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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經年想了很久,應該怎麽辦,喜歡許辭這件事。
無論怎麽樣,好像都不應該啊。
許辭…現在對她而言,只是她的導師。
夏經年覺得非常頭疼,一邊覺得自己是個瘋子,一邊又無可奈何。
心動這種事,不是她主觀意識上可以控制的,不過,現在她能做什麽?
難道跑到許辭面前,對他說,自己喜歡他?
夏經年幾乎可以想到許辭看着自己,眼睛微微眯起來的樣子。
這個人肯定會對她說,“夏經年,你回去休息吧。”
但是就這麽算了,把喜歡他的心情掩藏起來的話,又覺得太對不起自己了。
于是夏經年權衡之下決定,暫時先這樣吧,不去刻意掩藏,也不暫時不要告訴他。
總有一天,她能找到機會的。
這件事夏經年沒有告訴任何人,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她剛剛才平複下去的心緒,在接到許辭的電話的時候,一顆心直接就是稀爛。
“身體好點了嗎?還不舒服的話,帶你去醫院。”許辭溫和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我沒事…”
許辭“嗯”了一聲以後,繼續說着:“有什麽事不要強撐,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嗯,許教授你擔心過頭了。”
許辭輕笑,懶洋洋地緩緩開口:“這是必要擔心,就像你說的,對學生的關心和照顧,也是我的職責。”
職責。
夏經年垂眸掩去眼眸裏的情緒,甕聲甕氣地回答:“好,謝謝許教授。沒什麽事,我先挂了。”
“嗯。”
夏經年挂了電話以後就撲到床上,臉埋在枕頭上。
她還真是腦子不清醒,分明知道許辭對她沒有其他的關心,卻還是自己胡思亂想。
在剛才他那麽溫柔的關心之下,自己差點就要多想了。
說到底,內心戲多的只是她,對于許辭來說,她可能除了是舊識以外,跟其他的學生沒有什麽區別。
畢竟以前自己也跟許辭沒有很熟,都已經生疏到只是點頭之交了。
趴在床上亂想總是很快就陷入沉睡,甚至自己都還沒想出來一個結果。
她夢到許辭了。
夢到小時候許辭站在大院中間的那棵榕樹之下,神情冷清,眸子裏是夏經年從來沒見過的寒光。
她還看到了自己。
應該是還在念小學的時候,她手上還抱着五年級的語文教材。
“許辭!”
許辭轉頭:“什麽事?”
“我寫完作業來找你玩呀。”
“…..”他沉默了片刻,“随便你。”
那時候的自己好像看不懂,放到現在,她就不會去找許辭了。
人家都這麽冷淡了你還貼上去幹什麽啊!夏經年!你真的是個白癡!
從小到大,都這麽愚蠢。
畫面一轉,現在的許辭站在那裏,夏經年想要邁步過去。
卻怎麽也挪不動,于是只能看着自己一直與許辭保持着距離,那種不遠不近卻怎麽也觸碰不到的距離。
醒來的時候,夏經年坐起來喘着氣,雖然什麽也沒做,但卻無比地累。
她想從那個離許辭太遙遠的夢境之中走出來,卻一直醒不來。
夏經年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三點半。
外面好像在下雨,淅淅瀝瀝的雨打在樹葉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她起來接了一杯水,想要把心中的不适感壓下去。
她無法否認,夢境反應的內容對她來說太真實了,也是她從來不想去面對的。
許辭,太遙遠了。
從來都是,不管在現實還是在夢境,她都難以觸碰。