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的傻了
“大夫人,有零陪在姐姐的身邊,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球球拉了拉寧琴的手。
“嗯。”雖然知道心中萬般的不放心,不過,對于闌漪的決定,她是沒有辦法扭轉。這種感覺是越來越是強烈。
“是他。”闌漪還是來晚了一步。遠遠就看到錢莊門口已經是擠滿了人,很明顯是有人早些就向着那些百姓透露了消息。
那人,正是在姚府之中的一個凡軒國的人。
正在後院焦急的錢潤顯。“大公子,前院的門就要頂不住了,怎麽辦。”
“頂不住也要給我頂,告訴他們,錢莊絕對不會欠他們的錢。現在就去把錢家所有的賬房裏的錢都支出來,快去。”
“是、”
“哎~~~”屋子裏只剩下錢潤顯。纨绔的臉上從不見溫潤的顏色。倒是對不起這個名字了。
“将賬房裏的錢都支出來,就是顯示出了錢家的落魄。”面前是一個女人幽幽的聲音。
“啊。你是怎麽進來的。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錢潤顯先是一驚,後就是一臉的怨恨看着闌漪,就是要為此事找一個罪魁禍首而已。
“我?錢公子可是有任何的證據證明是我所為呢。”闌漪覺得很是可笑,也是為錢初蕊可惜。更是為錢家可悲。錢家,姚家的長子都是這麽的不成器。
“那你這個時候來作什麽。”
“幫你。”
“幫我?就憑你,你只是一個姚家不受寵的小姐而已,以前是,現在也是,你憑什麽幫我。”
“零。”闌漪伸手攔住了就要上前扭斷那錢潤顯的脖子的零。“你先出去。”
“嗯。”零稍稍的猶豫。出去了。“咚”的一聲帶上門。
“這次你對于我的無禮,我不跟你計較。既然錢家已經是為難萬分,交給別人也是你錢的公子的意思,畢竟,現在情況已經失控,若是能找到一個替罪羊,錢公子不是也很是樂意嗎。”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錢潤顯一下子被人看透了心思。語氣跌落下來。“只是,現在錢家的事情都是棘手的事情,我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去處理這件事情。”
錢家最大的事情就是錢莊的事情,他竟然說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錢家還真的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還有一件事情,把你的那些庸醫都趕走,将初蕊交給我,錢家的這次事情今日之內不能走漏風聲說是我做的。”
“好。”錢潤顯一想。明日也是脫不了多少的時間。若是那個時候錢莊的事情還麽有解決,自己完全的可以把姚闌漪推出去。
“初蕊的傷口正在醫治,你雖是略懂醫術,初蕊額燒傷嚴重。”
“錢公子還是在覺得昨晚上的事情是我所為嗎。”
“姚家大小姐手段很烈,就連自己的親姐妹都讓人綁架取而代之,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錢潤顯鼻子一哼。鄙夷之中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敬畏。
“嗯?”“人呢。”一扭頭,面前的門窗未動,眼前的人已經是沒有了身影。
“東西都找到了嗎。”
“嗯,姐姐,只是,抓了這麽多的魚幹什麽。”零按照闌漪的吩咐找來了一些新鮮的魚。
“把魚皮剝下來。”
錢家門口。
“我們是醫爐裏來的人。專為錢小姐醫治的。是錢公子請來的。”闌漪一身的長袍外帽。身後的零穿起小厮的衣服背着一個大大的箱子。
“這裏面是什麽。”家丁好奇的看着那個大箱子。身後就要打開。
零身子往後一側。躲開了那家丁的就要碰到的手。
“是醫治大小姐的藥物,不能見光。”闌漪說道。
“那不行……”家丁看着那闌漪一臉的瘦弱,就想要刁難幾分。
“讓我進去,不要告訴任何的人我來過這裏。”闌漪拉下眼上的黑絲。一抹紅光閃現。帶着蠱惑的聲音傳進那家丁的身體裏面。
“怎麽沒有人門還開了。”家丁自動的忽視了闌漪和零,自顧自的将打開門關上。
“錢家對錢小姐的照顧還真的是用心啊”一進入屋子,就是一股燒焦的苦味和一股藥物的味道。還有一股許久未曾清理的發黴的味道。夾雜着氣若游絲的難言的呻吟聲。就連零都難免升起恻隐之心。
“把她身上的金箔都拿掉。一點都不要留。”闌漪伸手處理那些剛剛剝下來的魚皮。
“姐姐,可是她,她是個女人,就算是燒傷了,我,我。”零站在原地,有些是拘謹之意。
“她現在只是一個病人。我給你作證,零,絕無非分之想。”闌漪奸詐的一笑。
“姐姐,你還取笑我。”這個時候零還是被闌漪給逗笑了。
“簌簌簌簌。”門外面似乎是一個個的長矛。“姐姐,門外有人靠近。”零警覺的說道。
“專心做你的事情。”闌漪心中嘆了一口氣。看着那床上面目全非的錢初蕊,她為了錢家将自己變成了這般的模樣。就換來了一個被遺棄就連最後的時光都是身邊空無一人,唯一的一個能來救治她的人,她還是一個引誘那人的籌碼。
反而是白癡一樣的錢潤顯,倒是永遠都是手握錢家的重權。
不知道她的心中是否會心寒呢。
“姐姐,你看,這金箔上面有藍色的東西。”零手裏拿着拿下來的還帶着血肉的金箔。
“這根本就不是金箔。這是銅。”這除了會加重錢初蕊的病情毫無用處。
“姐姐,用魚皮蓋上了她的傷口,她似乎就好受了許多了,就連呼吸都平穩了許多呢。”零看着眼前的這個情況好轉了很多的錢初蕊。
“嗯。這個可是偏方,姚氏專有。”萬幸,錢初蕊的臉只是輕微的有些紅腫。
“姐姐,她就要醒了,我們走吧。”零看着那錢初蕊的眼睛微微的抖動,似乎是有就要醒過來的意思。
“嗯。”闌漪剛轉身就要離開。
“老爺,還有大小姐的這間屋子沒有查看。興許是在這裏面。”外面響起了聲音。
“嗖。”一聲渾厚悶重的聲音。
闌漪個零躲在那錢初蕊的床上的幔帳之後。
“沒有找到。大人。”
“都找了嗎。”錢學銀不用看就是一臉的兇神惡煞,也是,誰攤上了這些事情還能氣定神閑的起來呢。
“是,都找了,沒有印版的痕跡。小姐說是找到了印版,只是,還未說出來在哪裏。”
“初蕊,你趕緊醒過來将那印版的下落告訴爹爹,也不枉錢家養育了你這麽多年。要不是你知道印版的下落。錢家也不會花費如此的巨大就為了給你續命啊,你應該感到知足啊。”錢雪銀在錢初蕊的床前都未曾靠近她。
心底裏也是會覺得這個女兒命不久矣吧。
“大公子呢。”
“老爺,公子正在姚家,說是要安撫姚家二夫人,這幾日要盡女婿的職責。”
“這個混賬東西。”錢雪銀一甩衣袖出去了。
“姐姐。”零看到那錢初蕊已經是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闌漪剛要讓她閉上眼睛,卻是發現那雙眼睛空洞無力,好像是被命運死死的撬開的。是啊,如此的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張了張嘴,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走吧’闌漪也不喜歡幹預別人家裏的額外的事情。
闌漪走後,床上閃現出了另外的一個人影。看着那床上沉靜的睡着的小人。嘴角一扯,滿是陰蟄。“既然她想讓你活着,那你就活下來好了。不然,可是會影響她的心情的。”
“爹,爹。”錢潤顯踉跄這跑回來。
“你這個混賬,還敢回來,不去孝敬你的岳母了。”錢學銀嘴上罵着,眼中的神情也是并沒有幾分的責備之意。“這麽着急跑回來做什麽。”
“爹,在錢莊發現了一個銀礦。足以解決這次的錢莊的事情了。”
“銀礦?”
“嗯。是真的。”
“走,去看看。”
錢莊的忽然出現的銀礦已經是被挖了出來。
“不多不少,剛好是兩萬兩,足以完成此次的事件。爹,這一定是老天來幫助我們啊。”錢潤顯滿眼的興奮。
“這。”錢學銀畢竟是一個老狐貍,這錢莊已經數十年,期間修修補補的修繕好多次都未曾發現一個銅錢,卻是在這緊急關頭發現了一個銀礦,裏面的銀子剛好是這次的危機的所需要的錢財。這,未免巧合的恐怖了。
“老爺,錢莊這三個月的出入都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那難道真的是老天開眼了,是真的要幫我嗎。”
一聲一聲女子的凄厲的慘叫聲。
“大小姐,祁珠,還有沒有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這麽的痛苦啊。”
“把這碗湯給她喝下去。能夠暫且她一個時辰的痛苦。剩下的,就要她自己抉擇吧。”
“闌漪,我還有機會自己選擇嗎。”自己的身體,自己還是清楚的。那身體裏的要命的痛感早已經是無限的靠近了死亡的邊緣。
“當初是你要留下這個孩子。現在,你後悔了嗎。”生死之間。哪裏還會記得之前的決定,只是,身體是會記得的,她沒有回頭路。
“如果是我不要這個孩子了,我是不是就能活下來。”
“祁珠,人生是沒有如果的,這是你的選擇,就要承擔這個後果,就算是你不想承擔,也是沒有任何的人能夠幫到你。”
“可是,闌漪,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闌漪,救救我妹妹,救救我妹妹。”
“能夠讓她活到現在保住這個孩子,已經是進了我最大的能力。我也是無能為力。逆天而為,那是神的旨意。我能做的,就是減少你的痛苦。”闌漪伸手摸附在祁珠的肚子上。孩子的氣息已經是十分的微弱。再不動手,恐怕孩子也是保不住了。“我本不願插手,可是事到如今,我對這個孩子也是有義務保護的。所以,我會從一個醫者的身份去做判斷。零。”
“是。”零将祁歡趕出屋外。
“闌漪,闌漪。闌漪。”
“闌漪,會不會很痛。”
闌漪心揪了一下。她分明是從祁珠的眼中看到了恨意。在生死的邊緣,上一次,是她延續了祁珠的生命,她看到的都是感激和親近,她原以為在這雙眼睛裏都不會看到厭惡。可是,很多的事情總是會出乎她的意料呢。
闌漪看着她慢慢的閉上眼睛,生命走到了最後一刻。
“哇,哇,哇~~~~”嬰兒呱呱墜地。
闌漪抱着那孩子出來。“是一個男孩。孩子很健康,”
“祁珠。”屋子裏面是祁歡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姚家也是亂作一團。
“岚岚就要生了。”寧琴娘氣定神閑的正給球球試新作的衣服。一套寶藍色的褂子。
那個圓滾滾的小孩子穿上那藍色衣服,沉靜着的深海的顏色。
“皇兄穿這個一定是最好看的。”腦海之中這句話一瞬間翻出來。
“闌漪,你看好不好看,你都看的呆住了,這個顏色果然是很是适合球球的呢。”
“還是娘的手藝好。”闌漪強裝鎮定的笑了笑。“我去洗個澡。”
’“闌漪,去吧,水已經給你放好了。”寧琴娘發現今天的闌漪是有些不對勁,不過,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安慰她。
那個孩子,跟小時候的炎琨長得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難怪,難怪。哈哈哈哈,難怪啊。
闌漪身子順着滑進了水中。将自己整個人都浸入水中。
“羽落。”水中是炎琨的臉。冷酷沉靜,似乎是來自海底的野獸。伸手觸及那闌漪的臉都是冰冷。
闌漪一張嘴就是灌進來的水。
“羽落,羽落。”
“闌漪。你怎麽了。”寧琴娘把從水裏撈出來的闌漪裹上棉被。吓得手都在顫抖。闌漪渾身冰冷,在水裏都已經是沒有了氣息,要不是自己及時趕來,還不知道是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娘,我累了,我想休息了。就是一不小心睡着了。”闌漪沒有血色的嘴唇扯了扯。
“好,那你好好的休息吧。”
“娘。”闌漪一下子伸出手拉住寧琴娘的手。“如果我做錯了事情,娘會怪我嗎。”
“娘只有闌漪一個孩子啊。好好休息嗎,現在天氣有些冷了。我幫你點上火爐。”
“嗯。”
屋子裏一陣陣的熱氣,還有岚岚遠處不時的傳來的慘叫聲。
屋子裏炭火的紅光一下子被擋住了。
闌漪的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手護在手心。像是一劑安神藥,闌漪整夜都睡得安穩。滿腦子裏都是那眼光下草地上光着小腳丫跑來跑去的歡快的場景。
血色蔓延至臉上,那粉雕玉琢的小臉逐漸的蕩漾起笑臉。“皇兄。”
即便是我再恨你,那最開心的記憶還是在你的身邊的。有一些的事情終究是無法抹掉的。
一夜醒來,闌漪的氣色好多了。
“院子裏的樹葉都落了。”闌漪看着那樹上只剩下了一個個的飽滿的柿子挂着。幾只喜鵲正在圍牆上躍躍欲試。零的手裏抓着一個彈弓。只要是有鳥靠近,就一個彈弓打下來。地上一堆鳥兒的羽毛。零的手很穩,只打羽毛,不傷鳥。
“那是給姐姐吃的,誰都不能碰。”零憋着嘴還很是生氣狀。
“你知道山上的果農最後都會留下兩個果樹上的果子不去采摘,就是為了給這些鳥兒門的。”
“姐姐,我懂了。”零拿起了彈弓,“砰砰砰。”射下來幾個大柿子。
在手裏使勁的擦擦,“姐姐,最好的給你吃,那些給那些鳥吃。”
“撲靈撲靈”的扇動翅膀的聲音。在頭上略過,都說是萬物有靈,它們也是懂的吧。
入秋了呢。
“娘。我怎麽又睡了。”闌漪醒來發現自己的寧琴娘的臉上一閃即逝的慌亂。
“姐姐怎麽了。”零追問道。
“就是天氣忽然涼了,闌漪不太适應。”
“嗯,那我去給姐姐拿一件厚的衣服來。”零屁颠屁颠的就跑出去了。
“娘。我是怎麽了,這些日子總是感覺悶悶的。吃東西也是越來越沒有胃口。就連強光都見不得。”闌漪拄着額頭。還是身子吃不消了。
“闌漪,昨夜岚岚折騰了一夜,孩子也沒有生下來。大夫說還有兩個月才能生呢,你說是不是太可笑了。”寧琴娘嘴上一絲苦笑。“把這個喝了。”拿過一碗湯。
“安胎藥。”闌漪何等的聰明,一聞就聞了出來。“娘,這是真的嗎。”闌漪搭上自己的脈搏,除了有些虛弱外,自己一點都是感覺不到喜脈。可是回想這些日子的身子的沉重,自己又是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闌漪。你不願意說,娘也不會問地,這個小外孫。娘會好好的疼他的,就像是對我的女兒一樣。”寧琴娘擔心闌漪會太過于沖動。
“娘,我知道了。今天的天氣不錯,你陪我出去走走吧,以後這樣的機會就少了。”
“闌漪。我還是那句話,你這樣身子重,去這麽遠的地方,太辛苦了。”寧琴娘說着就是眼睛濕潤了,怪自己沒有用才會讓闌漪這麽遭罪。
“娘,我有事情需要弄清楚了。這點小事,不礙事的。走吧。”
給闌漪又披上了一件長衣才出門走走。
姚家的大夫進進出出,就是為了保住那姚家的老來子。
“嘩啦。”一聲一個巨大的花瓶在闌漪的腳下碎裂,緊接着就看到那姚長軍搖搖晃晃的跑出來。遠遠地就看到臉上有着亮晶晶的東西,離近了也是分不清楚那是水還是尿。
“我要吃大米糕,我要吃大米糕。”咬着手指頭。在地上向着捧着一盒點心的景雪撒嬌。
“老爺、”景雪呆在原地。
“嘩啦、”姚長軍一動那景雪的胳膊,那盤子糕點一下子落在地上。
“我的大米糕,大米糕。”姚長軍趴在地上連着那蘸着泥巴的大米糕就是往嘴裏塞。
“老爺,老爺,這個不能吃啊。”景雪連忙制止。
“走開,不要搶我的大米糕。”姚長軍嘴裏都是幹草和泥巴混着的東西。
“大小姐。這。”景雪吓得臉上還有淚水。一轉眼看到了闌漪了。
“寧琴,寧琴。哈哈哈哈。你看。你看。好多的大米糕。我都給你留着,別人吃都沒有。”姚長軍袖子捧着從地上撿起來滿是泥巴的大米糕,使勁的擦擦,寶貝似的拿給娘親娘。“你吃,你吃。”
“我能吃一個嗎。看起來真好吃。”闌漪笑着伸手就要拿一個。
手還沒有靠近那個沾着一朵野花的大米糕。
姚長軍一下子就伸手蓋住。“不能給你,你是誰啊。寧琴,你怎麽跟她在一起,”一把拉過了寧琴娘。“這些都是給你的。”
“老爺怎麽了。”闌漪問景雪。
“大小姐,老爺前些日子總是說頭疼,還老是去廚房裏拿泔水喝,說是喝了就舒服了,現在整天多是瘋瘋癫癫的,大小姐,你看。這可怎麽辦啊。對了,老夫人還找我呢。”
“你先去吧。”闌漪說道。
“呵。”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