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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苗和司越跟着教導主任來到高三教務處。

教務處的門是虛掩着的。

教導主任意思的敲了兩下,便推開。

屋裏只有一個老師在。

“周老師,”他笑着招呼。

“主任,”女人站起來。

“這兩個就是我跟你提的,林苗、司越,”教導主任往邊上讓了下。

周晴點頭,審慎的端量兩人。

司越一貫懶洋洋的,兩腳呈丁字,随便她看。

林苗就比較有禮貌了。

“周老師好,”她規整的行了個禮。

周晴點頭。

轉而看教導主任。

“我帶他們過去就行。”

“那就交給你了,”新學期伊始,教導主任忙得很。

他笑着走了。

周晴撫了撫鼻梁上的眼睛,看司越。

“我聽說過你。”

“每天上課睡覺,還能考過越級試,也算本事。”

“好說好說,”司越咧嘴,笑得魅惑無比。

“給我好好站着,少嬉皮笑臉,”周晴板着臉,眉頭皺成川字。

“是,”司越挺起腰杆。

周晴滿意點頭。

“至于你,”她盯着林苗,“才剛轉過來半年就跳級,基礎都沒打紮實,就想高考。”

“你當高考是什麽?”

她聲音陡然淩厲。

“那是要跟全國學子一塊擠獨木橋,過了就過了,過不去就掉河裏。”

“以後,人家飛黃騰達,你就得吃糠咽菜。”

林苗抿住嘴。

默念着忍字頭上一把刀。

她忍。

周晴盯着兩人。

見都沒吭氣,這才滿意點頭。

“行了,既然主任已經發話,我也只能接着。”

“跟我過去吧。”

她抱起桌角課本,“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們跟不上,那可別怪我不留你們。”

話音沒落,她越過兩人,往走廊去。

司越歪斜着身子,小聲啧道:“知道他們都叫她什麽嗎?”

林苗搖頭。

“老姑婆,”司越幾近耳語。

熱氣噴到耳廓,癢癢的,林苗往邊上躲了躲。

鞋跟敲擊水泥地的聲音一頓,司越忙止了想要調侃的意思,拉林苗。

“快走。”

高三年級跟教務處在同一樓層。

三人沒走幾步就到班級門口。

此時,班級裏十分安靜,所有人都在自習。

周晴推開門,看了眼,才進門。

林苗很自覺的跟上去。

司越随後跟上。

“同學們,都停一停。”周晴食指微曲,敲了敲黑板。

所有人都擡起頭。

“這是才來咱們班的新同學,”她側頭,“介紹一下。”

司越輕咳,上前半步。

“大家好,我叫司越,早前在高二三班。”

下面響起幾聲竊竊。

司越咧嘴。

“沒錯,我跳級上來的。”

他擡手,“這是我同學,同班同學,林苗。”

周晴皺着眉頭看司越。

一早就聽說這學生很不安分,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

林苗很是禮貌點頭。

“好了,你們兩個就去,”周晴睃了圈教室,“就去最後那排吧。”

她随手一指。

司越往那邊瞟了眼。

“周老師,沒有桌子凳子啊。”

“後面不是有嗎?”

“自己拖過來。”

周晴最讨厭的就是沒大沒小。

偏司越這人無視規矩,已幾次犯了她忌諱。

司越大搖大擺的穿過過道。

林苗在後跟着。

兩人把桌椅搬過來,司越瞄了眼前頭,挑了個頭普遍矮點的排列。

“你坐那邊,”他指揮。

林苗往前看。

在她之前,所有人的個頭都比她矮點。

顯然,司越是怕前面的擋她視線,才選了這裏。

林苗笑着點頭。

周晴卻忍無可忍。

“趕緊坐好,別耽誤別的同學學習,”她沒好氣的說道。

林苗蹑手蹑腳的坐下。

司越聳了聳肩,一屁股坐下。

椅子腿摩擦着地面,發出刺耳的響動。

周晴警告看來。

司越呲牙。

上課鈴正好打響。

周晴忍耐的吸了口氣,轉頭出去。

一節課很快結束。

下課鈴一響,前座轉過來。

“你是那個司越?”

“有事?”

司越昨晚只睡了兩個小時,這會兒正困着,被吵醒,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沒事,”前座被他吓了一跳。

才剛興起的興趣登時被吓散了。

司越收了收胳膊,如小憩中的獅子挪騰了個舒适的姿勢,再次睡去。

林苗把他壓住的書抽出來。

司越擡眼,見是她,重又閉上眼。

四節課後,林苗收拾書包。

司越睡醒了,懶洋洋的靠着椅背,慵懶自在。

“今天中午別回去了,我請客,吃大餐。”

“還是算了,”林苗笑道:“那錢你還是留着買早飯和午飯吧。”

“你不給我帶了?”

事關未來的夥食,司越沒法淡定。

他撲上桌子,仰着頭,挑着眼,自下而上的看林苗。

“不是不給,是做不了了,”林苗背上書包,“再有半年就高考。”

“我可不像你,要想考上好大學,我得把吃奶的勁都使上。”

“這倒是,”司越也承認。

在本市,能像他這樣的,還是少數。

“那也不能一頓不做吧?”

司越也是吃過不少席面的,不論還是幾星級的,不論什麽多有名的大廚,到他嘴裏,都覺得不像林苗做得那麽合他心意。

為了口腹之欲,他垂死掙紮。

“只能碰了,遇到哪天我做了,就給你帶點。”

司越一直特別照顧她,雖說是投喂關系,可林苗還是領這份情。

“好吧,”有總好過無,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司越只能這麽安慰自己了。

林苗往教室外去。

司越跟上,“真不吃飯?我請你吃好吃的?”

“不了,我得回去,”林苗笑着擺手。

“下午見。”

分別意味明顯。

司越只能緩緩站定,看她走遠。

樓梯上,劉丹耷拉着腦袋,貼着扶欄一步一步的往下挪蹭。

學期一開始,班主任就找她下了最後通牒。

要是這月小考,她還沒有進步,就把她順延去下一個班。

說是順延,其實就是把她甩出去。

她來這學校,本來是她媽死皮賴臉的求姥又求舅,才進來的。

姥是最好面子不過的。

要是知道她被人家扔出來,估計不等下學期,就讓她收拾東西走人。

這裏不論吃的,還是用的,都比她在家強好多。

她再不想過每天只吃青菜,連點肉腥都碰不到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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