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昏沉了。
喂,看着你恍若仙人的,怎麽耍起流氓來……人模人樣的……
呸,在說什麽啊。
結果他笑出聲來了,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部,短短的幾個字,卻像是用盡了所有的韶光,他說,“你還是沒有變,也寶寶……我的也寶寶。”
行之若一僵,扯了他的手,對上他的眼,一臉疑惑,“也……寶寶。是誰?”
—
走遍了全世界找到你 [卷三]ACT6
“別使性子,你真的忘了麽。”他捧着行之若的臉頰,專注的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說,
“小時候你拐了我,你說我是漂亮哥哥,還說要娶我,我一直都記得。”
他的手輕輕的撫在行之若的手上,緩緩執着十指交叉,握得牢牢,“怎麽會忘了呢,你不該忘的。”
啊啊啊啊,
不會吧,還有着檔事兒……怎麽絲毫沒了印象。
行之若挺真摯的望着他,臉上的神情分明在說,你認錯人了。
他的眼神帶着一絲的感傷,淡淡的,堅定地說,“沒關系的,你忘了……我便來讓你記起。”
他向前一步,
她吓得一驚,向後退三步。
他他他他,他想幹什麽……
他抿着嘴角,結果什麽也沒幹,只是把她拉向他,指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上的肌膚,眸光如水般在她臉上滑過,像是在确認什麽似的,最終垂了眼,長長睫毛掩了眸裏神采,臉龐頗寂寥,“我被母親帶到了許多地方,卻從沒忘記你,我前幾年回來有找過你,可你的媽咪與爹地們說你被帶到了行家……你是行之天的妹妹麽?為何你連你叫也寶寶都忘記了……不該的,不該這樣的。”
他秀美的眉緊蹙,動了嘴唇,“……我叫白洛兮,記住了就不要再忘了。”
看着美少年傷神是件很痛苦的事,
看着恍若天人一般的俊美男子獨自憂傷,更是讓人疼到心尖兒裏去了。
他的神情像是在說,被遺忘終歸會被遺忘,你始終不會把我放在心上。
所以……行之若一臉動容,很是堂而皇之且明目張膽的摟住了他,手也管不住的滑上了他的背,輕輕撫順着。
他一愣,
她也愣住了。
他依偎在她頸窩,手緩緩上移抱着她,緊緊的,臉上緩緩綻開一個溫柔明朗的笑,似水樣的柔情,他的聲音徒然間也柔膩極了,他說,“你終究是舍不得我的,我知道……”
這是哪跟哪兒……
這,這是……誤會誤會。
可是他的懷抱很暖,暖得想讓人眯眼,胸口處傳來的怦怦心跳,讓人心安。
“你們在做什麽。”一個聲音突如其來,柔軟卻極是好聽。
抱得正溫情着呢……
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是發了脾氣,一只手衡着過來,把兩個樓得正歡暢的人拉扯開了。
“祁秀明……”行之若一愣,笑眼眯眯的,過去挽了他的手。
白洛兮站得筆直,一雙明眸怔怔的看着行之若,再緩緩望向祁秀明,對他微微一笑,手指攥衣衫,很緊。
“之若,你瞞了身份來這皇家學院……”祁秀明那雙極美的目睨一眼那個身着單薄襯衫的少年,“是來沾花惹草的麽,小心讓你愛妒的哥哥知道了。”
“不會的,白學長只是認錯人了。”行之若笑得可愛,“你最疼我了,不會告訴哥哥的,對不對。”
倒沒見過認錯了人,還抱在一起的。
祁秀明掩了眼中的不悅,寵溺的刮着她的鼻子,笑得璀璨,“下回記得叫秀明哥,幾年沒見了愈發的沒大沒小了。”
行之若只是笑,不住地搖頭,“大明星,不愧是大明星了,不僅以大欺小還學會了擺架子。”
說完還鼓起胸,作勢長長一嘆,神情頗感傷。
“你……真氣死我,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過來,你丫給我過來,好生說話。”祁秀明伸着胳膊挽了她的脖子,笑嘻嘻摟了她就要往前處的樹蔭裏走。
一個掙脫逃竄,笑得沒心沒肺。
兩人打鬧折騰着,似乎是很開心。
只屬于那兩個人的世界……
白洛兮一直遙遙的望着他們,神情落寞,眼見兩人背影就要消失不見了,他急急的往前一步,喚道,“也……”
祁秀明猛然回頭,眼神複雜,他低頭問着行之若,聲音卻極平穩,“他喚你什麽?”
“也寶寶。”行之若望着祁秀明,笑得平和,臉朝着他卻對着白洛兮說,“我是行之天的妹妹,行之若。可不是什麽也寶寶……白學長,下回可記住了,別再喚錯了。”
祁秀明不在說什麽,似乎在沉思,但牽着她的手,卻握得牢牢的。他拉了她走,卻仍忍不住回了頭……
梧桐樹下落葉金黃,依稀可聞清雅花香。
樹下那穿着白色襯衫的人,身形修長纖瘦,在和煦的陽光下有些缥缈落寞的意味,白洛兮望着她微微一笑,一剎那間竟然仿若是春花初綻,“我會讓你憶起它的,而我……會用一輩子來記住你。”
往事只堪哀……
躲了一人,又來一個,如今哀的是這一個||
行之若眼神飄忽,望天望地望人間……就是不望眼前這張俊美的臉。
“之若,你是什麽時候招惹上白洛兮的。”祁秀明撫亂了那帥氣的發型,斜靠在大樹上,姿勢這個優雅倜傥。
招惹……這個詞用的甚妙啊。
不過卻用錯了對象,這話應該問白洛兮才好。
祁秀明挑眉,身子前傾,手腕便扣住了她的脖頸,他眯着眼便将頭湊過來了,姿勢暧昧……
她身子僵住了,今兒個刺激還真大啊。
躲還是不躲?
這美男當道,桃花肆意開……
走遍了全世界找到你 [卷三]ACT7
[上]
他頭湊着過來,離她這麽的近,溫熱的氣息撩人的拂過她的唇邊,眼見就要這麽親下來了,睫毛長長,隐了眼中的笑意,嘴角勾着,扯着淡淡慵懶的意味……
親,親下去。
||
她定了定神,眼神卻又迷亂了,果然美色當前,抵抗力弱。
他卻笑了,偏了臉,望着遠處,将她摟在懷裏,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耳,輕輕的說,“我送你的定情之物,怎不見你帶着?”
啊啊啊啊啊,定情物?
有這一個東西麽?
究竟是長的扁的寬的窄的……
行之若耳朵上,涼涼的拂上了一手指,她沒了料到他會有這一舉動,一驚往後縮,卻被他固定着頭,他指在她耳上細細摩挲着,“你讨去了我的耳釘,不記得了麽?”
啊?
不就是一個……耳釘麽。
她舒了一口氣,虛斜了一眼,他的左耳一點耀眼的紅鑽,鮮豔欲滴,右耳卻是空蕩蕩的,雖是哪兒少了點什麽,但這缺憾卻更讓人覺得徒添了一些妖嬈柔美。
這……應該是血鑽吧,色澤迷人,應該能賣不少錢。
||多想多想了。
“小時候你說得最多的便是要我嫁進行家,還強行讨走了我的耳釘,卻躲了我兩三年。”
有麽……
說謊,一點兒都沒了印象。
“你記得我對不對。”
乖乖的點頭。
“三年前你當着行之天的面,取走了我的耳釘,你說哪怕我成名了也要乖乖嫁進行家,你忘了麽?”
行之若蹙眉,恍神了片刻,搖頭。
“我卻記得有一天你打電話來,似乎是在哭,你要我接你走,可是電話卻被壓斷了,我有奔來找你……陳嬸說你睡着了,我也見到行之天在哄着你入眠,他說你只是和他吵了架使性子,可是……後來就再也沒了你的消息。”
“秀明哥,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大約兩三年前。”
“是麽……”行之若嘴角挂着淡笑,輕柔的說,“哥哥說我病了四年,我什麽都忘記了。”
“病了……”祁秀明身子一震,像是沒反應過來。
“他們說我病了,我只知道有段時間……就連床櫃上頭的玻璃杯都被換成了紙質的了,仆人們說我容易激動,躁煩,被我被東西割破傷着。可是那四年我卻什麽也不記得了。”
“之若……是不是,”他神色蒼白,似乎有點難以言語,“是不是你哥哥又對你做了什麽。”
“做什麽?”行之若仰臉,眼中帶着一絲疑惑和詢問,聲音軟軟的,“我哥待我很好……我的親哥哥該對我做什麽。”
祁秀明蹙眉,專注的望着她,神情複雜,倒像是要從她神情中看出點什麽。
可她卻只是笑,眼眯成月牙彎,像極了小時候那個圓滾滾,四處讨甜甜圈吃單純且毫無心機的小家夥。
他輕輕舒一口氣,心裏懸着的那一處,終究是落了下來。
沒做什麽便好……
只是這病,蹊跷得很。
之若,我一直都在後悔,若是那年在你哭着尋我的時候,守護着你……或許你不會消失,四年,你忘了的只有四年麽。
我會履行諾言的,就算你不需要我了……我也要照顧你,不受傷害,我有一輩子的時間。
[下]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麥Connie拿着卷書,身子斜靠着落地玻璃窗,眼神迷離……這神情,倒像是小妮子春心動也。
行之若原本懶散的趴在桌上,被她這麽抑揚頓挫聲情并茂的一念,禁不住一個激靈坐起來,死命的揉着身子,一時間渾身上下這叫一個冷啊,仿若臘月降霜。
教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三兩個女生嬉笑的走了進來。
“喂,聽說麽,傳聞中咱們學校有位公主。”
麥Connie一愣,豎起耳朵聽着……
“是麽……消息傳得還真快。”
“這麽說你也聽到了?”
“據說是三皇子獨家宣布,這演唱會不僅改場地還興師動衆的挪到了皇家學院,聲稱要獻給她。”
“你說會是誰……是誰。”
“反正不會是你。”
“讨厭,去你的。”
麥癟嘴,懶散的坐在行之若的旁邊,指着那些鬧得不可開交的女生,說道,“瞅瞅,一群小八婆,以後可別學她們的樣兒。”
“小芝,告訴你一件事。”麥頗神秘兮兮,湊近了說,“我若說……那個……我就是公主你信麽?”
行之若嘴角抽搐,把她懷裏的書抽了,細細翻了翻,一本正經得說,“其實我也瞞了你……我不叫小芝。”她頓了一下,沉思着,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真摯的對上麥疑惑的眼說,“我生有一個女兒,她叫白雪。”
“你得了吧你……”麥的眼神這叫一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
“好吧,那我說實話,我不叫小芝,我是行之若是行之天的妹妹。”
麥放了書卷,索性勾搭了她的肩,挑着她的下巴,微抖的眉梢處都是笑意,“你還真別說……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年輕時的風韻。”
||
說真話兒還不信了,由你。
學院的生活是無聊的,卻有人偏要做更無聊的事兒,比如此人……好好的,都快要放學了,卻要翻着牆爬出去,說要買啥平民面包吃,結果好歹是勸着了,兩人只得翹了最後一節課,将就着在歐式餐廳裏花了一沓錢買了些小甜點,扯來一大塊碎花布擺在草坪處。
錢……
當然刷的是麥的卡上的錢。
至于……碎花布,寒一個,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折騰來的……看着眼熟,就像是自己不久換下來的裙料子。
行之若又忍不住虛了一眼,最終還是選擇緘默,默默的啃着甜面包。
“小芝,你說我把祁秀明讨回去做驸馬怎麽樣。”
咳咳咳……
嗆得慌。
行之若低頭邊咳邊笑,眼淚都快出來了,費力的說,“不錯,他模樣兒倒是挺不錯的。”
“恩,我也這麽覺得。”
麥這會兒倒是淑女了,輕咬了一口奶油蛋糕,怕闡述得還不夠明了,又繼續補充,“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帥……”
她那發自肺腑的“帥”音還沒全吐出來,便又咽了進去,一時間像是啞了,只愣怔的望着行之若的背後,神情這叫一個呆滞。
行之若立馬神情緊張,身子甭得這叫一個僵硬。
一般來說出現這種現象……只會有兩種情況。
一、行之若背後有怪獸。
二、行之若背後有帥哥……
這兩種,都不是她想見到的。
“是洛兮學長……”
“洛兮二皇子,天哪他居然翹課!”
一陣陣嘈雜聲,安靜的教學樓頃刻間随處都是開窗的聲音,某白的出場掀起軒然大波。
果然……
一個女人能讓一個國家滅亡,比如褒姒。
一個男人能讓一群女人瘋狂,比如白洛兮。
行之若轉身,回首望着那個人。
他遠遠的站着樹旁,穿着白襯衫,那衣衫被風吹得抖顫,身姿修長極讓人浮想聯翩。
只是那一瞬間,行之若有些恍惚,呼吸都緊窒了,心也怦怦直跳。
白洛兮對上她的視線,嘴角蕩着笑。
他猶豫着,瞟一眼行之若旁邊的麥,這神情似乎是在考慮着要不要過來。
不是吧,
這人多勢衆……呸,衆目睽睽的,他這麽走一遭,不說這衆多的白迷,若是傳進行之天的耳裏……保管自己見不着明日的太陽。
大爺,你饒了小的吧。
||
行之若眼神這叫一個狠冽,最終以殺人般的眼神,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白洛兮簡簡單單掃了一眼她們倆擺在草坪上的甜點,纏纏綿綿的望了行之若,抿着嘴笑着走了。
好容易擺脫了,
行之若神經一松弛,深呼一口氣,累得都快癱了。
她低頭細細嚼着面包,擡頭望一眼,被美色迷了眼的麥,正想着待會兒該如何解釋……
結果,一瓶冰茶擱在了她的手旁。
一個修長的身子順勢也坐在了她的身邊,他側身咬住了她還握在手中的面包,一抹清香拂過,好聞極了。
他望着行之若笑得安靜,
他他他怎麽又……
我的娘……
這以後的小日子該歡騰了。
—
ACT8
其實,不知道有人居然可以耍賴到這種程度。
行之若向前三步,他便緊緊跟着;她後退,他便笑眯了眼伸着手便要去牽。
神仙般的人,性子原來也能這樣黏糊。
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
“我說……”行之若停了步子,四處偷瞟一眼,确定四下無人了,正兒八經地挺直了背叉腰,用手戳着他的襯衫,架勢十足,卻心軟得舍不得用太多的力氣,“你還要跟我多久,偷咬我的面包也就算了,這是怎麽回事兒……現在放學了,我要回家!還要我說多少次……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是也寶寶!!”
白洛兮被她一戳一個準,身子後退着,臉上卻微顯沉穩的笑容,勾嘴輕輕地說,“你是,不要否認,不要裝作不認識我。”他竟說着有些委屈了,低着頭拉着她的手,緊緊地,“我不放心你……想送你回家。”
上蒼啊,這個男人怎麽可以對才認識不久的人,說不放心,要送回家的話兒……寒,他不是想趁機留夜吧。
他的眼神明明是這麽的真摯,純潔且無欲無求。
一定是哪兒弄錯了……
行之若腦海裏立馬浮現一張大字海報,标語醒目:驚報!二皇子與某女手牽手游歷皇家學院,疑是新戀情曝光!
她立馬觸電一般,掙脫被他牢握住的手。
笑話,現在她就能想象全校女生對她投來的仇視的視線和……麥Connie……
想想剛與她告別時,麥Connie那幽怨複雜興奮的眼神……行之若就禁不住渾身一哆嗦,如今被那禍害知道白洛兮被她勾搭上了,還不知道怎一個折騰。
斜陽西照,樹蔭蔥郁,遠處似乎有一輛轎車停在極其隐蔽的地方。
行之若蹙眉,迅速的朝那方向望了一眼,嘆道,“我家裏人派司機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可是……”白洛兮眼神糾結,可憐兮兮的,那副表情似乎在說,我還有許多話想跟你說,多陪陪我好麽。
誰說,第二皇子白洛兮平日是個淡漠,對人不搭理且清雅脫俗的人。
照這樣子,明明是個讨糖……卻又讨不着的愛別扭的少年。
真是……可愛……
想摟着,好好疼愛啊。
光是這樣想着,她便也付諸了行動。
行之若踮着腳,微閉眼,輕輕親上他的唇角,軟軟的……溫熱,觸感極妙。
白洛兮這會兒到是呆愣了。
行之若利索的收走極流氓的行為,冷靜的望着他,坦然地說,“這是……警告,以後別再糾纏我,哥哥經常用這種法子警告我,很有效的。”
“你哥哥經常對你這麽做麽。”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很奇怪麽,兄妹不都是這樣的?”
“……”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
驚擾了正讨論某個嚴重問題的兩人。
一輛車緩緩的馳來,停在行之若的身側,車裏玻璃窗是關着的,可行之若卻沒由得産生一種壓迫感,她硬着頭皮,坐了進去。
果然……
裏面有她親愛的哥哥。
車子裏的氣氛怪異得很,司機身子僵硬,眼神注視着前方,安靜的開着車。
行之天翹着腿,身形優雅筆直,他的手修長白皙,此時卻極其有節奏的叩着軟榻,發出的聲音讓行之若神經緊張。
行之天斜一眼車後座鏡,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了,但白洛兮依舊站在路旁,出神的望着這個方向。
行之天輕哼了一下,聲音平靜不緩不慢,聽不出太大的起伏,“你們怎麽在一起。”
“偶然碰到的,我們……沒怎麽說話。”
哥哥曾經有說,不能随便和異性交談,所以有些事兒還是藏着掖着,不說為妙。
行之若心裏尋思着,頭垂得更低了。
那節奏的聲響戛然而止,行之天不動聲色的擡手,行之若卻一驚,縮着頭,可憐兮兮的。他一愣,抿了嘴,手撫上她軟軟的發,眼神溫柔,動作卻極不輕柔。
“聽說祁秀明今天來學校了?”
“……是麽。”裝傻是強項。
“今天在學校玩得開心?”行之天望着她,目光寵溺似乎還夾雜隐諱的情緒,“你今天看起來與呆在家裏不一樣,心情似乎很好,還有……”他拖長了音,望向她的眼神格外有深意,“你今天似乎特別怕我。”
有麽……
有這麽明顯啊。
行之若身子明顯一僵,讪讪的笑着。
行之天神色不悅,面龐沉靜,嘴角抿着,手悄悄的滑到她的腰身,将她自己懷裏攬。另一只手摸索着把車簾放下來,遮擋了後座鏡與司機偷瞄而來的視線。他俯頭輕輕在她耳邊說,“你們倆人……剛才可是在幹什麽……”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看見了多少?!
不過,這有很大的關系麽,行之天能對她做,為什麽她不能與別人這樣……
行之若緊張了,放在腿上攥緊的指尖有些抖。
行之天目光灼熱,極其複雜,他傾過身來,
一個吻便落下來了,狂熱,卻夾雜着懲罰的意味,微微有腥甜的味道……行之若蹙眉,忍着,嘴似乎被咬破了,有一點兒疼……
“哥哥……”她不安的推拒着,下一刻,雙手卻被他牢牢的掌控住了,絲毫也不能動彈。*
他吻得仍舊霸道,不容抵抗,平日的溫文爾雅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煩亂的拉扯着自己的襯衫領的扣子……
這種情形,莫名的熟悉。
他的舌頭探了進來,糾纏萬分,胡攪蠻纏。
帶着洩憤的意味。
他卻還不忘喃喃地說,“忘了麽,我說過,只有我才能碰你的。”
行之若瞪大的眸子,耳朵裏嗡嗡作響,腦海裏似乎有什麽要湧出來,卻一片空白,熟悉的黑暗席卷而來,令人驚恐萬分……
不要,不要。
車子徒然剎住了,司機小心翼翼地說,“少爺,小姐,到城堡了。”
行之天身子頓了一下,冷淡的回,“知道了。”
行之若身子一軟,神經松弛了下來,偏着頭匆忙的想開車門下去。
握着車門的手卻被撫住了。
行之天摟着她,抱得緊緊地,湊頭在她耳邊說,“不要以為我便原諒你了,回家再說……”
城堡裏的氣氛壓抑得很。
餐廳桌上,照常擺着一盞銀燭臺,幽幽的發着昏黃的光。
仆人似乎也發現了空氣中不尋常的意味,擺菜布碟都那麽的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聲響,就連平日絮絮叨叨的陳嬸都很安靜。
行之若心神不安的嘗着盤裏美食,行之天照舊拿着刀叉安靜的給她切好,再吃着自己的那份。
兩人都沒有說話。
可是行之天不時地看向她的目光是那麽的炙熱……
她垂頭,不吭聲的吃着,味同嚼蠟。
“我吃飽了。”行之若胡亂的拿着帕子擦着嘴,匆匆起身,行之天仰頭望了她一眼,只消一眼,便讓她腳軟。
她匆匆回了房,把房門拴上,靠在門上身子無力,緩緩掃一眼屋裏的擺設,原本紙質的杯子,塑膠不易碎紮人的東西已經被換回了正常的玻璃杯,器具。
徒然間,有些想笑……
這是不是表示,她能與正常人一樣過正常的生活,可是……可能麽?
輕微的叩門聲。
行之若身子突然一僵,潛意識的拿背用力抵着門。
“之若,開門。”
門鎖把似乎被用力使着勁。
“聽話,開門,不然我真的進來了。”
— —||
聽不聽話,反正都要進來,這……除非傻了,才會讓你進來。
一串叮咚的鑰匙聲。
門一用力,被推開了,行之若被頂得趴在牆上,她望着拿着鎖,神情自若不慌不忙進來的行之天,眼神這叫一個怨念。
這還有沒有私人空間啊……
鑰匙都被他自備了一份。
卧室外,有清潔的仆人的往這邊瞟,眼神好奇。
行之天抿嘴,背靠着門,輕輕将門關上……鎖住了。
被上鎖的那一瞬間,
行之若大感不妙。
—
ACT9
“哥哥……”行之若眼神瞟向那緊閉的門,“我熱……”所以這個門可不可以不關,空氣不流通,對……對身體不好
— —||這是什麽狗屁理由,呸。
行之若身子朝牆邊挪了挪,低頭卻忍不住拿眼虛向行之天,自我唾棄了一番。
“熱麽?”行之天揚眉,不動聲色的看她一眼,白皙修長得指滑到自己的領角,拉開領扣,動作從容,說得平靜,“你這麽一說,我也有些覺得,反正門已關了,兄妹間也沒多大關系,那我就……”
脫了。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就當真這麽把外套丢了,裏面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領扣被撥弄,敞開……
行之若沒料到,他會這麽做,瞪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
若說白洛兮穿着白襯衫,更顯清雅脫俗,不食人間煙火,像是被貶入喧嘩城市的仙子。
那麽……眼前,這個人。
平日溫潤儒雅,可是此刻,明眸那麽的亮,單薄誘人的唇微抿着,喉結滑動……淩亂的發,俊美的臉……卻有着致命的性感。
“哥哥,那個……房間裏有空調,我……我去開。”行之若說話有些結巴了,她睫毛低垂,掩了眸中的情緒,轉身後退着,胡亂拿着借口便想要逃開他身邊。
不知怎麽回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在行之若的腦海裏,來得是這麽的快,琢磨不透,抓不着……
下一刻,她的手臂便被拉住,那人使了很大的氣力。
行之若恍惚的擡眼,卻被他一個用力,莫名其妙的她的背便頂上了牆,她蹙眉……這個疼,整個背都麻麻的,頭也暈沉沉的。
“哥,你這是在做什麽……”她正視他,話卻被吞了進去,聲音也愈發沒了底氣。
行之天的雙手撐在她的頭兩側,姿勢霸道強勢,俊美的臉湊她很近,灼熱的呼吸伴着熟悉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他嘴角抿着,嗓子有些沙啞聲音卻軟軟的“我不喜歡你有事情瞞着我,這讓我不舒服,祁秀明和白洛兮都有找過你對麽……這還是你上學的第一天,是不是以後還會有些亂七八糟的男人再找上門?”
“你找人監視我?!”行之若詫異的擡眼,一臉的氣憤與不滿。
“我只是關心你,妹妹……”他喚得那一聲妹妹極是輕,語氣暧昧極了,軟糯糯的,“我守着你長大,我是你的親哥哥,可不想讓人把你搶走了。”
“別這樣,只會讓我害怕。”她垂了睫毛,聲音放軟了。
“那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是……更讓你懼怕麽?”他低下頭,二指微合着,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明眸裏水一樣蕩漾着溫情,輕輕喚着說,“我一直忍着,怕你會像那四年一樣,懼我躲我……可是,我對你的隐瞞非常的不悅,你這樣只會讓我把握不住,我怕你又會像以前就這麽在我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話的聲音突然提高,下面微微用力,将她抵在牆上,故意的将那溫熱的身子壓着她,“我是不是該給你一點點小教訓,讓你學乖,不要象小時候那樣……表面上那麽乖巧,其實心裏卻藏掖着那麽多我所不知道的小事情。”
他他他,他在說什麽。
什麽小時候……壓根就不知道。
行之若靠着牆,輕輕挪着身子,撇頭,呼吸不順,盡量與他少接觸。
行之天這個樣子,只叫她感到無措,這樣的哥哥……是她所不熟悉的,那麽的陌生,令人畏懼,發抖。
她身子摩挲着牆,堅硬冰冷的質感讓她不适應,眼神慌亂,心愈發的沒了底。
行之天眯着眼,冷冷的望着她,手緩緩下移,将她緊緊抱在懷裏,他的神情是這麽的複雜,可是動作卻極小心,甚至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不要躲我,不要怕我……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帶走。”
行之若被摟得差點憋過氣去,慌手慌腳的推開着,軟毛鞋卻觸到了牆的一角……似乎有些怪異……她又輕輕的用腳碰了碰……身子一震。
行之天似乎也發現了她的不尋常,低頭将她拉開懷抱,撫着她的臉,目光灼灼。
“哥……”
行之若扯着他的袖子,竟然十分乖巧的埋在他的懷裏,怯怯的說,“哥,我沒說過要離開你,只是我們倆能一直在一起麽?你這個樣子讓我感到很害怕……”
她的手慢慢滑上他的腰,聲音像是嘆息一般,“哥,你是我最親愛的哥哥,別讓我恨你。”
行之天聞言身子一僵,埋在她頸窩用力摟緊她,便輕緩地松了手。
他俯下了身子,那淩亂的發遮了眼,看不清表情,彎腰拾起了自己的外套,手扶着門把手,側頭不望她,輕輕地說,“我是失态了,不過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少去招惹其他人,不然我不會再讓你去學校了。”
門輕輕關上了。
一瞬間,行之若無力的靠着牆,慢慢下滑癱倒在地上,她失神了片刻,只是望着雪白的床褥發呆。
安靜的卧室裏,她就這麽一直坐在地上,倚着牆,一只手卻悄然伸在背後摸索着。
房間很大,她靠着牆,動作很細微,無論在任何一個角度看,怕是都發現不了她隐藏在身後的舉動。
白色的牆很光潔也很滑,她細細摸索着,觸到某一處,她神色動容,手用力往一旁一撥弄,牆上有一處突然出現一個缺口,摸上去四四方方的,怕是只能容納一個小拳頭,她不動聲色的掏了半晌,取出了一個東西,悄悄的藏在背後,用衣服遮掩着。
一切都那麽小心翼翼,讓人無法察覺。
其實,說不上她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神經兮兮,房間沒有人,她定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幹。
只是……潛意識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安全……似乎任何地方都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
寒涔得慌。
行之若不舒适的挪了挪,将牆上那可活動的小地方撥弄回來,伸伸懶腰,作勢打個哈欠,便懶懶地踢了軟毛鞋,爬進了被褥裏,遮住了頭。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的過去了……
她在被褥裏動了半晌,偷偷探出一眼,那堵牆雪白一片,壓根再也看不出任何不妥和細紋與缺口。若不是剛剛被那行之天壓在牆上,軟毛鞋無意間觸到了那裏,怕是永遠都發現不了牆裏的秘密。
真是……
詭異。
重新縮回了被子裏,行之若定了定神,輕輕将藏掖在背後的東西掏出來,細細的撫平,打着手電筒在被褥裏看……
這是一個本子,軟軟的封皮。
本子卻是殘缺的,後面向是被撕去了許多頁,她輕輕的摸索着……這麽整齊的撕痕,倒像是人為,連帶着封底将本子扯去了一大半。
本子是草莓色的,上面是一個很大的甜甜圈。
封面歪歪扭扭的寫着,幼年記事簿幾個大字,看這筆跡,倒像是小孩子的手法。
果然……
落款,是三個字,也寶寶。
也寶寶?!
這名字怪熟悉的……
門外突然想起輕微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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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0
落款,是三個字,也寶寶。
也寶寶?!
這名字怪熟悉的……
門外突然想起輕微的腳步聲。
行之若一個激靈,立馬把被褥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