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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當天下午,聶聽拿着柴刀往不鹹山的方向走,那顏看着聶聽的背影,跟那玥說了一聲之後也背着背簍悄悄跟了上去。

她今天看過廢品收購站那幾個人的面相,那幾個人明顯是手裏沾了人命的,雖然當時那些人沒有再跟蹤,但聶聽把去找人的時間改成了白天,她有些擔心聶聽會比較寸跟人撞個正着。況且那些人敢那麽明目張膽,縣委大院附近未必沒有盯梢的人。

聶聽身手不錯,應該也有偵查和反偵察意識,自己在跟着聶聽的時候注意到他非常的謹慎,如果自己是個普通人,或許早就被聶聽發現了。不過那顏也不慌,不疾不徐的跟在聶聽身後走,沿途還掏了個野雞窩,把野雞窩裏的一半野雞蛋拿走了。

沿途跟着聶聽到了縣城之後,那顏發現聶聽并沒有去縣委大院,而是去百貨商店買了些糖果點心和酒直接拎着去了縣委家屬院。

“還挺聰明的。”

那顏見聶聽順利的進了縣委家屬院之後也沒有在門口守着,她也沒在縣委家屬院門口守着,而是背着背簍熟門熟路的就往老地方走。要是沒來縣裏就算了,現在都來縣裏了不去囤點東西,她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得勁,況且她還想換點票,錢她倒是不缺,原本那家分錢的時候她手裏的錢就是最多的,後來又換了兩根人參出去,又還有那莳那邊的分成,所以現在她現在都快成為萬元戶了。

她倒是沒有什麽攢錢的癖好,但是就是看到差這麽一些,總想湊個整。

心裏惦記着聶聽那邊,那顏只買了些雞鴨魚肉和鴨蛋鵝蛋,這一次她沒有遇到牛肉,但是有羊肉,她要了半只,還出手一些摻了沙子的陳米和那玥做的臘肉臘腸。其實這些東西比起她要買的東西來完全賣不上高價,不過也聊勝于無,空間老房子裏的糧食不少,每個月還自動補充,她們壓根吃不了那麽多。但那顏也沒有想過要把這些糧食全都出手,太影響市場是會被查的,那顏也沒想要引火上身。

離開前她停了一下腳步,視線落在對方放在桌子上的那堆雜七雜八的首飾上面: “這些換嗎”

大高個看了她一眼: “換,但是貴。”

那顏可以理解,畢竟現在運動還沒有來,這些東西還是很值錢的。不過那顏也沒想過現在價格高的時候就全部拿走,她現在不缺這些東西,只是裏頭有一樣她挺喜歡的。

她走過去,拿起一串玉珠子手鏈: “這個多少錢。”

大高個給她比劃了一個數字。

價格在那顏的心理預期,她付了錢,拿起珠子就離開了。這串玉珠子是并不是名貴的玻璃種,而是冰種,但這玩意兒不知道為什麽那顏看起來就是跟自己有緣,而且上面居然還帶着濃郁的紫氣。這估摸着是哪個時候的皇妃用的東西,可惜她不是學考古的,對古董沒什麽研究,要不然還能大致猜出出處。

她也不在意,把東西往兜裏一揣,帶着買來的東西轉身就出了屋子。倒是讓大高個愣了一下,他其實對那顏的長相并沒有太大的印象,只是知道自己有個出手闊綽的客戶,但到底長啥樣他是真的想不清。但他聰明,看到這一次那顏又掏錢買了那麽多肉之後立馬讓小弟把這些中看不中用的首飾拿出來,就想着能不能出手賣出去。結果賣是賣了,可就賣了一件,而且……

他明明想比劃的不是這個數啊。

真是見了鬼了!

鬼那顏已經出了黑|市,她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很快又回到了縣委家屬院旁邊。她熟門熟路的找了個巷子往牆上一靠,手指在牆上點了點,很快就不再管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天色已經慢慢開始擦黑,那顏始終沒等到聶聽出來。

她皺了一下眉,微微閉了一下眼睛之後擡頭看向縣委家屬院的位置,家屬院裏有灰氣有白氣有紅氣有金氣,但其中一道紫氣格外的粗|壯,格外的顯眼。

那是屬于聶聽的氣,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安全的。

那顏猶豫了一下,靠在牆上手指淩空畫了一道符,然後手上飛快掐訣,符箓很快就被她打了出去飛向縣委家屬院的位置。做完這一切之後她轉身就走,聶聽來這裏是冒險,歸根結底也是因為聽了自己的話,出于人道主義和她的責任心她都有必要保證聶聽的安全。畢竟如果聶聽真的因此遇到了危險,那危險也是因為她帶來的。

她臨離開前還扭頭看了眼縣委家屬院的方向,很快又收回視線按照原路返回,等到了不鹹山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背着一背簍的枯草,手裏拉着幾根枯柴下了山。

**

這一晚聶聽沒有回來,第二天聶聽還是沒有回來,直到第三天晚上他才風塵仆仆的從知青院後院翻牆進來。

躺在炕上的那顏‘看’到這一幕之後沒有絲毫猶豫,閃身就進了天命珠空間裏睡覺。說實話,冬天在北方睡炕是挺舒服的,但是一覺睡醒也是真的幹燥,總想喝水。相較之下在空間老房子裏或者是天命珠空間裏睡覺就要舒服多了,特別是天命珠空間裏,溫度永遠适宜,睡在瑤境裏還有種身心放松感。有那麽好的選擇,她基本上都不會在外面過夜。

另一邊聶聽回到家裏也是身心俱疲,他甚至連澡都沒有洗,只是燒了水擦了擦身子泡了泡腳就直接上炕睡覺,連炕都不用燒倒頭就睡。

這幾天他實在是累慘了,那夥人可能是有些敏銳在身上的,但不多,他們的人過去之後順利的找到了電臺并抓捕了廢品收購站的人。耽誤那麽久只是因為廢品收購站的人只是最底層,只有管着電臺的人地位高一些。抓捕他們之後還得審問,又要抓捕上線,一時間忙的不可開交。

按理說這事接下來跟他是沒有太多關系的,他提交了情報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參與了這次行動。這幾天真是翻山越嶺餐風飲露,以前他也不是沒有參加過負重越野訓練,但是訓練和追捕是真的不一樣,他也是頭一回明白為什麽他的父母家人每次任務回來之後哪怕精神狀态還好人都是很疲倦。

這一覺聶聽一睡就睡了一整個白天,第二天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才餓的手腳發軟的從炕上爬起來。

熱水瓶裏沒有熱水,煤爐子早幾天前就滅了。他扶着牆走到廚房打開門,狂風夾雜着飛雪狠狠的拍打在他的額頭和臉上,瞬間把他拍的倒退了兩步。

不是他虛站不住,這是真的冷,這可比首都冷多了,似乎一夜之間就變了天。

“噗嗤”。

旁邊有人笑出了聲。

聶聽攏着衣服探出腦袋來看了一眼,就看到那顏穿着一件大紅色長款大衣,腦袋上戴着衣服自帶的帽子,帽子邊上還一圈白色的毛毛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她手裏還拎着一個食盒和一個熱水瓶,這會兒正大步朝自己廚房這邊過來。

那顏的身後那玥穿着一件同款的藍色衣服,同樣戴着帽子。她的手裏拎着一個破舊的鐵皮桶,手裏還有個火鉗,聶聽猜她拎着的應該是煤球。

果然姐妹倆‘嘎吱嘎吱’踩着雪頂着寒風走到聶聽家的廚房,那玥第一時間把手裏的鐵皮桶放在地上,她的手甩了甩: “好燙好燙。”

鐵皮桶本來就是個殘次品并不高,裏面裝着的煤球紅彤彤的,是她剛從自家的煤爐子裏夾出來的。哪怕戴着手套,這熱度都讓她燙的手指難受。結果她一擡頭,就看到聶聽走到她姐身邊接過了她姐手裏的食盒和熱水瓶。

‘唰’的一下,那玥的臉黑了。她飛快的過去攔在聶聽和那顏中間,一臉警惕的對聶聽說: “聶知青,我們給你帶了煤球過來,你自己趕緊去添一下煤吧,別等會兒黑了。”

聶聽道了謝,用那玥帶過來的煤球把煤爐子升上。那玥看着那顏,眼睛挺倔犟,她小聲說: “姐,你才十六,不能談戀愛,這是早戀。”

那顏: “……。”

她就是來聽個八卦。

似乎是看出了那顏的意思,那玥稍稍松了口氣,眼裏的警惕也去了大半。她其實也想來聽個八卦,想要知道事情的後續是怎麽樣的,這幾天她可一直在惦記着這事兒呢。

聶聽也知道姐妹倆過來是為了什麽,他升好爐子之後拿熱水瓶裏的熱水匆匆把自己洗漱收拾了一遍,也不跟那顏那玥客氣,直接打開食盒從裏面把飯菜端出來。飯菜很豐盛,有那玥做的毛血旺,筍幹炖雞湯和紅燒土豆,主食是二合面饅頭,不知道聶聽的食量,成年男人拳頭大的饅頭那顏拿了四個。

聶聽餓慘了,就着菜和湯先啃了倆饅頭吃飯的動作才慢下來。他拿起第三個饅頭,緩了口氣才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挑挑揀揀的說了一遍,倒也不是他還藏着掖着,只是有些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別人。雖然沒有簽保密條約,雖然這事兒一開始是那顏發現的,但是那顏并沒有參與進來,口頭上的叮囑也是條約,聶聽打小就接觸這些,自然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

三個人裏那顏穿越前也是接觸保密條約比較多的,畢竟她的工作也是需要保密的,要是工作內容傳播出去會引起社會動蕩導致人心不穩,所以哪怕那莳看過她的證件也見過她晚上出門,但對她的工作具體是什麽也是不清楚的。至于那玥……她雖然好奇,不過好奇心不重,囫囵聽了一遍也就差不多了,比那顏還更好打發。

“沒有漏網之魚就好。”那顏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真要是和特務遇上了,倒黴的是誰還不一定呢。但是她現在又不是一個人,身邊有那玥,首都還有那莳,兩個人或許能打,但是絕對擋不了子彈。

聶聽捏着饅頭擡頭眼神微妙的看着她: “你這口氣是不是松太早了”

那顏: “”

“你忘了林秋紅他們的上線嗎”聶聽把暄軟的饅頭一捏,成年男人大的饅頭瞬間就剩下了原本體積的四分之一。聶聽都不明白這到底是用的什麽面引子,這差的也太多了吧,難怪要拿四個呢,他原本還覺得自己再餓也吃不了那麽多,那顏簡直高估了他的食量,現在一看……這食量估的真準。

“當時我們離開常州市的時候林秋紅他們的上線還沒有找到呢,還有玫瑰計劃到底是什麽咱們也還不知道。”

那顏那玥聽到這裏,姐妹倆對視一眼,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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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顏:我放心早了

那玥:你放心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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