,瑾淩背着身子一直未曾開口說話,良久,他才聲音沙啞地說道:“老樹你去将這孩子帶回來,教他些本事”

老樹拱手行禮:“是”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