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放心盤給別人,怕自己離開了,以後提供給顧客的,就不是他一直引以為豪的正宗翁弗勒小鎮的味道,所以寧可關掉。”顧希希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他傾訴。
“顧希希,這世界本就沒有永恒的東西,它存在,它也就會有凋謝的一天,你不必這麽傷感了。”
他是在安慰自己嗎?雖然聽起來,帶了絲冷酷的意味,但是細細想來,卻發現真的就是如此。
她長嘆了口氣,終于不再作聲。
他帶她回到了家。
這個家。她曾經是那麽地熟悉,在這裏,她等候過他每日下班回家,她為他洗手作羹湯,也與他,夜夜抵足而眠,這個家,也因為她的到來,而悄悄地發生過改變,餐桌上會多出一瓶美麗的鮮花,客廳的茶幾上,鋪上了一塊美麗的亞麻波西米亞風格細紗,門口的走廊牆壁上,挂上了幾幅照片,甚至在客廳的角落裏,她記得自己還添置過一架搖籃竹椅,有時午後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她總喜歡坐在上面,看幾頁書,聽一首歌,或者什麽都不做。就望着客廳玻璃窗外的藍灰色天空……,只是現在,她環顧了一周,竟然發現空空蕩蕩,就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見到的一樣,空曠而又冷肅。
就在顧希希還在發呆的時候,他已經進去了,走了幾步,回頭見她還站在玄關的門口,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房子裏的擺設,微微皺了下眉頭,終于還是說道:“原來的東西,五年前就都被丢了,後來的東西,又被我給丢了。”
顧希希驚覺了過來,略略羞慚地笑了下。
他們還是分房而睡。
他睡在了原來的那間主卧,而她,則睡在了隔壁原來用作客房的床/上。
床鋪很軟,但是顧希希卻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覺。
良久,耳朵裏突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側耳聽去,又傳過來了叩叩的敲門聲。
顧希希渾身一個激靈,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她幾乎是跑到了房間的門口,一下子就打開了門。
确實是左辰安,他站在那裏。漆黑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顧希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到了胸口,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身上那件吊帶睡衣上胸口部位的蕾絲花朵都在微微顫動。這件睡衣,還是去年除夕的下午,和顧小白去逛街的時候,她硬要自己買的,說她再穿平日的那種寬大左式恤睡覺的話,下半輩子就真的只能打光棍了,她就算站在男人面前,也沒人會看她一眼的,所以她就買了,本來放在衣櫃裏,一直沒動過,但這次出來,也不知怎麽心血來潮就塞進了箱子,然後,現在就這樣套在了身上。
“你……有什麽事嗎?”她聽見自己低聲問他,聲音居然又糯又軟,她也可以發出這樣的聲音?老天,她一定是失常了。要麽,就是維克多在今晚的葡萄酒裏下了什麽魔咒,真的,否則她絕不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