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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勢陡峭,一行人大步前進,莫讓看着幽蘭若的步子,若有所思。陸玉冷冷的看了眼莫讓,沒說話,只是渾身的寒氣,讓擔架前後的侍衛手抖了抖,四月的豔陽下竟生生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

接收到好友的警告,莫讓趕緊收起心思,轉了個神色,向幽蘭若問起他們遇到刺客的經過。

幽蘭若感覺四月正午的陽光明媚得有些過,一心想快些到達陸玉的寒舍,自然沒看見那兩人的“眉來眼去”,将昨日的事如實相告。

聽了幽蘭若對安王府的懷疑,莫讓微微訝異,看了眼擔架上的陸玉,沒看出什麽信息,遂向幽蘭若道:“幽小姐怎會與安王府結怨?”

幽蘭若有些好笑,怎麽都對安王府如此忌憚?但卻不能跟他們直說,否則她的身份就曝露了,以後還怎麽出來混?想了想,道:“這個也不能怪我。年前我看中一筆單子,安王府的人也有興趣,想分一杯羹,我自然不樂意,他們卻仗着權勢硬搶了我的生意。我一生氣,聯合幾個商業夥伴利用宏觀調控對他們施行打壓,先發起短暫性的壟斷,然後讓通貨膨脹,泛出大堆泡沫,對安王府封鎖消息制造假象将他們麻痹住,我們撈完錢,再讓安王府埋單。算是給他們一個小小的教訓!”

話畢,幽蘭若看到兩雙疑惑的眸子,“不懂?”

那兩人誠實的點點頭。

幽蘭若咳了咳,想了想,解釋道:“就是我賺了銀子,安王府賠了銀子,懂了嗎?”

沉默了半刻,陸玉說道:“不會是安王府,這樣的事他們不會調動皇城軍,買兇尋仇比較合理。”如幽蘭若所說,權貴的心思較常人不同,丢了面子,還是得費勁保全裏子的。

幽蘭若嘆了口氣,“誰知道啊,這些權貴人家又小氣有跋扈,就想着怎麽欺壓良善的庶民。我以後是不敢再随便得罪那些人了!”

看了眼陸玉,莫讓乖巧的沉默。其實他還是沒想通幽蘭若是怎麽賺的銀子,安王府是怎麽賠的銀子。

一路無話,一行人安靜的行走在密林中。

陸玉的居處的确不遠,轉過兩個山頭穿過一條山溝就到了一個谷口,幽蘭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片雪海,伸手彎下一截瘦弱的枝桠,聞了聞,幽香怡人,沁人心脾,她轉頭看向陸玉道:“我知道花農控制陽光溫度可以培養出觀賞花卉,可是梅花個頭這麽大,一兩株還可能捂出來,這麽一大片,是怎麽怎麽弄出來的啊?”說着也不等陸玉回答,跑進了梅花林嘻戲賞玩。她第一次看見如此壯觀的雪海!修身養性再沒有比此地更佳的去處。

這片雪海是陸玉的寶貝,莫讓數次想折幾支拿回去擺在書房內觀賞,都遭到嚴詞拒絕。有一次懷着僥幸偷偷折了幾支回去藏着,第二天還沒起床就被怒氣沖沖而來的陸玉一頓狠揍,藏着的梅花也被陸玉帶了回來。他看了眼身邊的陸玉,果然見到一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

不過陸玉黑着臉卻不是因為幽蘭若,而是緊緊的盯着莫讓讓人帶來的一張椅子——一張輪椅!

他現在小腿骨折行動不便,這個東西的确對現在的他很有用。但是十分了解好友的陸玉可以肯定,莫讓第一時間找來這個東西絕對不是因為考慮周全,而是要看他笑話,莫讓是故意的!

“嗯,這個,英雄救美是需要代價的。”莫讓輕咳一聲,眼中笑意明顯。

陸玉深深的看了莫讓一眼,眼底醞釀多時的風暴即将席卷而出。

莫讓見好就收,不欲将好友得罪得太深,看幽蘭若走遠後正色道:“這不會真是你自導自演的戲碼吧?”

“我有那麽無聊嗎?”陸玉想打人,他現在還是傷員呢!

“幽蘭若看似輕浮不定,言辭瘋癫,實則心思缜密,城府極深,且貪生怕死,說她得罪權貴,而且是能調動皇城軍的權貴,我是一萬個不信,她腦子還壞不到那種地步!”莫讓眯了眯眼,甩出一個猜測:“會不會是針對你的?”

陸玉試了試輪椅的操作,搖頭道:“雖然我常去燕子峰看夕陽,但知曉我行蹤的人可只有你。而且,他們是在我出現之前就圍攻幽小姐的。”莫讓的“好意”含量不高,但不可否認,這個舉動對他還是頗為有益,有輪椅,确實更方便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莫讓不敢深想,若是皇城軍真是針對陸玉,那後果……

陸玉操作輪椅,推到莫讓身側,低聲開口:“阿讓,我信任的人不多,但是一旦信任,便不會去懷疑。”

莫讓心底震驚,死死的盯着陸玉的側臉,想追尋什麽,但只看到他的認真和堅定的神色。

半晌,松了口氣:“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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