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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他深吸一口氣,“月兒,相信我,像在山谷的時候一樣,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幽蘭若閉眼,今夜有些意外,她此刻飽受着*的折磨。身旁的男子說會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卻不願意将她從*中解放出來。

“那你可知,你此刻正在傷害我?”這句是真心真意,此刻的幽蘭若絲毫不覺得貞節需要用*的煎熬去堅持。她只想緩解體內的熊熊燃燒的欲火,陸玉将她穴道封住,讓她動彈不得,真是有先見之明!

“月兒,我是為你的名節着想,待我們成親後,名分既定,男女情事,我必定滿足你。”陸玉目光帶了幾分憐惜,但他也無法可想,誰叫她用的是七絕合和香,這種藥,除卻男女交合,就只能靠自身的毅力忍耐,他此刻的煎熬,絲毫不亞于她。

幽蘭若真心想罵娘,成親後若不能滿足她,她豈會嫁給他?不過這不是關鍵,他何以覺得她會和他成親?

“陸玉,此刻你我赤身相擁,你覺得我還有名節可言嗎?見到這番場面的,誰會覺得你我之間是清白的呢?你心中難道不想要我?”幽蘭若氣怒的瞪着這個不開竅的男人。美人在懷,所有能坐懷不亂的都是大傻蛋!

“我明日就回去準備聘禮!三書六禮大約會費一點時間,不過我會盡快處置好。不會讓你久等,”頓了頓,陸玉想起一件事,低聲問道:“你可還有長輩?他們現在何處?”

幽蘭若真想鑽進水底把自己淹死,她一早就想到可能會被陸玉用名節威脅,此時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的名節被他毀了,他娶她,順理成章,她若不嫁他,就是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的淫蕩女子,活該拿去浸豬籠。雖然她的水性頗好,但豬籠并不是一個好玩的東西。

幽蘭若眯眼,她無法移動,無法将抱着她的男子看齊全,但還是仔細的打量着她能打量的地方,一番打量,體內欲火又烈了一分,所幸,她此時的理智比*更加強大,所以,她眉梢輕挑,望着陸玉擔憂的關懷道:“你,不會是不行吧?”

四月的晟京城白日已有幾分悶熱,夜間卻還寒涼,今夜尤其寒涼,但今夜晟京城所有的寒涼加起來也比不過此時續香閣的寒涼。幽蘭若的續香閣此刻彌漫着冰冷的寒氣,空氣都似乎被凍住,閣中本輕盈飄逸的紗幔沉沉垂下,連微風也不敢造次。

對一個男人,你可以辱罵他的祖宗,卻不能說他不行,果真是至理名言。幽蘭若此刻充分理解到這一句話的強大之處。

浴池中本就冰涼的水又下降了幾度,幽蘭若感覺一股寒意襲上心頭,體內的烈火生生被這寒意熄下幾分。她熠熠生輝的眸光帶着滿滿的挑釁,悉數落入陸玉眼中。

陸玉淩厲的迫視着懷中的幽蘭若,面對幽蘭若的不知死活,他有些無奈,良久,冰寒散去,他輕嘆一聲,“月兒,還有一個時辰即可。你再忍忍。”話落,阖上眼簾,不理會她的挑釁。

幽蘭若不由洩氣,這下她徹底死心了,連對男人最終極的激将法她都毫無保留的使出來了,陸玉還是不為所動,她真不想去懷疑自己的魅力。今夜她受的打擊不是一般二般,未來的一段時間她得好好養養了。

“陸玉,我答應莫讓陪你*一度,今夜我履行我的承諾,是你自己不願,并非我反悔。他日,你我兩清,我并不會對你優待。”認命的承受煎熬,似乎也并不是太難熬,幽蘭若斂盡情緒,正色道:“你明白嗎?不管別人怎樣想,我不會被名節所累。世人看重的女子貞潔,在我眼中一文不值。別說今夜你我什麽也未發生,縱然你要了我,對我來說,這也不過是一場露水之歡。”

這一番話,傳将出去,在東洛國必然驚天動地,但陸玉絲毫不意外。他早知用名節威脅她,不會這麽順遂,若她能被名節脅迫,他也未必選擇她了。

“無妨,你總有一日會願意嫁給我的。”陸玉不以為意道。

幽蘭若真是疑惑他的豪情滿滿是從哪裏來的。

幽相府的庶出三小姐,自幼與安王府世子定親,在世人眼中她早已是安王府的人,一朝被退親,她就成了棄婦。不知陸玉曉得她的身份後,會是什麽反應。幽蘭若閉眼,她雖然好奇,但還不至用此試探。

今夜的色誘雖然失敗了,但目的總算達到了。

“我經營青樓賭館,在風塵中磨砺數年,閱人無數,你真的不介意我身份低微,名聲敗壞?”

“在我不曾遇到你時候,你經歷的那些我無法阻止,但從今以後,你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幽蘭若睜眼,似笑非笑的望着絕色容顏的男子,她數年來與莫讓交手,從未讨得多少便宜,她以為莫讓已是不簡單,如今陸玉橫空出世,方知山外有山,她和莫讓加起來能否在陸玉手中走過三招猶未可知。

這樣的男子,縱然成不了情人,也萬不可成為敵人!

“我應你!多一個人保護,我又何樂不為呢?不過要我臣服,還遠遠不夠。我幽月自有我的驕傲,若我不願,誰也不能逼我做任何事。”話落,幽蘭若閉上眼睛,再堅持一刻鐘,七絕合和香的藥效就能漸漸退去,但這一刻鐘,遠甚之前的痛楚十倍不止。

幽蘭若不記得什麽時候睡着,只記得她忍受着焚身之苦,神智逐漸飄飛,完完全全的被痛楚包裹。然後一絲涼意自後背傳入,化作一股涼氣游走在她全身,與灼熱的烈火在她身體中相遇,交戰,她的身體成了戰場,承受着烈火與冰寒雙重煎熬,以及二者交戰拉扯出的痛楚。

最後,她的神智完全模糊,只隐隐約約留了點知覺,陸玉将她抱出,仔細的為她擦幹身體,擦幹三千青絲,将她放在塌上。他舉止随和自然,卻始終不曾再對她起旖旎心思,最後也只将她抱在懷中,與她相擁而眠。

幽蘭若想着,從道德角度上講,陸玉是真君子,從男女情事角度上講,他卻是個十足的僞君子。與莫讓做交易,她不過付出一夜,與陸玉做交易,她卻有搭上一生的風險。她是一個商人,利益為先,成本亦要精确計算,陸玉此人,是一個對手,搞定了,很有成就感,失手了,賠上自己。她思索着是否要為虛無缥缈的成就感意氣用事,漸漸的,思緒沉入睡夢中。

她不曾看到,紅绡帳暖,美人在懷,雅致如玉的男子一片情深,只在睡夢中,隐隐的,她聽他說道:“我喜歡你,自當用我的方式求得你,用交易換來的情意只會亵渎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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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打算寫一點有分量的,奈何編輯不允,可惜可惜

、【03】奇貨可居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1】

時值槐序,草長莺飛,春夏交替,太湖的鏡面在柔情的東風吹拂下泛起一圈圈和順的漣漪,而湖底的暗流卻洶湧不顯。正如東洛國此時的局勢,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激流暗湧。

一旦面上的平靜打破,深藏的暗流将顯露無疑,屆時不揚起一番大風大浪,怕是難得再有太平。幽蘭若清楚,所有的改朝換代都必将經歷動亂的洗禮,現下欠缺的,不過是一顆激起浪花的石子。

那顆激起千層浪花的小石子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且渾然不覺。多年後衆人回憶,才驚覺一切的開始,來源于一則傳聞。彼時的幽蘭若坐在朝鳳樓後院的春華亭,與月海心,秦無雙,景尤憐,瑕非煮酒論時事。

“當今聖上開創不足,守成有餘,東洛國在他的治理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數年太平的積攢已足以供養一場戰亂的消耗。晟京城中,聖上年老邁,太子性懦弱,皇子欠安分,親王擁兵自重,藩王大權在握,臣屬結黨營私,權貴*橫漲,庶民汲汲營營,從上至下,整齊一致的翹首以待東風的駕臨。固然這股東風步履蹒跚了點,我有預感,已然近了。”幽蘭若嘆息,聖上的這些皇子,雖然上演不出九龍奪嫡的精彩,但也足夠驚魂一番。

秦無雙輕撫琴弦,纖細的手指輕攏慢挑,單調的音節一個接一個跳出,她認真的分辨着每一個琴音,比對甄選。朝鳳樓裝修得豪華奢侈,美輪美奂,卻改變不了她們這些女子賤籍的事實,廟堂上天子的事,太過遙遠。

月海心一手持着繡帕,一手執着繡花針,低頭細細研究,繡帕上已有數針勾勒的輪廓,看得出是一朵妖嬈的芍藥,而她身後,扔着數張繡壞的錦帕。她始終不信,穿針引線能難過錦上起舞,至于天下大事,她不關心。

景尤憐對月海心傾囊相授,手把手的傳授她最簡單入門的初級平針繡法,奈何她在這一方面的天賦着實欠佳,又執意不肯放棄,她被攪得一個頭兩個大,真是沒功夫去理會閑得發慌的幽蘭若。

面對一群婦孺的的寡淡恹恹,幽蘭若嘴角抽了抽,她真是太高看她們了。視線轉到蹲在身旁照應爐火的小瑕非,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似有意見要表達,幽蘭若立即投以鼓勵的目光。

瑕非狠狠的糾結了一番,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向幽蘭若問道:“小姐,如果晟京城真的打起仗來,我們要到哪兒去避難呢?”

幽蘭若的嘴角再次抽了抽,知音難覓,此話委實不假。

“哈哈!”一陣笑聲自亭外傳來。幽蘭若望着自廊橋緩步行近的婁小公子與若漣,嘴角彎出一個玩味的弧度。而秦無雙聽到這聲輕狂大笑,周身的溫度瞬間下降,一股冷氣凍得靠着火爐的瑕非抖了三抖。

若漣漫步走到瑕非身旁,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彈了一下,叱道:“跟在小姐身邊,也沒學得伶俐點,晟京城再怎麽戰火蔓延,也關不着咱們朝鳳樓什麽事兒,輪得到逃難?”

捂着泛紅的額頭,瑕非小嘴一嘟,委屈的看向幽蘭若。幽蘭若輕笑解圍:“瑕非尚幼,想法天真,無可厚非。”若漣輕哼,走到一張石凳上自顧坐下,微嘲道:“得,找到靠山了,這靠山連我也能壓得死死的。”

幽蘭若撲哧一笑,若漣對瑕非這個妹妹,是別人欺負不得,只能她欺負,別人亦護不得,只能她來護。這個姐姐,當得甚好,甚好!

衆人對此司空見慣,也不以為意,各自有條不紊的繼續手裏頭的事。

婁小公子靠在春華亭邊緣的柱子上,目光淺淺的落在幽蘭若身上:“幽小姐素來灑脫,行事無羁,今日方知,幽小姐一介商女竟有心懷天下,憂國憂民的情操。”

“婁小公子誤會了,”幽蘭若真誠的回望,在此能與她一論的大約只有晟京城被稱為第一纨绔的婁小公子,“我并非憂懷天下,不過是審度時事,趁着戰亂,尋找機會大撈一把國難財。”末了,又加上一句:“若不然,怎對得起婁小公子心目中奸商的贊美。”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月海心持針的手一抖,針尖刺破另一只手的中指,一滴血珠浸出,染上雪白的錦帕,景尤憐惋惜,又廢了一張上好的雪錦。

秦無雙撥弄琴弦的玉指停頓了一瞬,擡眸看了眼幽蘭若,複又低頭擺弄新琴,不作理會。

唯有若漣咯咯直笑,這真真切切是幽小姐的風格,“屆時,小姐數銀子數不過來,可要記得我,朝鳳樓第一花魁的追求者可是很多的,人手嘛,不成問題。”

看得婁小公子一陣無語,又是嘆息,又是搖頭,目光輕移,凝在秦無雙身上,再也移不開,還是他的無雙好,靜女其姝,端華清婉。他整個人頓時變得很溫柔,随意開口道:“不知幽小姐可曾找到大發國難財的機會?”

幽蘭若一直覺得,作為一個商人,想要成功,其中一個信仰必須是,篤信天上永遠不會掉餡餅。若有一天走在路上撿到一個餡餅,那必定不是天上掉下的,不是敵人的陷進就是路人的遺棄,食之有毒。

所以在婁小公子問她是否尋找到機會時,她立刻斂盡玩笑之色,正色道:“戰争分兩種,一種是對內,一種是對外。東洛國距離大陸最東,對外發動戰争按時下局勢,有諸多阻撓,而對內,不但沒有阻撓,反而是大勢所趨。君主制內戰的由頭不外乎是造皇帝的反或者造他繼承人的反。當今聖上尚算英明,對比他懦弱且無大才無大德的繼承人,當然是反後者更出師有名。”幽蘭若頓了頓,接過瑕緋遞上的梅子酒清啜一口,說了一大篇她有些口幹舌燥。

放下酒盅,幽蘭若繼續道:“當今聖上的第四子,表面輕浮浪蕩,實則城府極深,追随者衆,由他替代太子,乃是衆望所歸。趨炎附勢者有望成為從龍之臣,而野心勃勃者可作螳螂捕蟬後的黃雀,先作壁上觀,而後打着正義的口號宣稱四皇子名不正言不順,順理成章的再反一次。這二次造反,可以先扶植個傀儡,繼而迫其禪位,如此一來,聲名江山都有了。”

幽蘭若對着一幹婦孺将奪嗣風波演變篡位的形式結合當下局勢,通俗的闡述了一遍。秦無雙臉上早已現出不耐的神色,待她講完,朱唇輕啓,問道:“小姐想說的,具體是什麽呢?”

幽蘭若嘴角再一次狠狠的抽了抽,婁小公子想笑,想大笑!他的無雙就是這麽可愛。

“四皇子處在風口浪尖,還能裝瘋賣傻到如此成功,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就沒有人覺得他奇貨可居嗎?”幽蘭若不理會秦無雙與婁小公子,轉身看向月海心,試探着道:“在他尚未登高絕頂時選擇跟随,他朝登雲望月之日,未必沒有飛上枝頭的機會,搖身一變,恰如飛上枝頭的鳳凰。海心,這可甚于你當繡娘百倍啊。”

秦無雙挑弦的手微微一頓,月海心盯着錦帕的目光動都不曾動一下,若漣一手轉着空酒杯,一手撐着石桌,托腮笑得嫣然:“小姐心操得閑了些,有些人啊,天生的命,寧願守着女紅針線在閨房日日空候,也不願風光人前,耀世絕代,再多的榮華富貴也浸染不得,縱然母儀天下也不削一顧。”

“铮!”

挑弦的素手用力過猛,琴弦承受不住太大的力道,一聲哀鳴宣告壽終。幽蘭若訝異的看向秦無雙,不經意間瞥到婁小公子黑如鍋底的一張俊臉,微微思索,似有所悟。

月海心被列列的弦斷聲驚得将手指戳出第十七個洞,又一張錦帕被毀,景尤憐看得一陣肉疼。

放下手中的針線,月海心微微擡眸,眼波流轉如太湖底下凝了萬載的靈泉,清淡的眸光掠過衆人,在秦無雙缺了一根弦的新琴上停留了一瞬,最終落在瑕非嘲諷的笑容上,涼涼的起唇道:“你是嫉妒我嗎?縱然你有萬千知己藍顏,卻無一個值得托付終身,所以你看我有一個可以傾心付出的情郎,覺得礙眼,想要與我作對?你可知,你還不配。”

幽蘭若倒吸一口涼氣,她知道若漣和海心這段時間有些不對卯,卻沒想到如此嚴重的境地。只見若漣一張俏臉憋得通紅,瞪着月海心的雙眸中直欲眼中噴火,瑕非簡直被驚得說不出話來。景尤憐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什麽。畢竟,兩人的矛盾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景尤憐無聲嘆息,從前兩人的關系可是最親近的,不知何時竟發展成這般。

月海心似乎覺得還不夠,視線移到幽蘭若的身上,無一絲客氣道:“小姐想做這鳳凰為那母儀天下之事,能引玉的磚頭有很多,倒不必挂念着我了。”須臾,嘴角泛上涼涼的笑:“不過海心有一句話,東洛國莫家在從龍之臣中若屬第二,天下就沒有第一了,四皇子能否奇貨可居尚未可知,不過莫家數代的從龍經驗應不會斷于莫讓莫大少之手。莫大少對小姐青睐有加,小姐退而求其次當能十拿九穩享得一世榮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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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幽魅君心

“呵呵!此見甚高!”婁小公子随聲附和,這月海心輕易不顯露,卻也是個有能耐的,朝鳳樓中果然藏龍卧虎,他摸着下巴笑得風流:“我倒覺得那四皇子僞裝得不夠成功,至少幽小姐輕易就識破了。而莫讓嘛,單論長相就勝過四皇子,在晟京城中連任三屆閨閣千金最夢寐以求的情郎評選冠軍,值得考慮!”

幽蘭若頓時無語,單論長相,誰也比不過陸玉,但內心深處,她和婁小公子誰也不是顏控。不過月海心能如此為她着想,她可真是感動!作為東洛國第一青樓朝鳳樓掌舵人,她卻不适合将這份感動表露出來,“海心,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莫家一門子的狐貍,水深得不可估量,莫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性子比他老子還難以琢磨,沒有一萬年也有八千年的功力,我要進了莫家,出來就連骨頭都剩不全了。”

“是嗎?我看莫大少長得挺和善的啊。”若漣對幽蘭若的描述十分懷疑。

“是個男的,長得能看得過去,你都覺得挺和善。”秦無雙不留絲毫情面的諷刺道,若漣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野,尤其在男子面前,完全不知矜持為何物。

連番被轟,若漣心底甚為惱怒,不服氣辯解道:“莫大少雖然喜歡流連風塵,但素來潔身自好,數年來也沒有值得一提的桃花情事,此番卻對小姐連連示好,每天一份大禮準時送到續香閣,如此隆重如此鄭重,難道不是動了真格?現在滿京城可都在議論莫大少的風流無匹,浪漫情懷。退一步說,我們小姐難道還有配不上的人?”

婁小公子直接無視了若漣最後一句話,不過莫讓對幽蘭若陡升的興趣,他也鬧不懂是怎麽回事。他與莫讓明面上交情不深,但暗地裏交道打得不少,那小子比他還惜命,怎會突然主動招惹這個女人呢?是吃錯藥了還是忘了吃藥?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真是讓人費解!

說起沉寂已久的晟京城爆發的最火爆的新聞,當屬莫相府的嫡長子莫讓,突然戀上風塵商女續香閣主人幽月幽小姐這樁事。幽小姐雖然是一介商女,但經商有道,短短數年已經能在魚龍混雜的晟京城中站穩腳跟,一點不簡單。但世代權貴與一代商女,兩人家世畢竟不相配,總得來說還是幽小姐攀了高枝兒。

令世人矚目的,總是美好劇情中突生的波折。晟京城居住的閑人,睜大眼睛關注,不外乎想知道莫相對嫡長子的風流韻事作何态度,衍生如許波折,但傳聞興起數日,莫相一直不曾表态。不知是傳聞過小還是莫相委實太忙,無暇關注。

正待世人心中微微失望之時,傳聞又被詳盡了些許,莫大少雖然傾心幽小姐,但幽小姐芳心未許,莫大少為抱得美人歸,每日送上一份禮物。莫大少出手,自然不能太普通,不是稀世奇珍,則是耀世異寶。否則,就太對不起莫家數百年的家底了。如今閑人們每日最關注的,無非是莫大少出手的奇珍異寶是何等來歷何等故事何等價值,以及幽小姐的最新态度。

幽蘭若無奈苦笑,大約只有她自己清楚贈她禮物的人并非是莫家大少莫讓,而是神秘俠士陸玉。陸玉為何不直接追求她,而要以莫讓的名義贈她禮物,甚至令莫相保持沉默,她不解。也不急着解。橫豎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在真相到來之前,她尚能閑情逸致的安享片刻,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尋那無關緊要的緣由來煩心。

深深呼出一口氣,幽蘭若心中突然跳出一個想法,她起身對衆人道:“我想跳舞了!”

春華亭中一時靜靜,衆人整齊一致的轉身看着幽蘭若,不是他們過于驚訝,實在是幽蘭若從未在人前展露任何才藝,加上她從不辯解,衆人早已認定她才藝平平,此刻突然說要跳舞,如何叫他們不震驚?朝鳳樓中的姑娘不是擅琴棋書畫,就是通絲竹管弦,再者歌舞技藝,普通的舞蹈在此地拿出來,可就贻笑大方了,幽蘭若的脾性不會幹這樣的事。

秦無雙放下手中的琴,終于正眼看向幽蘭若,她與月海心對視一眼,頓時達成共識。

“由我彈古琴,若漣彈古筝,海心彈琵琶作為伴樂,如何?”秦無雙對着衆人問道。

“善!”難得她們賞臉,幽蘭若當然應承。

為小姐伴樂,再榮幸不過的事,若漣自然毫無異義,婁小公子能窺得幽蘭若的舞姿,也是樂見其成。月海心轉身對景尤憐道:“勞煩景娘為我們準備所需之物。”景尤憐回神,即驚且喜,朝鳳樓好久沒有如此高昂的興致了,直撫掌叫好:“海心、無雙、若漣皆有慣用的樂器,不知小姐需要什麽風格的舞衣?”朝鳳樓作為風月之地,道具齊全,自然講究。

“上一次輕藍輕緋跳胡旋舞時準備的舞衣拿一套來。”幽蘭若微微思索,此刻能對上她心情的當是明媚歡快的舞。胡旋舞應是在座衆人比較能接受的舞,太過前衛的舞,她怕他們被吓到。

一個時辰後,朝鳳樓的大廳,丈高的舞臺上,換好舞衣出來幽蘭若,有些無語。

誠然幽蘭若想跳舞是一時興起,誠然朝鳳樓家底豐厚,誠然景尤憐的效率已提高數倍,将所需物事準備齊全還是用了整整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夠跳多少場舞來着?幽蘭若真是不想計算。

這也罷了,從春華亭移駕到大廳,觀者增加了不只數倍。連廚房的李大娘都擠到大廳裏來了,後排滿座的小厮、護衛,前排的清倌紅倌一衆姑娘加侍婢,溫娘不但不阻止,還跟随着站在最前排!此時偌大的朝鳳樓除了大廳應空無一人了吧。幽蘭若無語問天,這快趕上花會的氣場了。她不過跳個舞,做什麽這麽隆重。

絲竹管弦聲起,已容不得多想,幽蘭若玉指拈花,雙臂微舉,輕盈的舞步踏出,跟着節拍旋轉起來。雖然觀者的數量有些出乎意料,雖然是第一次在人前跳舞,但她是不會怯場的。前世父親為她舉辦的演奏會上面對萬人演奏鋼琴,她也不曾膽怯過,那時她還只有四歲。此刻區區場面,委實不足以道。

胡旋舞顧名思義,以旋轉為最大的特點,用輕盈快速的舞姿跳出。正應了幽蘭若此刻心中奔放的豪情。

衆人只見得臺上的女子雙袖高舉,一手持鼓,一手擊打,一擊一旋轉,她踮起足尖,輕盈跳動間舞姿變幻如風,唯有旋轉是不變的基調,随着節拍,旋轉的速度加快,腰上的鈴铛響聲清脆而韻味無窮,裙擺處搖曳如雲,她整個人似勁風下旋轉飛舞的雪花。

幽蘭若的舞談不上驚豔,她只是自然而然的跳着屬于她的韻律,在若漣登峰造極的古筝,月海心冠絕天下的琵琶,秦無雙曠古絕今的古琴中,令觀者對她的舞移不開眼睛。這是一支純粹的舞,不帶任何雜質,獨屬于幽蘭若的舞。

胡旋舞的伴樂以擊打樂為主,弦樂不過是鋪墊基調。若漣、月海心、秦無雙選擇擅長的弦樂器為幽蘭若伴樂其實有些大材小用,但三人仍然毫無保留的發揮所能。

臺上的舞者忘情歡跳,絲毫不在意周遭的品評驚贊,伴樂的人又豈能掉了鏈子?縱情的彈奏固然能一展所長,而隐斂的伴樂更加考驗技藝。三人皆是自傲之輩,值此時機,又怎肯落了下風,彼此之間,自是用屬于她們的方式較量起來。

幽蘭若自顧旋轉,多年不曾溫習,若不用心百倍,出了洋相就玩大了!她摒棄所有雜念,用所有的激情盡情的歡跳,讓舞姿更加純粹,唯美,甚至虔誠!若漣、秦無雙、月海心三人多年相處,雖偶有矛盾,但默契到底是十足的。不過轉瞬,三人的在樂聲較量後不知不覺就轉換了一番,相輔相成、收放自如、拿捏有度的伴奏漸漸融洽,融合,渾然一體的和諧起來。

琵琶铮铮扣人心弦,琴聲朗朗大音若希,筝聲泠泠精致婉轉,與明快輕盈的舞姿輝映,耀撼人心!弦聲舞姿無不是世間難尋,今日聚在一處,真是讓衆人大大的開了眼界。

婁小公子素來知道朝鳳樓卧虎藏龍,身為朝鳳樓的掌舵人,幽姓女子從來不會是表現那般純良,但她的深淺他不曾料想過,也不敢去料想。正如有些事,不應該知道的,就永遠不要去碰觸。否則,總有一些後果要親身受之。今日一見,他方才知曉從前的自己對其敬而遠之是多麽的明智!

這樣的女子,自有風情,不曾知曉便罷,一旦陷入,恐怕無人能走出。真真可悲可嘆,可敬可佩!

婁小公子不知,陸玉正是這樣的人。

陸玉與莫讓走進朝鳳樓大廳時,正是幽蘭若舞得盡興時。所以她不曾看見,陸玉眼中一閃而逝的勢在必得。

------題外話------

進了寫文,真的連骨頭都沒有得剩

、【05】神秘紅粉

一舞畢,飛旋的身影剎那靜止,樂聲跟随消止,深陷其中的觀者猶自屏息凝氣,雙目圓睜,久久不能回神。

月海心、秦無雙、若漣放下樂器,同時起身,對着幽蘭若深深一躬,眼中是一致的敬仰尊崇,不過須臾,又都斂進眼底,各自沉默。

這一小插曲不過發生在一瞬間,在座的衆人剛從驚世的舞姿中醒神,又被三人弄得摸不着頭腦。唯獨幽蘭若眼中露出欣慰,月海心、秦無雙、若漣皆是她親自選中的人,倒不負她的眼光,她的心思,她們能懂得,不枉她費力跳出這一支胡旋舞。

“啪啪啪!”莫讓拍手贊嘆:“不愧為朝鳳樓的掌舵人,竟藏有如此絕世的舞姿。”怪道花會上她敢對以舞聞名的朝鳳樓四大美人侃侃而論,有此功底,到不是妄談。

幽蘭若保持在舞畢的謝幕禮動作上,望着不請自來的二人,什麽時候莫讓将朝鳳樓當成自家的了?是誰允他來去自如的?眉頭微皺,表示出主人幽小姐的不悅。

“朝鳳樓一時靜寂,我與阿讓擔憂恐防有事,所以未經通報,擅自闖入,唐突之處,還請見諒。”陸玉上前解釋他們突然出現在此的緣由。

“啊!”莫讓一聲怪叫,附和道:“正是呢!連個看門的都沒有,想通報也通不了,只能翻牆進來了。不想巧遇幽小姐興致高昂翩翩起舞,真是巧啊哈巧!”

婁小公子帶着打量的視線落到陸玉身上,身着天華映月錦、清輝曜日紫金冠,腳蹬玄色雲靴,帶着絕世容顏的男子望着幽蘭若一片情深,他摸了摸下巴,視線移到莫讓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又移回陸玉身上,最後定在陸玉插在清輝曜日紫金冠的雲紋桃木簪上,嘴角露出一絲玩味。

幽蘭若眸光微斂,勾唇輕笑,“不怪我朝鳳樓怠慢就是兩位大度了!”人家如此有禮,她不通融就有點不近人情了!說罷對着溫娘使了個眼色,溫娘輕咳一聲,朝鳳樓雲集的觀者頃刻一散而盡。朝鳳樓混的,個個皆是察言觀色的高手,他們的主子是真不悅還是假開心都分不清楚,他們的飯碗也就捧到盡頭了。

此番雖早聞莫大少與幽蘭若的桃色傳言,又有何人敢留下探聽?

幽蘭若帶着陸玉與莫讓徑直到二樓上去,進了牡丹閣,她氣息變化了一瞬,不再遮掩怒氣,冰寒若霜的聲音響起:“此刻剛到申時,還有一個時辰朝鳳樓才開門迎客,尚無備好的茶水待客,昨日的陳茶還剩下些,二位将就些吧。”

莫讓還未落座的身子一個趔趄,差點跪倒在地,他啧啧看着幽蘭若真是不敢相信她能如此待客:“幽小姐這過河拆橋的功力,委實太過出神入化!”這忽上忽下的态度,天差地別的待遇,讓人雲裏霧裏,真是不好接受。

“大少豈不聞,未上鈎的魚兒方才以餌誘之,釣上來的魚兒,再投魚餌,豈非浪費?”幽蘭若冷冷的嘲諷,絲毫不覺卸磨殺驢有何不妥,“我們商人,欲牟利,成本可得慎重斟酌,仔細計算。”

話落,莫讓真是被驚得啞口無言。輕嘆一聲,陸玉有些無奈,那夜他讓她受足了苦楚,她的記恨多日未消,無視他的接連示好,今日又新添一筆,如今她是真的動怒了。

“月兒,那些刺客,阿讓已追查出了一些線索。”陸玉低聲道,此番前來,卻是有要事,閑氣可暫且放置一旁。

幽蘭若的怒氣果真緩了一緩,她微微思索,這些時日煩心事接連着來,她都快忘了這一茬,被刺殺,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頓時收斂氣怒,正色問道:“大少有線索了,是何人所為?竟欲将我置于死地?”

“具體還未追查到,只知那人應是一個妙齡女子。”莫讓搖頭嘆息,這事關系到皇城軍,不好明目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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