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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看着左父因為病痛折磨而變得蠟黃浮腫的面孔,顧希希不禁悲從中來。

印象裏,左父雖然很是消瘦,面色偏黃,也經常易倦,但是她一直以為,這只是老年人的通病而已,卻未曾想到,一旦得知消息,竟然是肝癌了。

“是原發性肝癌,已經晚期了。”

阿姨坐在病房門口,透過門沒有關密的縫隙。看着躺在裏面病床/上的左父,神色一片茫然,他昨天剛剛接受過一次化療,現在還是昏迷不醒。

“阿姨,為什麽會這樣?他平時,看起來都很好的啊……”顧希希眼睛浮腫,面色蒼白,昨晚她幾乎一夜沒睡,一直和左辰安,還有阿姨守在病房裏。

“左先生他七八年前就知道自己肝不好了,加上厭倦了奔波的生活,所以就退了下來,住到了寨子裏,就算是退休養病吧,這些年,藥也是一直在吃的,但是這兩年,病情好像有所加重了,我勸了他不知多少回,早點住到醫院裏去,可是他偏偏很是固執,說進了醫院,小病也會治成大病,還不準我讓辰安知道,這不,去年年底,肚子痛得厲害,我着急了,不管他的阻攔,通知了辰安,才勉強将他送進了醫院,住了一段時間,病情剛剛穩定了下來,他就說沒事了,自己又出院回寨子了。”說到這裏,阿姨臉上的神色也是一片自責,“也怪我,最近半年看他都有吃藥,也沒什麽異樣,就真的以為穩定住了,結果,前兩天他突然肝部又痛得厲害,差點暈厥過去,我再通知了辰安送到了這裏,醫生就說是晚期,已經擴散到肺部了……怎麽會這麽快?上次的時候,醫生還說可以控制的啊……”

她的臉上,神色一片自責,眼角甚至有了淚光在閃動。

顧希希握住了她的手,想安慰,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知道,阿姨照顧了左父這麽多年,他們兩人之間,早已經有了超越于普通雇傭關系的情感,就算是左辰安,他也是把她當半個母親看待的。

想起左父從前待自己的好,現在待小寶的好,她的淚水,慢慢地溢滿了眼眶,滑過了臉龐。

顧希希正和阿姨兩人相互垂淚的時候,看見左辰安從醫院的走廊裏走了過來,他的腳步,很是沉重。

“怎麽樣?醫生怎麽說?”顧希希站了起來,迎了上去,有些焦急地問道,她知道他剛剛去和主治醫生在商讨父親的病情。

一夜之間,他的眼眶就深陷了下去,臉色焦黑地可怕。

看見顧希希迎了過來,他停下了腳步,神色木然。

顧希希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怎麽說……難道……”她再次開口,聲音卻有些微微發顫。

“現在就連手術也無法阻止擴散了……,昨晚的化療只是暫時控制擴散,但是對身體傷害太大,他已經無法承受再次的化療了……”

他低低地說完,就經過了顧希希,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坐在了自己父親的床邊,一動不動地凝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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