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村裏大娘嬸子們戰鬥力太過于驚人，以至于那玥到地兒下車之後腦袋還有些昏昏脹脹，她揉了揉太陽穴又捏了捏山根，這才邁着輕快的步伐下了車。
同車的大娘嬸子下車之後也紛紛往自己要去的地方快步走，那玥第一站是肉聯廠，倒是沒有跟她同路的人。
她沒有那顏的運氣，雖然在那顏那裏拿了好運符這會兒也沒有用，她也想鍛煉一下自己，準備到時候真的不行了再把好運符用上。
不過她覺得等她到了肉聯廠應該是買不到什麽好肉了。
果然，等到了肉聯廠之後案板上擺出來的就是豬蹄豬下水和一些瘦肉，那玥想要買豬板油回家煉油包包子都沒有。她買了豬蹄豬腳，切了幾斤瘦肉，又要了兩副豬心豬肝豬肺和幾斤豬血。買完付了錢票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沒見着有別人，就塞了一包煙過去給屠夫大師傅: “師傅，咱這有豬板油賣嗎”
大師傅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煙，沒接。
“不瞞您說，我這也實在是為難。我是下鄉知青，跟我一起來的還有我姐姐，但她從小體弱，前兩天被人不小心差點拿鐵鍬打到直接吓得病了一場，在炕上躺了幾天都沒起來，好不容易有些胃口了就說想吃上一口豬油渣的包子。”
那玥說着還從兜裏摸出來手帕來擦眼淚，她抽手帕的時候有個東西從自己兜裏一起帶了出來， ‘啪唧’一下掉地上了。她連忙彎腰去撿，大師傅也看了一眼，只見掉出來的是一個小小的證件，上面寫着——烈士撫恤證。
大師傅愣了一下，問: “你是烈屬”
正把撫恤證往自己兜裏揣的那玥也愣了一下，她點點頭，眼睛裏有些悲傷: “是，我爸我媽都犧牲了。”
說完那玥又擦了一下眼睛，轉身就要走。
“等等。”大師傅叫住她。
那玥下意識的扭過頭看，疑惑的看着大師傅: “師傅”
大師傅壓低了聲音: “裏頭正在殺豬，這頭豬的豬板油你帶回去，不過豬板油是一等肉的價格還要票，這個不能少。”
那玥眼睛亮了，連連朝大師傅鞠躬，嘴裏也說着: “謝謝師傅，真是太謝謝你了。”
“謝啥。”大師傅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又說道: “既然你姐身體不好，那就買點肉回去好好養着，正好馬上就貓冬了，能好好養身體。”
那玥連連點頭。
等到豬殺好之後，那玥不僅把這頭豬的豬板油買下來了，還在大師傅恨鐵不成鋼的提醒中買了大肥肉和五花肉: “這也是好東西，你這是趕巧了才遇到我們殺豬，要不然也就是一些瘦肉和下水了。”
那玥憨憨的笑: “是您心善，要不是您提醒我，我這會兒早就走遠了。”
大師傅看着這個比自己閨女還小的女知青也跟着笑了笑，忍不住又提點了兩句: “現在天冷肉放的住，等冬天了路不好走你在鄉下也不好往縣城來，還不如趕着這個機會多買一些，等吃完了大隊也該殺豬了吧，到時候買了還能吃到年後。”
“咱們這地兒冬天冷，雪能下的老高，把肉往雪地裏一凍，能放幾個月!”
那玥又謝過了大師傅，付了錢票把新買的肉和豬板油放進背簍裏，離開前她把煙放大師傅手裏一塞，說了句‘謝謝師傅’之後撒丫子就跑。等跑離了肉聯廠之後她才松了口氣，興沖沖的把背簍裏的肉往空間別墅裏一放，順手又把來縣城之前準備的東西偷|渡到背簍裏，這才颠颠的往木材廠家具廠那邊的家屬院去了。
她都琢磨過了，她也不聰明，又沒有手拿大女主劇本，與其去黑|市試自己的運氣，還不如去那些廠子的家屬院看看呢。雖然在家屬院是碰運氣，但勝在安全，到時候要是被人看到了她就把背簍裏的東西重新弄回空間別墅，再裝成找人或者是走親戚，簡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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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鋼鐵廠的家屬院，那莳今天也放假，她也沒在家閑着，先是去菜市場買了菜，又去買了些肉和新到的大蝦。這個時候的蝦其實不算肥美，不過她想吃也就買了。
路過賣家禽的地方時，她又買了一只宰殺好的大公雞和一公一母兩只活兔子。她玥姐之前就說想要養兔子，今天正好有合适的她當然要買下來。
家屬院裏人多，還有姚老太太那愛打聽愛占小便宜的，那莳怕麻煩直接找了個沒人的地兒先把捆好的兔子偷|渡進空間裏，然後把大公雞，肉和蝦放在籃子最下面，上面再蓋上新買的蔬菜，這才放心的回家。
果然等她回到家屬院的時候就看到姚老太太坐在家屬院裏一邊打量着進出家屬院的人一邊納鞋底，她一雙眼睛跟探照燈一樣恨不得把進出的人手裏拿着的東西戳出洞來。在看到那莳提着籃子進來的時候那眼睛都跟帶了鈎子一樣，不僅來來回回的掃視籃子，還來來回回的掃視那莳。
然後……她不屑的撇了撇嘴，罵了句‘敗家’。
那莳: “……。”
這老太太真是趕都趕不走。
那莳眸光沉了沉，心裏很快就有了個主意，但她現在還着急把手裏的東西送回家裏去，倒也不着急，況且這事兒還得慢慢謀劃，要不然她一個小姑娘真要把一個老太太給弄回鄉下去了，哪怕這個老太太真的很讨厭也會有人背地裏說閑話。
她擡腳上樓梯回了家，等把家門關上之後她立馬就把豬肉和大公雞放進了空間別墅的廚房，等她玥姐進廚房看到之後就會給她做，至于買回來的蔬菜她則是放到了家裏的廚房，準備中午自己炒了吃。
東西放好之後，那莳又出門打了水把家裏的衛生收拾了一遍。平時住着的時候恨不得家裏是豪宅，做起衛生來的時候那莳只希望自己只有一張床。好不容易把衛生做完，她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不想動，但還是得打起精神來把剛才煤鋪送來的煤球搬進廚房。
首都這地界兒這個時候也已經大幅度降溫了，這個月開始就開始供應煤球。那莳早就在煤鋪報了名，現在煤鋪剛開始送煤就給她這裏安排了。她也會來事兒，給送煤的工作人員一人送了一瓶子那玥做的豆豉肉絲辣椒醬，給的都是六厘米高那種瓶子的最小
號，但裏頭的豆豉和肉絲兒都是油炸過的，辣椒醬還加了香油，賊香，開瓶的瞬間就俘獲了兩個煤鋪工作人員的心，再一看到還有肉絲兒，交談幾句之後兩個工作人員就說他們煤鋪有原煤，兩個工作人員一人勻了五十斤的內部名額給她。當然，這是要給錢的，但好歹也是個門路。
每個國營單位其實福利都不錯，特別是廠子效益好的，福利待遇會更好。首鋼的福利待遇在整個首都的廠子都名列前茅，廠裏的領導也特別能體恤廠裏的員工，又因為廠裏的工作性質，所以每年到了七八月份廠裏會發消暑票，員工可以憑票每天在廠區的供銷社領一杯綠豆沙或者是一根棒冰。到了冬天，十二月和一月的時候廠裏會給員工每人多發五十塊煤球。除此之外逢年過節的福利待遇更好，今年中秋的時候那莳就領了一包紅糖，半斤菜油，一斤月餅，六個蘋果，一斤豬肉，一兜子雞蛋，一斤白面。那莳是坐辦公室的，比車間的工人還多一瓶一斤裝的芝麻香油。
首鋼的福利待遇在首都傲視群雄，因此首鋼的未婚男女在相親市場上也很吃香。但這并不代表別的單位就不行了，像是給那莳她們送煤的煤鋪，他們可能別的福利沒有首鋼好，但是他們員工年底入冬之後的煤球供應比別的單位都要多。像是普通的送煤工，作為城市戶口一個月一百斤煤，煤鋪的員工入冬之後每個月還多一百斤的內部福利，要是幹部還能再多一些。
煤鋪還有瑕疵煤，就是做成的煤球要是變形了的或者是爛了的都是瑕疵品，這個不會送到市面上售賣，所以有門路的還可以跟煤鋪買瑕疵品，不要票還更便宜一些。
那莳這一次就搭上了煤鋪的線，她知道自己沒有那顏的運氣，只能從別的地方多動點腦筋了。不過她白天的時候都是在辦公室，她們辦公室也是有爐子的，所以能省下不少的煤。她想要煤主要是為了那顏和那玥，她倆可是在延邊，冬天貓洞的時候燃料不夠怎麽能行呢。雖然煤鋪不要票的是瑕疵品，但是瑕疵品也多的是人搶着要呢。
這都是資源!
那莳也不是大手大腳的人，要不然送豆豉肉絲辣椒醬也不會拿最小號的瓶裝，不過她也不是沒成算，這種小號的瓶裝是她特地讓那玥做了給她‘當樣品’的，平時像是遇到了煤鋪送煤和奶站送奶這些事兒她就會拿出來送一瓶，最小號的拿出去也不算太心疼，而且那玥手藝好，吃着好吃的就會來找她接着‘換’。她的‘生意’就是這麽做起來的，無非的不同就是有些送的是豆豉肉絲辣椒醬，肉沫蘑菇醬，有些送的是辣椒醬，還有蘑菇醬和豆豉醬而已，端看人家家庭條件。
倒也不是她勢力眼，家裏條件不行的也不會貪圖口腹之欲來跟她買貴的肉絲醬和肉醬，買個最便宜的辣椒醬就頂天了。這些醬也是她姐辛苦做出來的，她也是奔着掙錢去的，這年頭物資稀缺，誰想要做慈善呢，又不是冤大頭。
她可是商人。
商人那莳在椅子上嘆了口氣坐起身，然後摸出一個漂亮的筆記本出來。她打開筆記本，翻到記錄豆豉肉絲辣椒醬這一頁找到樣品這一欄，拿筆寫上——給煤鋪送煤工各一瓶共兩瓶，後面再寫上時間，最後算上豆豉肉絲辣椒醬小樣的剩餘的數量。
寫完之後她把筆一撂，看着筆記本忍不住自己吐槽了自己一句。
“難怪以前看電視搜違法亂紀的都要找賬本呢。”
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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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莳:沒關系，我會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