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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曼終于明白了“有其主必有其仆”這句話的意思,看着眼前這一群不知打着什麽目的,但絕對每一個都不着調的睿王府下屬們,她嘴角一抽之後淡定的下馬車,進王府大門,然後在他們要帶她過去風玄玥此刻将自己關閉的那個地方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腳步開始轉頭四顧,打量起了周圍環境。

帶路侍衛緊跟着停下,轉頭不解看向她,并不乏恭敬的說道:“二小姐,不知您有何吩咐?”

“沒有。”

“那您……”怎麽突然停下來了?我家主子還等着您去勸慰開門呢。

沈思曼看都沒看他一眼,只顧着轉頭打量,然後又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哎?二……二小姐?”

“我覺得你們府上風景甚好,難得能進來正好可以仔細看看。”

什麽?看風景?

帶路的,以及走在附近趁機打量的,還有那躲在暗中偷偷觀看的想人無不目瞪口呆,呆呆看着她轉身朝另外的方向走去,當真是一副随走随看風景的悠然姿态,不禁覺得沈二小姐好不講理,好心思不定,明明是請她來撫慰主子受傷的心靈的,她怎麽先跑去看風景了?

這簡直……簡直就跟他們家主子一樣麽!

一呆之後,帶路的護衛連忙快步追上去,倒也沒有無禮阻攔,只是行走在側方,說道:“二小姐,那個……我家主子還在房裏不肯出來呢,您要不先……”

“這不是正好,我正好可以好好的将貴府欣賞一遍。”

“呃……主子出來後也定不會不讓您看風景,而且或許還能親自陪您一起看呢。”

“那他還是在房裏多待一會兒吧,我好清靜些。”

“……”

幸好主子不在此地,不然定是又要受打擊了。

不說主子了,他聽着這話都覺得好受傷。

我家絕代風華傾國傾城絕世無雙的主子啊,從不曾被哪個姑娘這般嫌棄過,他聽着都覺得好失落好傷心好挫敗。

不行了,他也想跑房裏去安靜的待一待,誰都別來鬧他!

沈思曼若無其事的在睿王府內溜達了起來,旁邊那位雖一直苦着臉但卻也并不阻攔,而是一路陪着,還與她仔細介紹他所知的一些風景,沒有任何失禮唐突之處,讓沈思曼不禁有些敬佩又有點毛骨悚然,再一次覺得跟風玄玥親近并不是一件什麽會讓她覺得舒坦的好事。

她不動聲色的繼續閑逛,并将所經之處看到的一切全部默默記住,尤其着重記憶那幾個被提醒或阻攔外人不得入內的地方。

終于,在溜達了一圈,眼看着太陽都快要落山的時候,沈思曼逛到了睿王殿下的“閨”房門外。

門外院子,零零散散或站或蹲或坐或倚着十幾個人,每個人都看上去懶洋洋的好像已經因為意圖将主子從房內召喚出來而精疲力盡,就連目光都微微的散亂了。

所以當他們看到沈思曼忽然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皆都眼睛猛的閃閃發亮了起來,站着的蹲着的坐着的倚着的全部迅速站好,朝她行禮,道:“見過二小姐!”

那姿态,當真是十分恭敬的,而同時,他們低垂着腦袋眼珠子轉溜,溜向了那緊閉的房門。

就在他們行禮之後,從房內忽然傳出了“咚”的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敲打撞擊的聲音,那十幾雙緊盯着房門的眼睛頃刻間越發明亮,因此而對沈思曼的神态也越發恭敬了。

沈思曼順着那聲音看向緊閉房門,然後面無表情走過去,再然後直接擡腳,一腳踹了進去。

“砰”一聲十分響亮,如炸響在她身後那十幾位耳邊的驚雷,讓他們皆都不禁縮了下身,目光卻更熱切,灼灼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一副不管她做出怎樣無禮蠻橫兇殘之事都堅決不會去阻止的姿态。

門被一腳踹開,呈現在沈思曼眼前的是黒木桌椅,以及裝飾在內的奢華再一次閃瞎了她的眼,她匆匆的一眼瞥過不敢仔細端詳查看去估算價值以免控制不住自己而伸手去破壞,視線迅速轉一圈然後邁步進入,又進了一重門,依然是擡腳踹着進去的。

這次出現在她眼前的是軟榻矮幾,镂刻屏風,有身穿珍珠白華服的男子蹲在那兒似仔細研究着什麽,蜿蜒一地的珍珠光華,爍爍如星光璀璨。此刻,他正因為她的腳踹進門而轉過頭來,一臉驚吓如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王爺依然蹲着,保持原來那個姿勢轉頭看她,眼中水汪汪的,如受了委屈而撒潑的小孩,說道:“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沈思曼直接就走了進去,目光随意一瞥,忽然一頓一直,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忽然也消散。

因為風玄玥背對着她蹲在那兒,所以将他剛才正在研究的那東西遮擋了部分以至于沈思曼剛将門踹開的時候并沒有馬上注意到,而此刻她看到了那深沉黑色的一角,那不同于這個世界她所見過的任何材質的光澤,她馬上就認出了這東西并迅速将其全貌也給擴展了開來。

她站在那兒,不禁呼吸微一緊,直盯着那個本屬于她的箱子。

果然是在風玄玥手上,可是他竟然将這箱子就放在他房裏?那她剛才那麽辛苦的在王府裏走了一圈查探環境研究路線,豈不白費力氣了?

風玄玥發現了她的視線所落之處,不由輕挑了眉梢,伸手從那箱子拂過,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沈思曼一驚回神,對上風玄玥依然水靈靈的眼睛,卻忽然從其中察覺到了一絲深意。

心中微動,面上卻無表情變化,只淡淡說道:“一個箱子而已,沒想到王爺将自己關在房裏是在研究這麽個箱子,并不是什麽信心受挫心靈受損而将自己關閉房內黯然神傷。”

他看着她,總覺得她剛才的那個神情有些怪怪的,讓他莫名有點在意。

随之他的表情迅速的如水般流淌融化開來,幾分戚戚幾分悲切幾分幽怨的看着她,說道:“本王是确實很傷心的,卻又無處發洩便只好将自己關在房裏來陪伴這個又硬又醜又無聊的黑箱子,不然,總不能再去找小曼曼你尋求發洩吧?可別又被你說本王配不上你。”

這表情配上這語氣還有這話的內容,真是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沈思曼卻小眼神發冷,再一次掃了那箱子一眼,開始思襯她若是現在出手搶奪,有幾成把握能将這箱子成功搶出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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