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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拉扯

“你打算怎麽解決?”他謹慎的追問。

裴卿嘟了嘟嘴,而後坦然的壞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看她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李逸嗓音越發低沉,貼着她的臉兒急促的說:“不管你心裏打得什麽迂回的主意,都必須給我放棄!我這幾天就要離開昔縣,等我一走,你惹上了京裏的那幫虎豹豺狼,他們想把你撕成碎片就把你撕成碎片,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的!”

裴卿凝眸注視他片刻,兩人視線交鋒,她輕輕軟軟的問:“我會哭?”

李逸無奈,嘆息一聲自暴自棄般的說:“是我,我會哭!”

纖細溫熱的手指按住了他的眉梢,她軟軟的對他吐了口氣,呢喃般的說:“那你就不要走,留下來呗。”

一團薔薇般的芬芳香氣掠奪了李逸全部的感官,他喉頭發緊,在裴卿的注視下沉默下來。

裴卿臉色轉冷:“怎麽?不能留下?”

她以為兩人幾番拉扯,李逸應該改變了主意,沒想到看樣子他去意已決。

豈有此理!

李逸略帶艱澀的回答:“我曾答應過王爺的……我不能食言。”

裴卿面如寒霜,一字字宛如尖刺:“可他已經死了!”

李逸沒說話。

“即便是再大的知遇之恩也不能控制你一輩子!”裴卿忍不住刺他一句,“他又不是你爹!”

這下子,李逸感受到了美麗薔薇花的利刺,似乎無論他怎麽回答都會被紮的鮮血淋漓。

他的聲音愈發艱難:“王爺的囑托,代表了我的夢想……我得完成它。”

“原來本王妃居然不能承托你的夢想?”裴卿忍無可忍,終于推了他一把,“那你去完成你的夢想,別替本王妃操那份閑心!”

說罷,她連推帶搡,用力把李逸從小樓裏趕了出去。

她那點力氣對李逸來說就如細雨微風,但他見她似乎動了真怒,他便陷入了茫然的沉默,只能順了她的意。

咣當,小樓門緊閉,隔絕了男女兩人的視線。

李逸對着裏面的人低聲道:“你聽我說,我完成夢想,比我留下來更對你有益……”

“我不聽!”樓裏,少女清脆的聲音斬釘截鐵。

“王妃你講講道理……”李逸聲音更低。

門裏面的少女冷哼:“你給我走!”

李逸下意識的四下張望,只看到站的遠遠的陳侍衛埋下去的頭和低垂的眼簾。

他清了清嗓子,回過頭來平緩的對裴卿說:“我不能這麽走,我得和你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你走開!”樓裏的少女不依不饒。

李逸吸了口氣,而後緩緩吐出去,他得想個對策。

小樓內外陷入寂靜,就連遠處看守銀箱的陳侍衛似乎都變成了一個石頭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樓的門緩緩打開一條縫,裴卿從裏面試探的看了出去。

李逸的手迅速撐住門扇,不顧她驚愕的眼神,他微微發力擠了進去。

“你怎麽還沒走?”裴卿被迫讓到一邊,她輕飄飄的白了他一眼。

李逸用後背合上門,側頭垂眸看着她說:“我不能帶着你的埋怨走。”

裴卿冷飕飕的挑起一邊唇角,擡眼對他逼視:“怕被埋怨就留下來啊。”

李逸站直身正面轉向她,小聲的說:“留下來的代價是放棄王爺生前經營好的所有人脈,我……”

“你別說了。”裴卿的神情轉為平靜,“既然你拿定了主意那就走吧,真沒想到你打的居然是取代瑞王爺的主意,呵,他死了,他的遺産就成你的了?他還真是一個好主公!”

李逸喉結滾動,看着她的眼神深了下來。

“你在批判我?”他頭疼的看着她,“那些人脈都是王爺臨終交代我一定要拿到手的!”

裴卿清清淡淡的嗓音裏含着冰碴子:“原來瑞王爺還真是你爹。”

李逸:……

他發現了,只要她不想談話,幾句話就能把人噎得半死。

主動權全由她掌握,難道他就要被她全然拿捏?!

兩個人此刻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遠在天涯,彼此視線交接互不相讓,交織的呼吸裏,是男子陽剛的氣息和女子薔薇的香氣。

下一秒,裴卿眼前突兀地暗了下來,一只溫熱的大手蓋住了她的雙眼,讓她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你——”她開口怒斥。

剛吐出一個字就被人堵住了。

一雙滾燙、灼熱、帶着強烈電流的嘴唇蓋住了她的唇瓣,也把她所有未出口的話都吞了進去。

很顯然,李逸扯下了他臉上的面巾。

雙眼什麽也看不到,眼皮更無法睜開,裴卿只能無助地感受着施加在自己雙唇上的力量,整個人被鋪天蓋地的男子氣息包圍,像是陷入凝脂的飛蛾,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嘴唇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電流的作用下緩緩醒來,每一絲細微的觸碰和變化都像是直擊心底,就連急促的呼吸都成了一種醉人的催化劑。

她努力在他醉人的親吻下保持呼吸節奏,然而努力無效。

李逸的一只手牢牢蓋着她的眼睛,臂彎裏是纖細的她。

裴卿軟綿綿的掙紮了兩下,只覺得自己被攏在了鋼鐵般的圍欄裏,手雖然能小幅度的動作,然而根本掰不開他的胳膊。

她面頰滾燙、喘氣劇烈,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都要燒化了。

當李逸的嘴唇暫時退去,她發現自己發出了無意識的哼唧,是那種自己聽了都臉紅的聲音。

“把你的手拿開。”她短促的命令着,伴随着毫無威懾力的抓撓。

話音未落,櫻唇再次淪陷,被電流擊中的感覺再度令人大腦一片空白。

屋子裏只剩下男女兩人連綿親吻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嘴唇分開之後裴卿發現自己伏在李逸的懷裏,眼前是他的衣襟,她的視線正對着上面縱橫的纖維。

過了好一會她才注意到自己被松開了,李逸的雙手離開了她。

她刷的一下後撤,擡頭望去——李逸臉上已經重新遮上了面巾,他的臉被布料擋得嚴嚴實實,把剛才的罪魁禍首也擋在了下面。

這動作也太快了!!

李逸呼吸還未完全平複,看着她的眼睛明亮如星辰,頻頻起伏的胸膛洩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我保證會經常回來的。”他嗓音暗啞的說,語調輕柔。

裴卿面色依然潮紅,但聲音卻比剛才更清冷:“我不稀罕!随便你回來不回來,我、不、稀、罕!”

李逸的樣子好像心口被人紮了一劍,他的眼尾褶皺加深,凝視着她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裴卿覺得話趕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該被自己氣走了,通過日常相處可知他絕對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侍衛,強硬的作風被包裝在有禮有節的氣度下,她今天大大的下了他的面子,他就是臉皮再厚也該待不下去。

然而沒等她回過神來,眼前再度陷入昏暗,她被人圈住雙臂緊緊的按在了懷裏。

裴卿飛起一腳,随即嘶了口氣,腳疼疼疼疼疼。

在她低頭往下看的時候,一塊憑空而來的布料迅速遮住了她的雙眼,她從頭到腳再度失去自由。

緊跟着,她感覺到自己被輕輕咬了一口。

“嘶!”裴卿再度吸氣,然而因為下嘴唇被扯動,吸的這口氣卻落入了對方的嘴裏。

“你拿什麽捂着我的眼睛?”等到嘴唇一獲得自由,她啞着嗓子問,“你的面巾?”

她想擡起手去推他的臉,能感覺到的只有一雙鋼鐵般的臂膀,手根本擡不起來。

“怎麽,王妃嫌棄它?”李逸在她耳邊用氣音問。

裴卿努力從胸腔裏發出聲音:“嫌棄死了!”

她沒聽到李逸的聲音,也不知道他現在以什麽眼神在看她。

片刻之後,李逸壓抑的說:“嫌棄也得受着。”

說完之後,裴卿便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雙唇一片火燙,所有的感知都尖銳的察覺了對方的手指。

叮!發簪掉落在地的聲音。

嘩啦,發髻散開,發絲垂落雙肩的動靜。

一只大手輕柔的梳理着她的發絲,跟勇猛的嘴唇完全不同,李逸的手指溫軟的好像在哄小貓。

裴卿感受到了後腦勺有別于自己頭發的溫度,五根手指牢牢捧着她的枕骨,讓她能夠更好的迎接對面那個人似乎永無休止的吻。

“你這是作弊——”她想說話,說出來的話卻只有零碎的短音,她想反咬回去,結果卻只是為他打開了城門。

李逸乘虛而入,從容而急切的索取着,他的呼吸噴灑在裴卿的面頰和耳輪附近,随着角度的改變,氣流也時而悠長時而短促。

突然,他悶哼一聲,略略後退了一寸。

裴卿得意的輕笑:“叫你嚣張,流血了吧?”

她的牙齒之間有清晰的血腥味,想必他現在的舌尖一定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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