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不可恢複
“不可恢複,她的手廢了。”孫大夫說道。
“好。我知道了。漣漪。你都聽到了。我的金庫裏的錢財使我們一起攢下的,有一半是你的。你的傷養好了,可以去你随便想去的地方。”闌漪看着那嘴角一張一合的漣漪說道。面無表情,近乎于冰冷的話對于一個剛剛清醒的病人,有些太過于殘忍。
“主子。”聲音如同是十二月的寒風戳破的窗戶紙,嘶嘶作響。漣漪竟然是在床上自己支撐着坐了起來。
“這,這傷成了這樣,怎麽還能坐起來了,骨頭都斷了三十六根呢。”孫大夫都是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主仆兩人此情此景,一個要抛棄,一個要證明給自己看,誰也不敢上去扶她一把,
闌漪真的是狠心,這種狠心,不是到了離不開的一定的程度是無法做的出來的,正是因為無法分割,正是因為不能離開你,正是因為不願意你就此變成一個廢人。所以,我必須狠心。
“我能恢複,我這只手,也能再一次的拿起劍。”漣漪說話間牙齒控制不好都僅存的幾個牙齒是搖碎了嘴角,幾個字就是滿口的鮮血。
“好,治不好,不準離開王府。”看似的絕情,其實是拿出一個王府不好意思趕人的借口。
別人不懂,這倆主仆心裏明鏡似的,當然是有那冷倦,就是別人都是被她倆的演技糊弄過去了,這最後一句話,就算是多麽的難掩的悲壯,他也能看透這字面之後的意思。
他還能趕人不成。
“我困了。”一旦是發現了冷倦作為是催眠的好地方之後,闌漪一靠近冷倦就是直接扯過隔壁小貓一樣依偎上去,倒頭就睡。
手上的公文也是無法批閱。
屋子裏悄無聲息。被善丹和宋竹撞見更是模模糊糊的看着那屏風之後重疊的身影自動的退了出來。
“你沒看到王爺的身子都比以前好了。”善丹白了一眼宋竹說道。
“那怎麽會呢。我倒是覺得王爺更虛了。”宋竹待在王爺的身邊,看着王爺有時候批着批着奏章就是忽然嘴角一咧,傻乎乎的就笑起來。
他還以為這王爺該不會是被王妃灌了迷幻藥了吧。哪一個紅顏禍水也不見是這麽的讨一個君王的歡喜呢。
“你難道沒有發現王妃都是在王爺勞作了許久之後才會出現的。”
“哦,好像也是啊。以前王爺都是一批就是幾個時辰中間都是不吃不喝。那是我無意間給王妃說起來了,王妃這是記在了心裏了呀。”一這麽想宋竹就是覺得心裏好多了。自己家的王爺還是有人關心額,不是一個只知道自己傻笑的傻小子啊。
還真不是,闌漪就是自己困了,才來的。
好像是逛免費的青樓。白吃白睡,是飽喝足,還留下一個吃白食的,一拍屁股就走。
“你可真是剛烈,你的主子都要這麽多的人面前就不要你了,你還非要死撐着坐起來。表忠心,哎。”善丹一進門就是開始碎碎念。“哎。”一拍腦門。“紗布忘記拿了,我去拿,你先把藥喝了。”
“嗯。”漣漪知道寄人籬下,不敢給主子人麻煩,人家讓吃藥就乖乖的吃,人家讓吃飯,就使勁的塞。
你們誰知道啊,主子要是真的把自己趕走了,是不會這麽的煞費苦心的安排的,這幾天,她是自己在床上腦子清醒了之後想了許多。主子一旦是給她錢不可怕,可怕的是給她不多的錢,但是,主子一旦說是給了她一般,那可就是要了主子的命了,跟主子談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談錢。所以,她是知道主子不會放棄她的。
與其說是給主子看的,不如說是兩個人演給她們看的。
不過,效果還挺好,這裏的所有的人看着漣漪都像是一個可能随時被抛棄額小羊羔一樣。
主子說了,原因不重要,過程和結果才最重要。好好享受最重要。
“我幫你吧。”在門口流連了許久的宋竹看到漣漪自己拿起勺子很是為難,就走進來。扭扭捏捏的說。
主子說過,能吃飯最好是自己吃,能鍛煉自己手。
但是也告訴他了,不要讓對自己有好感的男人感到尴尬,不要拒絕他的好意。
“嗯。”漣漪輕輕地點頭。
主子說的對啊。
看着兩個屋子裏的郎情妾意,善丹将那紗布放在門口。
如此甚好。算是彌補,算是補償了吧。
“你看看,你這個小子把自己的腰弄成這樣,就算是去撿柴都不行了。”孫大夫看着回來的兩個病秧子氣的不行,偏偏自己這把老骨頭還得好好地伺候着
最讓他生氣的是,這兩人在這裏的時候,闌漪都不會來了。
自己的孫女的脾氣自己是知道的。
她心底裏無法過去那道坎。哎。我的孫女就是重情重義啊。
姚家的兒子違背常理,找了一個跟自己的妹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還讓那人懷孕了,竟然害怕東窗事發,還想将那女子斬草除根,如此的慘絕人寰的事情早已經在城中傳開。最重要的,竟然還想殺了王爺滅口。
這事情證據确鑿。
本來是死罪無疑。不過,關鍵的時候宋侍衛傳來王爺的口谕。念在姚明軒一身武力,并且王爺并未受傷,就将他流放到邊疆。永遠不能回城。
“怎麽了。”不知道為什麽,今日的闌漪脾氣尤其的古怪。吃東西也是故意弄得很大聲,往日裏都是小心偷偷摸摸的在一邊吃,生怕王爺跟她搶一樣。
“沒事。”闌漪吞了一口茶。“啊,好燙,好燙。”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
“啪。”闌漪張牙舞爪的手一下子打在了冷倦的額頭上。這一幕被那左腳剛剛踏進來的宋竹看到了。
宋竹身子還是後傾的姿勢,竟然自己穩穩的又倒了回去。
不過,從冷倦那忽然擡起的看着門口額方向,宋竹覺得自己有後災。
不過這兩個人吃的好好的,一個批閱奏章也是好好額,就連上朝的時候皇上都是誇贊王爺最近很是用功,怎麽這倆人就是忽然就打起來了呢。
王爺,你心疼王妃不能拿我們出氣啊。
“宋竹,你今天是哪支腳先進門的。”冷倦手上有條不紊的批閱奏章。
“左腳。”
“啪,”手中的金絲镂刻的毛筆被丢在自己的臉上。“混賬。罰你去花園之中舉兩個時辰的石頭。”
“是。”
“你這是怎麽變成大花貓了,就你這體型,也是一只野貓。”善丹看着宋竹臉上的墨水取笑道。
聽完了宋竹說完。
善丹送給他兩個字。“活該。”
“我都這麽慘了,你怎麽這麽沒有同情心啊。”
“你傻啊,王爺寵的王妃就給那孩子似的,你還往哪湊,王爺被揍了肯定不會還手,你呀就是死心眼,非帶在旁邊守着。你看,我就會往那去候着。你放心吧,王爺一般這個時候是不會需要我們的。只要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看,你這不被發配來舉石頭了嗎。加油啊。”
善丹越說那宋竹的臉色越黑。
“哎呦。”假山石後有一點點的聲響。
“噓。”兩個人頓時收回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一人一邊悄悄的摸到了假山之後。
“誰麽人。”
“漣漪。”宋竹趕緊的将那指着的劍收回來。“你怎麽來了這裏。傷口怎麽樣。”一副臉上寫着“受氣包”的模樣。
善丹心裏又是罵了一句,活該。自己閃了。
“我讓善丹扶你回去,善丹。嗯?善丹。”宋竹從假山後面鑽出來看到善丹已經走遠了,還遠遠地向着自己招手。
“我就是想出來鍛煉一下。光是在屋子裏躺着,整個人都覺得懶了。”漣漪說着活動了一下手腕。
“這個太重了,我給你做一把輕的吧。”宋竹拿起自己的劍撿起來一根枯木給漣漪削了一把劍。
“呃,多謝。”漣漪接過來,心裏覺得以後她還是晚上沒人的時候來吧。
“是誰在院子裏練劍。去看看。”正在批閱奏章的王爺頭都沒有擡。
“是。”宋竹明明是什麽都沒有聽到啊。
“哎,你去哪裏。”剛毅走在拐角處就別善丹攔下了。
“有人在院子裏練劍。我來看看是誰。”順着那聲音看過去。“是漣漪。她竟然已經能夠拿起劍來了。”
“她呀,整天就嚷嚷拿不起劍,活着有什麽用。要不是這些日子都用安神湯給她壓着,早就跑出來了。不過,王妃給的安神藥還挺好用的,光讓她躺在床上,腦子倒是還挺清醒的。”
“王妃?原來她每日來王府都是我E為了漣漪。”宋竹終于是後知後覺。
“你才知道啊。”
“對了她的那把劍是哪裏來的。”
“還用問嗎。”善丹一副明知故問的神情。
“王爺啊。”
“笨蛋,是王妃。那把劍我無意間掂量過。重量是會根據漣漪的恢複改變的。絕對的不會加重她的病情,你看,恢複額多好,屋裏面額那把破木棍子雕成的劍做飯都覺得不好燒。”善丹無情的抨擊那把劍的制造者。“笨蛋給姑娘送禮物都不會。”
“那善丹姐姐,你覺得應該給姑娘送什麽啊。”宋竹忍住了自己被這麽嘲諷,畢竟自己除了她也沒有別的人可以去問了。
“當然是送姑娘應該用的東西了。笨蛋。”
要不是宋竹躲得遠。肯定又是一拳頭。
“娘,這紅色的手帕,是岚岚的嗎。”闌漪拿起來那明擺着是有人落在這裏的手帕。
“嗯,她明日過來我給她帶走。”寧琴娘日日侍弄這些蠶和院子裏的花草,屋子裏的果盤倒是都不用去外面買了。
“這岚岚姑娘,我還沒有見過呢,不如,我去給送過去吧。”闌漪笑笑将那錦帕攥在手裏。
就算是被姚長軍寵的正盛的汝冰清都未曾用過這般的柔軟的錦帛。
看得出來這岚岚。還是很得這姚長軍的喜歡呢。
“闌漪,你可別叫人家姑娘,她雖然是年紀比你大不了多少,也是你的長輩,更可況,肚子裏還懷着你的弟弟呢。可不能讓人家挑理了。”寧琴寧說着拿過來一盒糕點。“這個帶過去,別空着手去。”
“喲,這不是我昨個吃剩的嗎。”闌漪會心一笑。即便是吃剩的那也是娘做出來的絕無僅有的。
“她拿來的,又何嘗不是老爺給她的吃膩的吃剩的東西呢。”寧琴娘将食盒扣上。“走吧。”
“好嘞。”大夫人就是有大房的氣派。
你給我吃膩的我就給你吃剩的。誰怕誰。
“岚岚姑娘在嗎。”“哎呦,這院子裏的玫瑰花可是真香的,就連我的院子裏額滿園的茉莉花都不及你的花香呢。”闌漪一走進院子就禁不住被這滿園的香氣香的熏得慌。
“這可是老爺造價幾萬輛命人從荒漠裏移來的呢。這荒漠裏的花長得結實,花也是格外的香呢。”岚岚矯揉造作的無不顯擺着自己現在的奢華。就連用的水杯都是鍍金邊的。
“可是給了他們這麽好的環境,可能恰恰是上不好了呢,你看,這花的葉子都卷邊了,這可是将死的征兆啊。”闌漪揪下來一片葉子。說道。
“只是一片,不礙事的。”岚岚額臉色一沉說道。
“可不是一片的事情,看來,岚岚小姑娘畢竟是年輕啊,管不好這院子裏這一大片的仆人,這花葉卷了一片就給摘掉,難不成最後都給摘光了嗎,你看看這別的玫瑰花,葉子可不是這麽的少片呢,”順着闌漪的目光看過去。那裏确實是葉子要茂生得多。
“混賬。竟敢糊弄我。”岚岚一個巴掌就甩在了那個小姑娘的臉上。一個火紅的巴掌印子就出現在那張白皙的巴掌小臉上。
看着一丁點都是不心疼。
“聽聞這岚岚的院子裏的丫頭都是你從村子裏帶過來了,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你到是找了一個發家致富的好方法呢,單憑一張肚皮。”闌漪看着她那鼓起來的肚子。“還是兩個男孩呢。真是辛苦了。”
“我這生下來可就是姚家的長子呢。闌漪,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娘呢。”岚岚也是氣焰乖張了不少。如此,就更不能讓她靠近寧琴娘了。
“你也得受得起啊。你看,我這一身的墨綠色和你這一身的正紅色倒是成了襯托你的了呢。”闌漪笑着從身上拿出來了那絲方帕。
“這衣服都是老爺帶回來的,老爺喜歡我沒有辦法。”
“看來,岚岚是不明白我這姚府的規矩。只有我娘才能穿大紅色,就是你,要穿粉紅色都要我娘點頭。”
“可是,大夫人看我這麽穿并沒有說什麽了,你這個做女兒的不管管自己的娘整日粗布麻衣的幹一些粗活,倒是來管我這般了。是不是,年紀不小了,也是到了應該嫁人的年紀了呀。哈哈哈哈,哎呦,我這肚子,我這肚子啊。”
“我當然是要嫁人,不過,也不會憑着肚子給別人做妾呢。”
“這黃色也是鮮亮,也不是你能穿的顏色呢。”闌漪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那開的正盛的黃色的牡丹。這老頭子還真的是舍得下血本,在這裏種的都是極其的名貴的花。
為了他這兩個旺老子的小子不惜沖撞正宮呢。
“不過是一件衣服。有什麽。”“桄榔。”闌漪剛走,岚岚就一把把桌子上的東西的弄倒了。
“娘。這岚岚的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闌漪一回來就将自己的疑問問寧琴娘
“看來這些日子你沒有白白的跟着孫大夫。确實,她似乎是在用毒。可能是被人下的,那孩子現在看着長得很不錯,可是氣息微弱,能在母體之中逐漸的長大,只要是一生下來就一定是一個死胎。”
“那麽,如此說來,娘還是不要接觸她了吧。”
“嗯,娘都知道。對了,你知道原來讓彩繡丢掉的那些的書是丢掉了什麽地方去了嗎。裏面有幾本書。我需要用。”
“這個,我還是真的不知道呢。”闌漪想了想,似乎也是沒有說是具體的丢掉了哪裏去了。“我找找看吧。”
“嗯。”
“娘,這個是姚青青送過來的。”闌漪打開了一個角落裏的食盒。是散發着苦澀的味道額精美的糕點。
“這個是壞掉的,我是打算丢掉的。”寧琴娘微笑着說道。
“娘,這裏面她是放了草汁。雖不會要人命的。可是使用過量是會癡傻的。這麽白癡的手段竟然是要用在我們的身上。”
“這個我本來是要送到老夫人那邊的。如此的東西,我們可不能自己享用了。”寧琴娘說道。
“這樣的話,就免了,今天晚上,姚青青一定會是鬼哭狼嚎,躲得了一關,她也躲不了第二關。這一次,可是沒有人做她的替罪羊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